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

由于是凭空冒出的那句话,让费切尔感到奇怪的同时冷不禁回头看了下。

“嗯?没人吗?”

望着身后的那片林间空地,费切尔觉得也许是自己神经太过敏了吧。

“看来刚才是自己心里作用吗?”

……

就这样走了一会。

“话说,这片森林可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呢!”

又来了!那到底是谁在说话?

虽然不能肯定,但无论如何,费切尔猜:刚才那说话的声音,一定就是那家伙,一定是她又出现了!

“疑?我今天一大早就把拿东西给放在包里的,到底放到那里去了呢?哎呀,小洛玛你这坏孩子,别闹!”

就在萨曼达刚把她包里的某样东西掏出来后,站在她身边的小洛玛却早就按难不住,也伸手往她的包里胡乱翻找起来,然后拿起一个类似罗盘样的东西就跑。

如果萨曼达她真是大魔王萨杜曼在世,那么她现在表现的可比队长作为女孩时的样子要正常的多。

啊!不对,为什么自己这个时候会有那种想法?明明他们两个完全是处在一个对立面上的角色啊!和睦这种事情,想想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人类和魔族之间……

奇怪?

明明萨曼达说过,只要保证魔剑归鞘,迪骨她就不会现身的呢?但刚才的那声音,明明就如同印刻在自己脑海中一样清晰啊?

“反正,那一定是自己的的错觉,都是错觉!”

“哈!总算逮到你了,快把东西还给我啊!未经允许随便拿别人的东西,那可是小偷哦!小偷!”

看起来,在女神艾尔玛没有觉醒时,萨曼达并也没有像蕾娜和他那样,把小洛玛的容器当一回事。相反,她就好像一个真正的从圣堂里出身的圣徒那样,十分懂的照顾年幼的孩子。从这一点来说这反而让费切尔感到十分自然,就像一对普通的母女一般和睦。

“那孩子,似乎不是一般的人类。”

“是啊,要是你知道她的真身,恐怕都要吓尿了呢!嗯?”

这一次,一定不会错的!

当费切尔口中默念着再次回头观察后,果然发觉:此时,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漫不经心得跟在他们后面!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根本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果然是迪骨!

“哦!原来你之前一直都在啊?”

显然,对于合上剑鞘后也消除不了的那个魔剑之灵——迪骨的存在。费切尔看来暂时也只能接受她跟随自己的这个事实了。

“乖,这才像个好孩子,作为奖赏姐姐给你个好东西哦!”

“……”

似乎是对自己面前的那个完全不成器的“魔王”感到无解,迪骨并没有回答费切尔的问题,又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嗯,那么说起来,你一定就是之前萨曼达所说的,那个魔王他最亲近的护卫,对吗?”

“……”

看起来迪骨的确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这让费切尔反而有些尴尬。

那么说刚才迪骨的那句话是在同萨曼达说吗?但为什么萨曼达她也没有反应呢?另外,明明昨晚她还想杀了他的,怎么好几天一转眼,又像变得不认识他一样。

“让我猜猜,昨晚我见到姐姐你时,一定是在想心事吧!对吧,对吧!”

“……”

即使面对转身对着自己面前追问的费切尔,迪骨依然是那无语的表情。有所不同的是,和刚才比起来,此时的迪骨似乎加快了步子,渐渐接近了费切尔并走到了和他并排的地方。当然,对于费切尔来说,只要她不作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心事什么倒不见得,只是作为剑灵的我一直再奇怪。现在走前你前面的那个魔女,是如何得到吾主之力的?”

“啊……前面的那个魔女?你说的是萨曼达吗?”

“正是此人。”

迪骨伸出手来指了指她面前的那个萨曼达的后脑记者说道:“分明之前我是感受到魔王大人的召唤而来到到此地,可以第一个见到的却是她。诚然,她那时身上的确散发着有着和主人一样强大的气息和力量,但那终究不是主人的本貌啊!迪骨我表示十分困惑,昨晚一夜都在想这个问题。”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么说起来你真正的主人果然还是魔王萨杜曼吗?”

