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房間被照的很亮。這樣的亮度已經足夠把我從沉睡中喚醒了。

我將雙眼睜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老舊發黃的白色天花板。空氣中瀰漫著灰塵的味道,證明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房間里很安靜,只有秋風從窗外湧進來的聲音,

我慢慢地坐起身來,望着在陽光下飛舞的灰塵,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事。

“我只記得昨晚我去渡邊的診所,想讓他幫忙看看能不能處理掉這隻鬼手...等等!”我猛地舉起了左手,從被子里竄出來的是...

還是那隻猩紅的鬼手。不同的是,我的手腕上多了一條反射着陽光的手銬。手銬被一根電纜那麼粗的鐵鏈連在牆上。

我無力的方向左手。昨天,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記得渡邊說要把我賣給一個什麼人當實驗品。當時我很氣憤,狠狠地揍了渡邊一頓,還差點把他殺了。後來被人發現了,那個人帶了一群黑社會追殺我...然後...然後,後來呢”

我這樣問我自己,右手敲着我自己的腦袋。可我始終想不起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惡,想不起來。算了,不想了。”我晃了晃腦袋,放棄繼續思考。

多年的習慣讓我下意識的理了一下頭髮,這時我才發現,我的頭髮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

視線移動,我在房間里尋找着像鏡子一樣的東西,很快我就發現,其實床邊就有一面全身鏡。

我翻身下床,站在床邊的鏡子前。束縛着左手的鐵鏈比我想象中的要長,目測可以讓我在半徑三米的空間里自由活動。

我望向反射着陽光的鏡子。一個感覺狼狽蒼涼,裸着上身的少年映在鏡子里。

我的襯衫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這讓我可以直接的看出我身體上的變化。原本消瘦的令人擔心的身體,突然長出了肌肉,手臂像塞進好了石頭似的鼓了起來。平常瘦的皮包骨的上身,現在卻能清楚的看出肌肉的堅硬程度。

“看來,上天不止給了我鬼手,還給了我腹肌。”我看着自己腹部若隱若現的六塊腹肌自嘲道。

我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黑色,而且不是普通的黑,那頭黑髮就像是吸走了能照亮他的光。就像是用一瓶墨水潑在了我的頭上。現在它亂的,就像一團沙漠里的乾草團。

瞳孔的顏色也變了。變成了不輸給鬼手的紅色。赤紅的瞳孔里,埋藏着一種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怖氣息,感覺只要盯着那隻眼睛,你的靈魂就會被眼睛的的東西吞噬掉似的,就連我完全不敢盯着鏡中自己的眼睛。

我儘快的理了理那像乾草似的頭髮,無奈頭髮沒有水分,沒辦法定型。所以不管怎麼理,也還是那樣子。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接着轉而望向自己的臉。

還是那張消瘦的臉,只不過變得蒼白了,幸虧眼神還是堅定的,不然就有種經歷了人生起伏的滄桑中年男人的感覺了。

“奇怪,怎麼連鬍子都長出來了?”我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臉頰。

我開始懷疑起什麼來。

這是不可能的事,雖然我每天都是刮乾淨鬍子才出門的,但我很清楚,我的鬍子絕對不會長的這麼快。

“怎麼回事...難道...我睡了不止一天!”我終於意識但了這一點。讓后開始急切的在房間里找尋時鐘或日曆。但是...沒有。房間里空蕩蕩的。

我望向鑲在牆角的門,我不知道我已經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多久。但不管怎樣,我都要離開這裡。我必須回到人們的視線里。

不然,很快我就會被列入失蹤名單。就算我是只怪物,我也不希望這樣。

那扇破舊的木門,裝在房間的最角落。儘管房間不大,但是在鐵鏈的束縛下我還是無法到達那裡。而且我是要逃離這裡,不可能一直被這條鐵鏈束縛着。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掙脫這條鐵鏈。

我回頭仔細的看着那條鐵鏈,雖然那條鐵鏈真的有高壓電纜那麼粗,但是上面布滿了鐵鏽和裂痕,雖然普通人的確無法掙脫,但是我是普通人嗎?或者我該問,我還是人類嗎?

我將身體稍稍的放低,把重心定在身後,左手握成拳頭,然後......

“鏘——”

隨着左手的拉扯,一聲沉悶的金屬斷裂聲回蕩在房間里。強大的怪力將鐵鏈一分為二,一半就在了牆上,而另一半朝着我的臉飛了過來。

我的眼睛和右手都在瞬間準確的鎖定了向我飛來的鐵鏈。在他即將打在我臉上的時候,我的右手抓住了他。

我望了望手中那半截鐵鏈,雖然我的左手擁有那種怪物的力量,右手還是無力的。想要完全掙脫鐵鏈,是異想天開。

我將鐵鏈一圈一圈的纏繞在了左臂上。鐵鏈在左臂上變為了堅硬的護甲,這能讓我更有安全感。

我望着通向外面的門,我不知道他會把我帶到那裡,但是我必須出去。因為沒人能把我當成寵物,關在籠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