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被熊熊燃燒的火焰包圍着,倩身處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又是這個夢嗎……”倩最近時常夢見這個場景,現在已經能夠辨別出這是夢境了。然而,雖說是夢境,但一切感官卻又那麼的真實,彷彿自己曾親身經歷過這個場景般。

  倩抬起頭來,然後她又看見了那個人影,向她走來的人影,倩依舊無法挪動腳步,依舊無法發出聲音,只不過,夢中的人影似乎變得清晰了一些。人影向她伸出了手,這時,倩的夢醒了。

  倩睜開雙眼,看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最近一睜眼就能看見的天花板,白王府客房的天花板。倩坐起身來,嘆了口氣,撓了撓頭皮后,起床換衣服。這時她看見黃悅正坐在床沿上盯着手掌心看。

  “你在看什麼呢?”穿好衣服,倩來到黃悅的身邊。

  “恩?你醒了,早上好。”

  “早上好。”

  “你看這個。”黃悅將她剛才一直盯着看的手伸向倩。

  “手掌有什麼特殊的嗎?”倩也將頭湊過去,然後她瞪大了眼睛:“你!你的手怎麼有個窟窿!”

  “果然,在你看來也是這個樣子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就是這麼回事咯。”隨後黃悅用左手在右手掌中拿起什麼東西,右手的窟窿一下子就消失了。

  “???”倩一臉疑惑。

  “就是這個東西啦。”黃悅用手指夾住了什麼伸到倩的眼前,倩接了過去后然後發現。

  “一塊看不見的薄片?”

  “不只是那麼簡單哦,你將它放到手掌上。”

  “?啊,我的手掌出現了一個窟窿!”透過窟窿,倩可以清晰地看見地板。

  “然後你將另一隻手放在下面看看。”

  “另一隻手……啊,也透過去了!”

  “然後呢是這樣。”黃悅將自己的手掌放在倩那隻手的下方。

  “咦,你的手沒有透過去?”

  “很神奇吧?”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啊,昨天在針葉林中撿到的,你沒有聯想到什麼嗎?”

  “!你是說兇手利用這個騙過鏡頭?”

  “沒錯,只要這玩意對不是肉眼的鏡頭也有效的話。本想昨天向白王爺報告一下呢,結果一回來白王爺和白總管全被項英叫走了,贏雪也太過勞累而去休息了,我只好自己先研究研究了。”

  “那白王爺他們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恩,好像沒有,那個王爺每次出門回來動靜都挺大的,但到目前為止都挺安靜的。”

  “那要不要去和贏雪姑娘商量商量?”

  “說的也是,希望她已經起床了吧。”

  ◇

  “恩——”贏雪仔細盯着薄片看了一會兒。

  “怎樣?”黃悅急切地問道。

  “光這樣看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啊。”

  “這麼說來也是……”

  “不過剛才已經用鏡頭實驗過了,確實用鏡頭拍出的畫和肉眼看到的是一樣的呢。”

  “那果然是這個東西的緣故吧,在身上披一層和這個一樣的東西,這樣鏡頭就拍不到了!”黃悅得意地下了結論。

  “可是鏡頭拍不到的同時肉眼應該也看不到啊,白總管不是說他看見敵人根本毫無異狀嗎,如果只是披着這玩意在那麼激烈的打鬥下每次只是正好只擋住鏡頭?”倩提出了一個反對意見。

  “而且為什麼只擋住鏡頭呢?把全身都擋住直接來個暗殺不是更好?和他打過的白總管不說,其他參賽者也有目擊到的誒,好像是故意露臉只讓參賽者看見。”黃程熠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恩……確實。”

  這時,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然後:“大小姐您起床了嗎?”

  “啊,是白總管。請進。”

  “是,小姐。”隨後白鐵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原來你們都在啊?”

  “白總管,就你一個人嗎?師父呢?”