借着萨曼达正照顾着小洛玛的时候,费切尔也借机和魔剑迪骨进一步私下交流了起来。

“是魔王大人!你这无礼的人类,要不是看在你和面前的那个带有主人气息的魔女关系较好的面上,我早就将你的灵魂收入囊中了。”

“啊……是我不对。说起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你的主人他现在会变成那个样子。然而退一步说,既然迪骨你就是魔王大人最中意的武器之灵,那为什么会认为萨曼达——就是你前面的那个女人,她并不是你真正的主人呢?”

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萨曼达,此时正掏出糖果,一路像是斗宠物那样逗着小洛玛开心。那副天真的样子,他也觉得那和传统意义上魔王的形象相差甚远。

“……”

又是片刻的沉默,不过费切尔也没期待迪骨她能再回答自己的问题,毕竟对她来说,他也许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而已吧。

“说起来,其实更多时候,我只是在尽自己作为一把武器的义务而已,谈不上什么护卫。所以,只要那个契约还在,我就依然只属于他支配。”

“哎?”

由于没想到迪骨依然那么心平气和得回答自己,在观察了一下前方还带着小洛玛慢悠悠走着的萨曼达后,费切尔这才接着斗胆和迪骨继续聊了下去。

“哟哟,看看这是什么?是糖哦,小洛玛只有乖乖跟着姐姐走才有糖吃哦!”

“嗯哦哦!姐姐你拿的太高了,我够不到啊!”

哈……看来,形容此时眼前的两人是“姐妹”,也许更贴切点呢。

费切尔在心里默想着。

“说起来,我都有点后悔接受了你和那家伙的的契约呢!”

“啊,什么?我?”

“因为你这人类,当时也在那个契约之内,不信的话你现在抬起你的左手腕子,看看就知道了。”

“这……”

费切尔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匆忙撩起了自己的衣袖。

果然……

此刻,在他的手腕内侧靠近动脉的那片区域,似乎留着一块奇怪的由数个新月形组成的复杂纹章。

“为什么,我手上会出现那种奇怪的东西?”

没想到,当初萨曼达在召唤迪骨时,居然真的把当初在召唤时,一起待在召唤阵内的自己也算在里面,现在他大概想和她撇清关系都没那么容易了。

好吧……

既然撇不清关系,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暂时维持现状。

“你……难道觉得那魔纹很难看吗?”

“啊,不不,怎么会呢?我从小到大都只见过圣纹,像魔纹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见费切尔对自己手腕上的那个魔纹图形并不是十分满意,迪骨紧接着说了句:“我知道,那种魔纹比圣纹那样有美感。但总之,那就是你和我契约的证明!相对的,你前面的那个女人,她身上也应该有那么一个魔纹。而因为是两人同时和我缔结下的契约,所以你们两个现在都可以暂时借用我的力量。直到……你们两个同时死亡为止,因为契约的关系,你现在的生命,在某种程度上也意外得和我还有那个魔女形成了一个牢固的三角契约。”

“哦……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除非你要自寻短见或者我主观需要,不然在其他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让你随便送命的,任何人也都无法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将你杀死。”

“哦,那么说起来,自己的生命暂时倒还不用担心了呢。”费切尔心想。

难得他刚才还在心里盘算着,得要让自己详装和萨曼达以及她另一个魔王形态的萨杜曼很熟的样子。那样至少在撑到他找到队长前,他还不至于被那个迪骨怀疑给取走灵魂吧。结果,现在搞了半天,迪骨反而要担心他们两个生命安全了。

“那么,迪骨姐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然而,在费切尔还没想到该如何同迪骨接话前,迪骨却接着自说自话起来。

“嗯?啊哈……哈哈哈……”

谁知,费切尔的话音刚落,迪骨却用她那略带飘渺的笑声作为回答。这让之前就一直紧张兮兮的费切尔,更感到浑身凉飕飕。

“来啊,来啊再跳高一点,对对!就差一点就够到了。”

当然,对于身后发生的一切,此时走前面的萨曼达依然浑然不知。甚至,为了逗小洛玛开心,她连把魔剑暂时交给费切尔的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是傻瓜吗?”

