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ⅫI——
死神。(死)
00
去死吧。
01
涉谷区,3月9日,上午10:23。
东京虽说是世界上罕逢敌手的大城市,然而在位于它的交通枢纽处的涉谷区中却无可把握地依旧存在着偏僻的陋巷。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城市如果没有暗面的话,也就不称其为城市了。于这些陋巷中镶嵌的,东京的【暗】——亦同样存在。
西谷诊疗所只是其中之一。
「啊啊,希砂桑的病情似乎比沙绮的要严重一些呢。」
「诶?可是受伤的只有沙绮啊……希砂不是普通的感冒么?」
「啊,那当然是显而易见的——我初次的判断失误,对于医生来说初次的判断失误是在所难免的。因为毕竟我从没听说希砂患上过什么大毛病。」
医生满不在乎地打断堂道的疑问,叼着的烟草被理所当然地取下。
「不过,希砂患有肺病这件事亦是显而易见的。」
烟头摁灭掉的声音在烟灰缸里鸣响。
「你看他的脸色,如果有人会说他没有毛病的话,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有毛病。那可不是皮外伤的程度,而是确确实实的肺部感染。这种微型程度的小打小闹在伟大的肺炎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放着不管的话一定会死的。虽说如果感染破伤风的话似乎也会死,但是两者是完全不同程度的死,这你懂么?」
……
「呃,既然如此。」
堂道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然而姓西谷的人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了。这名医生似乎有种特别的怪癖,喜欢抓住有闲工夫的病人聊些没有营养的事情。
「不过要出院的话也无所谓,毕竟这诊所不是正规医院。虽说鄙人的医术可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无奈检查设施太过匮乏,如果要给希砂作正规治疗的话还是要去大型的医院,不过如果这种情况能去大型医院的话也就不会来鄙人的诊所了吧。这种情形是可以确定的,因此就不要奢求及早出院了,收拾收拾准备后事啊不,收拾收拾准备长住吧。」
「西谷先生。」
堂道新泽焦急地索求接下来的对策,猛然回头发现香川沙绮就站在诊所门前。
「慢着。我记得沙绮你的外伤应该还需要2天时间才能痊愈,如果擅自活动的话可是会让伤口感染的哦——」
「就此打住吧,等不了那么久啦,我只是来道个别而已。祝你早日康复,堂道桑。」
这一次罕见的没有叽里呱啦说一大堆,不过八成是因为要冲出去追赶逃跑的病人吧。如果被追上的话一定会会被强加两公斤分量的说教。被那种致命的东西追上的话肯定会扯开背部的伤口,扯开背部的伤口就一定又会被说教了。
不知道为什么,堂道开始有些同情沙绮了。
沙绮的身影在声音消散之前就从门口消失,猝不及防的医生追出去的时候,只留下沙绮从诊所外飘来的补充——
「医药费就交给希砂了。」
「切。」
西谷承一郎摇着头走回安置着高中生的病房,盯着床上由于猛然起身而扯到腹部伤口的堂道新泽,露出反派组织的头领恼羞成怒般的表情。理所当然的不好预感从伤口处毫无察觉地窜出,预示到什么样的未来即将降临在自己头上的堂道新泽,别无选择地露出苦笑的表情。
「你可不会逃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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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9日,上午9:26。
【Ⅰ—魔术师】进入了聊天室
Ⅴ—教皇:不过,是游戏的参加者也未可知。
Ⅰ—魔术师:哟。早安。又是新人么?
Ⅴ—教皇:你好。
0—愚者:魔术师桑有没有关于昨晚事件的后续?
Ⅰ—魔术师:没有。话说你们都不看报纸的么?上面应该说得很详细了。
Ⅴ—教皇:大多都是学生吧?我也是学生来着。
Ⅰ—魔术师:诶嘿,该不会我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吧。
Ⅵ—恋人:魔术师已经是成人了?
Ⅰ—魔术师:差不多吧,无所事事的大叔。
【Ⅲ—皇后】进入了聊天室
Ⅵ—恋人:大家都起得好早啊……
Ⅰ—魔术师:你对杀人鬼的事情感兴趣?
