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夏的電話嗎?!”

當羽秋通話結束的瞬間,在一旁等候多時的羽葉立刻作出發問。坐在一旁看似漠不關心的華玲,嬌細的身軀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

“嗯,是的。似乎是小夏終於睡醒的樣子,剛剛打電話過來了。”

“那怎麼樣了?夏沒事吧?”

“沒事就應該是沒事的,雖然小夏不知道,但是華音剛剛也說過暫時的把小夏的魔力穩定下來的樣子。”

“哦哦?”

雖然不是十分明白羽夏現在的狀況,但是當羽葉聽到羽夏沒事的時候,她回應的聲音的音調也上升了些許。

“好了,好了~也等來了小夏的電話了,你們兩個快去睡覺吧?現在好歹也是生病中的吧?”

以欺騙羽夏的謊言作為理由,看着時針已經踏入到深夜。展露出柔和的笑顏,羽秋以哄小孩入睡的口吻向兩人示意快點睡覺。

“妾、妾身又不是為了等羽羽的電話才不睡的!妾身只是想看一會漫畫而已!”

對不實的發言提出了抗議,稚嫩的臉頰變得緋紅的華玲,慌亂地揮動着手中的漫畫書,以此來表達自己的行動。

“可是小玲啊,你的書拿反了哦。”

“咕!”

尖銳的利刃,輕而易舉地破開了敵方的防禦。

羽秋的話語,令華玲發出了動搖的低吟。纖細身軀的動作完全地停止下來,就像是直視了美杜莎的雙眼一樣。

不解地看着羽秋和華玲之間的互動,羽葉的腦袋微微地傾側。墨綠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着,似乎是在儘力地去理解她們之間對話的含義。

“妾、妾身只是、只是想反過來看而已!”

“哦?是這樣嗎~那這漫畫好看嗎?”

毫無意義的解釋艱難地從華玲的小嘴中脫出,雙頰如同燒紅的鐵漿一樣,滾燙的溫度灼燒着華玲。面對着這樣的華玲,羽秋再次向前刺出壓迫的一擊。

“好、好看!”

沒有要妥協的打算,連內容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華玲,逞強地回應了羽秋的提問。

看着獵物落入陷阱的獵人,得知獵物到手的喜悅在獵人的臉上盛放出來。

“那這本漫畫是講什麼的啊?!”

動人的微笑在羽秋的嘴角上勾勒起來,單純地在享受華玲那份窘迫的表情,羽秋的壓逼併沒有減少。

“這、這、這個……”

赤色的瞳眸在打轉,無法再糊弄下去的華玲不斷地重複着單一的話語。不敢和羽秋的目光對上,華玲不由自主地把視線落在了一旁的羽葉身上。

“嗯?”

發出的低響作為給予華玲的回應,臉上的表情缺乏變化的羽葉,沒有理解到華玲那求助般眼神的含義。

“好了,好了。漫畫的事就先不說了,小葉你就快去睡覺吧!”

沒有再繼續玩弄華玲的打算,將手搭在了羽葉的腦袋上。輕柔地揉動着那柔順的墨綠色秀髮,羽秋示意着羽葉回房睡覺。

“哦。”

乖巧地點了點頭,沒有過多地去聯想羽秋的想法,從沙發上離開后,羽葉溜入到了房間裡面去。

察覺到羽秋是要話語要和自己講,重新將態度擺正的華玲,和羽秋的視線觸碰在了一起。

“小玲你說,小音——不對,華音真的不把自己的魔力封印住就不行嗎?”

與剛才嬉戲的口吻截然不同,羽秋的語調變得低沉。正視着作為華音妹妹的華玲,期盼着她能夠說出與自己所知道的迥然相反的答案。

“妾身也不知道,但就現在這個情況來說,對羽羽之後的辦法就是這樣。將羽羽和惡魔簽訂下來的其中一份契約完成,或者是封印掉。”

“這樣嗎……那華音如其說是把自己的魔力封印,更像是要將自己和小夏之間的契約完成吧?”

用着連蚊蠅振翅的音響都能夠輕易蓋過的聲音說出,羽秋那柔美的面容上閃過了一絲落寂。

“嗯,到時候就是看羽羽究竟能夠想起多少和姐姐之間的事情了。”

肯定的回應,如同朝崩壞的城牆揮下攻城的巨錘一樣撼動着羽秋的心房。躲閃開了華玲的視線,羽秋的手搭在了她腰間的舊患上。

都是因為我嗎……

…★…

“唔。”

睡夢中的低鳴從羽夏的小嘴中泄出,纖細的身軀在寬大的床鋪上翻滾着,身旁空無一物地感覺令熟睡中的羽夏產生難以言喻的違和感。伸出的左手,本能地探尋着那本應存在於此的抱枕。

