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泳衣掉落的打击中回复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和雨霏来到了出售食物的移动摊点。

这个时节正好是国内的冬季前来躲避寒冷享受难得南方环境的人不在少数,游乐园本身也针对的调整了经营策略——比如专门训练过国语的工作人员,各大指示牌和文字说明都有国语版本,“维斯特尔”东南亚所属众岛相关地区签证的放宽措施,还有我们眼前的摊位所销售的食品。

除了很常见的炒面、冰激凌、可丽饼意外,还增设了国内本土化的小吃……烤冷面、煎饼、鸡蛋灌饼,我甚至还看到了原来在首都高中时代伴我日常的大饼卷肉。

“雨霏啊,这样真的就可以了?”

雨霏乖巧地舔着原味的冰激凌,另外一只手上拿着装进袋子里面的鸡蛋灌饼。相比周围带着孩子的父母所买的只有寒酸两个字可以形容。

“那个草莓圣代,或者加大的限量可丽饼明明买下来也是可以的。”

从接触开始小时候的雨霏就给我一种和我熟悉的那个女友判若两人的感觉,乖巧但又不像雪霁一样认生,保持距离的同时又不会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仿佛就像是缩小版的天羽学姐一样。

小时候的雨霏是这样的孩子吗?察言观色,总会根据情况来采取最合适的行动,聪慧礼貌,所谓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我那个“暴乱战姬”的呢……

“嗯,这个就好了。也不能让祈姐姐太破费……能来到这里我玩就已经很开心了。”

确实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不过相对应的花销因为有宫崎同学和加瓦尔的帮助,其实我个人并没有什么破费,不如说更像是是直接开了一张只有签字的支票让我们随便花一样。

有钱人的世界一直让人难以理解。

“雨霏很懂事呢,不过也不需要和我这么客气。既然来玩就要玩的开心,不要留下什么遗憾,开销不是孩子需要担心的事情,交给姐姐我吧。”

当然也不能真的说那个“宪外之王”的事情,而且对这么小的孩子灌输走任务关系这一套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没,没有。只是想起来妈妈也经常给我和雪霁做这个早餐所以不知不觉中有些怀念这个味道而已……啊,祈姐姐还不知道吧,我有一个妹妹叫雪霁,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有些怕生,但是一个很好的孩子,而且非常可爱!”

雨霏语气中满是自豪,眼神像是能放出光芒一样……这么一说确实之前送雪霁上学的时候她的早餐也一直选择鸡蛋灌饼,原来是这层原因吗?

“嗯……叫雪霁是吗?雨霏,雪霁,确实是姐妹的名字呢,很好听。”

当然现在的情况我也不能如实说出自己所知道的,比如你的妹妹现在正在处于一个“死神”的第二人格中,而且年龄比你还要大什么的……

“对吧,对吧!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让祈姐姐见见雪霁呢!为什么爸爸妈妈只让我来参与这次旅行呢……”

雨霏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虽然变化很大,但对妹妹这份关心看起来是与生俱来的。

而她这段寂寞中却又洋溢着家庭美满的幸福话语却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就我所知,雨霏和雪霁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亡了,在十年前的某一天。

具体的情况我没有和雨霏或者“特异体”确认,她们也并没有主动说出来的想法,但无一和雪霁变成了“特异体”,雨霏成为“适应者”并加入了“必要惩戒”有着直接的关系。

现在“暴乱战姬”的状态应该是连同记忆以及身体一起回复到了幼年的时代,只是具体是多久之前我也不好确定。但无疑,现在的她并不知晓“死神”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我并不清楚,但这对你和“诺伊斯”的约定来说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当时这么说的“宪外之王”的样子再次在脑中浮现。

“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吗……”

“祈姐姐?你在说什么?”

“嗯?啊!没,没事,我有些发呆了而已,别在意!”

竟然不自觉的把话说出来了,真是失误。总之看雨霏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亲生父母死亡之前的样子,单纯是一个中苏混血家庭的孩子,优秀充满了光明的未来。

“啊!祈姐姐!你看那里!”

