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雖然看上去嚇人不過傷口很淺。放心好了,可以正常上課,就不給你開病假條了。”醫生一邊在藥單上龍飛鳳舞的寫着一邊說道,“不過你是通信科的學生吧?那麼在傷徹底好之前不要帶耳機和參與訓練,以防產生不好的影響。拿好單子去拿葯吧。”

    

    因為根本看不懂藥單上到底寫了什麼,我只得扶着頻音離開了診療室去櫃檯拿葯。但當我接過護士小姐遞過的價值200大洋的兩盒抗生素時我才深刻的意識到自己被醫生宰了。

    

    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了。將頻音扶到卧室里讓她躺好后我便去廚房準備煮一些粥當做晚飯。為了方便,我把中午吃剩的米飯盛進小砂鍋中,加水之後放在灶台上,開小火慢慢的煮,而我自己就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一旁,盯着火焰思考着白天里發生的事情:我自始至終都相信犯人不是霧音,雖然有時候霧音嘴上愛逞能,但我知道她是很疼自己妹妹的——我就是這樣堅信着,即使沒有一絲記憶可用來佐證我這個想法,但我仍然這樣堅信着。

    

    「不過,如果犯人真是霧音的話,你又該如何解決呢,秦鶴文?」

    

    “怎麼辦?結論不是已經決定過了么?身為武偵,絕不能坐視罪犯逍遙法外。如果犯人真是霧音的話……到時候將由我親手逮捕她。畢竟作為中國的武偵可不能徇私啊。你說這樣行嗎,頻音?”

    

    扭過頭默默地注視着靠在廚房拉門上的頻音,等待她對我剛剛發言的回應,然而正如我所猜測的那樣,頻音並沒有給我回答,僅僅是離開靠着的拉門徑直走回了卧室——選擇逃避了嗎?

    

    對此我能做到的只有無奈地嘆口氣以及站起身關掉爐灶到冰箱拿塊麵包塞進肚中,看着我之前買的當做飯後甜點的蛋糕我只能無言地把冰箱門關上。然後我也同頻音一樣回到卧室到自己的床上睡覺。一夜無話。

    

    “……起來了。”

    

    伴隨着微微的違和感我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映入眼帘的便是從嘴裡延伸出去的一條又黑又粗又直的玩意以及一名面無表情,居高臨下俯視我的少女。我撇了眼嘴裡的玩意兒后默默地移開頭,讓那玩意兒離開我的嘴巴,然後默默站起身和眼前的少女對視,試圖向她傳達我的憤怒;對此少女無視了我的視線,僅僅用手撥開了剛剛塞進我嘴裡的霰彈槍保險,然後舉起槍對準穿着防彈制服的我的胸口,然後………………

    

    “我錯了穆大小姐!我這就起來做飯!”

    

    雖然離上學時間尚早,但在頻音的威脅之下我只能乖乖起來準備二人的早餐。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就如同昨天下午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我們經歷的一切都是妄想,現實中的我們仍然是普通高中生一樣——我真的這樣希望。

    

    一路平安地抵達教室,就像重複昨天一樣,教室里沒有一個人。我對此感到有些意外,便對着身旁的頻音說道:“我說頻音,今天不會是放假啊?”

    

    “……你想多了。”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停頓了一小會後頻音繼續說道,“我估計家裡的鐘被調快了,我們來早了。所以……”

    

    鏹!鏹!鏹!

    

    連續三次刀刃相撞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迴響,頻音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掏出匕首和一突然襲來的學生展開搏鬥,等我回過頭時二人已經分開,如雕塑般靜立着,彼此對峙。

    

    “別動!”

    

    回過神的我趕緊拔槍。雖然並非我本意,但在這種節骨眼上已經不是堅持我的紳士之道的時候了。我將槍口對準蒙面的學生,打開保險,準備在她動手的瞬間開槍。

    

    “……!”

    

    對方判斷我已經瞄準她后迅速放棄了對峙,猛的向右後方一跳,躲開我的射擊線,就這樣保持面對着我們不斷後跳撤退。迅速的跑到樓梯口處翻身逃走了。

    

    “嘛,我也沒預料到對方會這樣逃跑啊!我從沒遇見過這種奇葩的逃跑方式啊!所以拜託,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啦!”

    

    對於強襲科的武偵來說,讓犯人逃跑是件可恥的事情,尤其是在己方先於對手壓制住場面的前提下。因此剛剛發生的一切如果被強襲科的人知道了的話估計我又會被嘲笑了……

    

    “……白痴。”

    

    咚!頻音的最後一擊直接貫穿了我的身體,讓我頹廢的四肢着地,低頭沮喪着,而頻音則穿過了這樣的我的身邊打開門進入教室了。

    

    “請你不要擋在教室門口好嗎?這位同學?”