Ⅴ—教皇:啊——也没有太感兴趣,只是觉得这个国家竟然还有这么危险的家伙存在么……
Ⅴ—教皇:在没人的小巷行凶也就罢了。
Ⅴ—教皇:在人多的闹市区杀人,还没有一个目击者看得到,这简直太恐怖了。
Ⅰ—魔术师:不——趁乱杀人的话,只要手法足够熟练,一击毙命并且迅速融入到人群中,就能恰到好处地制造出这样的效果。
Ⅵ—恋人:可怕的家伙……他已经杀了二十一个人了吧?我记得光是在涉谷,加上昨天的那三个就是十七个了。
【0—愚者】退出了聊天室
ⅫI—死神:十七个诶~杀到那种程度,已经称不上是杀人了吧,只是单纯的屠戮。
Ⅰ—魔术师:屠杀啊……老实说,跟这样的家伙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面还真是缺乏现实感。
ⅫI—死神:在虚构的故事里寻求真实感,魔术师你的脑子一定有问题www
Ⅰ—魔术师:慢着,这句话槽点颇多。
ⅫI—死神:不觉得这个聊天室里很像虚构的故事么?明明有人死掉了,有人陷入危险,但是还是漫不经心地聊着水分极大的话题。
Ⅰ—魔术师:说来也是——不过多半是因为事件没有发生在眼前,欠缺起码的真实感?
Ⅴ—教皇:不,起码我还是挺害怕的。
Ⅲ—皇后:不如说是熟视无睹吧。
Ⅵ—恋人:真实感啥的,在网络上追求还是饶了我吧。
Ⅵ—恋人:仅仅只是因为看不到脸的对方而苦恼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Ⅰ—魔术师:啊啊,好了好了,不扯皮了——
Ⅰ—魔术师:这里有点小忙,总而言之,祝大家愉快地度过本日吧。
【Ⅰ—魔术师】退出了聊天室
ⅫI—死神:啊,有趣的家伙跑掉了。
Ⅲ—皇后:总觉得开始担心起来了。
Ⅵ—恋人:皇后酱担心什么呢?
Ⅲ—皇后:唔嗯……就是期限啊,那个五天的期限。
Ⅵ—恋人:虽然我觉得到现在为止仍然在怀疑这游戏的真实性是件挺蠢的事情,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Ⅴ—教皇:那么想可不好。
Ⅴ—教皇:不过……这游戏的解究竟在哪?
0—愚者:谁知道呢……游戏的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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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啦堂道桑,你腹部的伤究竟是怎么形成的鄙人倒不关心,不过身为蔷薇色的高中生活所有者还在外面当不良打架斗殴,对于父母来说可是超级过分的事情哦?希砂那小子自不必说,但是我可从没想到连高中生都着了他的道呢。无论起因为何,即便去做不良少年什么的听上去简直帅炸,连身为医生的鄙人高中时期也曾是个不良来着呢——当然是战斗力比较低下的那种——但是这件事情终究只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根本不足以弥补你浪费掉的三年独一无二的时光哦?如果照鄙人说的话,高中毕业之后立马就放手去做不良少年也无所谓,但是神圣的高中三年是决不能平白无故地丢掉的。」
堂道新泽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没有什么其他事好干的混账医生丢出窗外。
如果没有腹部的伤口牵动,恐怕这个想法已经被付诸实施了。
蔷薇色的高中也好,神圣的三年也好,这些纸片般的概念全部被医生脱线般的语速和神经质的喋喋不休摧毁掉了。
究竟应当如何脱离这个困境呢?苦思冥想着的堂道不禁开口,但是他深知一旦讲话不当留下槽点,会引来更多的言辞地狱。
「那个,西谷医生,虽然有点冒犯,但是你不渴么?」
「当然不会。令堕入邪道的少年少女迷途知返也是鄙人的一大乐事,为乐是不会有渴觉的。虽说鄙人的专攻是骨科,但是为了在这个小诊所勉强糊口,也是学习过犯罪心理学,变态心理学和青少年心理学的人,对于如何说服对方相当有一套,因此请你放心。」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研读过哪些书籍,但是对于是如何获得【在如何说服人方面相当有一套】这个评价的,堂道已经略知一二了。
「不得不说,医生从各种方面都很厉害。」
「多谢夸赞,不过这仍然不能绕开不良少年这个话题。堂道桑,逃避是无用的!从梦中醒来,接受不会变成任何其他人的自己才是正途!」
「就算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也丝毫燃不起来啊……」
堂道新泽此刻的心情,除了崩溃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杂质。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等级的说教者存在么?本以为黑暗的小巷中工作的密医会是个性格孤僻,才能高超的家伙。但是此刻拍在脸上的事实完全与预期相反。
门被拉开一条缝。
「麻烦你了,西谷——我跟堂道有点事情要说。」
站在那里的是希砂。宛若耶稣降世般地出现在门口,堂道如同已然死透的拉撒路般吐出最后一口气,焦急地等待泽城希砂的救赎。
