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地跟在羽秋的背後,並未痊癒的傷勢伴隨着自己身體的行動而在刺激着自己的痛覺神經。痛楚扭曲了羽夏的面容,即使是這樣,羽夏她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無法覺察到此刻自己姐姐心情的羽夏,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一樣微微地縮起自己的身體。

被撩動起的燥熱逐漸地散去,默默地跟在羽秋身後的羽夏逐漸地取回了對大腦運轉的控制權。觀察着這未曾見過的室內環境,以及被昏迷前那混亂記憶的牽扯之下,焦躁的灼熱感折磨起羽夏的身體。

“咕!”

華音腹部被貫穿的景象在羽夏的大腦中浮現,拳頭被緊握至了極限,盛燃的怒火令緊咬着牙的羽夏發出痛苦的嘶鳴。

“小夏?沒事吧?”

拉開了房門的羽秋看向了面容被扭曲了的羽夏,恢復了以往溫柔的羽秋,輕聲地詢問着羽夏的身體情況。

“啊、嗯……沒事……”

在羽秋的引領下,羽夏她鑽入到了這遠比自己家裡的房間要大的空間中。

“小夏你坐床上吧。對不起啊,明知道你的傷還沒有痊癒的情況下還把你帶到這邊的房間來。我是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沒事的,這些傷不算什麼……”

灰暗的慘白神情取代了與華玲接觸時的羞紅,展露出生硬的苦澀笑顏,在撥了撥自己那灰暗的秀髮后,羽夏她坐在了那柔軟的床鋪之上。

“傷沒事嗎?現在還很痛嗎?”

坐在了羽夏的身旁,羽秋的手輕輕地搭在了羽夏的小手之上。柔和地撫摸着她手背的同時,羽秋她痛心地將目光放在了羽夏那被繃帶所纏繞着的身子。

“嗯,不是很痛。”

搖了搖頭否認了羽秋的提問,逞強的微笑在羽夏那秀美的面容上展露。

“好了,就別和姐姐逞強了。把衣服脫了吧,我幫你把身上的繃帶換一下……”

“可、可是……就算姐姐你這樣說,脫衣服什麼的……”

灰白的臉蛋上浮現起了一層淡淡的紅雲,以遲疑的目光看向了一臉認真的羽秋,羽夏她下意識地按壓住了自己的衣服。

“好了啦!沒有什麼可是的!我們不是姐弟嗎?而且你現在是女生啊?有什麼好害羞的啊?”

“就是因為是女生才害羞——等、等等?!姐姐?!你聽人說話啊?!”

無視了羽夏那低聲的喃喃,直接動手的羽秋,以清脆爽快的手勢將羽夏身上那件寬大的睡衣給剝了下來。

聲音完全地變了調,下意識地把手按壓在自己胸部之上的羽夏,變得面紅耳赤地轉身看向羽秋。因自己的按壓而反饋回來的自己胸部的觸感,則是令羽夏的臉蛋變得要完全地燃燒起來一樣地深紅。

“好了,就別說這麼多了!又不是脫你褲子,你這也算男生嗎?!”

“我、我現在是女的啊……”

“女生不就對了嗎?!我也是女的啊!同性之間有什麼好害羞的啊?”

不斷地閃躲着的獵物,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獵犬與獵人的引導下,被逼迫到了死路中。

下意識地反駁了羽秋的質問,可是羽夏卻反被套入到了羽秋的言語陷阱當中。無法反駁的無力感捏住了羽夏她的喉嚨,微微張開着自己的小嘴,只能夠從喉嚨中發出無意義的呻吟。

“拜託了……”

放棄了掙扎,閉起了雙眸的羽夏完全地將自己的身體交給到羽秋。感受着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繃帶在逐漸地剝落,伴隨着痛意侵襲的還有讓羽夏忍不住想要發笑的瘙癢。

“痛嗎?”

“嗯唔……不痛,和華音姐的比起來……”

搖了搖頭,羽夏那平淡而又輕柔的聲音中蘊藏着無法忽視的重壓。自責的利刃不斷地侵蝕着她的心臟,比起身體上的傷痕,怒火燃燒過後的灼傷令羽夏感到更加疼痛。

“華音的話現在沒事……她被關在了諾亞公司裡面……”

就連羽秋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才好,一邊以柔和的手法將繃帶從羽夏的身上剝落下來,一邊地說出自己所得知的情報。

“要去救她!!!”

