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之后,少女捧着果实从走了出来。

她终于可以回到家乡了。

被苦难缠绕、瘟疫蔓延、群魔乱舞所苦的故乡。

“我从伊甸回来了。”她高举着幸福的果实,“看啊,这不是人们追求的东西吗?”

村人们害怕的躲进了自己的屋子。因为在他们看来,她高举的是死亡,是无言的头骨。

 

南方传来了征战,不久之后,兵马就会前来。

少女询问着智慧的果实,该如何停止战争。

果实回答:“这个做不到。因为交战的,是地上的鬼王与哥革与玛各,是戴着尼尼微的冠者。”

少女想到了村人的恐惧与冷漠。她决定只带着自己曾经暗暗喜爱的少年出逃。

那一夜,她敲响了少年的房门,却看到了未经告知的背叛。

少女从未吐露自己的思念,少年当然也可以爱上别人。少女从未告诉他,自己是为什么甘愿冒险踏入伊甸;所以少年,也并不需要为她双手被打上印记而愧疚。

当然啦。魔女的左道魔法,必须在神之名下肃清。

少女留着失恋的眼泪,轻轻抚摸着幸福的果实。

 

×××

 

今天的作蜀没有和她一起回家,一个人走上了归家的路。此刻街上只有他一个人。

 

说实话,他被初中女生告白也感到了很尴尬。他从来不喜欢年纪相仿或者年纪小的女孩子。他也不喜欢这个年纪的女生之间讨论的一切话题,没有价值的流行话题、没有价值的学校八卦、依旧是没有价值的人生相谈(十四岁版)。

得亏他是少见的那种遵守初中校规的学生,没有智能手机。不然还能见识到各种没有价值的无病呻吟与撕逼。

那个女生说,自己为了他,特地去找懂魔法的人要到了“恋爱成功”的护符,现在才鼓起勇气向他表白的。他感到了头疼,却也不想辜负她的好意。最后虽然自己说着接受,其实也就只背上了一起回家的责任。非要说还有什么影响的话,可能就是沦为了男生之间相互讥讽时的把柄,以及女生之间让她吹嘘的谈资。

这么一想,自己其实还是挺受欢迎的?至于男生之间的这种互相嘲笑就更不需要在意了。过几年他们会反过来羡慕自己的,大概。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作蜀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穿着奇怪洋装的美丽少女,她留着校规绝对不允许的长发,涂着艳红的口红,手中拿着仿佛要滴出血的苹果。如果自己身处欧洲,恐怕会以为自己遇上了魔女(witch)或者巫婆(hag)。但是吴作蜀知道自己在中国——所以莫非眼前的是狐魅?

说来这个苹果,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么说来,下午四节课后,那个天主教家庭的同学请假回家了来着……

“你想到的一切都是错的。”她断言。

他便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错了。

美丽的少女走了过来,吴作蜀感到了无所适从。他心想或许是自己挡住了她的去路呢?在与她擦肩时,他几乎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的后脚跟突然被绊了一下。

当然吴作蜀根本没动,明显是被那个少女撂倒了。他在摔倒的过程中本能抓住了少女伸过来的胳膊。少女带着邪恶的微笑,另一只手盖住了吴作蜀的前额。她像是擒拿术一样,顺势别过了吴作蜀的胳膊,然后从他腰后穿过。两个人就这样保持这性别倒置的探戈姿势,停在了那里。

吴作蜀有点好奇刚才她手中的苹果去哪里了,他费力地压下脑袋,看到了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果实别在了腰间。

“被左道邪法魅惑的愚人啊。你竟然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被歪曲了吗?”

“你在说什么啊?”

“你已经被地上的魔女所污染,你再也无法拥有纯洁的、发自自己真心的初恋了。”

少女抱在他腰间的手突然用力,把他扶回了正常的姿势。她自己却身形飘忽,走到了他身后。她始终一只手横在他的眼前。

“我会替你复仇的。任何玷污圣谕规划的恶性,我必降下惩罚。施予罪恶之女的,必是义人的铁锤。”

突然之间,少女松开了手。吴作蜀眼前是昏黄的路灯光晕。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

这个小巷的灯都是坏的来着。是刚才那位奇怪的女生修好的吗?

吴作蜀爬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并没有过去太久。他挠了挠头,觉得还是不要细想为好。就当作自己是遇到神经病了吧。反正这附近,教徒还挺多的。偶尔有一两个疯言疯语的人并不奇怪。

 

×××

 

躲在远处黑暗之中的Nada叹气了一声,重新拿起了弥密尔的头骨。

“这可是你叫我监听他想法的。最后被当成疯子,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不过你自己在这里佯作癫狂,这种结果你应该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吧。”

“哲拉修告诉过我,东征教会有一种特殊的圣人,是天主教会没有的。”Nada静静地在黑暗里说着,“那就是圣愚人。他们的苦行与疯癫都是为了耶稣基督。”

“多少能理解。”

“走吧。告解与告别已经做好了。”

“告别?”