“咿呀~”

響起低聲嬌吟的同時,一股抱枕與之無法比擬的極其柔軟的感觸從羽夏的手心反饋回來。

刺激着聽覺的鳴叫隨着羽夏手上的動作而響起,隨着羽夏左手手掌的下沉,羽夏的手就像是要陷入到了那物體中間去一樣。

絕妙的觸感刺激着羽夏那沉睡的大腦,隨着大腦運轉的開始,羽夏的精神與身體機能都在慢慢地蘇醒過來。

想要更多地去感受那份絕妙的感觸,羽夏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捏了數下。隨着刺激的加大,羽夏的雙眸微微地睜開。

窗帘未能夠完全地將太陽的亮光阻隔在外,一部分闖入到房間陽光,令羽夏所在的房間變得光亮起來。看着這略顯陌生的羽夏,她似乎還沒能夠反應過來似的眨了眨眼睛。

“華音姐?”

視線從房間的布置聚焦回到自己的身前,對上那令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鮮血的赤色瞳眸,困惑的低響從羽夏的小嘴傳出。

“小羽,一大早的不用這麼著急嘛?”

“誒?!”

蕩漾着春波的瞳眸直視着羽夏,臉頰染上了一層緋色的紅暈,華音的聲音在抖動着。

還未能理解現狀的羽夏,呆愣地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華音。停滯的大腦在急速地運轉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撼入羽夏的心房。

“呀!都、都說了,一大早不要這麼著急啦……”

求饒般的呻吟從華音的小嘴中衝出,赤紅的瞳眸蒙上了一層水霧。輕咬着下唇的華音,艱難地擺出一副從容的態度來面對羽夏。

“嗚哇!!!!!”

“叮鈴鈴鈴鈴!”

羽夏那反應過來的叫鳴與起床的鬧鐘交雜在一起響起,終於理解到現狀的羽夏迅速地往後退去,直至到羽夏整個人摔下了床底為止。

“咕哇!好痛啊!”

腦袋生硬地撞擊在了床頭的角上面,難忍的痛意刺激着羽夏的痛覺神經。雙手抱着傳來痛楚的位置,羽夏不斷地在地面上滾動着。

“小羽沒事吧?!有沒有撞到哪裡?!”

“沒、沒事!”

咬着牙強忍着痛意,撥弄着變得凌亂的暗灰色長發,羽夏艱難地從地板上爬了起來。

“沒、沒事那就好!咱先出去準備一下早餐,小羽你再睡一下都可以的。”

對於剛才所發生超出自己預想中的事情,還未完全梳理回來的華音,流露出了略顯狼狽的模樣。緋色的嫣紅仍未從華音的臉頰上褪去,作出升高了聲調的發言,華音她像是逃跑一樣地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呼~~呼~~本、本來是想嚇嚇小羽的,結果……”

倚靠在閉合上的房門,調整着紊亂的氣息。本想逗弄因為自己睡在身旁而害羞起來的羽夏,可是這意料之外的事情卻令華音變得手忙腳亂。

用手輕輕地煽動着自己那變得滾燙的臉蛋,勾勒起自嘲般的苦澀笑容,華音趁着羽夏出來之前完成洗漱。

“我剛剛的動作,是不是讓華音姐生氣了……”

誤解了華音的情緒,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隨着羽夏視線與神經的擊中,殘留在手心上的觸感再度喚醒,令人錯以為要燃燒起來的熱量在羽夏的雙頰上凝聚。

“咕!!!”

像是要把殘留在腦內的觸感與記憶都晃動出去一樣,羽夏不斷地晃動着自己的腦袋。利用着深呼吸讓自己躁動的心臟慢慢地平靜下來,可是嗅着房間內殘留着華音那玫瑰花般清幽香味的空氣,羽夏的內心根本沒有辦法鎮定下來。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羽夏!你現在是女生吧?!想這種事情不會很奇怪嗎?!現在就出去,向華音姐道歉就是了!

羽夏未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已經將自身的性別忽視掉了,用力輕輕地怕打着自己秀氣的臉蛋,企圖能夠利用痛意驅除掉心中的邪念。

躁動不安的心臟慢慢地平定下來后,羽夏伸出手準備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時,不小心將蓋下的相架撞跌。

“糟了!”

驚叫着的同時迅速地作出反應,在過人的動態視力幫助下,羽夏趕在了相架撞擊在地面上的前一刻抓住了它。

“呼,嚇死——這是?!”

