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芙蕾多妮卡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這麼關心那個‘會長’呢?”
芙蕾多妮卡坐在長椅上晃着腳,心不在焉地說著。
“就因為這個,跟蹤了這麼多天。”
“啊!那個——”
不能說出來啊。
洛塔爾晚了一步。
“……誒?跟蹤……是指……”
“對哦,芙蕾多妮卡第一天就知道了,洛塔爾當然也知道。可洛塔爾說不能拆穿,不然會很可憐——為什麼會可憐呢?”
洛塔爾別開了視線,他大概可以想象一個人的臉色由紅變白,然後變回紅色,變得比之前更紅的全過程。
唯也很體貼地裝作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數起腳邊的雜草。
只有芙蕾多妮卡還一臉疑惑地重複着“為什麼會覺得可憐呢”。
至於葉謙語,大概只有一句話能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請讓我獨自死去。”
就這樣讓葉謙語裝了幾分鐘的死之後,洛塔爾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不論如何,事情就是這樣。你如果要關心柳黛的話,比起跟蹤我們,還不如去她家外面蹲着。”
“你這是在教別人做跟蹤狂哦,洛塔爾。”
唯不輕不重地指出了洛塔爾的話里的不妥。
“那個,可不可以不要提‘跟蹤’、‘跟蹤狂’這幾個字呢?”
“啊……”
“不過,我知道了。打擾你們了真的非常抱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我保證。”
看着葉謙語失落的樣子,一股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從三人的心底升了起來。
“呀嚯,這不是黑毛刺蝟跟可愛的小芙蕾多妮卡嗎?布拉格維奇老師也在——應該說這樣才正常。”
弔兒郎當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嗨,我其實是想說,這不是新晉的學生會會計嗎?明天會長就回學校了,你背着人家偷偷跟其他小夥伴一起玩耍真的好嗎?”
在場的人抬頭看去,不知何時出現的是拿着罐裝飲料的雨宮凜子。
她手裡拿着的是普通的碳酸飲料,不過那姿態怎麼看都像是拿着罐裝啤酒。
“雨宮老師……”
“誒——叫人家凜子老師啦。”
“喂喂,這傢伙該不會大白天的,就喝醉了吧?”
“可芙蕾多妮卡沒有聞到酒的味道呀。”
“這種問題不需要正經地回答啦,芙蕾多妮卡。”
“比起大白天喝醉,更應該指出的是‘還在工作’吧!”
“咳咳……感謝你們的關心,我只是裝個呆,不用這麼認真地吐槽了。真的,謝謝你們了。”
雨宮凜子有些尷尬地帶過話題。
“不過,今天也還是其樂融融的呢,真是令人羨慕的關係。”
“雨宮老師如果不嫌棄的話,明天也一起吃午飯吧?”
“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還是算了,太耀眼啦,我可受不了。”
雨宮凜子說這話的時候,不自然地避開了唯向她投去的視線。
“比起這個,雨宮老師。”
“真是的,什麼不好學,偏偏學那個會長的說話方式。”
“不,兩個人說話的方式根本完全不一樣好吧,相同只是對凜子老師你的稱呼而已。”
“洛塔爾,男人沉默是金哦?”
“是說為什麼對‘凜子老師’這個稱呼這麼執着啊你?”
“因為聽起來比較年輕嘛,誒嘿。”
會說出這句話就意味着已經不是這樣裝可愛的年紀了。
考慮到人身安全,洛塔爾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這樣嗎……那我也……”
“不不不,布拉格維奇老師就不用了,還是保持以前的稱呼吧。”
對於雨宮凜子突然表現出來的客氣,唯有些不解。
“咦?不是說會比較年輕……”
“……那個嘛……因為已經聽習慣了,突然改的話,會覺得有些怪怪的……大概就是這樣……”
“這樣哦。”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說……能聽我說一下嗎?”
“啊,會計同學,你還在呀?”
“噗噗。”
“不可以笑啦,芙蕾多妮卡。”
“唔,知道惹。”
“剛才就想問了,‘會計’是說的這傢伙?”
洛塔爾指了指身邊的處於隨時會爆發的葉謙語。
“那不然呢,難不成洛塔爾覺得我是在說你?”
“不,我臉皮還沒厚到這種程度,只是不由自主地想讓他沒辦法插話。”
“啊,我懂我懂。”
再這樣下去就辦法收場了。
除了葉謙語之外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點。於是在雨宮凜子這句話說完之後,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原本喧囂的空氣毫無徵兆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然而葉謙語也像是融入了氣氛一般,沒有說話。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所有人都盯着自己。
“呃……嗯?我怎麼了嗎?”