雨霏忽然兴奋地拉着我朝水上乐园西边的一个区域跑去,最终我们停在了一个比起刚才水滑梯所在的泳池小上一些的密封场馆。

花式跳水表演——印着这样标语的宣传牌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一起欣赏公主和海豚的水中冒险吧!这个副标题表示着这是一个人与海洋动物的联合表演,这倒并不稀奇明显是这个乐园的固定节目。

“你对这个感兴趣?”

“嗯!”

“一起去看吧?”

“嗯!”

拨浪鼓一般的点着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对这个如此喜欢,是因为童话一般的布置呢?还是跳水的观赏性?或者是单纯的想要看可爱的海洋生物?

“可是……祈姐姐,人好多啊……”

刚刚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人流又开始多起来,翻开导游手册它果然是珊瑚之恋的招牌节目,每到旺季都会在园区内登台,声名在外。明明距开演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场馆门前就已经排起了长队,神龙见首不见尾。

“嗯……确实比较麻烦,就算真的进去了也只能看人头了。里面应该是阶梯式的座位吧?不知道能不能抢到座位呢……”

门票到不是什么问题,有加瓦尔提供的通行证这个岛上的任何设施我们都可以体验,但他并没有为我们设置什么所谓的贵宾或者VIP。这是我个人的要求,大张旗鼓的引人注目并不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

“对不起,祈姐姐,一时兴起就跑过来了。我,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面对周围情况,雨霏转而向道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

“雨霏为什么想要看这个呢?”

而我则想要知道她一反常态地直接跑来这里的理由,看到宣传海报和影像的雨霏她的眼神以及步伐的幅度我前所未见。

那是不仅仅是孩子单纯的喜欢,或者好奇……这里面似乎有着更深的愿意。

“可以告诉姐姐吗?”

“……”

雨霏犹豫了,她很少向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果然猜对了。

我们特地来到这个南洋之岛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开“黄昏教会”耳目,方便诺伊斯和我们两方行动。而雨霏本现在的状态因为“特异体”提供父母允许她和自己朋友的孩子一起出来玩的心理暗示而暂时趋于稳定,不能做出太多让她怀疑的事情。

我和“特异体”是她母亲工作同事的女儿,而宫崎同学则是他父亲朋友的女儿,正好在这个水上乐园任职,姑且是这样的设定。我们三个时常去她们家中做客,渐渐的熟识起来。

“鬼畜姐姐,事先说明,我是根据雪霁本有的记忆塑造的暗示。从理论上来说比较安定,但毕竟姐姐是最强的‘适应者’即使变成小孩子也会有相应的抵抗性,所以尽量不要说起以往的事情。”

这么和我提醒的“特异体”自然有她的理由,不明原因的变成小孩子,院长来看这是雨霏自身的一种保护措施,通过加瓦尔用于对付她的结界结合我们恰巧的闯入,而产生的一种未知现象。

也许这是一种新类型的“适应统合”,封印了身体的成长抛去了成为“必要惩戒”成员的所有记忆,只为了不变成那副被“魂能武器”操控的恐怖状态。

当然这都是院长的推测,即使见多识广如“宪外之王”他也没有对雨霏和“魂能武器”做出定论,我现在所做的无疑是在挑战危机的底线……但我并不想放弃,雨霏的问题如果出在内心的什么心结,那了解她的过去帮助她解决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谁都没有保证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姐姐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可以去玩别的!不用这么在意我。”

然而雨霏很快恢复了之前欢快的样子,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同时象征着节目开演的背景音乐响了起来,人群瞬时骚动起来。

“雨霏抓紧我!”

“祈姐姐?诶?做做什么啊,放我下来!”

我的选择是,将娇小的少女抱起来让她像骑马一样骑在我的脖子上,不到十岁的孩子并不重,即使我变成了女生也可以承担。

“指路就交给你了。”

“诶???”

“这样子我完全看不到前面,怎么前进就交给你了哦,出发!”

要是原来的我并不被眼前的人群遮住视线,但现在不光性别和年龄,身高都变得一米六左右的我只能选择这种比较危险的方法。

“特异体”和宫崎同学此时一定在什么地方监视着这边的情况,我也不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伤到雨霏。

适应了最开始的慌张和高度的落差,雨霏也开始为我导航,语气中那种洋溢在外的欢乐让我知道这次行动是正确的。

就这样我们顺应着人流走入了场馆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