站了起來。

刻印着複數傷痕的身體近乎本能地站了起來,可是在傷痕的牽扯下,火辣辣的激痛刺激着羽夏的痛覺神經。骨頭的嘶鳴與肌肉的哀嚎讓羽夏那剛恢復沒多少的氣力,又再化為虛無。

“給我坐下!就憑現在的你能幹什麼?!想要去救華音的話,就先給我把你身上的傷治好了再說!”

鮮有的嚴厲口吻從羽秋的櫻唇中衝出,即使沒有轉過身去羽夏也能夠感受到從羽秋的瞳眸中迸發出來的威壓。沒有再過多地說些什麼,無言地沉默着的她,乖乖地坐回到了床鋪的邊緣。

“華音我們當然是要去救,可那是在你的傷恢復了的同時,也要把計劃做出來才行。不然就這樣跑去諾亞公司救華音,和跑去老虎的洞穴前大喊吃掉我有什麼區別?”

把沾染着血色的繃帶從羽夏的身上剝落下來,直視着羽夏後背那血液乾涸了的傷痕,羽秋秀麗的眉毛皺了起來。聲音聽起來有些許變了調,但羽秋她還是希望能通過自己的言語來撫平羽夏心中的內疚。

“嗯……我也知道……可是時間……”

“時間是很寶貴,但是如果因為沒能做好準備而失敗的話,那麼要這麼快來又有什麼用呢?我要上藥了哦,小夏忍着點可能會有些痛。”

淺淺地微笑在羽秋的嘴角上勾勒,回應着夾雜着哭腔般的發言的同時,羽秋輕輕地往羽夏的後背上塗上由燁琳準備好的特效藥。

“嘶!!!”

意料之外的刺痛令羽夏倒吸了一口氣,炸裂般的激痛剝奪了羽夏的語言能力。緊緊地握緊着拳頭的她,只能夠默默地忍受着藥水帶來的疼痛。

“怎麼了?!知道痛了嗎?就這樣還想去救華音嗎?”

呵斥般的發言從羽秋的小嘴傳出,可是與其責備的口吻不同,羽秋她儘可能地以輕柔的力道幫羽夏塗抹膏藥。

“知道了……”

完全掌握了自己上課不聽課的證據,面對着來自老師責怪的學生,只能夠無奈地去接受。

以疲軟的聲吻說出泄了氣般的話語,強忍着後背傳來的刺痛,咬着牙的羽夏快要將身體縮成了一團。

“你這語氣聽起來像是一點都不像知道的樣子喔?”

“咕……”

面對着羽秋那調侃般的逼迫,在膏藥帶來的激痛影響之下,羽夏的大腦根本無法為其帶來有效的辯解。無力的動搖低鳴從羽夏那櫻色的小嘴泄出,她只能夠選擇以逃避般的低響作為回答。

“還有就是啊……小夏把兩手舉高,我要幫你把繃帶重新綁上。”

“啊、嗯……這樣嗎……”

沒有去過多在意羽秋話語中的斷隙,乖巧地順應着羽秋的意思。

白皙的臉頰染上了粉嫩的紅霞,滾燙的溫度在遊戲的雙頰凝聚。聲音在顫抖,微微地傾側着自己腦袋的羽夏,極力地想要去觀察此刻羽秋臉上的表情。

“嗯,是這樣哦。”

將繃帶拉扯開來,羽秋她慢慢地將這純白的繃帶纏繞上羽夏的身體。

“姐、姐姐?!”

體溫在急劇上升,心臟以炸裂般的高速躍動着。不僅僅是臉頰,就連嫩白的身體都泛起了滾燙的緋紅。聲音在顫抖,想要確認着羽秋所在一樣地,羽夏輕呼起羽秋。

“快了,快了~我這不是怕弄痛你嘛~”

舔了舔自己那因口渴而乾裂開的嘴唇,意識到了此刻並不是玩耍的時候。羽秋她將纏繞繃帶的速率提升一個檔次的同時,為自己的行動給出了合理的辯解。

“謝、謝謝……”

