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獅子」 —— 於凜風中盛放的花朵

文章分類:輕之文庫專欄  作者:NanaMi-七海   發布時間:2017-12-06 14:56


在痛苦中掙扎的人們

這是一個有關將棋棋士們在人生的道路上痛苦掙扎的故事。

主角桐山零是高中生職業棋士,車禍早早的帶走了父母,依靠年幼時的謊言寄住在養父母(父親的好友家),開始學習將棋。對於職業棋手的孩子,能像父親一樣成為職業棋士自然成為了遠大的理想。但刻苦學習的零憑藉天賦一次又一次地擊敗哥哥姐姐,得到了養父的偏愛,然而這種對於“別人家的孩子”的偏愛對於一個正常家庭來說是致命的。但對於桐山零而言,因為想要活下去所以去必須學習將棋,卻因為過於刻苦被姐弟倆討厭,最終因為想逃避生活所以更加沉迷將棋,直到家庭矛盾終於爆發,桐山零被姐姐逼出家門。

因為自己而破裂的家庭早已無顏面對,失去容身之所的桐山零隻能在這個世界中尋求其他的容身之所。但是,對於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來說,過度的早熟使得孤僻的桐山零很難交到朋友,他的世界也沒有和其他的孩子的共同話語,只有將棋是唯一,僅此而已。想要拚命贖罪,卻又無可奈何,桐山零除了將棋,一無所有。

有人說:幸福的人都一樣,不幸的人卻有各自的不幸。其實不僅僅是桐山零,將棋會館的其他職業棋手似乎也是如此:大齡單身漢史密斯和松本一砂早已獨立卻沒有家庭,除了下棋也無事可做;島田自然是背負了家鄉的厚望,不得不向高峰攀爬;后藤的妻子癱瘓住院命在旦夕,而後藤也一直想為妻子贏得頭銜戰的獎盃;安井(喝醉了就打孩子的棋士)已經離婚,除了將棋他也不剩什麼;二海堂身患絕症,只有將棋和結識的朋友才是生命中最後的曙光;宗谷名人似乎也生活沒有痛楚,但雙耳間歇性失聰將他牢牢的束縛在將棋的世界,和將棋合二為一。

但在將棋的世界之外,每個人都不得不去面對生活,史密斯和松本也要考慮結婚,島田即便失敗也要去面對故土的鄉親,后藤也不得不面對無法拯救妻子的事實,安井還有和孩子們一起渡過的最後一個聖誕節,二海堂時刻都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和死神的威脅。而桐山零認為自己犯下過錯,所以只好去補過;因為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所以只想在將棋中忘卻過去的傷痕。但是無論是家庭破裂也好,想讓姐姐遠離有家室的后藤也好,擊敗安井導致他連女兒都不顧了也好,都是桐山零的錯嗎?

人與人之間如何避免相互傷害?又何如相互理解?是否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即便是過錯,是否可以彌補呢?在《春物》中大老師的自爆傷害了珍惜自己的人,而桐山零的逃避真的能救贖自己嗎?

很多人都在小時候聽過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個孩子,他十分容易生氣,於是父親讓孩子每動一次怒就在牆上刻下一筆。時間久了,孩子意識到自己的過錯,但是牆上刻下的痕迹已經無法抹去。

世界上似乎沒有可以彌補的過錯。而我們,在痛苦的漩渦中掙扎,在水底窒息,在風中顫抖,在黑夜獨行,而這便是新房所呈現的桐山零。

而此時迷茫的桐山零,幸運的遇見了三姐妹。



總有一個人會說出我們的心聲

三姐妹的出現純屬偶然。

被史密斯拉去喝酒的桐山零並不對酒精免疫,醉倒在會所門口的他遇上了熱衷於撿回各類動物的大姐明裡,從而開始了與三姐妹的羈絆。

失蹤的父親,早逝的母親,一人扛起大旗的大姐明裡,尚在讀書的二姐日向,年幼的桃桃,以及年事已高為了撫養三姐妹勤奮工作的爺爺,要是放在今天的中國似乎有着留守兒童家庭的影子,然而在大姐和爺爺的呵護下並沒有走向失位的歧途。

當年母親去世時,承擔起“母親”的重擔的明裡姐當年僅有19歲, 那時的她涉世未深,只能去靠代代相傳的大道理去教育年幼的妹妹們。“多考慮身邊的事情”、“對待他人要親切”成為了明裡的口頭禪,而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明裡也無法保護她們,只能告訴她們:跑,拚命跑。

何等巧合,無論是桐山零,還是受人欺負的千穗,甚至是去會所的朋友們,乃至丟下送給女兒的安井,都選擇了跑,拚命跑。

“不要去冒充金子,老老實實地做一塊鐵是日本文化教育的金句,哪怕是主張個性的當下日本,傳統教育的陰影依舊籠罩着島國。由日本文部省主導的日本教育體制就是通過對學生施以整齊劃一的教育,把所有人都訓練成一樣的水平,而產生了“填鴨”式教育。

當然,如果僅僅是關於“如何做人”的道德教育,確實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實施統一教育。然而在小孩子裡面,既有“金子”,也有“銀子”;既有“銅”,也有“塑料”,在這種無法根據每個孩子的特性因材施教的環境下必然有不符合“規章制度”的叛逆的孩子:追逐自由是人的天性,但是對於追逐自由的孩子又該如何去對待?