「喔,噢噢噢——这可不行哦希砂,肺炎患者随随便便从床上起来可不行,更何况是把你的主治医生从劝返迷途羔羊的伟大行动中强行拽出房间可是犯规的,快住手唔噗唔——」
希砂采取的措施十分简单但是有效。事实上,对付西谷医生喋喋不休的最好方式就是一边无视一边将他推出门外,然后锁上门,此前几近令自己崩溃的恶魔就这么轻松地被解决掉了。不由得开始对希砂这个存在肃然起敬的堂道,双耳总算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那家伙很让人头疼吧。」
就这么无视掉门外的叫嚷,泽城希砂拉开仍有西谷承一郎残存体温的座椅,轻轻落座。
「嗯啊……说不定是个好人来着。」
「虽然是个好人但是依旧很麻烦啊——别介意。」
虽然无视掉苦口婆心的劝导确实很残忍,但是堂道却生不起一丝恻隐之心。究竟是什么导致自己变得这么冷血呢?大概是屋内的浓烟吧——他想着。吵闹的嘈杂声还没完全自脑中消散,仍旧不遗余力地撞击着颅腔壁。
「好了,烦人的家伙已经清除掉了——现在差不多能告诉我了吧。」
说出像是少年热血漫画最后登场的反派boss般的糟糕台词,泽城希砂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堂道。
「什么?」
「昨天的事情啊。」
「关于你究竟为啥会变成这样,还有——」
「关于,我妹妹的事情。」
02
「一旦踏进诺斯底游戏的世界,就相当于被社会性地抹杀了。」
直到现在,马场松林才意识到这句话真正的意义是什么。腹部的血早已止住,但是如果不去正规的医院的话一定会出事。然而——自己清楚地知道已然身无长物的自己根本没有在医院住院这样的资本。
不过那时的他,既无暇顾及什么社会性存在的意义,也对【诺斯底游戏】的享受什么的事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假若离开了那个目的,其他的事情全部没有意义。
毋论在公司的底层被上级和同级排挤的自己,也不谈因车祸逝世的妻子,就连女儿也遭受所谓命运不平的对待——连抱怨的余地都不容许拥有,马场是在被公司扫地出门,失去了最后的生活费用来源之之后第二天,收到【A.C.K.D】的来信的。附信随赠的还有一把手枪。
纸条上写了一句话——
【恭喜您被公司抽中成为五位获得新手礼包的幸运参与者之一。】
【后附使用说明书,请妥善使用。若不幸遗失,本公司概不负责。】
男人是个失败者。无须遮掩亦没有隐瞒的必要,多余的过程和理亦无须掏出来控诉,失败的结果毋庸置疑,男人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这一点。
但是即便是失败者,也应当有追求什么的自由吧?
握住手枪的枪托,轻轻拨动保险。
马场松林紧紧握住被称作希望的火把。尽管那花哨到可笑的邀请信于他看来没有一丝实感,但是比起那只能丢入垃圾桶的现实,如果是虚幻的东西的话——
说不定正是转机。
并不仅仅只是活下去的转机。
他转过头去。
身后并没有想要看到的人类,只有漆黑一团的小巷。
腹腔的感觉比起一天前的强烈痛楚来说,现在更像是处于感觉剥离的状态。不仅仅是腹部,连同胸口,肩膀,双腿的肌肉,胃腔,面部——全部都陷入了半麻痹半疼痛的状态。扩散的痛觉和非痛觉不断转移,最终全部汇集至头部。
马场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还在奔走。无法控制地在脑中回转倒放replay的,3月7日的遭遇几乎将他溢出吞没。从一开始就应该考虑到的风险,对自己对手的低估,堆积过头的麻烦事和困顿,悔意,痛恨,不甘和超过限定数量的无奈挡在战车的车轮面前。
即便如此,仍旧无法止步的战车,已然耗尽动力的战车,仍旧身陷在泥潭的坑洞中的战车空转着车轮长达两日。然而,就算是已然变成这副德行的战车也清楚地知道——
好运已然用尽。
如果说否极泰来的话,现在的自己到了承受恶报的时候了。厄运也好恶报也好,将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得来的事物没有一丝余地以百分之百的概率全部糟蹋干净的自己,是时候还债了。
好运从3月6日的晚上开始。
沉迷于酒精究竟是自然对生物稍许的纵容,还是某种别样的恩赐至今仍旧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马场在自己被从投资公司炒掉的第一个晚上醉酒归家的路上,看到了异样的情景。
那并非醉酒导致的幻象——并非幻象而是现实,这点起码的认知还是有的。暴露在马场的眼皮子底下的东西,正是两名看不见面部的少女从自己的身旁擦身而过的场景。
不,用擦身而过似乎不太贴切——两名少女是用了完全摧毁身为少女的形象的速度,不要命且极端狼狈地奔跑穿梭于东京的街道之上。马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表情便已然擦身错过。
由于空气阻力而漂浮于空中的某样事物,是唯一吸引由于两名少女的疾驰而变得微微清醒的马场的存在。
或者说,是张卡片。精美的印刷和看不出材料的卡片。
有些猜不出。
会是什么呢?
