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過去和未來,青春——《Just Because》動畫簡析(上)

文章分類:輕之文庫專欄  作者:汐子良   發布時間:2021-03-24 14:37


前言

《just because!》staff堪稱強大。

音樂和監督位置分別找來了成名多時的やなぎなぎ與曾跟學水島努,第一次做監督的小林敦。更重要的是,它的腳本由《櫻花庄的寵物女孩》原作者,剛跟岡田磨里入行的鴨志田一負責,人物設定則是深受大家喜愛,流水線賣奶的比村奇石。這兩人的聯合一下就吸引大量觀眾關注,大家都很期待這兩人能有什麼大手筆。

然而,企劃找人階段還是犯了致命的失誤:由PIME JAM負責作畫。菠蘿派的作畫水平實在無法用言語講述。他們不單逼着小林敦讓步改分鏡,還把比村奇石的最大的特點抹去大半,十分可惡。小林敦儲了20多年的眼水1個月內全讓他們逼了出來,而他這幾次在twitter哭訴時滴在鍵盤上的淚加起來都沒他們的水平夠水。即使在一集堆2個作監加12個作監輔佐,崩壞鏡頭仍然比比皆是,甚至稍微把鏡頭離人物拉遠一些就能看到高仿桶媽臉。幸運的是,有4位大人物托着,《just because!》還是能稱作“瑕不掩瑜”,彌補了作畫的短板,表現出佳作的水平。

本文分上下兩篇,我將盡我所能解讀故事中的兩條戀愛線,談下男生的友情,鴨志田一的設計和光影的運用等等。由於水平不足,行文中的種種錯誤還清方家指教一二,謝謝。

夏目&泉&小宮

兩人的距離

我一直認為:既然作者不是專心要噁心觀眾,那麼觀眾即使不能理解編劇的意圖,也不應該直接用負面標籤概括角色,甚至攻擊角色。夏目,泉,小宮的愛情線是全劇的主線,下面我希望能以夏目的感情變化為主,穿插泉和小宮的感情變化,希望能梳理清楚全線和解答一些疑問。


夏目美緒性格內斂,遇到挫折就輝退縮。這註定了她的愛情路將充滿坎坷。

就像改變的第一志願,她的感情一直在變,慢慢成長。

首先,夏目並沒有她原先自己認為的那樣喜歡相馬。自從初中的表白未果后她對於相馬就僅僅停留在關注層面上,形成了長期的靜止狀態。而泉的歸來和相馬的表白則破壞了她內心原有的平靜。泉作為當年表白時的“提示物”使夏目內部產生動搖,感情有回復到彼時的趨勢;相馬的表白直接從外部摧毀了夏目的習慣的現狀。

在內外雙重的衝擊下,夏目性格的內向讓她無法直面現實,只能用精心穿扮赴會安慰自己,同時感情的“復燃”令她發出一連串的自虐式助攻。

而就是她的自虐無意中促發了泉瑛太的心。泉的性格與夏目類似,都是十分內斂的,並不會主動表達愛意。除非有了來自外界的刺激,他才會邁出腳步,做出突破朋友邊界的舉動。他最初強迫自己放棄對夏目的感情,刻意和夏目保持距離,裝作不認識、水族館找茬,但是夏目的連續痛苦亦令他似乎回到初中。兩個人像量子糾纏(不是)一樣,你推我一步,我推你一步。文本也有了自身的推動力,吸引觀眾看下去。

夏目對於相馬的喜歡其實只是一種執念,或者說是對儀式感的追求。觀眾常言道“傘不如橡皮”。原因是泉經常性幫助夏目,使得夏目習慣了來自的泉的援手,當泉又一次幫助她時,她難以感覺到“驚”。青春期的少年不時會幻想英雄救美,少女也會想象自己在危難中被英雄救。這種英雄救美的橋段起因往往有突發性,配之英雄的意外出現。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長情則意味着被日常化,需要契機才能被留意到:多少人會認為我們度過的每一天稱之為日常的生活,其實是一個個奇迹的連續也說不定?泉太過於被熟悉,失去了成為意外英雄的可能。相馬則不同,他是夏目意想不到的人,符合對於“危急時刻突然感到的神秘騎士”形象。而且,他之後被老師同學取笑還符合“負傷”的升華條件。青春期期望的英雄救美儀式就此完美達成,相馬成為了夏目心中理想化的青春符號。

泉無情地揭穿心思,推動夏目反思自己究竟是執着(於符號)還是真正喜歡相馬這個人。

之後操場上的一席打促使她徹底醒悟。相馬全力揮棒,認真向愛進發,自己則僅僅握緊四年前的橡皮,不向前一步。兩者相對下,也能明白自己的感情,究竟不是真的愛情,沒有做出過行動的她,有的只是執念—並不真正想跟相馬在一起。

而當符號面臨消失之後,一旦出現非日常的狀況,夏目就會感覺到日常中泉的特殊存在。新年夜的爭吵與聯考日的送考的突破朋友邊界的罕見舉動打破了夏目過往的印象,讓她開始重新審視初中以來的日常,意識到過往未曾留意的泉對她的種種付出。回憶和現在夾雜下,感情自然而然增長,夏目逐漸愛上泉。

可是這還不夠。泉和夏目本身都是性格內向的人,假使沒有外界的繼續推動,他們很難逼迫自己持續做出跨越普通朋友界限的行動。為了故事可以繼續發展,穩定的狀況必須被徹底打破。於是,鴨志田一就精心設計了小宮惠那這個劇本推進器。