而從上世紀末開始,日本政府為了學生的自由開始推行寬鬆教育,但無論是針對素養的文化教育還是針對人性的道德教育卻有失位的趨勢,未成年人犯罪率水漲船高。

在三月的獅子里呈現出的校園,充滿了“自由”的氣息,桐山零靠着極低的出勤率依舊不用被問候父母,從不關心學生的老師依舊旁若無人地上着課,在這種情況下學生開始出現了階級,出現了小集體,原本應嚴謹治學的好學校(從桐山零口中得知這所學校要求的成績很高)充斥着“自由”的氣息。

而校園欺凌往往出現在這樣的環境中。

哨子因為自己的身體缺陷成為了眾矢之的,而千穗因為不願反抗成為了狼群中的羔羊,在欺凌的小團體和沉默的大多數面前他們是那麼的弱小,並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而這助長了欺凌者的氣焰------本身就無所事事的他們在欺凌中找到了樂趣和存在的意義。就像身為欺凌者高城的所說的:我們繼續活下去有什麼好處嗎?根本沒有保證說“努力就一定能獲得回報”,如果努力失敗了,那我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但問題就像教導主任說的那樣:這和川本(日向)和佐川有半點關係嗎?

所事事不想努力活下去就意味着可以剝奪別人努力活下去的意義嗎?

膽小懦弱的圍觀者出於恐懼,也出於長輩安分守己的教育“不要去冒充金子,老老實實地做一塊鐵”。而在這時,只有日向肯站起來,對於從小聽從姐姐“多考慮身邊的事情”、“對待他人要親切”的日向, 欺凌者的行為是絕對錯誤的,而絕對錯誤的事情是要站出來指出錯誤的,即便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如果沒有人肯站出來,千穗就真的沒有人肯站出來替她出聲了。

人與人之間無法完全理解,因為每個人是不一樣的,如果每個人都高歌愛與正義,那才是最可怕的。正是因為不一樣,所以才會有分歧,才會彼此傷害。人有自由去表達自我,去伸張自我的“正義”,但是道德準則應是無論人類無論有多大爭議多大摩擦都應遵守的絕對底線。

正因如此,無論是否會受到傷害,正確的事情就應該堅信自己是正確的,即便會受傷也要去正視他,這並沒有什麼好逃避的,因為,這是才正確的自我。

“我不能後悔,也不能後悔,因為我做的事情,絕對沒有錯!

這對於後悔傷害養父一家一直逃避至今想在將棋的世界中忘卻一切的桐山零而言何嘗不是迎頭一棒?

而這對於一直自責無法保護日向受到傷害而一直讓日向遠離“壞人”的明裡來說何嘗不是另一種救贖?

我們和《守望者》中的羅夏一樣渴望正義得到伸張,卻總是躲在他人的身後遲遲不敢發聲;我們和《神奇女俠》中的戴安娜一樣想要忘卻過去的傷痛,卻總是沉浸在過去的陰影中無法自拔。但只有當我們肯面對自我的時候,人才能去理解世界;只有當我們肯相信自我的時候,才能讓世界相信自己。而此時的我們才能在名為現實的黑暗中尋找存在的意義,才能背負着過去的傷痕尋求活下去的希望。

更何況,身邊有二海堂這樣的摯友,島田這樣的導師,宗谷這樣的目標,三姐妹這樣的心靈港灣。

往事如風,但往事成就了我們。而無論現實多麼殘酷,這世界明明還有那麼多溫暖與美好,有那麼多愛我們的人,為何非要和傷痛過不去呢。



後記

在痛苦中尋求溫暖,在黑暗中尋求光明。

這便是我們每個人掙扎活過的證明吧。

希望每個人都能遇見屬於自己的二海堂,屬於自己的宗谷名人和屬於自己的三姐妹。

說句題外話。

對於校園欺凌的現象,的確沒有太好的解決方法,這就和人與人之間的摩擦和誤解無法消除一樣;但其實這就和男女朋友相處一個道理,只是孩子們太小,還不懂得包容和諒解的道理。也許只有教育工作者能盡心盡責,家長們能盡到自己的義務,孩子們能相互包容,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校園欺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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