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啦?我的那份蛋糕——看樣子街道上是有怪人出現了呢。”
聽到玄關傳來的開門聲,呆在房間里看最新的特攝片的羽秋走了出來。期待着羽夏將要帶回來的甜點,當她看到羽夏變成女生的姿態后,羽秋立刻判斷出了羽夏剛才所遭遇的事情。
“姐姐抱歉,那個時候也帶不了蛋糕回來。”
“沒事~~沒事~~既然回到家裡,就不要再穿出門的衣服了。來~~換上這套居家服吧~~”
手上拿着一套以黃色為基調的睡衣,帽子上有着一對犬耳裝飾,而屁股的位置亦存在着一條尾巴。不知何時將女體化的羽夏當作模特已經變成了羽秋的興趣,她就在玄關的位置向羽夏逼近過去。
“等、等一下啦!我滿身是汗的,穿這麼乾淨的衣服不合適了啦!”
“也是呢。”
“所以說——”
“把衣服脫掉,穿上圍裙一起做飯吧!”
當羽夏認為自己羽秋理解了自己發言的時候,羽秋接下來的言辭卻讓她獃滯住了。早已習慣了羽夏與羽秋之間像是笨蛋一樣的對話,華玲選擇了無視。鞋子從她那被過膝襪包裹着的美腿剝下,華玲邁入了客廳裡面。
“為什麼要這樣啊?!現在才二月份啊!把衣服都脫掉,會冷死我的啊!”
“那我開暖氣?”
“不要啊!為什麼姐姐你總是要我穿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啊?!”
無法理解手拿衣服一臉興奮地看着自己的羽秋,在她的逼近下,羽夏的臉蛋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變得滾燙。
“因為小夏你這個樣子很可愛嘛~~裸體圍裙就穿一次好不好?我也會一起穿的啦!”
將小狗的睡衣放在一邊,拿出圍裙的羽秋向前踏出了一步。羽夏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後背貼着的家門示意着她已經沒有退路。
“姐姐不要啦!你今天好奇怪哦!”
羽夏的雙手搭在羽秋的肩膀上,她微微用力拉開了自己與羽秋的距離。緋嫩的櫻唇吐出灼熱的氣息,羽夏她指出了羽秋的不正常之處。
“嗯~~應該是剛和華音講完電話,對華音模式還沒關閉的錯吧?”
“那種像是機器人一樣的模式是什麼啊?!”
“對了,有個事情要和你說呢。小夏,你一邊把衣服脫掉一邊聽姐姐說怎麼樣?”
“別自顧自的脫我衣服啦!你要說的那個事情是什麼啊?”
抓住羽秋擅自脫自己衣服的雙手,羽夏柔美的面容勾勒起苦澀的笑容。
“剛剛華玲的姐姐和我說了,2月14是華玲的生日呢~~你打算怎麼做呢?”
看了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華玲,確認到她沒有注意玄關這裡的情況后。羽秋把腦袋探到了羽夏的耳朵旁邊,她壓低了說話的聲音。
“情人節?!不是只有幾天時間嗎?”
“嗯,對了,那天除了是華玲的生日,也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日子呢。在幫華玲慶祝完,我們要去的酒店已經訂好了。”
“給我退訂啊!”
面紅耳赤的羽夏,毫不留情地反駁了羽秋。
“打算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啊?妾身有事要出去一下,晚飯一定要留給妾身啊!”
走到了玄關旁,重新穿上外出的衣服,華玲做出了外出的準備。
“華玲你要去哪裡?”
羽夏和羽秋間的玩鬧停了下來,注意力落在了華玲的身上。為夜晚要外出的閨女感到擔憂的父親,卻又無力阻止女兒的確定。帶着這樣的感情,羽夏詢問華玲的去處。
“啊、嗯。有些事情啦,汝不用擔心。妾身很快就會回來的。”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華玲躲閃着羽夏懷疑的目光。穿上鞋子,不擅長跑步的她卻意外地小跑出去。
“華玲她沒事的吧?”
“沒事的,沒事的。華玲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啦,比起這件事來,要不預習一下情人節那天要做的事情?”
