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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們人類只是單純地覺得我們意識裂解體,是依靠人類負面感情再加上特殊能力者身上產生的靈氣所構成的環境下才孕育而生的生物,但我們存在的目的……卻不得而知吧?”逸飛在最後一刻加重了語氣,明顯是在提醒我們,然後帶着殺意地冷笑了一聲,“看見這種危險生物,你們人類發揮了自己的劣根性,就只知道一味地選擇消滅,不願多了解一下了,所以才對我們一無所知。”

“那又如何……難道放任你們這些危險份子在學院里屠殺我們不成?”不知我哪裡來的膽子,對逸飛蠻橫地反問了一聲。

“哈,我可不是來和你詭辯。”逸飛攤了攤手繼續說道,“我只想說一下目的……”

“新鮮……”盧芥珏那對烏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逸飛,不經意地說了這兩個字,站在盧芥珏身後的我們也跟着安靜地聽了起來。

如盧芥珏所說的一樣,這的確是樁新鮮事,往常在學院里遇上CDS都是直接消滅的吧,沒人會去放着他們破壞去觀察他們。而且只有像逸飛、盈川這樣的高等CDS具有思想,能說話能表達。

今天能從逸飛口中聽他說出這個問題,確實讓我們幾個深感有趣,因為這種機會不可多得。特別是槻零,她和我們幾個身份不同,她還想繼續堅持在縫紉社保護那些小傢伙們。

“其實很簡單,我們CDS的目的,只是想創造出一個能賴以生存的環境,所以才會向你們攻擊,把你們趕走。可惜實在是勢單力薄,學院內每天能夠誕生的CDS寥寥數幾,甚至有些傢伙剛誕生出來,就被你們逐個擊破……更別提佔領地盤,能生存下來就不錯了。”逸飛自嘲般地頓了頓,用那尖銳的眼神瞥了槻零一眼,“你們竟然會去收養那些沒有戰鬥能力的意識裂解體,當我聽見這件事時的確讓我感覺不可思議……這種忘記了自己的目的,比那些盲目與人類爭鬥如同送死的傢伙還差勁!”

“難道就只有這一條路走么?非要不斷地鬥爭才行么?明明有那麼多人希望平安生活啊!它們也不例外!”本來出發的觀點就不同,在交流時必然會發生衝突。

“所以說它們是殘次品,把存在的目的都忘了!這群弱者試圖得到憐憫,苟且生存下去才說的懦弱言語!”逸飛手一撩指着向自己反駁的槻零,強硬地呵斥起來。

“尤維和它們交流過……它們所表達的願望樸素且純潔,那不參一絲污澀的話語,絕……絕不是什麼謊話!不允許你誣衊它們那樸素的理念!”

在我看來,眼角含着淚光的可愛少女,嘶聲力竭所表達出來的言語就是種真理的象徵。

威脅你生命安全的武力能讓你產生恐懼,惡劣的場面能抑制住你樂觀的情緒,十萬火急的大事把你弄得不知所措,你會語無倫次,迷茫,彷徨……即使這樣,也無法掩蓋你真實的心意,在恰逢時機的時候爆發出來,就像現在的槻零。

“少說這種噁心話!”原先還打算說些什麼的逸飛被一股堵塞心胸的難受氣息所替代,蹬踏地面揮起拳頭打破了原先的安穩場面!

“沒有人的命運天生就被固定住……”盧芥珏及時行動冷漠地橫劍擋住想要行兇的逸飛,讓我們安心之餘說著我認識她到現在最長的一段話,“你的這種行為才是懦弱!”

“不怕風把舌頭給閃了么?告訴你!我就是這樣走到現在的!”逸飛瞪了想阻攔自己對槻零行兇的盧芥珏一眼,深吸一口氣,雖然逸飛的外貌是小孩子卻有着讓人不敢輕易接觸的黑暗內心,他冷狠狠地笑起來,“為了尋找棲身之地,改變我們意識裂解體一出生就是被人類消滅的命運!我會儘力反抗到底,只要我還存活,我必定要將這個學院里攪得雞犬不寧!哼,還有那就知道吃木天蓼的黑貓,她的目的有點異想天開……竟然想……”

“啪!”逸飛面前的空氣發出震動的轟鳴聲,如同警告一般,打斷逸飛情緒激動的講述,這突然發生的轟鳴把這個不可一世的逸飛嚇得倒退一步。

如果沒有響起這記轟鳴聲,他也許會說些什麼要緊的東西出來吧?