舉起的小手得到了解放,輕輕地按壓在自己那被繃帶所包裹的胸部之上。像是感到安心一樣地鬆了口氣的羽夏,目光和羽秋的視線觸碰在了一起。

剛得到舒緩的心臟躍動速率,又再一次飆升起來。在數秒的遲疑過後,燒紅着臉的羽夏向羽秋說出了道謝的話語。

“比起這樣子道謝,小夏你還是少讓姐姐干這些事情比較好,姐姐可不想經常幫受傷的弟弟上藥。”

“啊、嗯……謝謝。”

苦澀的弧度在羽夏那略顯灰暗的秀美面容上勾勒,撓了撓自己那灰暗的長發,不清楚此刻該以何種態度作為回應的羽夏,只能夠再一次說出道謝的話語。

“真是的……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小夏你還是快點去休息吧。剩下的全都等你休息好了,姐姐再和你說吧。”

手輕輕地搭在了羽夏的腦袋上,灰暗的秀髮在羽秋的揉動下變得凌亂。將高山般想要說的內容按壓下去,視線從羽夏身後的時鐘收回的羽秋,展露出了她那一如既往令人感到安心的柔和笑顏。

“可是——嗯,我知道了……”

藏匿在羽秋微笑下的疲倦溜入到了羽夏的瞳眸中,任性的發言被羽夏自己所切斷。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的她,乖巧地點了點頭順應着羽秋的希望。

…★…

轟鳴的雷響鼓動着夜幕的大氣,像是要將夜幕撕裂開來一樣,紫藍色的閃電於烏雲中衝出。傾盆倒下的暴雨不斷地沖落在窗戶的玻璃之上,發出的鳴響令人感到了有些許厭煩。

曲起的手頂壓在辦公桌的桌面之上,倦乏正侵蝕着庄曉生的身體。深夜的來臨令到人類的身體處於最為睏倦的狀態,用手支撐着自己腦袋的他,已經沒有過多的精力在部下的面前去掩飾了。

“katana在DDT和諾亞公司的引導下暴走,把水上樂園破壞成了廢墟,現在下落不明。現在在調查中,相信DDT那邊也暫時未能夠查到katana的所在。”

“……”

對於部下作出的彙報,庄曉生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雙眼在疲累的侵襲下,無力地閉合上。將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摘下的他,用力地揉動着自己的太陽穴。

“至於華音的那一邊,在因為保護katana——也就是羽夏而受到重傷,現在被關押在諾亞公司中。”

“這樣啊……華音她現在應該還沒有死,諾亞公司既然把她捉回去應該是有什麼企圖才是的……”

與其說是給予部下的回應更像是幫助自己思考的低鳴,目光落在了自己電腦的屏幕上,那以katana暴走姿態戰鬥的視頻映入到了庄曉生的鏡片下的瞳眸中。

“對、對了局長還有一件事要彙報的……”

“嗯?!什麼事?”

遲疑的聲音從身前的部下傳出,展露出難以言喻的微妙神情,此刻的他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庄曉生。

“令千金好像也和katana等人在一起,我們並不太感肯定……這是我們調查katana行蹤的時候發現的。”

從視頻中截取出的圖片通過手機展示在庄曉生的面前,儘管圖片顯得十分模糊,但身為庄雪櫻的父親,庄曉生他一眼地便確認出了圖片中着模糊的身影正是庄雪櫻。

“好吧,就先這樣吧。你先出去吧……katana的追蹤就拜託你們了,華音那邊的事情可以暫時先不管。”

“我知道了……”

不安與擔憂摻雜在一起,展露出略顯複雜的表情地看了庄曉生一眼后他從辦公室內退了出去。

“雪櫻……”

默念着自己愛女的名字,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撥通了庄雪櫻的手機號碼。身體癱軟地倚靠在辦公椅上,當那無法接通的機械音鑽入到庄曉生的耳膜后,力量像是完全地從庄曉生的身上剝奪走了一樣。

並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懷抱着庄雪櫻的手機只是一時沒有信號而無法撥通的期待,庄曉生他再一次按下了庄雪櫻的手機號碼。

手機中傳出的冰冷聲音,化作沉重的鐵鎚揮砸在庄曉生的心臟之上。苦悶的神情從湧上了他的面容之上,對庄雪櫻那濃厚的擔憂如同紅炎一樣地灼燒着他的心臟。

“呼~”