收回了落在華玲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羽秋巧妙地把話題和羽夏的注意力都轉移開來。
“不要了啦!我要去做飯了!不理姐姐你了!”
“誒~~那穿着裸體圍裙做飯?”
“我拒絕!”
羽夏的擔憂在羽秋的發言下被沖淡,閃躲開羽秋的逼近,羽夏她溜進了廚房裡,為晚飯做出準備。
“華玲的生日嗎……要好好給個驚喜她呢。生日party要怎麼做呢?先聯絡一下雪櫻她們吧,一起給華玲個驚喜吧。”
腦海內浮現出華玲因為驚喜而展露出喜悅笑顏的模樣,像是被自己的妄想感染到,愉悅的微笑亦展露在羽夏秀美的面容上。
…★…
“小夏,你整個寒假不是都沒有做作業嗎?今天上午做得完嗎?下午還要去蛋糕店,幫華玲選蛋糕的吧?”
“寒、寒假作業可是壓到最後做可是人生的樂趣之一哦!所、所以——雪櫻大人!請把你的作業借給我抄吧!”
“不可以的……作業是要自己完成的,不然自己什麼都學習不了不是嗎?筆記我會借給你看的,但答案我是不會給你的。”
本來羽夏打算在上午抄完寒假作業后,下午就和庄雪櫻去甜品店為華玲準備生日蛋糕。可是庄雪櫻卻沒有要給羽夏抄答案的打算,她用着糯糯的聲音訓斥着羽夏。
沒有察覺到羽夏失落的感情,庄雪櫻從自己的書包里將筆記掏出,遞給了羽夏。
“謝謝,雪櫻……”
“不、不用謝……”
羽夏保持着必要的禮貌,向庄雪櫻道謝。
“小夏,要認真做哦!如果有不會,可以問我的。”
“嗯嗯,我知道了。”
看着手中的書,鏡片下的眼睛卻時不時移到羽夏的身上,在乎着羽夏情況的庄雪櫻,根本沒有辦法認真地閱讀手中的小說。
時間一步一步地走過,羽夏和庄雪櫻亦慢慢地進入狀態。羽夏彷彿是一台設定好的機械一樣,手部不斷地挪動着,把進入眼眸的文字加以演變地寫在作業本上。
庄雪櫻則慢慢地沉醉在文字的海洋里,秀美的面容時不時在書的關係下展露出可愛的笑顏。
“嘻嘻。”
清脆的笑聲從庄雪櫻的櫻唇傳出,悅耳的聲線挑動起羽夏感到煩躁的內心。暫且從沉悶的計算工程中脫出,羽夏抬起頭來窺探掛着笑容的庄雪櫻。
白皙的小手遮掩着可愛的小嘴,注意不讓自己的笑聲為他人造成困擾的同時,庄雪櫻盡情地享受着小手帶給自己的歡樂。
好可愛……
庄雪櫻的笑顏衝擊着羽夏的心靈,心房中似乎有着一頭小鹿在四處撞擊一樣。名為悸動的感情,在羽夏的心中肆虐。
照一張照片也是可以的吧?嗯!我的照片都不知道被華玲和姐姐拍了多少張了,不如說照一張照片是完全沒問題!
人類的意識總是會受到他人行為影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是這個道理。
在羽秋和華玲的多次強迫拍照下,讓羽夏的潛意識裡認為偷拍他人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身體在慾望的驅使下,他慢慢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
調成了照相模式,不被猶豫所困擾的羽夏,按下了拍照的按鍵。
戰艦霧島在午夜時分企圖用探照燈探查敵艦,卻不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並受到了敵艦的轟炸。
閃光燈忘記關掉,手機伴隨着羽夏手指的按下,他的手機散出了白光。雖然庄雪櫻可愛的樣子永久地保存在羽夏的手機,但是庄雪櫻也發現了羽夏偷拍的行徑。
“小、小夏?!你、你、你幹什麼啦?!把、把照片刪掉了啦!”
