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哈哈,没父母的小孩。”
【不是,不是。。。】
“啧啧,可怜啊。没人疼爱。”
【不是,不是。。。】
“孤儿,孤儿!”
“不是。。。”男生忍受着同学们的嘲笑,声音开始哽咽。
“不是?没父母还不是孤儿!”
“我有妹妹,我有外婆,我不是孤儿!”男孩抬起他的脸,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那些欺悔他的人。
“闭嘴!”那群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的一声打断。
一个女孩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帮男孩辩解:“他有家人,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孤儿?只会仗势欺负别人,你们都是懦夫。”
“你。。。”男生们被女孩的气势吓到了。“哼,这次有人来帮你,先饶你一次,看下次你怎么办。”
那群人丢下恶狠狠的话,狼狈地离开了。
那个女孩渐渐靠近,男孩看清了她的模样:偏黄色的到肩短发,配上蝴蝶型的头饰和精美的脸庞。其实中最为点睛之笔的便是她的笑颜。
“你没事吧,那群人一直这样。”
“谢谢。”男生脸上泪痕未干。
“你叫什么?”
“宫崎,宫崎春。”
“春,听起来像春天一样,很好听的名字啊,就像温暖的春天。”女孩品味着这个名字。
“那你又叫什么?”
“由依哦,栗原由依。”女孩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
宫崎春的心中有了一丝悸动,面前素未谋面的女生为了自己挺身而出,无论是谁都会立刻喜欢上的吧。
“为什么他们那么叫你呢?”
“因为,额,我。。。”宫崎犹豫着要不要说 之后又下定决心“我没有爸爸和妈妈——
“在我七岁那年,爸爸和妈妈都去世了,只留下我和5岁的妹妹了。
“后来,就只有远亲和邻居照顾我们,他们的友善令我稍稍摆脱了伤痛。
“因为没有双亲,我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拒绝和其他人交往。所以他们还叫我’冬孩’,意思是像冬天一样冷漠的孩子。
“我越是不反抗,他们越是得寸进尺,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一口气将自己的过去和盘托出,宫崎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我的是1月4日。”由依看起来想转移话题。
“我啊,3月29日。”
“是我最喜欢的春天啊,真好。我的是在冬天。那,你平时在学校有什么朋友吗?”
“没,其他人都只是嘲笑我,远离我。”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有了一个挚友,也就是我啦。”由依拍着自己的胸脯,像个男子汉般对宫崎承诺道。
“嗯!”宫崎也对由依展现了长时间都未出现过的笑容,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温暖人心。
“你要是一直笑的话多帅气啊。答应我,要一直笑下去哦。”明明与宫崎年龄相仿,口气却像个大人。
“我会的,你也要一直笑下去。”
承诺在那时看起来是那么坚不可摧,可之后却证明了它的不堪一击。
不久之后,已经和宫崎有了很深交情的青梅竹马由依,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搬走了。
那时正是冬天,飞雪似花。宫崎看着由依渐渐远去的背影,也暗下决定【我以后一定要和由依好好看一次雪。】
(二)
在初中毕业后宫崎也去了附近的大城市上高中,趁闲暇时间打零工赚取零花钱,生活充实而幸福。
在学校的一次社团活动中,宫崎再次见到了由依。她还是和以前有着差不多的面貌,但标志性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常常面无表情地注视世间一切。
宫崎也从由依的同学处得知她被冠上“雪女”的“美名”。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行,我一定要找出原因,让她变回以前那样。】
宫崎开始更多地留意由依,观察她的爱好,每天会经过的路线,以及从她身边的人获取线索。
“听说她早就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了,现在一个人照顾自己的起居生活也已经有年头了,每天孤零零地看起来也是挺可怜的呢。”她们班的班长在宫崎的询问下如是说道,“问这个干嘛,喂喂你该不会是。。。嘻嘻。。。”
“我。。。我不是。。。。。。”宫崎有些脸红,但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这就是由依变成现在这样孤僻的原因么】在宫崎心中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只要能让她再次展现笑容,我什么都可以做。】