“还不知道那个魔女实力如何呢。虽然只是一时气愤,不过只能硬上了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在我还是个瑞典人的时代,除去列圣者,地球上能赢过我的术士根本没有多少。”

“做好和我一起怒犯天条的准备了?”

“不然呢?我只剩下脑袋了。这次出卖了耶稣基督,我也无处悬梁。”

 

×××

 

温如故发来了短信,告知报告书已经提交中央了。毕竟是涉及到当年战争核心的人际关系,只有最上头能做出压过墟城与宗教局的决断。

支着下巴的海青关掉了智能手机的屏幕,开始思考数学作业的最后一道大题。

人间安好,神在座上。话说罗伯特·勃朗宁是如何写出这么有犹太神秘思想的一句诗句的,真是叫人好奇。

“海青,你英语作业借我抄一下。你要数学的吗?我做完了。”

身后传来了好朋友充满人类特有智慧与温情的一句话。

海青的数学和英语都不错,所以说这个提议摇摆于诱惑与毫无诱惑之间。坐在她身后的好友,通称“蚊子”,数学和英语都十分一般。首先她的作业不论是英语还是数学可靠性都不如自己写,其次把作业借给她可能会耽误她学习。

“哎呀,今天绝对是没问题,全都是我精心算出来的。和小雨Sensei对过答案了,答案都没问题的。”

海青叹气了一声,从书桌里翻出来了英语练习册,递到了后面。

“别让老师发现抄作业了啊。”

“没问题。”

蚊子像是担心海青反悔一样,立刻够着身子把自己的数学作业扔到了海青桌上。

海青看了一会蚊子的答案——不得不说,蚊子的字的确写得赏心悦目。确认这个最后一题是一个毫无难度套公式问题之后,海青抄起了作业。

“啊,你这就抄完了?”

拿回自己数学作业的蚊子问了一句。

“我本来就只剩下最后一题了。”

“诶嘿嘿,最后一题其实没什么把握。小雨老师她还没写到这里。”

“我看过你的方法了,应该没错。”海青这么说着,背起了书包。

“走啦?”

“嗯,肚子有点饿。而且,”海青自从那次被拉到咖啡店夜谈之后,就一直有种焦虑,“不想晚自习再被人拉出去谈话了。趁早开溜。”

“路上小心。”

 

就这样,海青在路边的小吃店里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走上了回家路。自从上次被温如故警告之后,她一直避讳走人少阴森的小路。毕竟,中国墟城高手如云,自己的战斗魔法也并不精深。

在几步路的间隙里,她低下头把章鱼小丸子的空盒丢到路边垃圾袋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这件事在那一瞬间就引起了她的警觉。真的可能有人会撞丢垃圾的人吗?她迅速做好了自己所能知道的一切防御措施,从思维到手足结界全部齐备。

撞到她的人是个青年男子,两眼无神,仿佛是丧尸一样。不过身体都还很正常,应该没死,只是被夺走了心智而已。解开这种法术当然很简单,问题是自己是否应该这么做。

那个青年突然再次迈开步子,走了起来。海青掂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跟过去比较好。虽然很对不起这个社会青年,但是设下这种局,对面也是有备而来,自己不一定能应付。

“你如果不跟过来,就杀了这人。”

一个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思维的保护,却还是被入侵了思维。

“你的思维保护按照魏玛魔法的视角来看,只到第三层金星天(Venere)而已。”

那个声音立刻回答了她脑中浮现的疑问。

海青觉得略微有些不爽。她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随后对自身的防护措施进行了完善。

对面陷入了沉默,或者是海青自己的思维终于得到了宁静。也就是说,她赢过了对面这一局。

她拍了拍脸,跟在了那个失神的青年身后。转过几个熟悉的街角,他们最后拐进了一个巷子。青年人突然就横倒在了海青身前。她前去搀扶,担心青年撞到脑袋,却和对面的人撞了照面。两个人都警觉的后退了半步,可怜的男青年就这样脑袋磕在了地上。

“这样就在火星天(Marte)以上了,攻破需要费点力气。”海青年前的哥特洛丽塔少女说道,“弥密尔让我转告你这句。”

“弥密尔是谁?”