厚重的氣息連帶着香煙的氣霧一同從庄曉生的口中吐出,凝重的心情讓他無暇顧及不能在辦公室吸煙的規則。

眼鏡鏡片底下充血的瞳眸無神地凝望着窗外傾倒下的暴雨,發短信到庄雪櫻的手機中,完全沒有休息的準備。懷抱着來自自己女兒的短信會在下一秒傳到的希望,庄曉生他選擇了等待。

…★…

“啁啾~”“啁啾~”

小鳥的叫鳴從窗外傳進,六月的陽光從窗戶中鑽入。讓人感到有些許難受的熱量,正於房間中聚集。

“嗚……”

低聲的輕鳴從羽夏那櫻色的小嘴中傳出,被子所覆蓋著纖柔的身姿正感到不適地挪動着,粉嫩的香舌本能地舔了舔自己那因缺乏水分而乾裂開來的紅唇。

午日的陽光似乎令到羽夏感到有些許灼熱,像是要將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踢掉一樣,她那白皙的美腿從被子的底部伸展了出來。汗水從嫩白的肌膚下滲出,濡濕了那纏繞在羽夏身子上的繃帶。

“咕……”

苦悶的低鳴再一次從羽夏的緋唇中傳出,在缺乏空調與風扇中,無法忍受的溫度令羽夏從睡夢中醒來,悶熱扭曲了她的面容。

惺忪的睡顏緩緩地睜開,倦意與疲累並未因羽夏的熟睡而從她的纖體上脫離。陽光隨着羽夏的睜眼而刺入到她的瞳孔中,在太陽的刺激下,羽夏她本能地再一次閉合上眼帘。

於戰壕中躲藏的新兵,為了了解戰場上的狀況而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腦袋。隨着時間的流逝,戰場的咆哮與恐懼亦逐漸地得到習慣。

灰暗的瞳眸已經適應了午日的陽光,尚未完全運轉起來的大腦,令到羽夏仍感覺有些許昏昏沉沉。

“嗚~~小夏……你已經醒了?身體沒事吧?”

“雪櫻?”

小嘴微微張開地打了個哈欠,似乎是與羽夏一同醒來一樣。趴在羽夏床邊的庄雪櫻緩緩地抬起頭來,眯起雙眼的她正用手不斷地探索着那被自己擺在一旁的眼鏡。

困意逐漸從羽夏的身上散去,雙手按壓在床鋪之上,慢慢爬起來的羽夏,倚靠着床屏坐了起來。

“小夏沒事吧?傷口還痛嗎?!要我幫你換繃帶嗎?”

“沒事啦,沒事啦。多虧了昨天晚上姐姐幫我換的葯,現在身上的傷口都好很多了。”

將摘下的眼鏡重新戴上,並未對自己那披散着的秀髮感到在意。像是為了確認着羽夏的存在一樣,伸出自己雙手的庄雪櫻,輕輕地握起了羽夏的小手。

展露出像是要讓庄雪櫻感到安心一樣的輕柔微笑,微微地擺動起自己左手的羽夏,用着笨拙的方法向庄雪櫻展露出自己的身體並無大礙。

“這樣啊……對了,小夏你都一覺睡到中午了,肚子一定很餓把?我煲了些粥,我端過來給你喝吧?”

“啊?!嗯,謝謝啊。我還是出房間吃吧,我身上的傷還不至於讓我動不了啦。”

嘴角勾掛着那輕柔的微笑,說出道謝話語的羽夏離開了那柔軟的床鋪站立到了地面之上。身上的傷痕在燁琳所提供的特效藥之下,已經基本上結痂,部分的傷痕甚至得到癒合。內髒的損傷,亦在華玲的治癒魔法下修復得七七八八。不說是普通的行動,就算是戰鬥羽夏亦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

“那好吧,不要勉強自己喔,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

“謝謝啊,麻煩你了。”

再一次說出了道謝的話語,跟在庄雪櫻背後的羽夏,走入到了這以安全屋來說顯得有些許豪華的飯廳當中。

這種時候還能夠安心地吃午飯,也是因為華音姐早就幫我們準備好這個安全屋啊……

被利刃所貫穿,沾染着鮮血的華音於羽夏的大腦中閃現衝出。心臟的躍動像是要停止一樣地被什麼碾壓着一樣,血液流動的速度在加快,體溫在變得滾燙。

呼吸變得急促紊亂,用着全力握緊拳頭的羽夏,此刻她的面容被苦痛的情緒所扭曲。無能為力的不甘和快要被遺忘的愧疚,化作難忍的高溫折磨着羽夏。

“小夏?怎麼了嗎?表情很可怕啊?是不是哪裡的傷口痛了?!”