猜不出。
马场捡起卡片。
如同捡起路旁的希奇石子一般,马场只是对路过的少女遗失的物品存在某种本能般的好奇。在考虑自身的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取舍问题之前,马场只是轻轻地捡起卡片。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想法,这只不过是再平凡不过,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女祭司】。
那是。
意料之外的东西。
看到这样的字眼之时,马场的双颊被喜悦和惊异的洪流不断冲刷,宛若小飞象般地想要腾空而起。如果说枪支和信件还有app全都不足为虑的话,那么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其他参与者不幸遗落的卡片更能证实这良机的真实性了。
那正是马场松林无数次念叨着的,被称为【机遇】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男人举着手中的两张卡片反复比对,像是检验钞票般地仔细对比着——结果亦同样令人欣喜,那正是同一公司发行印刷的塔罗牌。
沉浸于喜从天降的浪潮之中的马场松林忙于感叹时来运转的世事无常,压根没有来得及去怀疑一件简单的事。
少女们之所以逃,是为了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呢?
马场松林没有去想。
第二件可以被称为好运的事发生在3月7日一早。
名叫【愚者】的蠢蛋丝毫不愧于这个名号地暴露了自身的位置,不论这家伙手中的卡牌有何等危险的能力,现在为止都无济于事。虽说马场对于什么超能力的存在性不报持什么肯定态度,但是手中在握的枪支给予了他相当程度的安全感。
如果要抓住的话。
抓住机遇的话,就应该这么做。
催促着自己沿着愚者的踪迹来到涉谷的某个麦当劳。但是愚者并非独身一人。预料到这一点的战车,沿着自己早已设定好的轨迹不疾不徐地驶向目的。
目的只有一个人,除此之外都是无所谓的因素。
现在想来那正是自己的败因。
被无名的少年带到惠比寿南的废弃公寓是意料之外的喜讯。原本的计划是跟踪少年直至其返家,然后再等到少年的卡牌在地图上消失之后,趁其放松警惕发动攻势——然而此刻少年的落单使得马场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
战车一旦开始冲锋,除了目的以外不会考虑任何其他的因素。
现在想来那正是自己的败因。
后面的事情太过繁复略过不讲。
由于【皇帝】的效果而刺向腹部的一刀,将马场从不切实际的白日噩梦中彻底惊醒。由于挥刀的惯性和自身的抗拒,并没有刺伤内脏——马场一面诅咒着偷袭自己的皇帝,一面诅咒着头脑简单的自己。
麻痹的不仅仅是头脑,还有四肢。
马场没有回家。不愿意让女儿面对沦为败犬的自己。不愿意让沦为败犬的自己面对女儿。纵然存留着这样的意愿,但是无可否认的是——
自己没有抓住良机。
或者说,看上去似乎抓住了良机,但是只不过是自投罗网的良机罢了。那种行为也许压根不能说是抓住了良机,因此终究只能被良机所厌弃。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怠惰或是视而不见。自己明明已经积极乐观地迎向机遇,但是这所谓的机遇不过是一介陷阱罢了。真正的机遇早已从单纯在泥淖中空转的自己眼前刷刷掠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错过机遇固然可悲,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却仍旧错过,就显得更加残酷了。
那么究竟为什么会错过呢?
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轻率浅薄的举动?
自己究竟在哪?
自己在做什么?
或许是为了生存而收集卡牌,抑或是为了收集卡牌而生存,或是单纯不带一丝目的性地收集卡牌,或是单纯不带一丝目的性地生存。或是为了追寻某人的幸福而生存,或是为了生存而追寻某人的幸福或是为了生存而生存,或是为了幸福而幸福,或是或是或是或是或是——
或是,在拯救谁。
或是,在拯救谁呢?
或是,在试图拯救谁呢?
马场想。
3月9日,涉谷区。正午12:39。
一只黑猫全无头绪地挡在游魂般的马场松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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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ⅪV—节制】进入了聊天室
ⅪV—节制:唔……经过谨慎的考虑最后冒泡了。
0—愚者:欢迎~
Ⅵ—恋人:没冒泡的家伙越来越少啦。
Ⅰ—魔术师:看来手机在东京的普及率还是挺高的(笑)
ⅪV—节制:我可是窥屏窥了整整两天来着w
Ⅴ—教皇:真可怕。
Ⅲ—皇后:令人钦佩的耐心。
0—愚者:唔……要不要统计一下还没上线过的人呢?