有些不安地轉了轉眼珠觀察周圍,葉謙語試探着開口問道。
除他之外的四個人一起搖了搖頭。
“那你們都盯着我幹嘛?”
他環視自身,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就更讓葉謙語覺得奇怪了。
“你看吧,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想欺負他啊。”
伴隨着雨宮凜子的話,布拉格維奇組一起“嗯嗯”地點了點頭。
“不說這個了。”
緊接着,在葉謙語發出抗議之前,雨宮凜子又將話頭搶到手。
“午休的時間不多啦,會計同學你應該還有問題要問吧?”
“啊,對!”
葉謙語忙不迭地開口。
“都怪你們在這裡打岔。我是想問雨宮老師之前說的,會長明天回學校這件事。”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很認真地注視着雨宮凜子。
“是……真的嗎?”
“學生會長啊……”
雨宮凜子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笑了笑。
“不是明天就是後天吧。我接到的通知是這樣啦,最遲不過大後天咯。”
這太模稜兩可了吧!
洛塔爾沒機會把這句話說出來。
“這、這樣……嗯,好。我得在會長回來之前把積壓起來的工作處理掉才行,這段時間太專註於跟蹤了。”
確定柳黛會在近期回學校的消息,葉謙語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語氣中透漏出興奮,且絲毫沒注意到自己似乎說了什麼極為不妙的話。
“啊,你看我。謝謝你,雨宮老師……那麼,就這樣,我還有學生會的工作要做,就先告辭了。”
這樣說完,他立刻轉身朝教學樓那邊趕去。剛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麼事,又立刻倒了回來。
“布拉格維奇老師,謝謝你的便當,真的很好吃。還有,洛塔爾跟芙蕾多妮卡,這段時間,真的非常抱歉。”
說話的同時微微欠身,做完這些之後,他馬不停蹄地離開了。
“怎麼樣,是個會讓人想欺負的孩子吧?”
將視線從葉謙語身上收回來,雨宮凜子意味深長地說。
“芙蕾多妮卡更懂禮貌哦?”
金髮小妖精突然乖巧地坐好了。
“不過,該說是性格使然呢,還是……對吧?”
洛塔爾抬了抬眉。
“還有容易被看穿這點呢。”
“你們女人還真是喜歡八卦這些東西呢。”
“上一個這麼說的人可是到現在都還沒結婚哦?”
“不、不可以啦,這樣的話會很困擾的。”
“誒——會很困擾哦?”
“雨宮老師,你那是什麼表情呀!”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咯。哈哈,我還要整理教案呢,先溜啦。”
說完,讓氣氛變得躁動的罪魁禍首,雨宮凜子就這樣不負責任地跑掉了。
穿過走廊,轉入樓間陰影的瞬間,一陣輕風拂過,髮絲間隙有什麼閃爍着光芒。
“大小姐,那孩子似乎已經不需要我了呢……”
薄唇間的呢喃隨風飄散。
“雖說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但果然……會寂寞啊。”
#
隔天午休。
“那什麼,會計同學……”
“請你叫我葉謙語,謝謝。”
“好吧,葉謙語。”
“嗯?”
“……”
這傢伙就是這種地方讓人無語啊!
洛塔爾強忍下吐槽的慾望,將太陽穴附近的井字符號狠狠摔在地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呃……吃飯?”
“我不是想問這個……”
“啊,我覺得分別人便當不太好,所以提前在小賣部買好了麵包……哦,是了是了,你想要的話,可以分給你,我好像買多了點……”
葉謙語一邊說,一邊在塑料袋裡窸窸窣窣地翻着。
“呃……洛塔爾,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布拉格維奇老師也在,可以幫你看看的吧,沒關係,你就說出來吧?”
“唯。”
洛塔爾沒有搭理啰嗦了一大堆話的葉謙語,而是向唯打了個招呼。
“我去洗手間洗把臉。”
說完,洛塔爾朝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啊?啊、哦,嗯,知道……了。”
唯的這番回應則是慢了好幾拍。
“洛塔爾,那邊沒有洗手間——還是說建了新的?不過我怎麼不知道……”
葉謙語這番好意被洛塔爾完全無視。
當洛塔爾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後,這邊隱約聽到了“去死吧”的怒吼。
過了一會兒,一臉清爽的洛塔爾回來了。
“結果是沒睡醒嗎?”
“就先無視你這副自來熟的樣子好了。我再問一遍,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吃——”
“飯”字還沒說出口,斷劍就已經橫在了葉謙語眼前,於是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口了。
“我有件事想求你們幫忙!”
“真是的,我也不是喜歡這樣做。是說你一開始就這樣說不就好了?很好玩嗎!”
“誒誒?直接說的話,就可以了嗎?”