正當羽夏那緊繃著的心情快要鬆懈下來的瞬間,羽夏她看到了相架中內容的時候。困惑的驚叫,不由自主地從羽夏的小嘴中脫出。

那是男生狀態時穿着中學校服的羽夏本人,用手挽着自己姐姐羽秋手臂和華音手臂拍下的照片。

“呼~~”

將書包掛在了書桌旁邊的鉤子上,仍然維持着女生姿態的羽夏,只能夠戴上假髮來假扮出男生的姿態。變得嬌柔的身體,令羽夏她穿上平時的校服都顯得有些寬敞。

癱軟地趴倒在書桌上,秀麗的眉毛正緊皺在一起,苦悶的神情佔領了羽夏那俏美的面容。

那張照片到底是什麼時候拍的啊……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擺放在華音房間內的照片中,有着自己和羽秋的身影。可是作為存在於照片中的本人,羽夏卻對此毫無印象。

每當想要回想起關於這份照片的記憶時,大腦中的景象都會變的模糊,痛楚亦隨着羽夏回想的進行而浮現出來。

“到底是為什麼啊?!”

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存在着一定的問題,苦悶的情緒在心中涌盪。咬着下唇的羽夏,期盼着能夠通過外部帶來的疼痛覆蓋掉大腦回憶時帶來的刺痛。

“小夏怎麼了嗎?怎麼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啊?!雪櫻?!沒、沒什麼事啦,只是有些想想起來的東西,但怎麼都想不起來而已啦~”

以含糊的發言來蓋過心中的苦惱,勾勒起不讓他人感到擔心的虛假微笑,羽夏她儘可能地讓自己的態度看上去自然一些。

“小夏,你現在是女生的狀態嗎?”

鏡片下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打量着帶給自己違和感的羽夏,庄雪櫻她壓低聲音地作出詢問。

“誒?!為什麼會知道?!”

“聲音啦!聲音!還有小夏穿的衣服,總感覺有點大不合適的樣子。”

“這樣嗎,看來今天還是不要說太多話才好啊……”

似乎是害怕除了庄雪櫻以外的人察覺到自己聲音的變化,羽夏的音量降低了不少。隨着問題的增加,苦悶的情緒完全地佔領了羽夏的大腦。無力地用手托着自己的額頭,嘆息的聲音再次從她的櫻唇中傳出。

“小夏是在煩關於katana的事情嗎?畢竟發生了那些事情……”

“katana?啊,也是啊。”

比起讓其他人聽到,庄雪櫻似乎更害怕自己的發言令羽夏感到不滿一樣。一邊觀察着羽夏臉上表情的變化,庄雪櫻一路將剩下的言語說出來。

在剎那的呆愣過後,明白了庄雪櫻言辭中含義的羽夏,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臉頰,她展露出苦澀的微笑。

自從上兩個星期變身成katana的羽夏沒有從阿斯塔羅特的手上救下作為人體實驗的材料的犯人後,電視上、網絡上都是鋪天蓋地在報道katana劫囚車的新聞。更是把katana使用的招式就是惡魔才能夠使用的魔力擺了出來,把katana之前樹立起的正義形象完全地推翻掉。

“現在這種情況,就和姐姐說的一樣啊……”

“小夏……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話,一定要和我說啊。”

將羽夏此刻的神態完全地收入到眼帘中的庄雪櫻,輕念着羽夏的名字。白皙的小手緊握成拳頭,顯得有些蒼白無力的發言從庄雪櫻的紅唇中脫出。

“嗯,我知道的啦。話說橙子呢?都已經快上課了,她還沒有來啊?”

有意地讓停滯的沉重氣氛流動起來,把注意力落在了身旁陳梓詩那空缺下來的位置上,羽夏她向身為班長的庄雪櫻作出了提問。

“誒?!梓詩的話請假了,說好像DDT那裡有什麼事情要做的樣子。”

“這樣啊……橙子她沒事的吧?”

“沒事的——”

“好了,各位同學先回到座位上面去,今天有些事情要和大家宣布的。”

走入到教室中的班主任打斷了班裡同學們的聊天,在班主任的示意下,庄雪櫻只好結束和羽夏之間的交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看着站在講台上的班主任,一股微妙的預感在羽夏的心中升騰起來。

“因為前兩天我們班的生物老師李老師的突然辭職,讓這兩天的生物課都因為沒有老師變成了自習,但今天有新的生物老師來了,學校的保健室也是交由今天這位新來的老師負責。”

“唰。”

隨着班主任發言的結束,教室的門被拉開。一名穿着着女式西裝的女性踏上了講台上,連女神都自嘆不如的美艷容貌吸引住在場的所有學生。

一頭令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火焰的赤發如同瀑布般地披散,撩動人心房的美艷笑容在女性的嘴角上勾勒起來。

還未等站在教壇前的女性做出自我介紹,羽夏那驚愕的叫聲便已經在教室中響起。

“華音姐?!”

未經修飾的聲音,從羽夏的小嘴中衝出。詫異地瞪大着眼睛的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站立在講教壇上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