“你不必担心这个人,”无视了海青的提问,少女优雅地侧身下来,检查了倒地的青年,“这个人打算对我毛手毛脚,所以顺手就把他抓来给你传话了。不然,我会亲自去知会你。”

你可别来,我可受够午休晚自习被初中女生找着求学业求爱情了——海青心里这么想到。

“顺带,弥密尔是它。”

少女取下了别在腰间的骷髅。

海青这时才注意到这个骷髅不是哥特饰品,而是魔法道具。刚才入侵自己思维的灵体应当就寄宿在这个骷髅上。

“所以你来找我是干什么?测试我是不是真的懂得魔法?”

“我知道你所行并非幻术或者骗术,你使的是左道与邪术。”

“我的魔法传承是克劳利的泰勒玛正统。”

“正统是说的大公教会的圣座传承。克劳利这种把蟾蜍绑在十字架上带冠为救世主的仪式魔法算什么正统。”

双方似乎都察觉的话题有点偏离原本的方向了。默契的沉默持续了一会。

“用邪法扰乱众生之女,你可知罪?”

“不然咋样,你还准备烧了我?”

海青面对初中女生本来就很缺少耐心。现在知道对面并没有好意之后,连掩饰的力气都收了起来。

她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应该是她使役的精灵对她做出了警告。她迅速蹲了下来,刚才她脑后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了裂痕。

“啊呀呀呀……,”海青恢复体势之后,不由自主退了半步,“你看起来明明连魔道的入门都没入,为什么驱使的灵体这么强……你不担心它背叛吗?”

“我是不会背叛的。”海青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再度于脑中响起,“你看,火星天级别的思维封锁我也突破了。”

这种时刻思考对策或者专心致志的逃命是没有用处的。对方已经入侵了自己的思维,不光是读取思考,把一些想法植入自己潜意识,也能办到。因为越是思考,对面就知道的越多;越是专心,就可能执着于对面植入的指令。魔道上的战斗就是这样,如果基本素质上被压了一头,甚至轮不到运用神秘知识、咒术魔法可能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不过海青从巴西里德斯那里学过一个简单的对应方法,那就是让本能浮于思维之上。这件事非常难,甚至比取得禅修、瑜伽中的无想定还难,而且一般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一来,求道者与魔法师毕竟也不依靠本能战斗;其次,除开少数巫教有在荒野修“兽道行”的项目之外,人类都还是得压抑本能活在社会之中的。

海青只能维持这种状态十秒左右,而且用来逃跑肯定还是够了。她今天穿着普通舒适的衣服,比起拿着骷髅的哥特洛丽,肯定运动性能要甩开一大截。

看到对面的女高中生突然低下了身子,像是忘记了如何走路一般跑出了小巷,Nada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她暂时停用了人类的身份,放弃了思考。”弥密尔回答,“所以刚才并不能读取她的思考。”

Nada叹了一口气,双手托着弥密尔,跨过了身前横倒的青年。

“刚才她是去了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这片区域也没有其他精灵生活,就算有如果随意使唤可能会惊动华夏道统的巫官。所以还是得自己找。”

“所以我就不应该穿这身出来。”Nada用平稳的步频行走着,“运动服校服就可以。”

“这件衣服上有些圣祝和既成的术式,可以说是魔法师穿着里的骑士板甲了。”

“你想说它落后于时代?”

“是这样。终极的暴力面前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用。但是你这不是巷间斗殴等级的战斗吗?甚至可以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弥密尔解释,“真想见识一下做出这件衣服的人。”

“你是想说我的宣战不是过巷间斗殴的等级吗?”Nada对弥密尔的评价感到了不快。

“向你道歉,我的主君。”骷髅做出反应,“话说回去。你如果不穿成这样,你真的好意思把那些话说出口吗?”

Nada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穿着运动服,脖子上还带着十字架,嘴里宣说着“罪与罚”、“施于恶德之铁锤”……。

啊,的确很尴尬……

 

狂奔的海青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她巨大的惯性直接挣脱了那人的手,然后因为无法控制平衡摔倒在地上。望着天上的夜空,海青的呼吸渐渐地恢复了平稳,人格重新压制了本能。

“我是察觉到这附近有个驱人的结界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了?”

突然在夜空中出现的脸是温如故。她现在穿着纯色的T恤衫,头发随意地散着。

海青深呼吸了两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被人追杀。所以不是你们的人咯?”

海青问出这句话之后思考了一下:穿着哥特洛丽装的机关执行人员。就算是轻小说里面的日本也不存在这么傻的东西吧。

“当然不是。”温如故拍了拍海青书包上的脏物,“不过如果对面是挑起私斗的话,我并不能以墟城的名义出手干涉。你知道的,上头好像只担心来自外界的激进对立,对于圈内的私斗非常放任。”

“啊,你这意思是,我已经注册在籍了?”海青问。

“是的。今天本来准备等你放学和你说一说这事的。结果走到附近发现了作法怪异的驱人法术。”

“知道了。那我先跑了。不然它们就要追上来了。”

“你的被人追杀是认真的啊?”温如故再度抓住准备跑路的海青的胳膊,“为什么会有人想追杀你啊?”