  “……王爺已經離城了,現在正在向南邊趕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出大事了啊……”白鐵隨即開始訴說昨日進宮后的事情。

  白鑄芒與白鐵來到大殿時,白鑄鋒以及一大票大理寺的人已經在那了。

  “大哥,這麼火急火燎的把我叫過來幹什麼啊。”

  “……你也該改改你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了,這裡是大殿,你就不能更有禮貌些嗎。”

  “嘛,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嘛。”

  “誒,算了。”白鑄鋒無奈地嘆了口氣:“今天召集你們不為別的,就在剛才又接到了兩起血案的報告,而據目擊者描述,都是那個黑袍戴着骷髏面具的人乾的。”

  “……”在場的人都一時無法出聲。

  “而且有報告那個黑袍人跑出了城,並且就在城外徘徊,有巡邏兵遇上了,但未能將其制服,所以我希望在場的各位精英能現在立刻在瑞英周圍搜查一遍!”

  “這麼說可能有架打了?”

  “拜託你能不能不要表現的這麼興奮啊,已經死了三個人了。”

  “抱歉抱歉。”

  “好了,就是這樣,出發吧!”

  “然後你們就一直搜查到現在?”黃悅問道。

  “不,搜查到傍晚時有人發現了他,但是沒能攔住他,只看見那個人向南方跑了。”

  “然後師父就追過去了嗎?”

  “那倒沒,畢竟不是我們目擊到的。後來收工回去后又得到消息,在南邊的一個驛站發現了蹤跡,王爺他就親自請命去追了。”

  “原來如此。”

  “不過更要命的在後面,就在清晨得到報告,全國各地都出現了黑袍人的身影。而且還出現了不少被害人,現在已經調集軍隊去各地了。”

  “黑袍人不止一個?”

  “就目前的目擊情報來看肯定不止一個了。誒,國主連守備軍都派了出去,說什麼有事情可以一個人頂住,真是太意氣用事了。”

  聽到這裡黃悅心情很複雜,不久前失落真理教的事件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里,她不知道這次事件是否又是失落真理教搞出來的名堂,但可以明確的是,這一次那個,或者說那群黑袍人比失落真理教的教徒要強得多了。

  “對了,白總管。”黃悅甩了甩頭將這些想法趕出腦內,然後拿着薄片遞給白鐵:“你對這個有什麼看法嗎。”

  白鐵仔細觀察了薄片后將其放在手掌之中,然後注入靈能開始感知。

  “……”半晌,白鐵開口道:“這應該是一塊改造過的金屬薄片。”

  “金屬薄片?什麼金屬有隱形的功能啊?”黃悅盯着那宛如無物的薄片發問。

  “所以我才說是被改造過的啊。小姐您應該知道吧,在天倫山脈中開採出來的發光的礦石。”

  “那個我自然聽說過,開採出來時可引起了很大轟動。”

  “那個礦石後來被探查出是普通的金屬,只是其中被充入了一種奇怪的靈能。”

  “奇怪的能量?”

  “恩,原本我們所熟知的靈能只有金木火水土五中,這五種靈能在現在我們看來是再熟悉不過了,而這種金屬內充斥着的靈能,首先和木水火土四類靈能相比明顯不同,倒是和金象相比有些相似,但和我們熟悉的金象又有所不同,真要形容的話,應該說是光,金屬的光澤之力……”

  “額,那個……白總管,能直接說結論嗎……”黃悅按了按太陽穴。

  “抱歉,啰嗦了一堆。簡單的說,就是這種金屬被改造了內部的靈能是得其能夠偏轉光線,具體的偏轉法就如同你們所看見的這樣了。”

  “那果然就是把這個做成了一件隱形衣嗎。”

  “剛才不是說了要剛好只擋住鏡頭是很難做到的嗎。”

  “不,也許可以做到……”白鐵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了:“不用做成什麼隱形衣,只需要零散的這些薄片就夠了。”

  “哈,你是說直接操縱這麼多金屬片?”

  “多線操縱輕量金屬可是鐵禪寺的絕技啊……”

  “!你是說那個人是鐵禪寺的人?”

