人心的縫隙,能打開到什麼程度呢
曾經的傷疤有多疼痛
縫隙就多容易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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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越過山麓的輪廓邊緣,將黑色的大地照亮。
將部分光芒返還給天空的,是停泊與空中的黑色艦體黛榭天使,和着陸於地面的白色艦體安娜琪爾。其餘的光線穿過這兩個巨大物體所印的影子。透入落地窗的玻璃映在淺棕的木質地板上。
這個學院最高點房間的地板上。
唰——唰——
筆與紙的摩擦聲在寂靜的房間響起,除此之外的,大概也只有喘氣的鼻息聲,和伴隨着些許振動的心跳聲了。
金色的長發梳理得十分柔順,粉色的眼眸認真地掃視着手中的文件。同時,右手中的白色羽毛筆也在紙面上不斷划動着,作着對文件內容的些許備註。
而此時牆壁上的掛鐘指針指向了六點鐘方向。
「哎,昨天堆積的工作還真是多啊,這樣下去要被當做工作狂了。」
薇伴隨着無奈的感嘆繼續處理着手上的文件。此次聯合祭典的攤位申請文件。
「color fall的繪畫展……」
「米法子主辦的cosplay換裝大賽……」
「誒…烤制點心這樣的都有么…該死…好想去啊…」
閱覽着申請表格的詳細內容,薇有些無奈的嘆到,隨即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自昨天聯合祭典的進入籌劃階段后,各商鋪的攤位申請表格就源源不斷的發過來了。
一般來說,學院獨立祭典的話一般向外銷售的是學院擁有競爭優勢的特色產品。攤位的類型較為固定,相關事務處理起來相對容易。
而這次的聯合祭典,對象是游航貿易於大陸各學院間的刀劍安娜,參售的貨物中本質上就是其在各學院中購買的各種貨物。雖說攤位的數量上是五五開,但是主角完全是對方。對方也是考慮到這點才會欣然接受的吧。
不努力完成工作光空想是不行的吧…內心中這樣鼓勵着自己。
望向桌子側面堆積如山的文件…如果能夠忙完的話……
遠方的太陽由被山脈遮掩的半圓,轉為完整的球形。天空的青藍映於眼眸之中。
清澈,無垢的天空。
黛榭爾的商業街道上。
各種店鋪都已經重新開業,但是各種門面前卻依舊是一副冷清的模樣,就這條街道而言,流動的行人還是太少了,不夠熱鬧。
在昨天與刀劍安娜的商談結束之後,發動機的轟鳴聲,貨箱的碰撞聲,和人們談價交接的聲音,大概就是全部的聽覺了。
經過一夜的搬運調度,大部分商家已經得到了原料和商品的補充。這麼說來,是因為正在準備下午的聯合祭典么......
奏海如是想到...
這也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了,音打工的店面也參與了這次的聯合祭典,希望自己能夠去幫忙準備這樣...
雖說之前音有提到過打工,但是並沒有說過詳細的事宜。這讓奏海產生了好奇。
「Colafela...Colafela...」
店面的名字...奏海不斷地默念着印象中音告知自己的名字。守式中映出的地圖也指示向這邊的方位。
商業街的店鋪並不算少,何況自己初來乍到,完全沒有印象。
視線不斷的遊離搜尋着...直到...
熟悉的麥香溢入鼻腔...
音做的麵包的味道...還有着些許的咖啡味...
向著氣味的來源方向望去,淡棕色的磚瓦砌成的古歐風建築,透過寬敞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面木質桌椅,窗戶外是外置的花壇,種着不知名的淡紫色花朵,迴旋式的木門上環形鐵框向街道方向延伸,掛於其上的木牌,以花式的字體寫着[Colafela]的字樣。
咖啡店么...
