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慌张,她很久也没有如此地慌张失措,甚至是到达了害怕的地步,瑞穗和音月也是第一次看见雪这副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儿的…

自第一眼看见恋后,雪就认出了她,那个她一直想见却又不想看见的人。

本来雪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恋,再加上现在的她又是这副模样,一旦被恋认出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但要她无视恋却又不可能做得到。

因为恋对于雪就是这么一个特别的人,大概也是雪到现时为止,少数令雪觉得自己是对她们不起的人。

“雪,你真的没问题吗?由刚刚见到恋开始,你的脸色就不是太好啊。”

“抱歉…也许是有点累吧,今天我就早点回去休息了…”

雪的疲倦已经明显得连瑞穗也不得不为她担心,她彷佛随时都会倒下,刚才一路上也是靠着两人的搀扶,瑞穗也因此没有在往常的街口和两人分开,而是一直陪着雪回到她家门前。

“早点回去休息吧,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明天就不要来上学了,恋那边我们会搞定的。”

“不用…琉璃羽那边我想自己来,如果不这样的话…”

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和两人道别后,雪便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家之中,音月和瑞穗则在门口一直目送她进到去,才终于能松一口气。

“那小子很少会这样的啊,说是身体不适,她又明显是在见到了那个名叫恋的插班生…不,她是在听到恋的名字时就已经出现问题了吧。”

“嗯。那时的雪,好像很害怕。我真的很担心这样的雪会发生什么事…”

“害怕…?那小子会害怕?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初一女生?”

“我也不清楚,不过雪的确是在害怕着,即使是在刚才,她都一直很害怕…不过如果说是害怕恋的话,好像又有点不同…雪她是在害怕着自己。”

“害怕着自己,吗。”

瑞穗抬头望向二楼,面对着外面的雪房间的窗户并没有传出亮光,也许雪还没上到二楼,不过更可能她就这样直接躺在床上了。

“或者她和恋在以前就已经认识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能做什么。这是那小子自身的问题,要如何解决是她的问题,我们不能插手也不能插手。”

“可是,我真的想帮雪分担一下…”

音月对于不能帮助雪显得很失落,瑞穗只能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部以作安慰。

“放心吧,她会没事的,相信我,明天她就会回来。那么我先走了,明天再见吧,音月。”

“嗯,明天再见。”

两人挥手道别,在回家前,音月特意地瞄了一眼雪在二楼的房间,那里依然没有一点光。

神大人,希望你保佑雪,不要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暗自在心中替雪祈祷了一下,音月才忧心忡忡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就如同两人所猜想的一样,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没有开灯,直接就躺在床上,一手挡目,全身疲倦得快要散架似的。

“恋…为什么你会来到樱吹,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吗,然后,我又只能睁眼看着,什么也做不到吗…”

雪的心一阵一阵地绞痛着,即使已经合上双眼,眼前依然浮现出了恋的模样,那一脸微妙的笑容始终在雪的脑海中驱之不去。

雪又想起了有关恋的事。

两人第一次相遇,是在很久很久之前,那时的忧人大概只有七岁,和现在并不一样,尽管家中压力很大,他并没有说要与老家吵翻,因为‘那件事’还没发生。

恋与雪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某次应酬晚会之中,雪的父亲邀请了一些达官贵人来自己的家,也就是那些富豪派对,会出现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有些许背景的人。

“为什么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呢?”

一个穿着华丽洋装的小女孩走近了忧人,软糯的声音中带着好奇,令忧人始料不及,主要原因,还是他所在。

现在忧人并不是在大宅之中,而是在大宅背后的花园,晚上这里并没有什么灯光,也就更不要论有人会来这里了。

如果待在大宅中的话,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人过来搭话,而这些人的目的都一样,如果和天河集团的继承人拉上关系的话,以后肯定会得到不少好处。

尽管忧人年纪还小,可也明白,眼前这群大人眼中也只有利益而已。这样有错吗?他们并没有错,所有人也都只是为了利益行事。

只是,忧人讨厌这样的人,仅此而已。所以他才会逃到这里来,没有人可以找到他,即使有人发现他不见了,也只会将目标移向其他人而已。

然而,眼前这个小女孩却找到自己。

在这种派对中,有着不少人喜欢带自己的小孩出席,一方面让他们能够习惯这种环境,另一方面,能够和别人家的小孩打好关系,在未来也有极大的好处。

不过,眼前这个小女孩与自己不同,并没有被那些大人所污染。

浅蓝色的长发柔顺得好像轻丝一般,扑闪扑闪的蓝色眼瞳在黑暗之中彷佛闪着蓝光,不得不说,忧人确是有一瞬间错将眼前的小女孩认为是某个公主。

“所以,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坐在这里的?不要不说话,回答人家啦。”

恋又一次问道,这次她语气中增添了些许不满,反倒只是让她显得更加地可爱,有种如小公主的娇气在。

“抱歉…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那儿,那儿的窗开着呢,只要从哪儿看下来就能看到你了。”

恋指着在忧人背后宅子一个二楼的窗户,从那里传出了一阵亮光,看来里面应该是派对的会场之一,从那个角度的确是能够看到在后院中的忧人。

“不过你倒是有胆自己一个下来这里啊。明明你还只是小孩。”

“你不也是小孩嘛!人家可是完全不怕黑的哟!很厉害吧?”