後來者


小宮不同於夏目和泉最大的一點是她的性格:非常外向而且隨性。這就是使得與她的人際交往中充滿了不可控的因素,其他人很容易被她有意或者無意地推動做出不同於常的行動。比如泉就曾在看到她發來的照片后心中泛起波瀾,為之後逼問夏目的舉動奠定了情緒基礎,而這次的吵架也深刻改變了兩人關係。同時,夏目亦因為她不同尋常的詢問而更加明白心中所愛,回應泉多年來的愛慕。

小宮越是用力追求自己的愛情,結果就越不同於她所想。因為她實在是太過於勇敢了,敢於大方行動示愛,這份勇氣甚至會延伸轉遞到其他人身上。泉曾經在第10集中表示:“真羨慕你啊”,我認為他是在讚歎小宮“明知愛的人心有所屬,仍然繼續付出追求愛”的勇氣,以前的他做不到這樣。於今,受到感染,他決定衝出自己性格的套牢,不單像原先僅僅考上同一間學校,更要直接向夏目表白。

小宮的努力,終歸只起到了反向作用,真的是可惜可憐。

後來,既然小宮已經清楚結果,為什麼泉還是要“殘忍”地講出一次結果作確認?一,注意這個時間點,泉還一直被夏目迴避,結果未知,提前放棄所有同小宮在一起的可能,是對小宮的尊重—絕不把你當作自己的備選項,珍視珍惜你的愛意。二,單相思是非常痛苦的,尤其是再看着對方與自己的朋友走近。這份苦楚泉十分明白,他親身經歷過,不希望小宮會走上與他的一樣的舊路,斬斷所有的情思固然殘酷但有效。


她與他,過去和未來,青春

森川的發問和送巧克力對於夏目來說都是(鴨志田一故意設計的)意外。雖然這兩個伏筆過於明顯,失去了衝擊感,但對於劇本的進展是必不可少的關鍵。我還認為,後面一個意外對於夏目而言更為之重要。森川的發問讓夏目梳理了自己的“戀愛”歷史,在兩次戀愛的對比下更加明白了怎樣的人是她真正喜歡的,於是大方承認對相馬過往的愛慕,又坦言自己有了真正喜歡的人了。此時,她認可自己的想法,對於泉的心意得到了一定的肯定。可這不足夠,人很容易由於一時情感波動而輕易對自己的想法做出肯定。尤其是當夏目講出心聲時面對着森川的質詢(亦是自己肯定自己的儀式)。她需要來自外界的挑戰以檢驗自己的真誠度。因此,鴨志田一專門安排了壁紙事件。由外界施加壓力,測試夏目的心意。而當她見到壁紙傷心流淚時,她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並不是一時的情感波動導致,是真真切切的,實實在在的。

但是,泉此時還未意識到夏目已經轉移了對象到自己身上,疑惑夏目的表情。這讓故事再生波瀾,兩人的關係一落千丈,增加了觀眾對後續的期待。

之後故事的感情頂點的一席打,一連貫冷漠的泉也充斥着激情,是全劇體現“青春”兩字的最高潮。常言道青春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為了把握這個“最美好”,少年少女們經常會做一些帶有青春意味的事,或是傻事,或是所謂的“儀式” 。鴨志田一在《just because!》中的表現不得不說十分優秀,他在劇本中“儀式”的去與留的選擇很得當。既去掉了常規的“儀式”謀求故事的真實感(具體內容見後篇,於此暫不贅敘),又“添加”了一些動畫非常規又在現實中常見的“儀式”。一席打,就是很好的“儀式”,青春的羞澀和熱血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一席打擊出難得的全壘打,還有什麼不能做到?還不沖?青春期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富有激情。即使會因一時衝動犯錯,激情依然是青春最好的代名詞。


到了結尾:泉和夏目一個假期都不聯繫,大學“意外”相見即相愛。很多觀眾大失所望,感到莫名其妙,其中不少人認為這樣的安排浪費了之前的劇情鋪墊,也沒有使觀眾積累的情緒得到完全的釋放,是個爛尾,連累全劇的評價。

而我認為,這是個非常優秀的結尾處理,充分利用了前面所有的鋪墊,繼承一貫的的風格。

“既然我們在過去錯過了彼此,就讓我們在未來相愛吧。”

只要回顧一次夏目最初選的地點,就可以理解她假期至大學的一系列做法:初中的後山。

關鍵是:初中。故事建立在初中的錯過上,然後才有了兩人愛情上一連串的曲折。初中時夏目沒有留意到泉的愛慕,又喜歡上了其他的人,然後泉轉學,兩人的愛情未開始便經已結束。過去象徵著“失敗”。夏目希望能在最初的地方實現最初的心愿,彌補當年的遺憾。奈何泉去得太遲,未能碰面。

而假若選擇現在,他們都暫時失去了學生的身份,假期中無論選的是哪個有紀念價值的地點,意義都不及學校—那個他們相遇,為了對方而堵上一生去拼搏的地方。另外,夏目瞞着泉改志願也有給他驚喜的意思在,然如不在學校說出,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回應過去,是夏目選擇初中後山的原因。那麼,在過去不可以的話,相對的,未來就是最好的解決地方——亦即要上的大學。從過去掙脫出來,在未來相愛,無疑能彌補當初彼此錯過的遺憾。更何況,大學,同一間大學,是他們一起奮鬥后的成果,能在大學見面,確立情侶關係,對於他們兩個都是最好的肯定。

而最後就像OP的結尾,兩人向著對方邁出腳步。對於性格內斂的他們,經歷了諸多挫折後站在這裡,早已明白TA的心意,絢麗激情的詞句反而不能代表他們簡單的心意。

一切盡在不言中,青春期婉約的愛情實在美麗。


尾聲

限於篇幅,本篇只談到了《just because!》的部分內容。雖然不能被稱之為神作,這也是一部十分優秀的作品—獨特的青春紀實片。下篇,我將繼續講下自己對《just because!》的想法,包括另一條愛情線、鴨志田一的野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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