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秦悦吧,我们能谈一谈吗?」

 

「是我,请问您哪位?」

 

「我的话并不重要,其实我是想和你谈一谈真央的事情。」

 

「啊,真央啊,我把她气哭了,然后她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来找你的。」

 

「你来指责我吗?」

 

「不是,我只是单纯想和你谈一谈。谈一谈一个女孩的故事。」

 

「女孩的故事?」

 

「有一个女孩儿,很喜欢故事里书生和妖怪在一起幸福美满的故事,就和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一样,用着孩子一样天真的想法,希望也能和故事里一样找到一个王子。」

 

「女孩子们都会这样想呢。」

 

「是啊,但是和真央一样付诸于实践的几乎没有吧。」

 

「真央…什么实践?」

 

「在林子里的时候我遇到了她,这个孩子当时帮了我的忙。我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帮忙。她告诉我,她想要一个故事一样的邂逅。以至于她偷偷藏在集装箱里远渡重洋来到了这里。」

 

「那个本子是你的吗…」

 

「是啊,我为了帮她而写的。而且为了表现的很有威信我在和她说话的时候都故意用着很老气的自称什么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帮她呢,只是因为要满足她的愿望吗?」

 

「被你看出来了吗。好吧,我并不是只因为这个原因才帮助她的。」

 

「那是什么原因呢?」

「我从她身上看到了闪光的什么东西,是在普通人身上完全看不见的那种美好的东西,吸引着我,让我很好奇它到底会多么闪亮。」

 

「闪亮的东西…确实啊,我也似乎看见了。」

 

「但是刚刚她被你深深打击了,你破坏了她的最纯真的那份希望,这份闪亮被你熄灭了。」

 

「很抱歉…」

 

「和我道歉也没有什么用啊,而且我也不是想来指责你。」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呢?」

 

「我想让你重新点燃那份希望。」

 

「可是…我…」

 

「我知道,你也不可能突然就喜欢她,不过我也不是强求你喜欢她,只是希望你能重新燃起她的希望。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我没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啊。」

 

「不,你有。」

 

「什么…?」

 

「虽然你好像因为一些什么原因喜欢不上真央,但是你放不下她。」

 

「我…」

 

「这个否认也没有用,你自己心知肚明。而且你已经帮她起了“真央”这个名字,你对于她的义务已经完全摆脱不了了。」

 

「名字?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你应该能听得懂…名字在咒术体系中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名字能直接定位到一个施术者意识中的具体的人的个体,也就算是,名字就能直接代表一个人。比如说言灵之类的,能根据名字对对方直接造成咒术效果。」

 

「那么为真央起名字的我承担了什么角色呢?」

 

「和听得懂的人说话果然舒服一点啊…为真央起名的你承担了一个类似于监护人的责任,虽说不是强制的,但是按道理你确实应该守护她。」

 

「感觉和骑士一样呢。」

 

「不是骑士呢,是王子啊,书生一样的王子。」

 

「哈哈,那么我这样王子就要去找公主了。」

 

「纠正一下,是书生自己去找妖怪咯。」

「你就是那只九命猫妖?」

 

「对啊,就是我。」

 

「啊呀,真是少见呢,虽然只有一百岁左右,但是九条命一条都没损还真是少见。」

 

「您不是更加少见吗,我和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我除了年龄大一点还有什么呢?」

 

「跳过这些话题,我们来谈正事吧。」

 

「你是来和我谈秦真央的事情吗?」

 

「是啊,我希望能成全你的儿子和真央。」

 

「这可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让给这个不知何处来的女人?」

 

「又不是被坏女人拐走了,为什么你这么抗拒呢?」

 

「我的儿子就是我的,绝对不能让给任何人!」

 

「如果你的儿子长大了呢,迟早有一天他要娶妻生子的。」

 

「那就我来吧,至少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这种事情违反伦理啊。」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事情吗?」

 

「我也觉得这个理由绝对说服不了你。」

 

「就是如此。我完全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把那只猫又治退了。刚刚化成人形的猫又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我只要想随时都能处理掉。」

 

「你的精神很不正常…」

 

「是呢,在秦悦出生的时候就开始有点不正常了。」

 

「我突然有一个疑问,秦悦多大?」

 

「和外表一样的,十七岁。」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正常生长。」

 

「因为我想让他正常地生活,所以把他封印住了,他也不需要这份力量了,由我来保护他就可以了。」

 

「直到他的死亡?」

 

「不会啊,到了十八岁的时候我就会把封印解开。」

 

「那他的朋友怎么办,你要他承受看着所有朋友去世的痛苦吗。」

 

「这种痛苦承受几回就习惯了,而且至少他还有我。」

 

「秦悦和真央都在怪罪自己没有考虑到别人。现在看来,最不考虑别人的想法的也许是你啊。」

 

「不,还有一个人。」

 

「还有这样的人吗?真是让人好奇啊。」

 

「是啊,就是秦悦的父亲,也是我的丈夫。」

 

「嗯…抱歉提到这些事情。」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我正好想找个人诉苦。」

 

「额,其实我来是想——」

 

「我知道,听我说完啊。秦悦的父亲是我见过最最最不考虑别人想法的人类了。」

 

「秦悦的父亲是人类?怎么会。」

 

「怎么就不会了呢?附带一提其实秦悦是我第一个孩子啊。」

 

「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么长的历史里你竟然没有——」

 

「没什么好难以置信的,事实就是这样。」

 

「嗯…跑题了…我们这算谈判破裂了吧。」

 

「是啊,完全不成形的谈判和不成形的谈判破裂。你一开始就只想坚定你的观点吧。」

 

「你不是也一样吗。」

 

「我话就撂搁在这里:我绝对不会让秦真央和秦悦在一起的。」

 

「那么我也把话搁在这里:我一定要让秦真央和秦悦在一起。」

 

「那么就拭目以待了?」

 

「是啊,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