不安的神情於庄雪櫻的面容上展露。把溫熱的粥擺放到羽夏的面前。擔憂地窺探着羽夏臉上的表情,庄雪櫻她再一次對羽夏的身體狀況做出詢問。

“啊?嗯,沒事,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啦。謝謝你煲的粥。對了,姐姐她們呢?”

嘴角勾勒出的微笑顯得有些許僵硬,道謝着的同時接過了庄雪櫻擺放到自己面前的粥。似乎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牽扯下去,羽夏她生硬地將話題轉移開去。

“羽秋姐她們從早上開始就在二樓的房間里商量着事情,子雅也在二樓照顧着她的弟弟妹妹,剛吃了午飯現在應該是準備是睡午覺吧。幫不上忙的我,只能煲下粥做些簡單的料理。”

俏麗的面容染上了落寂的灰暗,隨着腦袋的低下,棕色的前發遮擋起庄雪櫻臉上的表情。嘴角上勾勒出的苦澀微笑像是在嘲弄着自己的無能一樣,怯懦的低鳴從她那櫻唇何種吐出。。

“怎麼會幫不上忙呢?!現在這好吃的午餐不就是雪櫻你做的嗎?!而且你剛剛一直在房間里照看我吧?如果當時我身上的傷勢出現了惡化,第一個能幫助我的就是雪櫻你啊!”

如同觸電般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否定與肯定的話語一同從羽夏的櫻唇中衝出。沒有給予庄雪櫻打斷自己的機會,將話語繼續下去的羽夏,期盼着自己能夠將庄雪櫻那搖曳的內心穩固下來。

“啊、嗯……謝、謝謝……”

沒有和羽夏的目光觸碰的勇氣,瞳眸與臉頰都在微微地發燙,被肯定的情緒鼓動起了滾燙淚霧。不自覺地推了下自己鼻樑上的眼鏡,顫抖着的道謝從庄雪櫻的小嘴中吐出。

“那、那個……小夏你慢慢吃,我去叫下小玲她們來吃午飯。”

失去了在羽夏的面前呆下去的勇氣,快要燃燒起來一樣的溫度在庄雪櫻的臉頰上凝聚。站了起來的她,如同兔子般地小跑着從羽夏的面前溜走。

………

……

正午的陽光穿透了窗帘,將亮光帶到了這略顯窄小的房間內。鳥鳴與蟬叫與空調的運轉聲夾雜在一起,在這凝重的空間中不斷地迴響。

經過了一整個上午,別說是解決方案了,就連一個看得過去的辦法都沒有。一分一秒地時間在經逝,現實的重擊在一步一步地砸打着羽秋她們。

“現在別說是要去救華音,就連我們也自身難保……如果不是華音為我們準備的這個安全屋,我們會怎麼樣都不好說……”

現狀的絕境,羽秋艱難地將其述說出來。那標誌性的柔和微笑,少有地從羽秋那華美的面容上隱匿起來。暗淡的苦悶,於此刻佔領在她的臉頰之上。

“真的沒有辦法嗎……老姐她……”

聲音在顫抖,作出不想得到肯定的確認。哽咽般的聲音從華玲的小嘴傳出,深紅的目光中閃爍着希翼。

“現在很難,華音大人被關在諾亞公司中。先不說諾亞公司的守備森嚴,現在我們還被DDT盯上。即使在不久后羽夏大人得到提升,面對這種狀況我們還是絕望性地缺乏人手。”

缺乏血色的不健康蒼白展露在燁琳的面容之上,盡着自己最大的可能令自己的聲線聽上去保持着冷靜。沒有再掩飾着自己等人的致命弱點,她回應了華玲的提問。

“隊、隊長……我認為只要你希望,我們原來的小隊隊員都會願意聽你的命令的。”

所受的傷勢還未完全地恢復過來,從小月的小嘴中發出的聲音像是隨時要被空調運轉的聲音覆蓋過去一樣。即使是這樣,小月看向陳梓詩的瞳眸中卻閃爍着無法掩蓋的堅毅。

“即使是這樣我們也只能夠聚集十個人左右,嘗試着將信得過別隊劍使拉攏過來,最多也就二十人不到的樣子……”