害羞得緋雲攀上了庄雪櫻的臉頰,她從書海中驚醒過來。發出像是小動物一樣毫無威脅的鳴叫,庄雪櫻她伸出雙手作勢就要將羽夏手上的手機躲過來。
羽秋和華玲拍着自己照片時的心情,降臨在羽夏的心境上。被庄雪櫻的萌態所感染,手指不受他控制似的瘋狂按着拍照的按鍵。
“別拍了啦……刪掉好不好啊?”
羽夏輕鬆地避過庄雪櫻的搶奪,察覺到自己無法從羽夏的手上奪取他的手機,庄雪櫻她用手遮掩着自己俏臉的同時,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向羽夏哀求着。
“好了好了,我不拍了。”
覺得再這樣下去會惹庄雪櫻感到不開心,羽夏把握着相應的程度,說出了安撫庄雪櫻的謊言。
“真、真的嗎?”
“嗯,雪櫻你把照片刪掉也可以了啦。”
照片在羽夏的快速操作下上傳到了網盤中,坦率地把手機遞給了庄雪櫻。羽夏為了使她相信自己,羽夏讓庄雪櫻親自刪除。
“下、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哦!”
毫無威脅性地警告着羽夏,庄雪櫻接過了羽夏遞來的手機。俏麗的臉蛋在嫣紅的映襯下變得更加地誘人,她看到羽夏拍下的照片,雙頰變得更加得通紅。
“好、好了!下次絕對不許這樣哦……”
柔弱地威脅着羽夏,庄雪櫻為求增加自己的氣勢,她揮舞起小粉拳。這副可愛的姿態,再次讓羽夏產生將其拍成照片的衝動。
“嗯?這裡還有一張哦?不刪掉嗎?”
手機的屏幕里顯示着羽夏最初拍下的那張照片。庄雪櫻用手輕掩勾勒起笑意的櫻唇,沉醉的光彩在眼眸中閃爍,全神貫注地看着小說的姿態。
誤認為是庄雪櫻漏了刪,羽夏不解地把照片展示給庄雪櫻看。
“這、這張照片挺、挺好看的,就留下來好了——嗚!別說了,小夏你再不做題,我就拿走了啊!”
“別、別!我現在繼續!”
紅着臉,庄雪櫻作勢就要收回借給羽夏看的筆記本。如同被孩子即將被人販子拐走的母親一樣,羽夏用身體擋在了作業本的前面,防止庄雪櫻將其奪回。
“真是的……開學后的作業要認真做哦!”
“嗯嗯,我知道了!”
用力地點了點頭,得到羽夏的回應后,庄雪櫻才逐漸將注意力收回到小說上。
剛剛……小夏照了我的照片呢……可是為什麼要照我?是……覺得我很可愛嗎?!
想、想什麼呢?!笨蛋庄雪櫻!你這是自我意識過剩了吧?!
腦內不斷冒出猜測羽夏拍下自己照片的意圖,庄雪櫻沒有辦法重新融入小說帶給自己的世界裡。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從漆黑的方塊字移走,挪動到羽夏的身上。注意着不讓羽夏所察覺到,庄雪櫻小心翼翼地窺探着羽夏的表情。
小夏對我是怎麼想的呢?
有喜歡我嗎?不是朋友那種,而是作為——男性和女性間的那種……
腦內的思緒開始跳躍,不安在心中悸動而生。庄雪櫻的手輕柔地搭在距離心臟最近的位置,粉嫩的小嘴吐出渾濁的氣息。
那我自己呢……
——對小夏的感情。
對羽夏的思考轉而移動到自己的身上,庄雪櫻的心中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感覺。
討厭嗎?
怎麼可能!
那就是喜歡咯?
喜歡是喜歡……
彷彿自己的內心深處存在着另外一個人一樣,她誘導着庄雪櫻說出,她想要聽到的發言。
被救了兩次,對我這麼溫柔……怎麼可能討厭得了啊……
像是回應體內的那道聲音,又像是在告訴自己一樣。
庄雪櫻她,說出了搖擺不定的回應。
喜歡的話……是喜歡的吧?