不過...奏海展開了妄想
可愛的女生在咖啡店裡打工,服務員么…
說道服務員...女...女僕裝...誒,蕾絲邊絲襪與短裙勾勒出絕對領域,略帶高跟的黑色小皮鞋。還有將鎖骨與胸線暴露無遺領口弔帶,面帶燦爛微笑抱着托盤,用甜美的聲音說著「歡迎光臨,我的主人~」這樣的女僕。
奏海的腦中呈現出了這樣的一幅畫面。
與其說是男人的「殺必死」,不如說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PS:咳咳,作者可是一個清新正直的人,大家不要誤會。( ¯ □ ¯ ))
音的女僕裝...好想看!
深吸一口氣,閉眼凝神...好!推門而入。
叮鈴鈴——
「喲,沒見過的少年,稀客啊。」
奏海無力的靠扶了在側身的牆壁上。生活中還真是處處充滿了打擊...
伴隨着懸掛於門上的清脆風鈴聲,回應的自己的...是粗獷且富有磁性的大叔聲音。
希望破滅...
「奇怪的少年吶,你沒事吧?」
坐於吧台後的中年男子問道,身穿着棕色條紋襯衣外套着黑色的西裝馬甲,乾淨利落的短髮,絡腮鬍子也修正的十分整齊,成熟可靠的感覺。
而店內…
玻璃的售貨架按照類型擺放着這種西點。在方燈的照射下映出表面的油脂。
用木條隔出方形的框架櫥櫃潛入吧台後的牆壁。陳列着各種鐵罐裝的咖啡豆。偏下方的桌上古式的咖啡機正在燒煮着沸騰的有一定透度黑色液體。
木質桌位以雕琢花紋的隔板隔開,桌沿的鐵架書框放着幾本雜誌,旁邊是提醒服務員用的按鈴。
雖然沒有看到服務員,不過吧台前的大叔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自己失意的樣子被注意到了么...意識到這點的奏海迅速的回到了常態。
「沒事,沒事,被這家店精緻的裝潢震撼到了,多有失態。」
奏海找了個借口開脫到,中年男子的臉上卻浮現出豪爽的笑容。
「哈,有禮貌的客人呢,我的名字叫六條門,叫我六條就可以了。」
「這邊是奏海,學院的新生。」
「喔喔,新生么,難怪沒見過,得請你好好喝一杯呢。」
六條手指輕輕一揮,一張外觀精緻的菜單就沿着吧台的檯面徑直滑到了奏海面前。大概是咖啡和糕點的種類…這樣。
不過僅憑手指的動作,就有這麼強的力道么…
「那個,我是來...」
「六條叔叔,我不是說了今天有找人來幫忙了嗎。」
音的聲音隨着逐漸清晰的腳步聲從後台傳來,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里,淺黃色的襯衣,棕色的十字領結與背帶圍裙。平日的散發在頭后束成馬尾,前端則是淺棕色的頭巾。臉上還沾染着些許麵粉。
中年男子無奈的拍着自己的後腦。語氣略顯尷尬。
「呀,老了老了,瞧我這個記性。」
「唉。」
音無奈的嘆了口氣,同時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
「不要一直盯着看啦,快點進來。」
音踱至身前,拉起自己的手,穿過木質的推拉門,向著後台走去。...手掌的細膩感慢慢傳來...這樣的場景。
與在林中遭遇晶獸襲擊那次完全一樣,回想起那次事件,一轉眼也過去了快一周了吧,而自己和眼前的少女的距離...拉近的多少呢。
「那個...說說看法。」
「看法?」
奏海並沒有理解音的意思,重複了其中的關鍵詞。
「不要裝傻,盯着看了那麼久,總要給點評價吧。」
評價么...奏海被這樣詢問道。
如果說女僕裝是可愛與性感的誘惑的話,那麼音的這身打扮就是那種清新淡雅的韻律,令人嚮往吧。
「和溫柔體貼的音很搭調,很適合音。」
「噗,比之前那次會說些了嘛。」
音眼角微微下垂,回贈已微笑,之前那次...買衣服的那次么...明明當時自己只是一句開脫的話,音卻記得這麼清楚...