“说出这种话的还不是小孩吗。”

忧人很平静地打破了挺着小身板的恋的自信,让恋顿时炸毛起来,结果忧人不得不花了好一段时间才让恋冷静下来。

“呼,这可真够呛…话说回来,你父母会让你自己一个下来吗?”

“哼!人家可是自己一个偷偷下来的!”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啊,你还不快点回去?”

“才~不~要~!那种聚会很无聊啊,都没人和人家玩,爸爸妈妈又只顾着和其他人聊天不管人家,就算我偷偷溜了出来他们也不会察觉的!”

看样子恋是有点闹别扭,又刚好在二楼看到了忧人,所以才会瞒着父母自己一个偷偷跑下来。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会自己一个坐在这儿的?”

“还不是和你一样,因为讨厌这聚会啊,所以便逃出来了。”

“是吗?你看上去是那种很成熟的人,还以为你会习惯这种聚会呢。”

恋只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感觉,并无意对此说什么,不过忧人却因此而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来。

“…有时,就算再怎么成熟,有些东西还是喜欢不上的。而且我也还远远不够成熟吶…”

“是这样吗?”恋不太理解忧人的话。

“待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虽然这种事不明白比明白好。”

“人家不明白啦,可不可以说得简单一点啊?”

“这种事就是这样的,该明白的就会明白,不明白的,就继续不明白好了,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呣…你这不是等于没有解释过吗?”

不满意忧人这不明不白的解释,恋又有点不高兴起来了,蓝宝石般的双眼紧盯着忧人看,不过只逗得忧人忍俊不禁。

“嘛,也许吧,毕竟我也不是太明白。”

“所以,你肯定有什么在做的吧?不可能就这样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吧?”

“唔…如果要说的话,就当我是在赏月吧。今天的月色也算是不错,比起躲在房间中,还是在这里赏月比较好吧?”

说着,两人都把视线移向了天上高挂的月亮,确如忧人所言,夜空中并没有几朵云,所以月亮显得很是明亮。

“呜…我不太喜欢月亮啦。”

“咦?为什么?”

“因为…人们永远都只看到月亮的一面嘛,然后称赞的也只会是那表露出来的一面,这样的话,隐藏在背后那一面不会很寂寞吗?”

忧人不由得呆了一呆,当他再次回过神来,不禁大声笑了出来,让恋一阵莫名其妙。

“哈哈哈~!竟然会有人在想这种东西,这可真是意料之外啊。”

“有什么不好的嘛!”

“没…没什么不好,而且你也说得没错呢,一直都没有被人看到,确实会很寂寞啊…”

忧人好像想到什么,一下子变得有点消沉起来,不过考虑到旁边的恋,他马上收起了自己的落寞,对恋笑了一下。

“你和其他人不同,很有趣呢。”

“咦?谢谢夸奖…?”

“总之,如果你是那些人的子女,我们总有机会再见的。快点回去你父母身边吧,他们也应该差不多发现你不见了,让他们担心就不好。”

“可是…”

恋还是有点不情愿,见状,忧人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恋的头顶,又惹来恋一阵不满的视线。

“能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父母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别让他们担心了。”

“咕唔…也只能这样了吗…不过,你也要和我一起回去哦!”

最后恋还是被忧人给说服,可是忧人也被她给拉回了会场之中。即使心中有着无限无奈,看在恋份上,忧人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

当两人一起回到聚会所在的房间时,刚好遇上了发现恋突然消失而显得惊慌失措的恋的父母。

“爸爸!妈妈!”

“恋!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刚刚她是想去洗手间,但是却迷路了,所以我便把她带了回来。”

在恋发话之前,忧人已经替她说出了借口,恋的父母上下打量忧人,一会后才认出了忧人,连忙向忧人道了谢。

“你是天河家的忧人公子吧?很感谢你的帮忙!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只是顺便而已,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

“啊!好狡猾!明明说好了和人家一起回来的!”

“所以我便和你一起回来了,可我没说过之后还要陪你。”

“呜~!耍赖!”