【XⅧ—月亮】进入了聊天室
XⅧ—月亮:不错的主意。
Ⅵ—恋人:呜哇,这是谁,没见过的孩子。
XⅧ—月亮:就算我冒泡频率低下也犯不上拿我寻开心吧。
Ⅵ—恋人:噗,抱歉啦月亮桑。
0—愚者:我看看……我,皇帝,恋人,魔术师,正义……
0—愚者:啊……不行,数乱了。
Ⅴ—教皇:……
XⅧ—月亮:恶魔,力量,星星,塔。
XⅧ—月亮:隐士,太阳,审判,世界,这些人没有出现过。
Ⅲ—皇后:诶?只有这些么?
0—愚者:没出现过的人好多啊……
【Ⅰ—魔术师】退出了聊天室
Ⅵ—恋人:命运之轮,月亮,和皇后酱都是不怎么说话的类型啊。然后还有女祭司酱……
ⅪV—节制:啊哈,我不太擅长打字,所以我只窥屏就好了。
0—愚者:说的也是。
0—愚者:苦恼啊……这些家伙说不定只是一直盯着我们,只不过不出场说话罢了。
Ⅴ—教皇:如果这些没冒过泡的人一直都不看聊天室的话……
XⅧ—月亮:大概吧,还有两天了。诸位想出对策了么?
0—愚者:对策?
【Ⅳ—皇帝】进入了聊天室
Ⅳ—皇帝:那个一点也不难吧。月亮。
XⅧ—月亮:是么?
Ⅳ—皇帝:装什么傻,你早就知道吧。
Ⅳ—皇帝:诸位。
Ⅳ—皇帝:聊天室里的或者窥屏的诸位,这个游戏的破解方式其实很简单。
XⅧ—月亮:发牌员你也进来吧。你大概一直在看着我们吧?
【发牌员】进入了聊天室
发牌员:敏锐得要命呢。不过如果社交游戏干预太多的话可是会影响游戏体验的哦?
【Ⅰ—魔术师】进入了聊天室
Ⅳ—皇帝:其实这种破解方式非常简单——我说出来的话估计一定会被嘲笑。
XⅧ—月亮:就是这样啦,那甚至算不上谜底。
Ⅰ—魔术师:破解方式?
Ⅳ—皇帝:这么说吧——规则的原文,【每五天结束后,没有获得过其他人塔罗牌的人会被移除游戏,没有任何塔罗牌拥有权的人将会被移除游戏。】每个人必须【获得过】卡牌对吧?那么失而复得也算在【获得过】里面。
Ⅳ—皇帝:换言之,
Ⅳ—皇帝:大家只要找到认识的参与者交换卡牌就万事OK咯。
Ⅰ—魔术师:……哈?
Ⅵ—恋人:没搞错吧?规则上写的可是【抢夺】哦。
XⅧ—月亮:规则可没有说我们必须相互残杀来夺取卡牌。只要你对对方有足够的信任就没问题。
———————————————————
03
「也就是说,关键只在于【相互信任】?」
「其实就是误导啦。」
「一开始的【新手礼包】用手枪加深心理暗示,那个让人不安的邀请信配色,聊天室里发牌员的那些言语,全都是误导我们,让我们误以为这是什么【生存游戏】。」
希砂浅笑。
「所以说事实上只要与信任的人交换卡牌就可以了么?」
「如你所言。」
堂道皱眉。
「不过,那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宜。单纯是让拥有卡牌的人相互接触就是个问题,我们如何才能使对方信任自己?自己又何从信任对方?如果是堂道你这样的熟人还好,但是对方是陌生人呢?」
「昨天那家伙突然造访的时候我还不是很确定,但是现在可以明确,这个游戏的杀机并不在规则本身——我起初还很疑惑,只要交换卡牌就好了,这个游戏真正的目的在什么?」
自相残杀的游戏也好。
和平共处的游戏也罢。
目的何在?