奏海不由的感嘆,突如其來的災難,突如其來的新世界,突如其來的少女...這些,都是命運么,誒,這個命運...現在就握在自己手裡...
眼前的少女,就是我僅有的命運。
「因為想要了解音,所以一直在意着音的事情,當然要有些進步吧。」
「噗,這算是告白么?」
音沒有過多的害羞,只是淡淡的回應着自己,是早已適應了別人的告白,還是說...逐漸適應了兩個人這樣的關係么。
「如果之前沙海的那次算是音的告白的話,那麼這次就算是我的告白吧。」
「唔...」
音扭過頭,將側臉的頭髮梳至耳後,黑色的眼眸直視着自己,沒有一絲躲避,沒有一絲遊離,自己的臉也應在了那如同寶石般閃爍的瞳孔之中。
「是的哦,都是真心的話。」
隨後便將頭扭了過去。右手拂在唇瓣上。
「明明都做到那種地步了,還理解不了么...笨蛋」
音小聲的呢喃到。
「心意可以通過行動傳達,但有些事不說出來的話,關係沒法更進一步的吧。」
「誒...誒」
伴隨着感嘆,音拉着自己的手微微發燙,而這份熱度,也浮現於少女的側臉。就算被告白也依舊平靜的音,頭上卻如同冒着蒸汽一般。
「原......原來是這個嘛...孤...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那個...這個倒...倒不是不可以...但...」
「音?」
奏海叫出少女的名字,音卻依舊在一旁語無倫次着。關係更進一步這點...被理解錯了么。
「但...但現在還是白天...等到...等到晚上是不是好點...誒...奏海是男生呢...可...可以理解...」
奏海無言,右手輕輕向後拉去,音便轉身撞在了懷中,雙手拂在自己的胸口,略顯緊張的微微顫抖,左臂順勢攬向音的背部,將其抱緊,感受着少女身體柔軟的觸感伴與淡淡的香氣。
反應過來的音,顫顫巍巍的回應着自己。
「誒...誒,開始了么,我...我的心理準備...」
「這樣就好。」
「誒?」
「我只是想這樣而已。可以由我主動的去抱着音,這樣進一步就好。」
......
片刻后…
音一臉委屈的揉着鐵質容器內高筋麵粉與牛奶混合而成的麵糰。其身後的烤箱內數以十計的麵糰正在烘焙着。
隨後將雞蛋的蛋清液和白糖倒入容器,持續地攪動讓兩者融入麵糰之中…下一步是發酵了么。
奏海觀察着音的一舉一動,如是的想到。
「不要盯着我看,我已經沒臉見人了…」
委屈的腔調低聲呢喃着,配合上委屈的表情。與之前的慌亂無措對比起來顯得十分有趣。
「噗……」
「還不是因為奏海說了奇怪的話……」
「的確是關係進一步沒錯…誰知道音會想歪到那種程度。」
「奏海真是不合格呢,不夠體貼。」
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賭起氣來。
「這次祭典就作為你的考核。」
「誒,考核什麼。」
「非要我說出來么,自己理解。」
奏海調侃着音,而身後烤箱的熱度漸漸傳來,雖說自己是音找來幫忙的,但是目前來看除了看着眼前的少女忙裡忙外,自己什麼都沒有做。
「音,要用加速術式對烤箱進行加速么。」
「誒,不用啦,每次一用那個術式感覺奏海就會精神萎靡呢。」
「這都看出來了么...」
「誒,因為有好好的注視着奏海。」
的確...使用空間和時間要通過腦內的演算,很消耗精神力。不過要是能幫得上音的話自己無所謂就是了,本來以為音要自己幫忙也是因為這點。但是...