“芙蕾多妮卡會代表月——洛塔爾懲——拒絕你!”
此前一直默不作聲,安靜乖巧地吃着便當的芙蕾多妮卡突然發難。
“咦?!”
“就是這樣。”
“不要這麼不近人情,好歹也算是認識的人,先聽聽他怎麼說吧?”
最終還是唯出面,才讓葉謙語有機會把求助的內容說出來。
“會長她,是我憧憬的人。”
他醞釀了一會兒,以這樣的開場白準備開始自白——
“沒戲。”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芙蕾多妮卡覺得不行。”
“葉謙語同學,這種事情要自己加油哦。”
因為之前的善良舉動,被葉謙語視為女神的唯的眼中也不免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告白一定要親自告訴對方,要面對面,好好地說清楚才行。這樣的話,就算被拒絕,也不會留下遺憾。”
“……嗯?為什麼這裡會突然提到告白?”
“咦?難道不是要我們幫你告白嗎?”
“哈?!為什麼我會要別人幫忙告白啊!”
“……誒!!??”
這次換布拉格維奇組目瞪口呆了。
“我的確喜歡會長。”
跟之前彆扭的態度不同,葉謙語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反而很坦然。
“不過,以我現在這種程度,是遠遠配不上她的,所以更多的應該是憧憬吧。事到如今也不怕你們笑話,其實學生會會計這個工作,是我死纏爛打地拜託會長很多次之後才得到的。我很珍惜。”
“在這之前,學生會所有的工作都是會長獨自一人完成的。難以置信吧,真的很了不起,會長。”
“以前的我只能遠遠地看着這樣的會長,跟大多數人一樣覺得‘會長真厲害’。可接手會計這個工作之後我慢慢注意到了。”
葉謙語頓了頓,視線飄向遠方,眼神中帶着一絲寂寞。
“能夠站在會長身邊的人不是我,至少不是現在的我。會長她雖然不會表現出來,但我能看出來,一直默默注視着她的我能夠看出來。會長其實很寂寞。”
“我從其他學生那裡聽到了你們的傳聞。”
他重新看向洛塔爾跟芙蕾多妮卡。
“洛塔爾可以跟雨宮老師打得難分難捨,芙蕾多妮卡更是可以將羅納德老師打到失去意識。我不擅長戰鬥,你們應該也能看出來。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能做到,很嫉妒……怎麼感覺變成抱怨了,啊哈哈哈……”
“只是偶爾就好,打架還是什麼,我希望你們可以陪一下會長。如果能夠直接加入學生會的話……”
“不好意思。雖然你說得很有感情,可我不會答應你。”
“芙蕾多妮卡也是。”
“……誒,這、這樣……”
能說出這番話,就已經有資格站在柳黛身邊了。
洛塔爾原本是想這麼說的。
“可這樣直接說出來,就有多管閑事的嫌疑了啊。”
以葉謙語不會聽到的音量,洛塔爾對自己說。
說起來,他才不是那種喜歡管閑事的傢伙。
寂寞還是什麼的,自己的事給我自己解決啊。
面前這傢伙也是,明明連自己的情感都還是半吊子,還真敢替自己憧憬的人操心呢。
以上,都是洛塔爾用以麻痹自己的借口。
他已經無法再用劍指着柳黛了。
無論洛塔爾如何不想承認,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不巧的是,芙蕾多妮卡也知道這點。
目睹了洛塔爾與柳黛那場近乎殘忍的戰鬥的她,雖然自己沒有實感,但洛塔爾那之後的表情,讓她或多或少地產生了“不願意接近柳黛”的潛意識。
“不行嗎?”
抽噎的聲音響起。
糟糕,忘了這裡還有個麻煩的傢伙了。
雖然具體內容不盡相同,但洛塔爾跟芙蕾多妮卡難得想到了同一件事。
轉過頭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被感動地一談糊塗的唯,抹完眼淚正望着他們。
“唯姐姐說什麼,芙蕾多妮卡就做什麼!”
重要的盟友第一時間叛變了。
雖說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洛塔爾還是頗受打擊。
“洛塔爾?”
“就算是唯……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咕……別用那種眼神……”
好像裡面還夾着“讓唯姐姐哭就叫你好看”的銳利視線。
那你先把那個姓葉的小子抹殺掉啊!
“明天的便當,我想吃炸蝦。”
“我知道了。”
“要超大隻的。”
“嗯!”
“你可別買成龍蝦了!”
“才不會!”
“那個,明天休息……來着。”
給我看看氣氛啊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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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曖昧不清。
“小黛?”
“啊,怎麼了,哥哥?”