堂道愈发觉得眼前的大学生适合做教师了——关子卖得恰到好处。
「该不会……仅仅只是为了把我们聚集起来吧?」
「bingo。」
希砂打了个响指。
仿佛遭到催眠师的暗示般地,堂道的肚子开始了它的起义行动。时针理所当然地指向数字1,希砂依旧边玩着手机边向堂道说明着。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么?堂道记不清今早醒来的时间,但仍旧怀疑自己已然丧失了作为高中生对起床时刻的高度警惕性。不过伤者万岁,即便是赖床了也不会有人怪罪的吧。
「聚集我们,然后利用我们做一些事情——我的猜测是这样。」
「大逃杀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媒体会无聊到做饥饿游戏这种缺乏创意又无实际乐趣的余兴节目。」
良心上的谴责稍稍缓解了,但是这与处理饱食度的系统完全是两个部门。即便再怎么忍耐,也无法帅气地对兵临城下的饥饿感视而不见。
「那啥。」
虽说这么打断严肃的分析有些不礼貌,
「不说别的——」
「我稍微有点饿啊。」
堂道也只能别无选择地暂且打断谈话。
———————————————————
Ⅲ—皇后:诶?也就是说找到搭档就行了么?
Ⅳ—皇帝:正是。这个游戏没有任何的难度——诸位可以在这里寻找自己的搭档,并且在信任对方的前提下在线下约会交换卡牌,这就是社交游戏的本质。
Ⅵ—恋人:……原来这么简单么。
Ⅰ—魔术师:【社交】游戏。原来就是简简单单的社交么?
XⅧ—月亮:条件非常简便,只要你信任对方就行了。如果对方是本来线下就认识的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Ⅲ—皇后:原来只是虚惊一场么。
Ⅰ—魔术师:慢着,也就是说接下来每过五天交换一次卡片就OK了?完全看不出意义何在啊。
发牌员:啊……诸位少安毋躁。
发牌员:有件事情忘了说了——不过如果之前说的话估计大家也没有什么实感吧。
发牌员:所谓社交游戏,不过就是让大家从聊天室真正向现实聚合的游戏。
发牌员:所以第一个五天只不过是让大家熟悉规则,顺便寻找搭档,为下一个回合做准备罢了。
发牌员:每一个五天,会添加一条附加补充规则,因此每过五日游戏难度都会上升一个层级。
发牌员:总而言之,ACKD秉承让每个玩家拥有最棒的游戏体验,因此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
【发牌员】退出了聊天室
Ⅰ—魔术师:又来了。那讨厌的官腔。
XⅧ—月亮:果不其然,没那么简单呢。估计再过三天,这个方式就会废掉了。
Ⅵ—恋人:嘛……说是社交游戏,还真的就是字面意思呢。
Ⅰ—魔术师:先不管那之后的事情,大家先为了找到搭档而努力吧。
0—愚者:嗯⊙▽⊙,至少在寻找搭档这一点上还是没问题的。
———————————————————
全身的血液涌上大脑。
仅仅只是一只黑猫而已。
不——用纯黑来形容或许并不恰当。
黑猫的毛色是染上了一点蓝紫色的黑,如果色弱的话,肯定压根没法辨别出来吧,如果要说的话,就是那样的颜色。
但是,那不啻为压垮战车的最后一根稻草。失去了目标的战车,无论是什么都好,随便哪一个都足以令他崩溃了吧。马场松林此刻,也唯有用空虚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黑猫而已。
空虚的,
以及愤怒的,
目光。
黑。
黑色毛皮的猫。
那仿佛是在嘲笑堕入厄运的烟雾的,马场松林本人一般。仿佛是昭示了接连降临的厄运,从而互相映衬的对照一般。
「可、恶。」
仿佛咬住牙根般的怨恨,但那正是他两天以来说的第一句人话。淤积于此的厌恨,不甘,痛苦,仇视全部喷涌而出般地大吼大叫道。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连你也来戏弄我么!我不过是想得到些微的幸福而已!连那点东西都没法满足么!你这混账命运!可恶!既然从一开始就想要全都夺走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拿出那些无聊的奇迹来戏弄我啊!这算哪门子的奇迹啊!那算是什么狗屁幸运啊!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爆炸了。
不仅仅是沉积的怒火,还有腹间本已麻木的痛觉,那是已然开裂成碎块最后的,败犬般的控诉。无聊程度的气急败坏。
对于那种火山喷发程度的怒火,
猫没有逃走。
猫亦没有吓得瑟瑟发抖。
猫听不懂人类的语言,更不会理解人类所做的事情。
猫只是。
能够体会到,眼前的家伙没有一丝可怕,
这个事实而已。
猫只是。
挠了挠头。
打了个呵欠而已。
被彻底激怒的马场松林被自己的怒火推离了原地。
现在的他对于这只轻视着他的猫,只有唯一的愿望。
那就是掐死这个畜生。
然而。
然而——却没有成功。
懦夫最后的报复行为,亦没有成功。尽管那并非可惜之事。
马场自杀般的冲锋被阻挡了。
那是,在马场距离猫咪约两公尺处,发生的事。
猫咪在不清楚的时候已经被抱了起来。
然而,却没有注意到。
马场没有注意到,只是一个劲的冲锋。战车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个目标,并不是没有实体的猫咪,而是拥有实体的厄运。
确切存在的厄运。
因而,马场松林没有看到眼前出现的,少女纤细的双腿。
因而,与意愿偏离的行动,导致的结果简单至极。
因而——
马场的行动,被阻止了。
约莫76KG成年男人全力的冲锋,被阻止了。
阻止男人的是少女深深陷入男人胸口的,高高抬起的膝盖。
少女只是,单纯地用膝盖撞向男人。
本来应当是毫无悬念的对决。少女倒飞出去的场景即便是用肋骨去想也能想得到。
但是。
情况不一样。
倒飞出去的是男人。
身体瞬间弯成【く】的形状。不得不承认那是标准的 く字形。
但是,有些奇怪。
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完全背离常识的情况,短时间内超出了男人的预期。肺部的空气如同被火车碾压一般尽数从口中鱼贯而出。男人自承是个相当能够接受状况的人,但是眼下的,呃,完全无法接受。
怎么说呢。
男人被踢飞了约有两米。
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正在对自己讲话。但是究竟在将些什么呢?肋骨大约断了两三根。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腹部的伤口似乎被撕裂了。疼痛,痛苦,苦痛,痛死了。总而言之就是痛,痛,痛,痛,痛。
但是,为什么?