「所以說,我要怎麼幫忙呢。」
「唔..不用做什麼。」
音戳着手指,臉頰少有的泛紅起來。
「只是想要待在一起...這樣...」
「噗...」
奏海毫不遮掩的笑了出來,音則是斜着眼睛看向這邊。
「又在笑什麼啊。」
「麵粉,麵粉又沾到臉上了。」
叮——叮——
鐵器碰撞的聲音響徹於幽靜的竹林。
白色的綢衣袖口被挽起,揮動着炭黑的打鐵鎚,敲打着爐火中燒灼的透紅鐵器。燃流從熾熱的爐口中不斷溢出,在原本清冷的空氣中灼起層層熱浪。
汗水從額上不斷滲下,少年沒有過多理會,只將已塑成劍型的赤紅鍛鐵浸入身側涓涓的潺流。伴隨着嘶啦嘶啦的聲音冒出大量冷卻的白煙。
隨即置於路邊的奇石,不斷打磨着邊緣。
灼之以竹板,冷之以溪流,磨之以頑石。此乃自然之道。
這一過程不斷的重複進行着。清裝便也經受着一遍遍地淬鍊。鋒利無暇的劍身邊緣,與之前相同的三角形流紋結構,卻在其邊緣中勾了一層晶化。而這層晶化與劍身的邊緣之間,以本物的純粹為填充。完美的雙層結構。
新的雲道法鑄清。
「兄長大人,下午祭典的參售清裝都準備好了。」
一游回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自己的妹妹揩雲一雅,只不過與其睡裝的打扮所呈現的慵懶感完全相反,數以百計的清裝浮於其後的空中...遍及了這片竹林。
「你啊,這麼早就展開能力,下午式流不夠用了怎麼辦。」
可以通過式流驅動一定範圍內的清裝。簡而言之,就是御器。數量上沒有限制,只不過會很消耗式流就是了。深知這一點的一游不由得擔憂道。
「不會啦,我的式流量可不像兄長大人那麼弱啊。」
「再戳我的傷疤這個月就不給你零用錢了。」
一雅微笑的回應道。少有的拿出了幹勁。
自出生就天賦異稟的她,沒有怎麼努力,在學生中就達到了僅次於學生會長的4+階級,而資質平平的哥哥,卻通過不懈的努力才到達3階。
這太不公平了,這也便是自己如此懶散的原因吧...天道自有定數。不過…
自己的經濟來源可完全依靠哥哥就是了。
「兄長大人真是狡猾吶,不過……」
「不過?」
「不過我已經知道錯了,務必不要扣我的生活費!」
一向語氣與行為都十分慵懶的一雅少有的激動了起來。雙手合掌置於胸前央求着。看到這幅模樣,一游不禁笑了出來。
雖然是不成器的妹妹,卻一直作為支柱支撐着自己。或者說…是不成器的自己……
「兄長~,兄長~」
「嗯?怎麼了?」
一雅的呼喊拉回了一游的思考。
「這次祭典,不打算給可愛的妹妹一些額外補助嗎。」
「不行。」
沒有伴隨任何思考否定了少女的請求。
「誒誒,否定得這麼堅決,看在我幫忙的份上...」
「不能慣着你亂花錢,你反正又是去買遊戲之類的吧。」
「(⊙v⊙)嗯。」
……
一般來說,祭典期間會有娛樂項目的攤位和販賣商品的攤位,前者可以通過少量的報名費來參與競賽,根據排名來獲得一定的報酬,而後者就是常規的等價交換。囊括了各種產業。
雖說守式由黛榭爾的傳音協會(Voicel)發明,但是其中的應用程序,各個學院是能夠獨立開發的。也就是說...游航於各學院的刀劍安娜的攤位能夠提供各種其他學院開發的程序...包括遊戲。
但是這類軟件可以通過空氣中的自在式流網絡傳輸,所以一般量產遊戲可以直接通過網絡購買,只不過在祭典中...肯定會有一些珍藏限量版吧。
一雅作為一個死宅,平日足不出戶,更不要說到其他學院去,所以要獲得限量版的遊戲,這次的祭典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一游對此也很是無奈。
「也不否認下么。」
「對待哥哥真誠一些就好啦,哥哥平日最疼我的。」
「總之就是不行。」
面對着央求自己的妹妹,一游若無其事的揮着手回應道。
「為什麼!」
「養成這種習慣后,以後嫁不出去的吧。就算嫁出去了,也會丟揩雲家的臉的。所以...這方面我不會心軟的。」
「好嚴厲,哥哥不打算養我一輩子嗎?」
「怎麼可能,我遲早要成家立業的。」
「啊~,那我就嫁個有錢人好了。」
「別輸給物慾啊…」
表面上調侃着,內心不由得擔憂起自己妹妹的未來。
兩人的父親揩雲行長年遊歷於大陸各地,探尋者鑄煉清裝的方法...