  “現在不好下結論,總之先去一趟鐵禪寺好了。”

  “我也要一起去。”贏雪突然站了起來,不過由於一下子站立使得她有些暈眩,開始晃晃悠悠,她旁邊的倩和黃程熠趕緊將她扶穩。

  “小姐,您的身體實在不宜出門遠行了。放心吧,贏峰先生不會有事的。”

  “可是……”

  “你就乖乖聽話吧,再說這只是個假設,也許不關鐵禪寺什麼事呢。”黃悅將贏雪按回座椅上,然後轉向白鐵:“我也一起去看看好了,倩、程熠你們照看好贏雪,別像上次那樣胡鬧了。”

  說罷不等他們回應就和白鐵一起離開了房間。

  ◇

  白鑄鋒坐在王宮大殿上,看着不斷發來的死者報告緊皺着眉頭,僅僅過了一天一夜,全國就湧現了這麼多惡性事件,最開始以為只有一個的兇手,現在卻同時在各個地方現身了。

  “不過為什麼全是在偏遠的地方呢?”白鑄鋒盯着手頭被害人的資料,除了最初遇害的西門欣以及第二天的兩名死者是在瑞英,其他的人全是在十分偏遠的地帶,甚至有些在附近的人被特地帶到遠處殺害。

  “難道是為了讓援軍無法儘快到達而阻止他們嗎?”但是發現那些兇手一般都是行兇完畢之後的事情了,難道是為了逃跑?這時,白鑄鋒突然眼前一亮,這些被害人都與人有過過節,而這些人雖然各不相同,但其中必定有一種人。

  白鑄鋒想到了一個很糟糕的事情,他不願意認為這是真的,但預防萬一,他還是起身前往一個地方。

  “國主,您要出去嗎?”見白鑄鋒起身向外走,項英上前問道。

  “恩,有一件事我想去確認一下。”

  “需要我陪同嗎?”

  “不必了,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必須留在這裡。”白鑄鋒盯着項英。

  “?”

  “……之後的事情就拜託你了。”白鑄鋒輕聲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便離開了皇宮。

  “哈啊~是……”項英則是一頭霧水,獃獃地看着白鑄鋒的身影消失。

  「這些應該不會是你乾的吧。」白鑄鋒眉頭緊鎖,在心裡說道:「楊博……」

  ◇

  黃悅與白鐵走在大街上,今日的百姓的議論比昨天更為激烈了,那群黑袍人儼然如同噩夢一般縈繞在人們的心頭,畢竟現在連動機都沒能查出來,指不定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由於現在黑袍人出現的地點全是邊遠地區,使得軍隊守備全都被調集到遠處去了,瑞英此時也只有零散的幾個守衛以及各門派的管事留守了。

  “才過了兩天就這麼人心惶惶了。”黃悅一邊走着一邊東張西望。

  “因為國主把人一股腦的全調出去了啊,雖說黑袍人現在只在遠處現身過,但可不代表這裡就絕對沒有了。國主也有些欠考慮啊。”

  而在街頭一角,一大群人圍着正在看什麼,和街巷中憂鬱着討論這次兇案的人不同,他們都十分興奮,他們的眼神簡直如同看見了救世主一般。

  “那邊在幹什麼呢?”黃悅也被吸引,走過去看看。

  “沒錯,當時全靠我機智地打入失落真理教內部,然後靠着我高超的實力很快就成為了核心成員,並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武器,全靠破壞了他們的秘密武器,納土的守備軍才能勢如破竹地奪回平涼,剿滅邪教。想起最終決戰那,雖然失去秘密武器,但那邪教教主依然讓納土國主與守備軍陷入苦戰,最後還是我突然出現施以援手。”

  剛接近人群時就聽見了一陣胡說八道的聲音,黃悅皺着眉頭向裡面一看。

  “那個傢伙……居然還活着啊。”黃悅頓時滿頭黑線,雖然只見過兩次,但對這個裝逼吹牛的傢伙,黃悅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那個傢伙是誰啊?”白鐵來到黃悅身邊,他一臉嫌惡的表情盯着人群中央的傢伙。

  “這小子叫唏,以前是個山匪小混混,之後曾加入失落真理教,好像獲得了一些靈能。”

  “然後他現在說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在這胡說八道想幹什麼,但據倩說他經常幹這種事情。”

  “……”

  人群中的唏依舊在滔滔不絕地吹噓着他的“功績”,沒多久,他的目的也就顯現出來了:“因此,和那些廢物警備還有門派管事什麼的不一樣,有我在瑞英一天,就絕對確保各位的平安,但英雄也需要吃飯生活的不是嗎,各位父老鄉親,你們看……”

  “真是個大‘英雄’啊。”白鐵,太陽穴跳着青筋,撥開人群走到唏的面前。

  “敢問這位先生有何貴幹?”