“沒事,看你在發獃,就叫你一聲。”
彷彿籠上了一層厚厚的霧。
“嗯,在想術式暴走的事情。”
“你才剛恢復,別想那麼多。醫生不是也說了嗎,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她似乎是與人口走私集團戰鬥時術式暴走了。
全滅了對方,自己也受到衝擊,失去了部分記憶。
“是,我知道啦。姐不在你就這麼啰嗦。”
“姐在的話我就插不上嘴了呀。”
哥哥柳白苦笑了一下。
“哼哼,等姐出差回來我要打你小報告。說你趁她不在,又叫她姐。”
“只有這點,還是饒了你哥哥吧。”
可是……
睡夢中不斷向她襲來的那個影子究竟是什麼?
可以跟某個人重疊的影子。
憤怒、悲傷、後悔、失落,如此複雜的影子。
“不過,你那身制服……是準備今天去學院一趟嗎?這都已經中午了。”
“偷懶了這麼多天,學生會的工作應該已經堆滿學生會室了。再不去的話,我怕被人戳後背說‘這個學生會長不行’呀。”
“你可以隨便抓個學生問問看誰敢。”
“別揮勺子啦,看好鍋。就算要去學院,我也要嘗過哥哥專程為我燉的烏雞湯啊——吃這麼補真的好嗎?我怕流鼻血。”
“你可以流一個試試。”
現在這樣真的好嗎?
還是太弱了。
不要說艾茵,就連術式也無法自由操縱的她,真的能夠站在母親身邊嗎?真的能夠像他們說的那樣……
她有這個資格嗎?
“哇,這個超好吃,我好幸福。哥你也吃啊。”
“這是專門給你做的。”
“那你可別後悔哦。”
“呸!我自己會做,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
“哇,好詐哦,我不服!”
哥哥姐姐都比她強那麼多,為什麼母親偏偏會選中她?
太奇怪,不公平。
對哥哥姐姐來說太不公平了。
“那我走了哦?”
“嗯,路上小心。”
“哥,你不送送妹妹嗎?”
“想得美,自己早去早回。過幾天緋回來之後再做大餐給你們吃。”
無論怎樣在哥哥姐姐面前撒嬌,無論心中有多少疑慮,無論有多不自信,無論多麼弱小——
從踏入學院的那一刻起,她,柳黛就是霧隱大都士官學院第一學區學生會長。
今天也要以身作則。
“那邊的學生。第一學區雖然對着裝要求比較寬鬆,但相對的,請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推開學生會室大門之後,那個人竟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為什麼……
為什麼唯獨那段記憶記得那麼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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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笨蛋!
竟然說著什麼“反正要加入學生會,不如先體驗一下”,就這麼把他跟芙蕾多妮卡帶到學生會室。
現在好了吧!
洛塔爾此時的心情,用“做賊心虛”四個字完全足以概括。
“會長!”
葉謙語喜出望外地低呼打破了寂靜。
他差點沒忍住衝上去抱住柳黛的衝動。
“嗯,我回來了。抱歉,工作一定積了很多吧,這就……”
柳黛努力讓聲音平穩,模擬着平時的語氣。
“這段時間,除了必須會長親自過目的事務文件,其他的工作我都處理掉了。那個,我還擅作主張地削減了部分不必要的經費,這裡是文件……不過這些還沒有正式生效,我想着等會長回來再確認……”
“……很合理。我本來也打算削減這部分經費,但一直被其他工作耽誤着……嗯,辛苦了,葉謙語。”
“……這是我這個會計……的責任,對,應該做的。”
“你的賬目做得比我簡潔清楚,再把胸膛挺起來一點也沒關係。”
“是,我知道了。”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那麼……”
柳黛抬起眼,注視着房間里無所事事的另外二人。
“這邊應該算是優先事項吧。”
“請讓他們加入學生會吧,會長。”
這不是能好好說話嗎!跟我們說話的時候怎麼就那麼糾結啊!
內心的咆哮略過不談,洛塔爾此時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
來之前他就跟葉謙語說好了,打架他不奉陪,加入學生會就看柳黛的意思。
芙蕾多妮卡倒是哪邊都無所謂。
反正柳黛也不會同意,到時候就不是他不幫忙了,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樣的話,唯那邊也可以交差,簡直完美。
“嗯,同意了。”
耶!就說嘛……
嗯?
咦?
“麻煩你們自己收拾一下那邊的桌子,洛塔爾擔任副會長,芙蕾多妮卡任書記好了。不用擔心,工作上的事情交給我跟葉謙語就好了。”
“不、不,等一下,那樣的話,我跟芙蕾多妮卡加入學生會的意義呢?”
“這是學生會長的獨斷獨行……”
柳黛眼中閃着熟悉的輝光。
“也就是所謂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