而維持揩雲家的運行,基本上是一游一人包攬的。
懷揣着要超越先者的理想同時又背負着延續家族的責任,壓力…
「現在可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
所以...這次祭典大陸的很多勢力都會摻雜進來,對於販賣清裝再次打響揩雲家的名聲,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語罷,起身,向著天空中白雲飄浮的方向行進——雲起閣的方向。
「我回去確認下攤位申請的表單。」
「哥哥…」
「你在竹林里隨便逛逛吧,畢竟…這裡就是你的家。」
一游的身影逐漸消失於竹林之中。
竹板的爐火漸漸燃盡,溪流的蒸汽依然消散,磨石的溫度也冷卻下來。竹葉迎風滑落古舊的石階摩擦着發出嘶嘶的聲音,清淺的流水沖刷着河道底部的圓石,日光穿透竹林的縫隙交錯着,振翅的昆蟲飛舞其間。
少女傾躺在竹林的石路上。感受着這裡的一切。
「我的家么……兄長大人也真是不坦誠啊。」
「這麼說的話,宅在這裡也可以吧。」
一說到宅,不免又犯困起來,抬手想要擦拭眼角因疲倦留下的眼淚。卻注意到了守式的光亮。
郵件…?
【 轉賬信息 】
貨幣類型:榭章
數額:15000
備註:祭典玩得開心點
【 END 】
「噗。」
不是因為達到目的的欣喜,而是由於受到溺愛的幸福。
「哎,完全不坦誠。」
炮火的聲音響徹於空。
黛色圍欄的場域內,兩個人形金屬不斷高速的的奔走着。
白髮的少女駕駛着人型代演者DS—V98天景(白鳥座機)不斷的追擊着在前方移動反擊的舊代機DS—T94。
「該死,明明速度上是有優勢的,卻拉不近距離。」
白鳥的雙手遊離於操控台的按鍵,不斷更改着操作指令,視線則盯在了對方的身上。
隨即聽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爆破聲。
伴隨着金屬燒灼的聲音與鋼板脫落的聲音。
對手利用風向發射的擴散彈,直擊自己身側,導致肩部裝甲受損脫落。
「趁現在,壓制回去!」
在未消退的硝煙中,舉起右部的機械臂安裝的85mm實彈槍,向著對方行進的預判軌跡掃射。扳機扣動的瞬間,槍口迸裂出火舌。
有着自己打擊對方的聲音,也有自己受打擊而反彈的聲音。
儘管自己的彈道完美的跟上了對手的軌跡,卻依然沒有造成足夠的傷害。
「為什麼,這樣的距離硬芯穿甲彈的威力應該足夠了。」
DS—T94的平均裝甲厚度是382mm。而對手選擇的炮擊裝備也沒有多餘的懸掛裝甲和外骨骼,在這樣100多米左右的距離,85mm的硬芯穿甲彈的穿透力應該是綽綽有餘才對,何況是這樣的彈藥傾瀉量。
沒有過多的思考時間...
操控着人形的代演者重新起身,卻注意到了腳下金屬碰撞的聲響。
口徑略小金屬彈殼......