迪骨停止低笑后,这才稍微恢复了点严肃的表情。

“难道你只是看到我灵体的样子,就敢随便判断我的年龄吗?”

“额,难道不是吗?”

“哎……看来,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类,我可得多花些心思呢。哪像以前,魔王身边总有一大群的护卫,完全不用担心他本尊的安危,召唤我出现的作用,也只是为了提升他和他部下的士气而已。”

“什么?部下?”

费切尔面对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并排而行的迪骨,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

“呀咧呀咧~你难道是真不知道吗?现在走在你面前的那位的体内就盘踞着的吾之真主——魔界大帝阿鲁阿克巴·萨杜曼。当年他可是统领魔界三军,强大到无人敢于应战的万王之王。论年龄,主人和我可都要比你早上数百年诞生呢。”

“额是吗?既然都活了那么多年了,那我以后应该怎么称呼你呢,难道要用奶奶额不,曾祖母,额不,先祖大人吗?”

“疑?这么说其实,如果用其他称呼好像的确挺别扭的。那么……到底该用什么称呼好呢?”

眼看着陷入沉思的迪骨,费切尔此时却更加确信:现在走在他前面的那个看似普通的女孩,一定就是那个传说中大魔头萨杜曼。那么怎么办?得快点把这个消息告知勇者他,可是如果队长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后,那他岂不是会立即把萨曼达她给……不对,不管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总之她就是魔界之王,就算她现在没有对自己和队长动手,可一旦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那保不定她将来还会纠结党羽,再次入侵大陆。不行,我必须……

“哎呀,拜客。刚才真是辛苦你了,现在把剑还给我好吗?”

随着萨曼达手中的糖果被小洛玛给抢到后,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终于安顿下来乖乖吃糖果的小洛玛,萨曼达这才想起问费切尔要回魔剑这件事。

“哦,知道了。”

明明眼看着自己的手就要伸向萨曼达,但当萨曼达想要伸手取过魔剑时,却发觉费切尔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原来,一只萨曼达所看不见的手,从一开始就死死捏住了费切尔那紧握着魔剑的手指,让他想松无法松开它。

“嗯?你怎么了?拜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说……”

觉得费切尔此时有些异样的萨曼达,原本那柔和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那样子让费切尔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迪骨,我说你这是要干嘛?”

虽然是在心里默念着,但费切尔深信他的意思能让迪骨感知到。

“与其让一个连本尊都看不见的召唤师持有,倒不如就选择一个普通人类作为临时主人来的轻松呢。那么你这个人类,是叫费切尔对吗?之前那些这就是我此刻的想法,对此你觉得如何?”

当迪骨走到费切尔面前是,他发现她的表情似乎很认真。

“真是要命,为什么你刚才不提出这个条件,偏偏现在才说?”

此时,尴尬于无法掌控自己的手掌,费切尔依然只能一脸傻笑得继续朝着迪骨那半透明灵体之后的萨曼达敷衍道:“啊,没事,只是我觉得这把剑还挺沉的,如果一直让萨曼达姐姐你背的话,好像总有点过意不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还是我多心了呢。”

没想到,费切尔这种现编的理由,萨曼达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之后,她居然放开了手,并丢给了费切尔一句:“好吧,既然迪骨她也不嫌弃你,那你就暂时替我分担下这那命运沉重的剑吧。”

“命运沉重的剑?那是什么意思?”

“哈,没想到她还真敢把本尊的往事给挖出来说事啊,明明只是个沾有主人气息的魔女而已,得意什么?”

看着迪骨慢慢松开的手臂,之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样子,让费切尔总算舒了口气。

“但记住,你千万别为自己今天的决定后悔哦!”

可让迪骨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萨曼达还没走远几步前,她突然又回头瞅了一眼费切尔的方向,就好像她能看到迪骨一样。

“难道说,她刚才的那句是在和我说吗?”