「啊呀呀,总算找到你啦。」
少女在说什么?
「唔……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如果把你搞丢了就麻烦了。」
马场抬起头去。
少女根本没有在看着自己。
而是,抚摸着怀中的黑猫。
说成是纯黑的猫或许不太贴切,应该是略带蓝紫色的黑。
但是,这不是重点。
「你……」
刚刚发了一个音,就已经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少女从一开始就是对着猫说话。
究竟还有没有必要呢?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痛,但是我完全没什么愧疚感呢?你看上去似乎是个好人。啊,这么说真的合适么?我倒是不反对利己主义者,但是你所做的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家里的女儿吧?总的来说,那种不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很讨厌呢。」
「混……蛋……」
男人的声音宛如地狱爬出的恶鬼,但是少女没有理会。她接着说道。
「稍微调查了一下,她大概是由于失明以及有着奇怪的气质而被学校的众人排挤的。为了治疗女儿失明所以才会如此焦急地筹备钱财。但是你似乎没有兼顾欲速不达之类的,结果导致被公司炒了鱿鱼?」
这个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依旧要殴打自己?
马场的愤怒随着模糊起来的意识转为些微的疑虑。
「这些东西都是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得知的东西。算不上什么多难的事情。你看上去又像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是你明明有枪杀那个少年的机会却放弃掉了。良心?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少女一直在跟踪自己?
马场的大脑开始沉入混沌。
「大概吧,总的来说,你是那种行动和目的脱节的人——否则也没法解释你为什么会迁怒于素不相识的一只猫咪。」
「但是啊——厄运可不是因为邂逅了黑猫才会遭受的。也不会因为遭逢背运就遇到黑猫。厄运不厄运的跟黑猫这种神神叨叨的即时占卜没有半点关系。」
少女笑着说——
「你所有的厄运,都不过是自业自得而已。」
清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马场松林撑起破破烂烂的身体,似是想要向少女发出不甘的怒吼,但是被排干的肺部,无法供给足够的气体让声带参与振动。因此只能无谓地张着嘴。
少女不屑的眼神有一瞬的转变。
「哇噢。你没事吧?站起来的话还要挨揍的哦。有什么信念在支撑着么?接下来可能会死的诶。」
但是那一闪即逝的光辉并没有停留多久。少女从男人的眼神中看到的,并没有能称作信念的东西。
「啊。那就太无聊了。总的来说,我并不是讨厌利己主义,不择手段,和厄运缠身,但是这样的你,既没有什么与之相配的令人欣喜的信念,也没有什么极端到令人讨厌的性质。归根到底只是普通人而已。啊,其实如果能将【普通】发挥到极致也可以,但是很可惜……」
「你没有上述的任何一条,只是单纯的,混杂着杂质的,无聊的家伙而已。」
马场到此为止,已经完全听不懂少女究竟在说些什么了。
「换言之——我对你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带走该死的无聊家伙,那正是【死神】的职责呢。」
少女所做的事情简单至极。
她将猫咪放在一旁,轻轻地。
然后,右腿向后一蹬,弹射出去。
「石凪串音,请多指教。」
甚至连残影都没有看到,马场松林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
差不多要飞起来了。
胸,腹,头颅,手,腿,脚,肩,
几乎是同时遭受重击。
如果形容词匮乏的话,男人想大概可以使用被压扁这个词来形容。
如果从第三者角度来看的话,自己差不多跟魂斗罗里面的角色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被虐杀的一方。
少女只是连续而不间断地,使用单纯的体术攻击男人。然而那种攻击根本称不上是体术。如同四十个方向轰击过来的榴弹炮一般地,男人的身体开始大量地出血。只是普通的拳击,肘击,膝击,踢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尽管如此。
男人看到了。
看到了实质性的【死】。
这么打下去的话,自己绝对会死。
毫无还手之力地死去。
不过。
这样的话,似乎有点悲哀。
这样死去的话。
有些悲哀。
04
少女停止了攻击。
尽管男人的身上喷出大量的鲜血——那是血管被挤爆后穿过已经被击打成碎片的皮肤涌出的,溅到少女的身上,尽管如此,攻击停止了。
男人缓缓地倒下。
「啊……是你啊,抱歉,我刚刚一直在寻找这只猫咪来着,不好意思哈,总的来说,现在看来应该是物归原主了。」
少女说着糟糕的台词。那就像是街道上助人为乐的高中生一般。
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番台词呢?