原來如此,自己射擊的同時,對手利用肩部的50mm機炮向著自己這邊掃射...雖然子彈的口徑略小,但正因如此,射速也更快,通過衝撞抵消掉自己這邊的流彈卻已經足夠了。自己受打擊而反彈的聲音也來源於此。
但不過怎麼說自己駕駛的也是專用的白刃型代演者,這樣的子彈無關痛癢...不是重型的炮擊和近接攻擊的話,基本上可以無視,那麼最大的威脅就是...
對手選擇的DS—T94出雲(炮擊裝備)的主炮裝——450mm沙洲磁軌炮。
身後的矢量發動機不斷的排出火焰
高速的迂迴接近,然而對方槍口跟上了自己的動作,冒出火舌的瞬間。將身後的震蕩彈拋出,隨即爆裂於對手身前。
大量的電磁綻裂開來,在一瞬間進入癱瘓。
對手喪失了反抗能力...趁此機會破壞對方的武裝......
加大發動機出量的同時,掛置於身側的三把式流長刃開始驅動,DS—V98(白鳥座機)的主要武裝——歸棱白斬。雙持劍刃,徑直揮向對手,而對手剛剛從電磁的干擾中恢復,已經躲不掉了。
金屬質地很硬,所以一旦刻下傷痕,就很容易從中折斷,即便沒有折斷,也會因為有太多的反折而不能維持原有的功能。
對方恢復行動力的瞬間,做出了判斷,轉身向後逃去。
從對方躲避的動作來看,顯然是清楚這一點的,不過...將身後留給對手,直接破壞機體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劍刃揮下...
「什麼!」
劍刃揮下,對手肩部的擴散彈倉就此脫落,與劍刃接觸的瞬間,伴隨着擴散艙內余彈爆破的衝擊。兩架代演者就此衝散開來。
「該死,利用彈倉作為替身了么。」
自己的兩把式流刃已然損毀,只剩...
沒時間做過多的思考…
硝煙中已經閃爍着熾黃的光影,來不及躲避…那麼…
抽刀出鞘,架於側肩,邁開步伐,將重心壓低…
黃色的熱流夾雜着些許雜質以柱體的形狀迫近眼前……就是現在
右手持劍傾斜劍身,左手抵住前端的劍面...熾黃色的能量夾雜着紅色的顆粒接觸劍面,抵住對手的射擊。
即使是機械的臂力,也因為巨大的能量而不停顫抖,矢量發動機的出率達到峰值,機身也在以一定的速度向後推移。
但是…
改變了磁軌炮的路徑,將其折向天空,被衝散的雲團開出一個大洞。
覆蓋晶層的劍身不但有着不俗的切割力,對於光學武器也有着一定的斥力。
把握好對方的炮擊來向,調整劍身的傾斜角度……
那樣的入射角度穿透力遠遠不夠…
對方的實體武器擴散彈倉已經被自己破壞,唯一能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只有這個磁軌炮……
對方不可能放棄這個攻擊手段…白鳥是這樣判斷的。
警惕着周圍的任何光亮…
然而對衝破硝煙的是…對方的機身。
「接近戰?怎麼可能。」
已經做好的架刀的動作準備迎接下一次炮擊,對方卻徑直衝向自己…持於對方之手的是……護身用短匕。
對手已經近在咫尺,揮刃已然來不及了……
對手的短匕前端已經刺入腿部的裝甲,然而…停住了…
「機動性和力量可是我這邊的優勢啊。」
機械手握住了對手的腕部。控制住了對方的刺擊。將刺入機身的匕首緩緩拔出…
DS—T(Turbo)渦輪驅動的舊代系列,出力較低但是穩定性良好,一般是狙擊型或炮擊型的代演者。
DS—V(vector)矢量驅動的新代系列,出力高速度快,一般是用於白刃型或纏鬥型的代演者。
這樣的性能差異,在近接戰上,孰優孰劣一目了然,而且…對手已被控制住了。
手部的驅動出力不斷擴大,式流不斷流入…副武裝—溶溫之握,手部位的耐高溫裝甲迫至紅色…對手被控制的手臂開始受壓變形。
贏了…
嘭——
伴隨着一聲槍響,自己所持的代演者受到巨大的衝力應聲倒地。胸部裝甲向內凹陷,控制系統癱瘓…
白鳥沒有理解現狀...略微的定神后看到了眼前佇立的身影。
在剛剛的一剎,莉從DS—T94的駕駛艙內躍出,單持60mm截短霰彈槍—漩渦,貼近機身的射擊。
主攻手是代演機師么…白鳥喪氣地感嘆道。
【領域死斗結束——勝利方:夜薇尉·莉】
式流漸漸散去,領域退去后,兩架代演者重歸整備狀態。伴隨着艙縫內的些許煙霧,艙門逐漸上滑打開。
身着戰鬥服的白鳥躺卧在駕駛艙內...仰望着湛藍的天空...為了在祭典上展示黛榭爾代演者的成果進行的模擬戰...又輸了么
明明是性能領先的專用機,卻被量產的舊代擊敗,白鳥工造首席名號...
