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多多增加你懷胎的苦楚,你生產兒女必多受苦楚,你必戀慕你丈夫,你丈夫必管轄你。”
——創世記3:16
當綠光與森林氣息衝破眼皮的那一刻,竣從粗壯的樹根上彈了起來。環顧四周,試圖理解現在的狀況。
“我……是怎麼昏迷的!”
對於竣驚醒后的第一句話,娜娜拉托着腮一副“這孩子秀逗了”的表情回應:
“你是真裝傻還是出什麼毛病啊,這可是你初吻丟失的重要時刻哦!”
“不是吧,我我我真的跟你接吻了?”
“是啊,而且你還很丟人的嚇暈了。真是的就算我的吻太銷魂了但你的神經也未免太脆弱了吧。”
坐在更高的樹榦上的娜娜拉搖晃着雙腿,可愛地說道:
“不過呢,我的吻可不是那麼廉價的,想再次吻我的話,你要好好加油才行啊。”
“我我我才沒…………”
竣支支吾吾地說著,心裡似乎作着掙扎,可顯然最後還是選擇妥協了。
“我會爭取的。”
“呵,本以為你會很不坦率地否定,怎知挺坦誠的嘛,就慾望方面。”
“那個……在馬爾努斯里完全沒有與女孩子交往過。對了!馬爾努斯呢,我現在在哪裡?”
對於如夢初醒的竣,娜娜拉正襟危坐:
“我們現在位於馬爾努斯盆地外圍的原生態森林裡。馬爾努斯的話,大概從此消失在地球版圖裡吧。”
“…………”
“雖然一時間很難讓你相信,但現在馬爾努斯變成了一個空無一物的巨坑是事實。你現在想回去也沒用的啦,你在那裡所擁有過的一切都化為烏有了。”
“是你的那些同伴乾的嗎?”
“Juge,是一位叫卡蓮的聖女乾的,那個藍膜本來就是她設立在馬爾努斯的囚牢所以也很正常啦。”
娜娜拉輕描淡述。
“哦……是嗎?”
竣平靜地伸展四肢平躺着,閉着眼睛說。
“怎麼了,你不是應該感到驚訝的嗎?挺冷靜的吶。”
“我的驚訝情緒已經在之前用光了。那個時候,當我目睹那些個混帳乾的些傷風敗俗的勾當后,我就預想他們遲早要接受審判。”
竣回答說,“要說有什麼驚訝的事情,那就是,那些被命名為戰士的女孩子們真是可怕,居然能做到果斷,不留情面地虐殺曾經是同胞的男性。”
“榮福·苦難騎士團的聖女們,早已接受了神性的洗禮,極少流露出人性的一面,所以她們對於斬殺男性方面不會感到羞恥與罪惡,我們女性民族的思想意識形態早就發生了改變了。”
“啊,是嗎。”
竣淡淡地說,把惆悵的目光放向天空,小聲嘀咕着秀樹與柳義泰的名字。
“不,你還不明白吶。”
娜娜拉從樹榦上跳了下來,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那神情似乎隨時都會殺死人。
“你是我的所有物這個事實。”
說到這時,娜娜拉的右手毫不客氣地掐着竣的脖子上,將其按倒在地上。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因為誰的緣故才能在這裡跟我說這些廢話?”
“因為……你?”
“沒錯,我醜話說在前頭,你不過是我慾望的產物,或者說是犧牲品。”
娜娜拉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
“就算是這樣你也願意選擇去相信我嗎,把你的性命託付於我嗎?”
“…………”
娜娜拉也明白那不是立刻能回答的問題,繼續說道,“對我而言,雙方信任是很重要的。因為那是戀愛的基礎。”
“那個,我不是很懂啊。”
“哼,男人都是這麼遲鈍的動物嗎?”
娜娜拉嗤之以鼻。
“沒辦法,那我就明說了吧。我是異端者,我是還未拋棄舊意識形態的異端者。至於理由,我也不太懂。我只知道從我懂事那天開始,就明白自己心裡喜歡的是男孩子。”
“更直白地說,因為我看上了你,所以才把你從地獄中拯救出來。雖然自把自為把你帶了出來說讓你成為我的所有物。但是不聽話的小狗狗無論誰也不想要的吧,所以姑且要聆聽一下你的意見。”
“干不幹?”
娜娜拉直截了當地問道。
干,與不幹。這個問題拋開邪惡的部分,還是相當有內涵的。這種選項的選擇往往還包含着自己人生生死的命運。通常強勢的一方向弱勢的另一方逼問這句話時,選擇不幹的話,下場都不怎麼理想。
“我願意干。”
竣明了地說道。
為了明哲保身的話,無論誰都會這麼回答的吧。然而竣心裡明白這並不是什麼違心的回答。
被囚禁在馬爾努斯時,自己對於藍膜外的“可愛事物”的渴望,現在還心有體會。而那個可愛事物近在眼前時,竣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是個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生物。
(大概,以後這個女孩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我也只能一味的妥協吧。)
“但是……為何我的脖子左側感受到騰騰的熱氣……以及體溫的上升……”
看來竣終於覺察到他跟娜娜拉之間體位的變化,之前是娜娜拉掐着竣的脖子強行將其按倒在地上。娜娜拉的身體跟竣的身體還是有一大段距離的。但從剛才談論到“干不幹”的問題上時,脖子左側開始感受到熱氣也就說明娜娜拉是緊貼着竣的脖子說話的。
也就是說——竣從剛才為止注意力都在與娜娜拉的交談上,沒察覺娜娜拉已經零距離整個趴在竣的身上。
“真真……真是狡……狡狡猾啊。突然變變變變換體位什什麼么的。”
“剛才還誇你挺坦率的,現在又開始口是心非了。提前感受一下我的體溫不好嗎?反正我們遲早也是要做那種事的吧。像你爸爸媽媽生下你一樣。”
娜娜拉靈巧地用手指挑弄着竣的胸膛。
“我說你啊。情緒真是變幻莫測啊。”
“你很快就會習慣的啦。我累了,你就這樣陪着我睡覺吧。好好安慰我!”
竣第一次明白到,森林的夜晚是來臨的非常之快的。夜幕的黑光早已侵蝕日天的綠光。日晝溫差之大也是明顯的。但是無論寒氣如何迫近竣的身體,此時竣的身體也是異常溫暖。
異性的身體……實在是太溫暖了。就算是沒有被子覆蓋,那陣陣的暖意也會像睡魔來襲那樣催促着竣的眼皮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