“恋!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恋正想追上忧人,不过立马被自己的父母拉住,并且就她这种没礼貌的行为进行责备,令她即使想追上忧人也做不到。

啊,忘记问她名字了。她父母好像是叫她…恋,对吧?以后大概还会有机会与她再见吧?也很少机会看见这么有趣的人了呢。

忧人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径自离开了会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这就是忧人与恋第一次的见面。尽管短暂,两人还是对对方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也导致了她们之后的一次见面很容易就把对方给认出来。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两人也见过好几次面,因为第一印象很好的关系,两人在那几次见面中也聊得很来劲。

渐渐地,虽然两人并没有太多交流,不过每次见面都能聊上好一阵子,最近发生的事,对周边人的抱怨等等,这些都是只有他们那样身份的人才会明白的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性格亦开始改变。忧人变得越来越冷漠,恋变得越来越聪慧,尽管两人已经和当初不同,可关系并没有改变。

说他们是普通朋友,关系又没那么简单,但如果说是好朋友,又有点微妙的不相称。

然后,两人维持这种微妙的关系,一直到了‘那件事’发生之后,忧人跟自己的老家吵翻,大约是在一年前,忧人搬到了某处公寓,又过了半年后因为流言的关系,才搬到现在的住处,亦即音月家隔壁。

而恋与忧人关系改变,是在一年前,忧人刚搬到某公寓后。那时候的忧人因为刚发生了‘那件事’不久,心情极为烦躁。

某天他打开电视,刚好看到新闻报导,想着消磨一下时间,他便无心地瞄了几眼,可是一条新闻马上吸引了他眼球。

“昨晚八时,本地XX机场飞往P市航机,航班号码XXXX-00发生意外,机体引擎突然发生故障导致机体降落失败,引发爆炸,已确认全机乘客包括机长已罹难…”

本来忧人只是对此宗空难感到些许意外,这种程度的意外极为稀有,估计这宗意外会成为一时茶余饭后的话题,然而真正吸引人的是之后的消息。

经过几次见面后,忧人对于恋的家族也有一定程度的认识。所以,当电视上提到恋的父母都在机上时,忧人手上握着的杯子都掉在地上,碎成了玻璃碎片。

无视了地上的破片,跑到计算机旁马上上网搜寻起来,果然新闻都在报导那宗意外,同时另一个焦点就在于恋父母的死亡。

她父母领导的公司股价大跌,引起员工的恐慌…各种各样的消息都传了出来,无一不同的是,这些消息全都是坏消息,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是恋的叔叔好像站了出来应付了这些事情。

不过,事情并没有因为这样而解决。

“为什么会这样…不行!必须去找那家伙…葬礼时间…?就在后天吗?地点…”

也许是为了快点让事情完结,好令公司的状况能够安定下来,事情发生后的一天已经决定替两人弄一个葬礼,时间和地点也已经公开,忧人马上决定要出席那场葬礼。

那两天忧人感觉就像过了两年似的,心中烦躁的感觉不断地刺痛着他,让他完全不能冷静下来,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葬礼举行的那天。

彷似呼应忧人心中的阴霾,天上乌云密布,感觉随时都会下起大雨,可忧人也顾不上这些,他换上了一套合适的衣服,连伞也没有带,早早就出了门。 

少年乘上了公交车,随着公交车那微弱的晃动,他的心也变得越来越躁动。

好不容易,忧人终于到达了葬礼的场地。

在外面接待来客的是恋的叔叔,他的样子显得很憔悴,这几天的事情也已经让他足够疲倦,恋的状态大概不会比他好上多少。

忧人熟知恋的性格,所以他才会自己一个赶来。恋绝对不是能够在一时三刻接受这事实的人。

这葬礼只有那些被邀请的人才能够进去参加,虽然忧人并没有被邀请,不过当恋的叔叔看见他时,脸上明显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样子是认出了忧人。

“抱歉,虽然我并没有被邀请,而且这次我也是以个人名义来到,希望你能够我进去和恋谈一下…”

“…你是忧人公子吗…请进去吧,虽然恋说想要安静,不过,也许让你去和她聊一聊会比较好吧。她就在里面的家属休息室中。”

没有说太多,恋的叔叔便把恋的所在告诉了忧人,忧人不知道恋现在是什么样子,可他隐约能感觉到,恋的叔叔彷佛将自己当作了拯救恋的一根稻草。

沿着他所指出的路,忧人来到了一扇门前,恋就在这扇门后,如此想到的忧人突然间觉得这道门重了很多。

可现在都来到这里了,少年没有逃避的理由,他作了一个深呼吸,把手缓缓地伸向门把,打开了这扇门。

然而,门后的光景是忧人永远也不会猜想得到的。

恋确实是在房间中,忧人却竟然有一瞬间不能马上认出恋。

此刻少女坐了在休息室的桌子旁奋笔疾书,桌子上放着的是一堆又一堆的文件,那种量的文件,即使是大人处理起上来也要花很多时间和精神,然而恋却比他们处理得要更快更精准。

这令忧人一时间反应过来,不过令他认不出恋的主要原因却不是这个。

恋一直以来都很珍惜的那头长发已经不在了,头发长度只及肩膀,在两侧各绑着一个白色蝴蝶结,一边哼着歌,两条小腿还不时晃来晃去的。

“♪~ ♫~…咦?忧人?你来了呢。”

“恋…吗?”