「倒是有些像是諷刺呢。」
白鳥有些消沉的嘆着氣,而自己的對手機師,同時也是自己的老師,莉。則是坐在了自己的駕駛艙們的側沿上,溫柔的看着自己。
「白鳥,最近又強了不少了啊。」
這樣的程度,在別人看來已經不錯了么...不...遠遠不夠
「莉老師,還真是熟悉代演者的操控...強的過分。」
「誒,畢竟從小就不斷的被灌輸着這方面的知識。」
「薔薇庭...」
「噓——」
莉豎起食指阻止了白鳥的話語。已經覆滅的名字,與那段不堪的回憶,自己已經不想再有所回憶了。
薔薇庭院,曾經聖瑪德庫亞斯的槍械研究機構。也是自己和族人曾經的...
怎樣都好了,現在自己是黛榭爾的夜薇尉·莉。望向躺於艙內的少女,那不甘的表情,和曾經的自己如出一轍吧。
「你還很年輕,幼鳥終有不畏懼於藍天的空蕩,展翅翱翔的一天。」
「也對哦,等我到了三十多...」
「不是三十多歲,是二十九歲零九十七個月!」
「噗。」
雖然每次莉重審這點的時候都會很嚴厲,不過那副模樣有些滑稽就是了。
「不許笑。」
「好的好的,哈哈哈~。」
......
場域內的調侃與歡笑不斷起伏,在看台上望着這一切的,是一個身影,而其後的另一個身影也在望着這個身影。
詩優若夏默不作聲的望着場域內。些許憂鬱的表情。
「若夏,你還真是個妹控啊。」
其身邊的紅髮少年看到他這樣的狀態則是不由得吐槽着。雖說自己不能輕率的評論他人的家事,但是對於自己朋友的品行,還是要有敦促他們檢證的人。
「不要這麼說...我只是在思想上對着妹妹有想法而已。」
「......這已經是很糟糕的情況了吧。」
鸞無力的吐槽着,這傢伙不僅是變態...而且是個十分坦誠的變態。卻因為這樣的外表吸引了眾多的女生,自己是為什麼會和這種人如此要好...
如是思考的鸞,卻被若夏的詢問聲打斷。
「不過,鸞怎麼會在這裡,不去準備祭典么。」
「沒什麼可準備的就是了。不過硬要說的話...」
「硬要說的話?」
「誒,要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去參加祭典,而不是某個妹控變態的朋友這樣的身份。所以在這裡監督你。」
「噗。」
若夏聽到了自己的話不由得笑了出來,之前憂鬱的表情已經全然不在了。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做出那種事吧。」
「......」
鸞長舒一口氣,這個傢伙,一直都是這麼愛開玩笑的人呢。
「所以,是玩笑吧。」
「不!當然是認真的,那是我必須要去做的事。」
若夏的堅定地握拳屈臂,向自己肯定到。眼神閃爍着如同星星一般。卻感受到了不和諧的氣氛...