深知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陳梓詩她乖巧地承接下小月的好意。即使如此,她那緊皺的秀眉亦並未得到過多的舒展。

“那、那個……我、我說不定能夠找到些幫手……”

蚊蠅振翼般弱氣鳴叫撕破了這房間中的沉悶氣氛,順着音源看去的眾人,目光落在了站在房門前顯得有些許不知所措的庄雪櫻。

自己那身為警察的父親以及他所對羽夏等人做過的調查,於庄雪櫻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感受着眾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庄雪櫻不由得感覺到身體的肌肉在發緊。輕咬着下唇的她,說出了就連自己都沒有辦法保證的話語。

“誒?!汝有什麼辦法嗎?!能夠找到什麼幫手嗎?對方信不信得過?!”

從地面上彈了起來,雙手抓住了庄雪櫻的雙肩。並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華玲她焦躁地追問起了庄雪櫻。

“啊、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叫過來……我覺得應該信得過的……”

聲音變得更加地細微,身體的本能令到庄雪櫻她想要往後退去。想要去對自己的發言作出肯定,可是庄雪櫻卻始終沒有辦法咬下確認的話語。

“小玲,冷靜一點。我們來聽聽小雪櫻怎麼說,好嗎?”

夾雜着疲態的輕柔微笑在羽秋的嘴角上勾勒,將庄雪櫻和華玲分隔開來的羽秋,給予了庄雪櫻繼續發言的空間。

即使不是自己的力量也好,只是自己求助而來的力量也罷。不想再一味地接受小夏的溫柔與守護了,我也想成為小夏的力量,想要幫上他的忙。

小手緊握至極限,低着頭的庄雪櫻緊緊地咬着下唇。像是要將自己內心中的怯弱吐出體外一樣地,她作出了深深地呼吸。

“那、那個,其實我的爸爸是做警察的。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他做警察做到哪個級別,但我覺得應該不是很低才對的。我之前不小心在他的書房中翻到他有在調查小夏和katana的事情,我認為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小夏就是katana這件事。”

於喉嚨中的溫度在上升,乾渴的感覺令到庄雪櫻下意識地咽下了一口唾沫。讓自己的話語得以繼續,庄雪櫻她繼續述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而且之前阿斯塔羅特的事件的時候給我們幫助的那個男人,他叫楚銳。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我爸爸的部下。既然他在這件事上給過我們幫助,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我認為我找我爸爸幫忙的話,應該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幫助才對的。”

體溫在急劇上升,在緊握起來的拳頭之下,指甲嵌入到了自己的手心中。痛意在刺激着自己的大腦,庄雪櫻卻意外地感到莫名的爽快。

“庄雪櫻大人,請問令尊名字是否叫做莊曉生?”

迷失在荒漠中的旅人看到了前來救援的探索隊,在那快要喪失生的希望的面容之上,重燃起了希盼的光彩。

在疲倦的侵襲下不自覺彎起腰背再一次挺直了起來,在那略顯蒼白的面容上泛起了些許血色。聽起來讓人感到冷靜地過分的聲音中亦充斥着興奮地波動,使用着敬語的燁琳向庄雪櫻探尋着她所想要的信息。

“是的,你認識我的爸爸嗎?”

對自己父親的名字從燁琳的嘴中說出感到吃驚,音調提升了些許的庄雪櫻,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燁琳的身上。

“嗯,華音大人和令尊有過數次接觸,嗯……也算是有過數次合作吧?向令尊找尋幫助,我認為是可以的。”

無法確定用詞的燁琳在略顯遲疑過後,沒有過多糾結下去的她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這、這樣嗎……我、我會儘力試試和爸爸說的。”

不可見的重壓堆積在了自己的雙肩之上,緊繃起肌肉的庄雪櫻,感到不安地咽下了一口唾液。聲音在微微發抖的她,正面地承接下了這份重擔。

“呼~那麼這件事情就拜託小雪櫻你了,還有聯繫自己小隊隊員的事情也交給小梓詩和小月你們兩個了。至於小夏,燁琳、小玲、洛可還有葉子,就麻煩你們了。如果有什麼我能夠做得到的,請儘管叫我做。”

對今日的討論做出最後統計的羽秋,最後朝華玲等人低下了自己的腦袋,以鄭重口吻說出拜託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