如果被喜歡小夏的話,當初蕾雅提出的契約,我也不會簽下去吧……
警察找尋着能夠給予嫌疑犯終結一擊的證據,他們將其呈交到了法庭之上。
聯想起曾經將自己逼迫到死亡邊緣的惡魔蕾雅,庄雪櫻纖細的身體微微發抖着。那並非是回想起死亡的可怖,而是能夠證明自己心意的緊張。
可是……小夏是怎麼想我的?我不像華玲、小可那樣可以給予小夏魔力,也不能像梓詩那樣和小夏並肩作戰。
我只是個普通人呢……
這樣的我……
“嗚哇~~一個寒假過去,我會的東西好像都忘了。”
“嗯?小夏有哪裡不會的嗎?”
庄雪櫻的思緒被羽夏打斷了,注意力瞬間集中到羽夏和他的作業上。
“這裡的化學題,看起來更像是英文。”
“讓老師看看哦。”
模式切換了。
在羽夏不小心的發言下,庄雪櫻轉變為了名為禁忌的——惡鬼教師模式。
軟弱的性格被壓制下去,夢想是成為教師的庄雪櫻,此刻展現出了與其截然不同的性格。推了推鼻樑上的緋色眼鏡,庄雪櫻拉進了自己和羽夏間的距離。
慘、慘了!不小心把雪櫻老師給叫出來了。
雪櫻老師可不是那種說會了就會放你走的隨便女人。她會要你當面解開這題,在解開這題以後,她還會給出其他題目——惡鬼般若似的存在。
臉色變得蒼白,羽夏只想懶惰地抄完作業。他的心靈被恐懼所侵蝕,牙齒顫抖地相互碰撞而發出“咯”“咯”的滲人響聲。
“雪、雪櫻老師!我、我會做的了,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啦。”
下意識地搬出了莫洛可對庄雪櫻的稱呼,羽夏期盼着這樣敷衍的話語能夠讓庄雪櫻放棄對自己的指導。
“哦?那你做一下這題給我看看,欺騙老師可是不好的行為哦。”
鼻樑上的眼鏡反射着陰森的光芒,庄雪櫻直視着羽夏的瞳孔,似乎看穿了他的內心一樣。打碎了羽夏的希望,庄雪櫻她指了指羽夏作業本上的其中一題。
“咕……”
雪櫻還沒注意到她的筆記本,應該剛好放到那頁才對的。
正準備偷瞄庄雪櫻的筆記本時,她注意到了羽夏的企圖,迅速地伸出手把屬於自己的作業本合上。直視着羽夏眼眸的視線透露着“別給老師來小聰明”似的,嚴厲光彩。
“唔……”
發出小狗般委屈的低鳴,羽夏瞥過了和庄雪櫻對視的目光,無奈地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作業題上。
這怎麼做啊?這是化學題來的吧?怎麼這麼多字母啊?!說是英語題也完全沒有問題吧?!
對作業的不滿轉化為憤怒的咒罵,想要用握在手中的筆寫些什麼出來,可是腦袋一片空白的羽夏,卻不知道該往上面填些什麼才好。
“雪、雪櫻老師,這樣就差不多了吧……”
高考的考生期盼着自己所填的答案是正確的。
泛起的這份期望,羽夏帶着懼意地將答案展現給庄雪櫻看。
“嗯?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錯了。你真的會做嗎?”
身子無意識地貼在了羽夏的身上,庄雪櫻只是粗略看了幾眼,羽夏的作業本上就多了數個紅叉。
“啊、嗯……”
庄雪櫻差不多整個身子都貼在了羽夏的身上,女生身體柔軟的感觸傳到了羽夏的大腦中。沁人心脾的體香,偷偷地溜進了羽夏的鼻腔中。
在女生的體香包圍下,羽夏以含糊的聲音回應庄雪櫻的詢問,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變得通紅。
“請認真點!這麼猶猶豫豫是什麼意思?”
壓低了聲音,庄雪櫻呵斥羽夏的音量在圖書館允許的情況下,鏡片下的眼眸孕育起不滿的光輝。
“只是覺得有點難而已……”
企圖用避重就輕的說法來為自己的無知辯解,羽夏思考着讓庄雪櫻放棄的想法。
“有點難?!這可是送分題哦!這種題目很簡單的啊!”
“啊、哦。可能有弄不清楚吧……”
出、出來了!每個老師都會說的名言!
