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魔王!”我把全身的力氣凝聚於右手的聖劍——【巴哈姆特】之上,這把用遠古魔龍最鋒利的牙齒鑄造的細長大劍渾身泛起了耀眼的光芒!

“我的野心不允許我在這裡止步!勇者!”隱藏在骷髏頭盔下的魔王讓人看不清面容,他也舉起了一把血色巨劍,擺出了要給我最終一擊的態勢!

被魔王軍奪去性命的家人、被魔王軍殘酷屠殺的人民、為了掩護我前進而自願留下擋住敵人的同伴!這些人一一在我眼前閃過消失,為了他們,我已經不會再退縮了!

“我以【絕刀勇者】之名!絕對不會讓你活過今天的 !!!”我踏碎了腳下的地面,怒吼着向魔王沖了過去!

“來啊!”魔王也舉起大刀,向著這邊沖了過來!

“【無心終式——無!】”

一閃……

我體內所有的能量都被我用來揮出一擊。無聲的一擊……

和魔王交換了位置的我回頭一望,只見魔王的身軀就那樣轟然倒下。

雖然是成功擊殺了魔王,但是……

“我也…到此為止了嗎?”胸前被洞穿了的我,也隨即倒了下去。我掙扎着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布滿了划痕的懷錶,注視着它,嘴角微微勾起。

“我終於…給你們報仇了…好痛…”

我感覺血液漸漸集中到被刺中的胸口,比起疼痛,熱度率先刺激到我的神經。我感到自己的意識迅速變得模糊。

可惡啊,竟然到臨死之前,都還是一個處男……我小小的咒罵了一聲。

其實作為【絕刀勇者】的我也並非沒有人喜歡,只是覺得在我殺掉魔王之前,不應該搞什麼兒女私情。沒想到倒是直接就這麼保持處男到了戰死的地步……

眼皮有如鉛一般沉重,有種像是掉進深不見底洞穴的感覺。

生前所經歷的一切,真的有如走馬燈般的映在了我的眼前。

被魔王軍屠殺的親人、帶領人類舉起反旗的我……征戰一生。

“如果有來生的話……希望我可以,平平和和地過完我的一生呢……”

接下來就好比被黑布整個蒙住腦袋一般,我的意識慢慢渙散,直至在一片無望的黑暗中停止摸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感受到了我的呼吸,就像是緩緩浮出水面一樣,我回復意識睜開雙眼。

(……這裡是……修道院嗎?)

在我還有印象的最後記憶里,是自己遭到魔王的搏命一擊——這麼一回事。本以為自己後來被同伴所救而送到了修道院,運氣好留住一條小命,但似乎不是那種感覺。

我睡在軟綿綿的白色床單上,但為什麼我隔壁會躺著一個嬰兒?

(是附近的魔物又來侵擾,傷員太多,導致現在床位不足嗎?)

退百步,不,退一萬步來說,假如真是這樣的話——

為何睡在我隔壁的嬰兒的頭上會有兩個微微隆起的犄角一般的東西?

我一開始還懷疑是不是看錯了,但仔細再看了幾眼犄角周圍的皮膚以後,還有眼前的存在感,正一再告訴我是真貨。

怎麼會有這種孩子的?就算是魔物也沒有這種種族的吧?在我跟魔王決戰之前我也算是踏遍整個大陸了,有智慧的種族就是魔物跟人族了。魔物不是龍、火蜥蜴就是牛頭人、食人魔這種,從來沒見過這種半人半魔地出生的嬰兒。

也許是由於突變或改造人什麼的而誕生的孩子。

當我在思考這些事情時,有一名穿着有些奇怪的修道服的女性靠近我直瞧。

“——,——, ————。”

她說的不是我能聽懂的話語。儘管她用我前所未聞的語言對我說話,但值得關注的並不僅止於語言,還有她的容貌。

她的年紀約莫二十齣頭。

而且歐派很大。

即使是遮蓋在整潔且不多裝飾的修道服下方,仍是強烈地突顯著自己的存在。

不如說,正因為沒有多餘裝飾所以才好,正因為是那一身樸素且緊緊包覆肌膚的修道服,她的身材曲線才會顯得如此迷人耀眼。

嘖嘖,還真是越看越美妙呢。老實說對於宗教我雖然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宗教相關者的服裝還真是美妙對吧。正因為有著禁慾的性質,才會像這樣讓人感受到一股受到壓抑的破壞力。

沒想到修女服竟然還具有着這等的破壞力,我不由得越加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不不不…等等等等,雖然很遺憾,但是你的胸部…不,是修女服先放一邊,為什麼你的頭上會……

她的臉上泛起似乎很開心的笑容,貓耳啪答啪答地動。

那是人工物絕對做不出來的真正動作與反應!

她伸出手抱起我。

(卧槽?最近的修女都是怪物嗎?竟然輕輕鬆鬆就抱起了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少年?)

而且她不僅是毫不費力的抱起我,還像在逗小朋友那樣搖晃我的身體。

或許因為她是是貓耳獸人,才能輕鬆抱起我——我也曾這麼懷疑過,不過我隨即就知道了正確答案。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在貓耳女性大大的瞳孔中,隱約映出自己的身影。

是一名女性抱起黑髮嬰兒的樣子!

“哇呀、哇呀!”

一動口就發出聲音……跟意識產生聯繫的嘴巴正在動,在發出聲音。

絕對不會有錯,那就是我自己的聲音。

花了好一段時間我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為了確切認知現在的狀況,我開始逐步確認每一件事。

不久前我和魔王爆發了史詩般的決戰,當我清醒過來時,自己變成了嬰兒。

我在大大的木床上與嬰兒共眠。在我身旁睡覺的嬰兒有著一頭藍發,額頭上還長着兩個微微隆起的犄角。

來察看房間情況的修女,她的耳朵也不是人耳,是貓耳。

不僅有獸耳人,除了她以外還有其他幾個人類大媽也進來房內,幫我還有一起睡在床上的嬰兒換尿布、喂牛奶。

阿姨們正在對話,但她們口中說的卻並不是我曾經聽到過的任何一種語言。

(哎呀哎呀……)

阿姨們在工作完了以後紛紛離開了房間,而我在房間陷入了寂靜以後,也開始望着天花板發獃了。

我似乎是——轉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