“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我’啊,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

当听到恋的自称时,忧人就知道她变了,直到上一次见面,恋用的自称依然是‘人家’,可现在用的却是‘我’。

不过这些都只不过是小事而已。

为什么…明明父母都…恋还能…

“恋,你…真的没事吗?”

“咦?啊~当然有事了!因为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嘛,结果弄得我和叔叔都要做很多事情啊!”

“不,我不是指这个…”

“那么你是指什么呢?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工作有点忙的话,没有什么大问题啊?”

恋一脸疑惑地歪了歪头,尽管显得很是可爱,但现在这刻意的动作却只让忧人感到一阵心寒。

“不要说笑了…”

“…?忧人你怎么了吗?”

“我说不要说笑了!恋你是怎么了啊!你的父母现在都死了啊!你这副样子是什么一回事啊!”

忧人将心里所想的全部大喊了出来,声音在狭小的房间之中造成了一阵微弱的回音,少年喘着气,少女却只是愣在原地,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

“忧人,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吗?”

最后,恋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便径自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即使忧人对此感到极为不满,他也只能跟在恋的身后。

天上的乌云变得更浓密了,街道上变成一片阴暗,路灯也因此打开了,尤其这里还是葬仪馆附近,显得极为阴森。

恋走出来时她的叔叔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走在恋背后的忧人后,就什么也没说,只是目送着两人走到了附近的空地。

“这里就可以了吧,恋。”

“嗯,可以了吧?应该可以了。”

“…别再用那副样子跟我说话,你知道的吧,那种伪装对我没用… ‘对你自己也没用’啊…”

“可是呢,忧人,那又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没有吧?嗯,是没有呢。”

“恋…我…你不要这样…有什么就说出来啊,至少我可以帮助你啊…”

“帮助?怎么帮助?帮不了吧?帮不了啦,忧人你能拜托你的爸爸无条件把资金借给我们的公司吗?不行吧?对,不行的。”

“我和老家那边名义上已经脱离了关系,所以…”

“对呢,毕竟忧人你和老家吵翻了嘛,怎么可能帮得上呢?帮不上的。”

对话根本进行不下去,现在的恋根本就不正常,即使再说下去也说不出个结果来。但忧人不可能对恋说什么责备的话,他不想,不能,亦不应该。

“够了…恋…至少对着我,请不要用那种语气好吗…我很抱歉不能帮上你的忙,但是…”

“那么我来问忧人你一个问题吧。忧人你到底想怎样呢?”

“…欸?”

“不是吗?忧人来到这里,肯定是有理由的吧?所以呢?忧人的目的是什么?”

“我…”

“自责?因为不能帮助我?什么啊,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呢。我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对我造成实际帮助的东西啊。”

“如果是为了那么无聊的东西的话,那么忧人还是快点回去吧,留下也是碍眼而已。”

寂静,两人都沉默下来。忧人语塞,恋说的话完全没有任何不对,他无法反驳少女的一字一句,因为她说得没错,少年心中确是充满着自责。

作为朋友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她,令忧人的心在得知恋所处的困境后就被自责所刺痛。

现实却是,不管忧人再怎样自责,再怎样地想要帮助恋,他还是无能为力。

正当忧人还想说点什么,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阵光芒,整个天空亮了一下,随即传来了一阵打雷声,彷如要撕裂天空般响亮。

“----!!!!”

令忧人意外的是,恋突然间抱着头蹲了下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显得十分害怕。

“恋,你…”

“!”

恋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这不应该被忧人所看到,不过她并没有慌张,尽管身体亦在不止颤抖着,她依然勉强地站了起来。

“哈哈…让你看到了呢。有什么感想啊,很可笑吧?我就是这么胆小的人啊。”

“…”

“只不过是不怕黑而已,却要被其他人认为很大胆,结果最后就必须负担其他人对自己的期望…什么啊,其实到了最后,我只不过是一直在扮演着其他人心目中的我而已嘛…”

“如果你有什么自责的话,就给我实质性的帮助,不然的话,给我收起你那些没用的自责!”

恋转身跑走了,忧人连追上她也做不到。

天空终于降下豪雨,豆大的雨点不断击打在忧人身上,没多久他全身都变得湿透了,他却没有离开。

冰冷刺骨,然而再冷也没有恋所说的话那样地刺入忧人的心。从他眼角中流下的水滴,也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对不起…”

那就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