通過心中的吐槽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羽夏儘力避免產生不必要的妄想。
“唉~~你看着哦,我把解題和思緒講一遍,你按照我說的做下一題看看。”
“我、我知道了。”
僵硬着身子,羽夏勉強着自己,把注意力落在庄雪櫻的講解上。
“這裡,是這樣的。用這條化學式,推出結果。”
“唔……”
根本沒有辦法無視庄雪櫻的存在,認真聽她講解已經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了。羽夏動搖地發出低鳴,視線逐漸從桌面上的作業本轉移到身旁的庄雪櫻身上。
沒有注意到羽夏的視線,一心一意地講解題目的庄雪櫻,正慢慢地寫出這條題目的推導公式。
那片淺藍是怎麼一回事啊?!
落在庄雪櫻身上的視線,一道淺藍直擊羽夏的眼球。小嘴微微張開,宛如討伐美杜莎的勇者看到她的眼眸一樣,成為石像的羽夏一動也不動地呆看着庄雪櫻。
庄雪櫻的衣服在重力的作用下往下垂去,羽夏的目光穿過衣服的空隙,直視被衣服保護的重要之物。
以淡藍色為基調,附有白色斑點波紋的內衣,闖入了羽夏的視線中心。微微隆起的胸部,令人心生一股保護欲。
不像華玲羽秋擁有壓倒性的存在,最大限度地強調着自己的存在。在主人庄雪櫻的挪動下,散發著誘人氣息的胸部都會輕微地晃動着。
眼前的光景是青春期男生所渴望看到的珍貴之物,海賊們渴望奪得的寶物相信連眼前的這份光景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吧?
不行!快把頭扭回來啊!不可以看!不可以看!
在醜陋的慾望佔領下的國度,傳出了飽受良心譴責的絕望吶喊。
暴動發生了。
響應道德與良心的人們凝聚成一支精銳的軍隊,揮舞起刀刃的他們朝慾望的軍隊發起衝擊。沒有死守陣地的打算,貫徹自己內心慾望的人們,亦舞動起手中的劍刃,朝道德與良心侵襲而去。
矛與盾相互碰撞,刀與劍互相交錯。
羽夏的思考空間化作戰場,勝利無法在一時半刻中決出。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仰去,慾望軍團漸漸地佔據了上方。木質的椅子在羽夏的動作下,翹起了前腳。
本應是以慾望軍團鎮壓了良心與道德軍為結尾,可是在外界的干擾下。
戰場被破壞了。
“嘭!”
安靜為前提的圖書館裡,傳出了突兀的響聲。被迫從美妙的書中世界醒來的人們,帶着不快的感情,瞪視着發出聲響的主人——羽夏。
因為椅子仰角過大,偷窺狂羽夏最後的結果是摔倒在地上。後腦直擊地板,似乎是上天企圖通過物理的方式來凈化他那污穢的靈魂。
疼痛令羽夏一時之間無法從地面上爬起,他所看到的世界彷彿被繁星所包圍,入目的物體都出現了分層。
雪櫻老師被這突然發生的情況所嚇到,緋色的眼鏡似乎快要從鼻樑上滑落而歪側掉。無法理解聽着自己講題的羽夏為什麼會突然摔在地上,而露出呆愣的目光。
“好痛啊……”
痛苦地悲鳴着,羽夏撫摸着受到地面直擊的後腦,希望通過自己柔和的力道能夠減輕疼痛帶來的痛苦。
“各、各位……對不起,吵到你們了——小夏,你沒事吧?怎、怎麼會突然摔倒啊?!”
代替羽夏向圖書館裡的讀者道歉,庄雪櫻慌慌張張地擺正鼻樑上歪掉的眼鏡,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傳達到感到困擾的他人身上。
“啊、嗯……可能是我的坐姿問題吧。”
躲閃着庄雪櫻的目光,羽夏打算閃爍其辭地矇混過去。在疼痛消散過後,羽夏扶起椅子后,坐了上去。
“真的沒事嗎?腦袋要揉揉嗎?”
