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真是的,真拿你沒辦法。”
從良的藍牙 里傳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外加一聲輕嘆。
接着,就是一系列的金屬摩擦碰撞的聲音。桐楓正拉動着槍栓。
最後以一種像是硬幣落地的聲音作為一切準備就緒的信號。
“你的兩點鐘方向,直線距離大約四百米。要是你好讓他跑掉的話,你就完了。知道了嗎?”
良的嘴臉鉤起一個弧度,自信在他臉上浮現出來。“兩點鐘是吧,知道了。”
他抬起頭,面前堆着的是與紅人戰鬥時留下的廢墟。
“已經沒有時間越過廢墟走大路了。現在離紅人最短的路徑......”良轉動還有些許疼痛的脖子,抬頭看着隔壁的那棟兩層布局的房屋。“最短的路徑是那裡。”
良立刻開始跑起來。沖向隔壁的房子。而在那之前,還有堵圍牆擋在良的面前。
良卻像無視了它一樣。在牆壁上踏了兩腳,就直接翻了上去,甚至接着圍牆的高度,直接攀到了那間房子的屋檐。然後像只猴子一樣,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屋頂。
帶着血腥味的夜風卷過良所在的屋頂。捲起了良的頭髮,以及早已被破壞的襯衫的衣角。
良瞪圓了被變異細胞強化過視力的眼球。在黑夜裡尋找着那一抹紅色的巨大身影。然而被他發現的是遠處,最高大樓上的橘紅色閃光。緊隨其後的是醫生巨大的槍響。最後,怪物的吼叫在他右前方的街道響起。
“找到你了!”良低吟着,後退了兩步。然後從三角房頂直接衝下來。在他的左腳踩在最後一塊瓦片上時,一股怪力推動着他的右腳,往屋檐上用力一踢。他的身體竟像忽視了地心引力,直接飛躍了這一棟,與那一棟建築之間四五米的間隔,而落在四五米外的另一棟房子的房頂上。然後,繼續。
良藉著這慣性,像是忍者一樣在房頂與房頂之間穿梭着。迎面撲來的風,被與地面平行的良的身體切開了。住宅區的夜空中,回蕩着像是戰鼓一樣的“咚咚咚”的聲音。那是良的腳砸在房頂上的聲音,也是良為紅人敲響的祭祀之鼓。
不到兩分鐘分鐘,良就在房頂上跑出了五百多米。此時的紅人已經被他甩在了後面。
看着里自己越來越遠的紅人。良用力的將雙腳踏在屋頂上。等木製屋頂上留下了兩條像是燒焦一樣的痕迹,良才停了下來。
一時間不絕於耳的敲擊聲,在這個時候停了。
良按下耳朵里藍牙的按鈕,等表示接通的藍光閃爍了兩下“桐楓,聽到了嗎?”
“想幹嘛,快說。”桐楓用簡潔的幾個字問到。
“我已經超過了紅人。現在在一個屋頂上埋伏着。幫我把紅人逼到這邊來。”
良的話音剛落,一聲驚雷似的響聲,劃破了天空。
一顆黃銅色的彈丸,打在了剛轉進小巷的紅人的面前。直接打進了瀝清地里。
紅人一驚,立刻退出巷子繼續往良埋伏着的方向逃離。
桐楓一邊用着完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調侃道“還需要什麼嗎?先生。”,一邊拉開狙擊槍的槍栓。
良俯下身,躲在屋頂上“我還需要你瞄準紅人的腳。等我的信號,再開槍。”
“知道了!”
良的耳朵里在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就像是兩人的通話被切斷了一樣。
紅人也警惕了起來。剛剛還槍聲四起的街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絕對有什麼是等着自己。
良,改變了姿勢,為了不讓紅人看見自己。良趴在了屋頂上。
“等等……再等等……”此刻,良的心臟變成了一個瑞士懷錶。當紅人每向前一步。這個懷錶就動一下。翻騰的血液變成了這個懷錶的齒輪。良甚至能聽清自己的心跳聲有多麼的蠢蠢欲動。
“再等等……別急。”
紅人的腳步,依然繼續。沒有突然飛來的子彈打斷他的前進。
一公裡外的桐楓也像瑞士懷錶中的機芯一樣,操縱着全長46英寸的反器材狙擊槍——那是她的指針。
瞄準鏡的紅心,對準了紅人那隻並不算強壯的腳。
良依然等待着。紅人已經走過了良的面前。
桐楓重新確定兩人的通訊狀態為接通后開口說道“良,你想等到什麼時候!”
然而良並沒有聽見桐楓說的這句話。因為這事他正站在屋頂上高喊着“就是現在!——”
他的身影完全暴露在黑夜裡。
紅人的眼睛很快就鎖定了突然出現在自己左後方屋頂上的良。臉上的五官立刻凝聚在一起,露出了殘暴的表情。
又是一聲驚雷。
一顆子彈閃爍着金色的光芒。被槍里的高壓轟了出來。原本微弱的殺氣,被良的氣場完全掩蓋。此時, 這顆子彈就像是在草叢裡瞄準着紅人右腳的一隻毒蛇。
一股寒意直接襲向紅人的脊樑。然而這時已經沒有躲避的可能。
子彈以超越音速的速度。直接慣進了紅人的小腿,然後又從小腿的另一邊穿了出來。
紅人的身體像是被炮彈擊中底部的大樓。整個身體轟然倒下。
在回過頭,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房頂上一躍而起。從五米的空中像是流星一樣飛馳而下。像是血液一樣暗紅色的左手,像一顆導彈。帶着可怕的氣勢直接轟在了紅人的臉上。
地面上響起了石破天驚的巨響。瀝清地面,以紅人的腦袋為圓心,一條條的裂痕組成了半徑五米的蜘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