瀰漫開來的殺意...
「那個...鸞...剛才那個也是玩笑...你冷靜點...」
唔額——
寬敞的側窗,配合東方朝向,增加了木質房間的採光率。
黛榭爾議事廳靠內的一間屋子。被日光照的透亮。
大廳的中央,是古木製成的拼桌,偏向右側的座位上,華朝仰望着天花板,緩緩的吸了口氣。
和刀劍安娜的商業會談已經過去,現在所有人都在因為自己的想法而行動着。支持也好,反對也好,至少聯合祭典已經是不可逆的事情了。那麼問題就是...
如何讓祭典順利的運行下去么...
桌子上已經堆積了幾十頁的文案,是自己能夠想到的可能會在祭典中出現的突發情況與解決方案...大大小小的事件已經過百...然而遠遠不夠...
「不用這麼緊張,會順利的。」
「會長,你還真是什麼時候都處事不驚呢啊。」
伊芙微笑的安慰着自己,一臉輕鬆的閱覽着文件,沒有絲毫危機感的傢伙,如果說薇是從容與不屑的話,這個學生會會長大概就是從容與欣喜吧。
無時無刻不展露着笑容,給人以莫大的安心感...作為學生會長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將視線望向屋內的另一個身影,風紀委員——卡泓,則是一臉嚴肅的表情。
「會長還請多重視一些吧,卡泓不也在焦慮着嗎。」
「不必在意我。」
毫無感情的語言。
「她只是因為音不在,所以提不起幹勁罷了。」
「喂...」
按照常理來講,像祭典這樣的重大事務,學生會成員要進行例行會議,討論各種祭典備案,安排場地等等,不過因為這次大部分事務由院長辦公室代行,學生會這邊並不是很忙碌。音因為打工請的假也就此批准了。
伊芙一臉笑容的調侃着,明知是前方是虎穴,卻能面不改色的走進去,某種意義上也是很可怕的人了。
「是,是,會長大人說的是。」
「誒,這樣的反應,卡泓還真是無聊啊,難怪音會拒絕呢。」
「拒絕?我明明就沒有表示過好么。」
卡泓有些不滿的反駁道,伊芙則是毫不顧忌對方的心情。
「的確沒有表示過呢,是因為害怕被拒絕後連朋友多做不成吧。」
「你...」
卡泓無言,該如何反駁已經將自己完全看穿的人呢。沒有答案的問題,越是思考就越是煩躁吧。
伊芙觀察到了卡泓面容的變化。
「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故意挖苦你呢。」
「......」
卡泓並沒有作出回應。與對方相反,這個會長的心思自己可是安全的猜不透...
或者...在你去試圖探查她的想法的這一想法產生之時...就已經被她察覺了。
「所以說,你想怎樣?」
「呀,你不覺得音和最近新來的那個賢者的朋友,走得很近么。」
「是又怎麼樣,這與你我無關吧。」
「別逞強啦,音的追求者中你是堅持時間最久的吧,難過都寫在臉上了。」
「嘖...」
卡泓不由得咋舌。煩躁已經到達了極點,就任憑眼前這個傢伙肆意妄為么。推開身後的椅子。起身,將自己桌前的文件整理齊,向著門的方向走去。
「這些報告我拿回去做完,下午遞交過來沒問題吧。」
向著伊芙確認到,但無論回應的結果如何,自己也會這樣去做就是了。
「卡泓...」
「有些事情是不能等待的,這次祭典也許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聲音回蕩在屋內,也回蕩在長廊里,而卡泓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伊芙無奈的靠在了椅子背上,繼續處理手中的文件。
「伊芙會長,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華朝望着眼前的一幕,推了推半框的眼鏡,不由得感嘆道。
「那要說說你和薇么。」
「誒,誒...怎麼看出來的...不那個...你在說什麼啊..哈哈哈。」
看到華朝驚慌的樣子,得意的笑容浮現在伊芙的臉上。
「放你一馬~」
「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