费切尔此时,也不禁朝着身边的迪骨偷瞄了一眼,感觉迪骨似乎也被萨曼达刚才的那句话给镇住了一般,半天没有再做出什么反应。

“啊,还有一点我差点忘说了。”

刚回头走了几步后,萨曼达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关照了费切尔一句。

“如果你活救久一点点的话,就不要随便拔出那把剑。要是迪骨心情不好的话,可是随时都能取走你的灵魂呢。”

“哈……是吗?我知道了。”

带着对萨曼达刚才,那略带恐吓语气关照的不安,三人随后就那么继续沿着林中的小道继续寻找着。

“拜客,你快看!”

随着他们在林中的搜索范围扩大,一长串留在泥地中的脚印似乎引起了萨曼达的注意。

“这些脚印的大小都很类似,应该是一队穿着统一装备的联军巡查队刚从这里经过吧。”

在分辨出那些脚印中还混着一些尺寸较小的足迹,萨曼达似乎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怎么?萨曼达,你发现什么了吗?”

“他们人数似乎很多啊!而且,之前在空艇上的幸存者,似乎也被他们带去了不少。也许队长她也在里面也说不定呢。”

“哦,那样的话,我们不如就沿着那些脚印继续找吧。”

“嗯,但要注意,接下来我们尽量不要出声。”

“好的,我明白了。”

接着,三人便沿着那林中的足迹,继续搜索了起来。

由于之后的时间里不能在随便说话,这让费切尔感到有些沉闷,所以脑中也开始蹦出各种胡思乱想的东西来。

“那么说起来,命运沉重的剑,究竟是什么样沉重的命运呢?”

对于萨曼达之前称呼迪骨为命运沉重的剑,他当然一点都不理解。但他猜想:就凭她之前是取过无数剑下游魂的大杀器,那沉重的命运多半也是指的持剑者吧,那为什么会和魔剑迪骨她本身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凡人,你是要我解释那沉重的命运吗?如果是,那你就要先了解什么叫命运。”

“哦?可我没那个意思啊……”

让费切尔感到有些尴尬,因为此时只要他心里有任何稍微强烈或者集中一些的念头,就都会立即被迪骨给感知到,然后她就会马上搭话上来。

“啊如果迪骨你自己不介意的话,那我倒是有兴趣听听呢……啊对了,顺便也给我讲讲关于魔王他的事吧,我看你们应该也是很熟的样子。”

“嗯……难得有人类会向我提出这样的请求。既然如此,那你可要做好准备咯,说起来这可是一个很长故事了……”

随后的时间里,迪骨便开始从她如何遇到魔王开始讲起,一直到到他们经历的几次重大战役,面对过多少强大的敌人之类。

就这样,

一个小时后……

“所以说呢,最后还是靠着魔王大人的机智和果断,我们才一同协力击败了那个试图篡位的魔界第一叛军头目阿达尔。”

明明之前的一路,费切尔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听她讲故事。可随着迪骨的主观意见变得越来越多,特别是她对人类世界和魔界的重重不合理现象进行阐述。那样的话题,便逐渐成了费切尔单方面被迪骨给一路说教着。

“拜托了,迪骨。你从刚才起已经讲了快一个小时了,我已经不想再听你讲故事,我还有更重要事……”

“那怎么行!就算作为我没有食取你灵魂的报酬,你也得听我把故事讲完啊!要说那个叛军头目后来的去向啊……”

“啊,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再听了!”

即使他塞住耳朵,但只要他还手持着这把魔剑,那迪骨的话语就依然会在他脑内不断回响,让他这才明白了萨曼达之前所谓“沉重的命运”所附带的另一层意思。如果照着这个节奏,没等到他们找到队长,他就应该已经被迪骨洗脑成一本艾尔玛大陆和魔界的历史百科全书了。

“那么,接下来我要讲讲关于我自己的起源,在从前有一个人,他以剑圣自称……”

“我不听,不听!”

当然,费切尔那被迪骨骚扰至极的烦躁表现,当然也都在萨曼达的意料之内。

呼……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在没有得到迪骨完全的认可前,只能先委屈下费切尔他了。

萨曼达在偷偷憋了一眼身后那个,用手捂着耳朵并如同犯了病一般不断咒骂低语费切尔,只得苦笑一声。

“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