  “貴幹不敢當,只是看你說了這麼多,想要試試你是否真有你所說的實力罷了。”白鐵冷冷地盯着他。

  “原來這位先生不相信我的實力,也罷,那我就露兩手。我會點到為止,不讓先生受傷的。”

  “少廢話,快出招吧!”

  “切——”唏暗自咂了下嘴,然後立刻招出兩根黑色的沙鞭捲起白鐵的兩隻腳,想將他吊起,然而,無論他怎麼使勁,白鐵依舊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咦?”唏暗自一驚,緊接着他改變戰術,揚起一陣沙幕鋪向白鐵。

  “就只有這樣?”白鐵冷哼一聲,右手一揮將沙幕打散,然後直徑沖向唏。

  “!”唏連忙將周圍黑沙揚起作為保護,不過立刻就被白鐵一圈打穿了。

  “什——”唏的話還沒說完,白鐵緊接着又是一拳將唏打的倒飛了出去。

  “……”人群一時無言,黃悅也嘆了口氣搖搖頭。

  不過緊接着,白鐵和黃悅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飛出去的唏,在空曠的大道直接停住掉了下來,如同撞到一面空氣牆一般。

  白鐵立刻拿出兵器譜喚出無數鋼絲將那一塊地方圍住,黃悅也抽出歸塵將那塊地方揚起沙塵。

  “目標尚在範圍之內,朝着九點鐘方向移動。”雖然無法看見,但黃悅從姜郝那裡學到的塵埃感知還是能夠判斷人物的方位的。

  另一邊,白鐵獲知后將鋼絲向該方位收束。

  “嗚啊啊!!!”同樣在鋼絲網內的唏剛才還躺在地上裝死,現在由於鋼絲快速收束的緣故已被划傷多處,險些被切成碎塊,他現在也之得朝收束的方位拚命狂奔,然後亂揮舞的手碰到了並不是鋼絲那種纖細的正在移動的什麼東西,他不顧一切地將那東西,而那樣東西因此放緩了腳步。

  白鐵沒有放過這一幕,唏明顯是抱住了什麼透明的東西,而那東西想要擺脫他,白鐵立刻將數根鋼絲合併成一根鋼錐向那個透明物體猛地刺過去,而同時四周的沙塵也凝聚成數道岩刺飛向那個方位。

  隨着幾聲刺啦的響動,鋼錐與岩刺全刺在了地面上,而被唏抱住的物體,也顯現出了幾道黑布,宛如黑色的裂口一般。

  “……”黃悅與白鐵緊盯着,準備開始下一輪攻擊,而這時,黑色的裂口逐漸擴大了起來,一個披着黑色斗篷,頭戴骷髏面具的人就此顯現出來。

  “看來是不打算隱藏了呢。”黃悅冷笑着握緊了歸塵。

  然後,不知是誰先喊了出來:“這……這不就是那個殺人魔嗎!”緊接着,街道內慘叫連連,百姓紛紛四處逃竄,不一會兒便成了街頭空巷。

  待百姓全部消失后,黑袍人一把拎起唏。

  “咦~~~”唏已經嚇得渾身發抖,此時正縮成一團。然後,黑袍人猛地一揮手,將唏狠狠地扔了出去。

  “嗚啊~~~~~”迴響着唏的慘叫,逐漸消失在天際了。

  黃悅與白鐵則嚴陣以待,白鐵看着黑袍人的裝束,發問道:“你是天玄祭出現的那個復仇者嗎?還是同夥?”

  而黑袍人只是默默抽出一柄長刀作為回答。

  ◇

  白鑄鋒推開鐵禪寺的大門,空曠的大院內毫無人的氣息,彷彿人去樓空一般的寂靜,白鑄鋒走到了庭院中間,然後大聲說道:“楊博,如此接客之道似乎不合乎禮儀吧!”

  “原來是國主大駕光臨,本寺人手不足怠慢了國主,還望恕罪。”伴隨着話音,楊博從正前方大殿的門後走了出來。

  “人手不足,你的弟子都去哪裡了?”

  “自然是奉命調查天玄祭的血案了咯。”

  “真的是調查案件而不是製造案件嗎?”白鑄鋒緊盯着楊博:“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而楊博此時,嘴角則泛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