马场松林即便有这等疑问也无法提出了——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中,他早已失去神智。
大概,永远失去神智。
香川沙绮看呆了。
在小巷偶然的遭遇。
那是,少女在虐杀战车的画面。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所有的攻击都是恰到好处的【死】。将暴力和血腥发挥到极致的极致,反倒有种异样的感觉。
美。
尽管很难承认,那正是美。
尽管那可能并非正义。
但是……
「好美。」
不由自主地这样说了出来。
少女歪着头看过来的时候,那精致的,与染上鲜血的脸颊正面相对的时候,沙绮甚至有一个瞬间忘记了恐惧。不带一丝邪念的纯真眼神正面看了过来。
然后,说出了上述的台词。
「啊……这个是堂道的……」
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沙绮想。
面对东京的杀人鬼,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东西?为什么脱口而出的话语,竟然会是这般无关紧要的事项?
「阿拉,总之拜托你转交给他咯。」
大概是因为,惊呆了吧。
找着这样的借口,沙绮逃离了已然变为鲜血地狱的小巷。
「真是没辙呢……总的来说,虽然还想杀下去,但是兴致完全消失了呢……这个样子的话,大概也活不下去吧?大概。」
男人身体的关节被全部扭向违背人类骨骼的方向,被撕裂的肌肉甚至有部分裸露在外。
少女摇着头,沿着与沙绮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出小巷。
3月9日,下午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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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9日,下午13:20。
东京的涩谷。
「那就是【死神】么……不得不说,杀人鬼这身份还真是合乎那张牌。」
「大叔,怎么了?我闻到血腥味哦。」
软软糯糯的声音。
「啊,因为你的爸爸受伤了哦。」
在小巷的尽头,牵着某个国中女生的手的中年人踏着不紧不慢地步伐走到战车的尸体旁。
「别摸。」
制止了女孩动作的中年人,轻轻地蹲下。
【简直就像是肉块一样。】
「你的爸爸似乎受了点伤,现在正在睡觉呢。」
「诶?大叔。」
少女似乎察觉到什么。
「正规的医院不能去咯,我倒是认识个不错的诊所。但愿承一郎那家伙在现在这种时期还在上班吧。」
但是,中年人却没有理会。
「四月酱,你先在那边稍微等一下。」
中年人俯身拾起掉落地上的,印着【战车】字样的卡牌。
「唔……爸爸真的没问题么?」
「没问题啦,我一会让西谷大叔来一趟就OK了。你先回车里,我一会就过去。」
话毕,少女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响起。
「有这么可爱的女儿,是你这混蛋的福分啊。虽然我在你面前称不上萝莉控,但是如果把这么棒的萝莉浪费掉我可绝对没法饶了你哦。」
嘟囔着,男人掏出手机。
「不过,伤成这幅模样,居然仍有一息尚存——不愧是战车么。」
马场松林弱得根本听不清的呼吸声仍在继续。虽然细若游丝,但是确实还活着。
马场松林还活着。
男人不停地自言自语,拨打着西谷承一郎的电话。与此同时在口袋里翻找着某样东西。
「嘛,这样也就算是找到搭档了——虽然是以这种作弄人的方式邂逅,不过你这人渣恐怕还没到死掉的时候呐。」
男人微笑着,将找到的一张塔罗牌放进战车被血液弄得黏黏糊糊的衣兜中。
「所谓祸福相倚,说的不就是你么?我想你这家伙估计得改名叫命运之轮咯。」
「【魔术师】,请多指教了。【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