“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那你应该也知道术士之间的战斗跑是没有用的。魔道上的战斗就是道心与理念的战斗,这种冲突是无法回避或者延后的。一旦爆发了争斗,肯定会分出结果。”

“我和发了神经病的初中哥特洛丽塔小姑娘能有什么观念分歧?”

 

就在两人的话语间,充满韵律的脚步声渐近了。温如故和海青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对,就是眼前这位。” 海青咂了一下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并没想着找你。只是弥密尔提醒我似乎有其他人也闯进了它做出的驱人结界,让我去拜会一面,解释一下。不过碰巧又遇到了你而已。”

温如故则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骷髅上。

“这是用大悲咒复苏的骷髅外道吗?”

“不,这是用圣人的圣骸复苏的天使。”Nada这么回答,“您就是管理本地的灵官吗?”

“可以这么说吧。还有,那边那个骷髅外道,不要想尝试入侵我的思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修为有多少,但是我是用的是当今新衍术最高级的防护。”

“的确了不起,是接近‘原动天’的水准——弥密尔它这么说。”

Nada复述了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骷髅的话。

“新衍术体系内,基于第九深度的开发通称‘神霄天’或者‘金刚性’。当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古早时代魏玛院的研究。你的生前究竟是谁?”

“过去这么久了,魔道的研究居然也进步了这么多啊。”

Nada继续说着。当然,这句肯定还是替那个骷髅说的。

“那我换个问题吧。”温如故将海青护在了身后,“你作为术士可在墟城那里登记过?”

“我不是术士,我只是被你们压迫的天主教徒。”

“天主教徒动会用大悲陀罗尼用鬼法吗?”

“它是圣玛利亚回应我的愿望而复苏的圣人加护。”

“看,”海青在温如故身后伸出了头,“和初中女生交流就是这么困难。她根本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是不是因为嘴巴讨人厌被她记仇了?”温如故对背后的女高中生说话时并不敢转过头,“比如你之前羞辱过耶稣基督?”

“他们是温和宗教。她只想对我玩魔女审判这一套吧。”

Nada用一贯以来锻炼出的心态无视了海青的讽刺。她冷静之后反问道:“你用魔法随意歪曲他人对幸福的定义,你用咒语侮辱了真爱。你还不明白你的罪恶之处吗?”

“你真的不觉得因为这种事就带着那个骷髅去杀人很小题大做吗?”海青回击,“他人的幸福与否为什么一定要靠你们的观点去判断。消费社会的幸福就不是幸福了吗?”

“这不是幸福与不幸福的问题。这难道不是你在用你的傲慢去判断别人的幸福吗?你觉得因为她们过来找你了,所以她们的爱情就一定是需要被祝福的。其他人的想法呢?”

她对自己的想法同样来自于偏见,如果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应该可以把这件荒唐的事情大事化小。其实自己的“幸福术式”也是有一定原则的:对于求学业和求爱情,也是必须要付出努力的。而且自己只不过是为他们驱走了厄运,所施加的祝福其实并没有多少。

尽管如此,海青还是对眼前的哥特洛丽少女十分火大。以自我中心的脾气就像是所有的青春期小屁孩一样,加上不断强调自己的天主教徒受害者身份,污蔑巴西里德斯留给她的秘传是“把蟾蜍绑在十字架”——这些都不可忍受,无法原谅。侮辱前人的尸体,并没有怎么努力就得到了强大的灵体以供使唤,完全压制着自己多年的努力。海青突然理解了被阿拉丁抢走神灯的老术士的心情,一定也是这么恼怒吧。

最为致命的一点就是有了温如故这个听众,海青已经放下许久的女生刻薄再次被唤醒。她做出了可能前后十年最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她讥讽道,“诶——你该不会是男朋友跑了,所以把火撒在我头上吧?我说,温姐,这种无聊的事情你们还是得管管啊。还是说,其实找民警就行了——总之你还是多看看书吧。天主教身份不要就会念个主祷文和阿门。最近托马斯·阿奎那的《反异教大全》要出中文版了,你要不买一套学习一下?”

温如故察觉到眼前的少女因为屈辱低下了头,她咬着嘴唇。而那个骷髅也正在聚集着强大的魔力。

“你是真的,”温如故叹气了一声,“你是真的嘴巴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