(三)
“什么?雪奈她,生重病了?”宫崎无法相信电话中外婆的话。
从小时候开始,雪奈的喉咙就有些异样,这次检查更是检查出淋巴癌,虽然尚为良性肿瘤,不过不排除扩散转移的风险。
“接到我这边治疗吗,知道了。”宫崎挂了电话,面对妹妹的疾病和由依心中的埂,他也感觉喘不过气。宫崎的表情渐渐僵硬了。
“要一直笑下去哦。”宫崎的耳畔回响起这段话。【是啊,我应该一直笑下去的。】宫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不能放弃,我要拯救由依。】
“哥哥,咳咳,好久不见~”雪奈一见到宫崎便飞扑上去,“呐,哥哥,我以后也要去你的学校上学了呢。”
宫崎摸摸雪奈的头,“真是厉害呢,不过在我这也要乖乖吃药,乖乖接受治疗哦。”
“知道了,明天就是开学典礼,想想就好激动啊。”
第二天,雪奈目睹了由依向宫崎告白的全过程。
“哥哥原来有女朋友,好厉害嘻嘻~咳。。咳咳。。。”
“比起关心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马上就要做手术了,没事吗?”宫崎露出焦虑的神情,最近一直为由依和雪奈操心,不知不觉神情憔悴了许多,
“话说明天开始要住院观察,这几天我带你去吧。”
“不用不用,医院就在学校西门口我知道的。哥哥你啊,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女朋友吧。”
“我还是比较担心你,我相信由依会理解还是我送你去吧。”
突变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我们。。。分手吧。”宫崎犹如五雷轰顶般怔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宫崎刚想解释什么,却被由依无情地打断。
由依离去后,宫崎捧着首饰盒,黯然神伤。
“哥哥,没事吧。”雪奈的声音令宫崎吃惊。
“不是说好乖乖待在医院吗。”宫崎责怪雪奈。
“咳咳,我不想,不想再看到哥哥,咳咳,那么累了。”
她夺走宫崎的手机,拨通了由依的电话。宫崎想要阻止却被雪奈拦住。
“你好,请先听我说。。。”雪奈边说便走出教室。
片刻之后她回来了,将手机递给宫崎,“我已经帮你约好了,1月4日,中心花园。不要迟到了。”
“雪奈你。。。”宫崎看着为自己着想的雪奈,眼眶不禁濡湿了。
“没关系,这也是为了哥哥嘛。”雪奈露出了无邪的笑容,“走吧,明天还有手术呢。”
翌日,宫崎紧紧握住雪奈的手,答应她一定会解除误会,将一切重归于好。
“嗯,我相信哥哥。”
“所以你也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啊。”
目送雪奈进入了手术室,宫崎目光柔和了,心中默默祈祷。【接下来就是由依的事了。这时候的她会在干嘛呢】
宫崎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四)
“好慢啊,明明是约我出来的那一方。”由依看着腕上的表不耐烦地说道。
“来了来了。”宫崎远远向由依挥手。
“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抱歉,因为妹妹的事有些耽搁。”宫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由依有些羞赧,不敢直视宫崎。“对,对不起。是我之前误会了。”
“其实也有我的错,是我没解释清楚。”
“不,主要还是怪我打断你解释了。”
“不不不,还是怪我”
“怪我。。。”
两人对视着,“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
“太好了呢。”
“嗯?”
“由依你的笑容又回来了,那个拯救过我的笑容。”
“拯救过你?听起来好中二,哈哈。”
宫崎对由依的遗忘有些失落,不过既然笑容已经回到了她的身上,即使忘记也没事了。
“快看!”顺着由依手指的地方看去,些许的雪花飘落。
宫崎看着像孩子一般的由依,感觉回到过去。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首饰盒,
“生日快乐。”
与之前不同,吊坠上多了一串用英语篆刻的字。
“smile forever”
由依感到有什么炙热的液体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视野。
“由依姐姐~哥哥”雪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由依擦去眼泪,微笑着向由依打招呼。
“是雪啊,我一直就想大家一起看雪。果然是冬天啊,有那么美丽的雪。”
“不,不是哦。”由依摇摇头,严肃地说道,
“现在可是,春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