    

    清冷的不熟悉女聲望從我頭上傳來,讓我連忙抬頭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條在短裙下若隱若現的純棉蕾絲花邊的白色小褲褲。所以我不得不保持現在這個姿勢不動,裝作沒聽見。

    

    “……人家讓你讓開。”

    

    痛!如同從耳根處被撕開般的強烈痛感衝擊着我的神經,讓我猛然回過神來,身體自然地順着這股力道站了起來。向旁邊看去,不知何時又從教室里出來的頻音已經滿臉怒容的立在我身旁揪着我的耳朵強迫我站起來。話說,這情況是不是哪裡不對勁啊?明明是她害我變成那個樣子的,為何現在又要用如此惡劣的手段讓我服從她,站起來?這種行為對於我等男人而言是要去服從的么?!答案是不!沒錯,我要對這種暴力行為說“NO”!我要代表廣大紳士宣言:絕不會在這種重要深刻屈服於疼痛的!

    

    “……起不起。”

    

    “……。”

    

    雖說是下定決心不屈服於疼痛了,但面對生死,我還是要容忍的——不知從哪冒出的霰彈槍抵在我太陽穴上——沒錯,這不是服軟,這是謙讓,是作為一名紳士要對女士所具有的基本禮儀。

    

    “謝謝。不過請你收起你的獵槍。根據校規第二十三條:除特殊情況外,學生不得在校舍內暴露槍支刀具,違者停學一周。所以作為班長,我是有義務將你送去教務處的,但由於你是因我而違規的,並且你因為是我班裡的同學,所以這次的事就算了,下次請不要再犯了。”說完,她對着我們的方向鞠了一躬,對着被她說地一愣一愣的我繼續說道,“我的名字是艾克兒·羅蘭,是兩位今後一年裡的班長。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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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

    

    “不想吃槍子的都給我回位置上坐好!五秒倒計時,快點!”

    

    隨着兩聲槍響以及班主任爆猴——侯苞的大吼聲,原本散亂一團的班級立刻回歸安穩,所有人都迅速的在身邊的位置上坐好,不敢有絲毫反抗及懈怠,不然的話估計就要真挨槍子了——反正學生的制服防彈打不穿,抱着這樣的理念而教書的老師在這裡不佔少數,而因此被送進醫院的學生也太多太多。

    

    “倒霉,怎麼這學期班主任是爆猴!徐虎都比她強啊!對面的帥哥,你說是吧?”

    

    “……。”

    

    “呵呵,李成城,你對我有意見嗎?”看着手裡的點名冊,侯苞頭也不抬的繼續說道,“哦?強襲/偵探科么?原來如此,看不起偵探啊,你小子。”

    

    話音剛落,侯苞立刻抬起頭用視線鎖住李成城並開始釋放壓力,而李成城也是條硬漢,就這樣扛着壓力盯着侯苞——超龍強虎偵探猴,作為這所學校的三大惡鬼之一,侯苞對於偵探這一職業的熱愛是出了名的了。而我作為主修偵探科副修強襲科的人,自從被侯苞的“偵探技巧指導”過一次之後我已經深刻的認識到這傢伙的戰鬥力和徐虎絕對不相上下甚至可能猶過之。所以對面剛剛搭訕的傢伙……“你,現在給我到偵探科去,我要給你上一堂‘偵探技巧指導’!”……估計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現在開始點名!艾可兒,你來,沒來的記下名字回頭你去聯繫。李成城,你跟我來。”

    

    接替單手拎着發抖的李成城出去的爆猴,坐在我正前方的早上在班級門口遇見的班長,艾可兒·羅蘭,走到講台前,打開點名簿,隨意地掃視了教室一圈之後開始點名。

    

    “嗯,缺席的是柳雨田和穆霧音么?”將點名簿合上,艾可兒抬起頭看着我們說道,“有人知道她們是什麼情況么?”

    

    我看了看左邊的頻音,而她像是沒有聽見剛才的話語似得,用左手撐着下巴眺望窗外,一副雷打不動的姿態,而我轉念一想頻音昨晚是住在我宿舍的,不知道霧音的事情也屬正常,因此我便扭過頭來不再看她。

    

    “沒有人知道么?那麼接下來大家請安靜自習,我去教務處聯繫一下。下課後請各位同學自覺前往各自選修的科去上課,不允許私自回宿舍,謝謝。”說完,艾可兒便拿起點名簿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