“不用了啦,我沒事的……”
名為擔憂的感情驅動着庄雪櫻,惡鬼教師雪櫻老師暫時退去。變回原本那個柔弱溫和的庄雪櫻,她走到了羽夏的身後。
儘管羽夏打算拒絕她的好意,但庄雪櫻的小手還是攀上了羽夏的腦袋。
腦袋被庄雪櫻輕柔地撫摸着,她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觸感,包含溫度地傳達到羽夏的身上。腦袋的疼痛,在庄雪櫻的輕拂下開始減緩。
“小夏是摔到這裡嗎?還疼嗎?”
糯糯的詢問聲中散發出對羽夏濃濃的關懷,庄雪櫻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戳了戳羽夏的後腦,詢問着他的身體情況。
“啊、嗯……還有一點痛呢……”
“這裡是嗎?我再幫你揉揉哦……”
不願離開庄雪櫻輕柔的撫摸,羽夏說出了虛偽的謊言。
和羽夏的身體接觸令庄雪櫻的體溫開始升高,她強忍着羞意,繼續以輕柔的手法揉動着羽夏說痛的位置。
“小夏還痛嗎?”
“嗯……已經不痛了,謝謝啊……”
臉頰已經開始發燙了,在這樣下去羽夏覺得自己的臉會變得像是蘋果一樣通紅,在發言過後,他的心中充斥着不舍的心情。
“不用謝,不痛就好了呢。那麼——我繼續講題了,這次你就給我認真點聽講!別再開小差了!”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滲人的白光后,庄雪櫻說話的方式以及態度都產生了巨大的轉變。`
“誒?那個……雪櫻老師啊!我覺得你繼續看書就好了,不用管我了啦……”
渴望着能觸碰到電腦的小孩,朝逼迫自己寫作業的母親發起哀求。
羽夏渴望着自己的懇求之音能夠傳達到庄雪櫻的心中。
“不行!你這些題目都不會,我今天一定要要教會你才行。”
撕裂了羽夏的希望之翼,庄雪櫻無情地宣判着羽夏的噩夢。
“要死了……要死了……雪櫻我要死了……”
艱苦戰鬥過後,身上就像是刺蝟一般地插滿劍刃的戰士,在擊殺完最後一名敵人以後,艱辛地倒在了戰場上。
羽夏不斷地重複着同一句話語,他完成了雪櫻老師布置好的題目以後,竭力地癱倒在圖書館中的書桌上。
“對、對不起……一聽到小夏你說有不會,我就不小心……”
惡鬼教師模式褪去,庄雪櫻掛出歉意的笑容,她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鬢髮,不敢和羽夏的視線有所觸碰。
“沒事啦……我不會也是真的,雪櫻教了我這麼多,我還要向你道謝呢。”
“嗯……不、不用謝了啦……”
用推眼鏡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羞意,庄雪櫻的雙頰變得紅撲撲的。
“下午了啊……我們午飯都沒有吃了呢……”
打開手機屏幕,羽夏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他才知道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午飯的時候了。
“對不起……都怪我……”
“沒事的,沒事的。雪櫻你沒有錯,不如說錯的是我。如果不把作業都壓到今天,我們上午早就弄完了。對了,下午茶就去那間甜品店吃吧?”
“是、是呢……”
內疚的心情在羽夏安慰的話語下減輕,庄雪櫻點了點頭可愛的笑顏重新在她的面容上勾勒而出。
“對了,對了。那家店真的很好吃嗎?你也知道了啦……華玲那傢伙吃東西要求很多的。”
“好吃的啦~~真的很好吃的。我和華玲也去吃過,那家店的西點師是很有名的。”
“哦哦!這樣就好呢。”
庄雪櫻回應羽夏的聲音揉合著別樣的情緒,可是羽夏卻沒有察覺到。
“小夏你對華玲真好呢……”
“嗯?你說什麼了嗎?”
“沒、沒有說什麼——對、對了。我說我們走快一點吧,我肚子有點餓了。
“對不起,因為我壓下來的作業太多了。”
“小夏你沒有錯啦。我們走快點吧。”
“嗯嗯,好的。”
掛着苦澀的笑容,認同了庄雪櫻的發言后,羽夏和她稍稍提升了步伐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