“喂!你的話有點多吧!敢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不相干的人,我第一個站出來殺了你!”JIN不再是剛才那副天真悠然吃木天蓼的萌樣,眼神里露着不遜於逸飛的殺意。

“切……”逸飛閉起眼咧嘴發出了厭煩的聲音,“一不小心衝動了,告訴你黑貓!我出生前也是被那位大人用意念告知過的選中之人!”

“什麼?!”JIN聽見這番我們無法理解意思的話後身體一顫,那張粉嫩的面孔掠過一陣驚訝。

“呵呵,看你的反應……果然你也是被選中的傢伙么?”逸飛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笑完之後,如同撇清關係般地補充道,“不過,我沒理會他……出生時,我就把要走的道路選好了。”說完,逸飛再次讓手指前端長出尖銳的利刃,無形中宣布戰鬥再開!

一直作為旁觀者的我,在這期間沒說什麼話,更不會有所行動,戰鬥場合我可沒機會露面。除了逃跑,我還在想一件事情,推敲着剛才逸飛說的那番話,我感到這是個不折不扣的謬論,首先,CDS們為了尋求一個賴以生存的地方,而發動攻擊把人類趕走。

可別忘了CDS生存是有必要條件的,它們不僅是因人類負面感情誕生的生物,還必須有充滿靈氣的環境才行。那它們就不得不依靠特殊能力者啊,一旦沒有特殊能力者存在,靈氣會不斷地減弱然後消失,對它們而言靈氣就如同空氣一樣,沒有特殊能力者在附近那就無法生存了,這也太矛盾了吧?

可當逸飛想要說什麼關鍵內容時被JIN及時打斷,看JIN那激動的反應,肯定是為了隱藏什麼,我反應過來了……那是能創造出給意識裂解體賴以生存環境的方法!還有他們口中的大人……又是誰?想不通,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沒完成呢!

“喂!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縫紉社的秘密?!”槻零的發問沒有因為流出的眼淚而停下,此刻她腦子深刻地記住了自己的職責和所要保護的東西。

“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咯。”對於這個問題逸飛以咧嘴一笑回應,繼續堅持着自己的觀點,“像你們保護這些沒有戰鬥力的傢伙根本就是一種可笑的錯誤!”

“有人?!”我和槻零意識到除了逸飛外,竟然還有人知道這件事。

“哼哼……還沒察覺么?我還以為你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呢。”JIN以甜美的口氣說完這段話后,還順帶對我拋了一個媚眼,繼續倚靠在門口似乎還打算繼續旁觀下去。

嗯?甜美少女的媚眼讓我稍稍懵一下,隨後恍然大悟,我顫巍巍地指着JIN的胸口,那枚碩大的金色鈴鐺,這個東西太熟悉了!

還記得當我們在縫紉社內置小房間時,夜孟曾突然大喊窗外有動靜!

JIN輕輕搖動手臂,口氣隨意地說著:“附帶一提~我不是第一次去那裡哦,這個社團里有秘密的事,我早就清楚了,上次聽見那個社團裡面動靜挺大,所以來看看,沒想到正巧被發現了,還好當時變成了貓呢~”

“可惡……當時沒警覺呢!”我有點暗暗後悔起來,如果我們當時能發覺這隻黑貓有問題,及時將它捉住,就不會讓逸飛成功鬧這一出了。

“勸你們別亂想了。”JIN一句話打消了我和槻零的天真想法,“你們縫紉社的事情,魔擊社團早就知道了,你真以為魔擊社團的人都是飯桶么?”

“什麼……”槻零彷彿五雷轟頂般渾身一抖,大受刺激地捂着腦袋,雙腳沒法站穩不停地倒退,由我和翠攙扶着。

“少騙人了!再怎麼說你是CDS怎麼可能得到魔擊社團方面的信息?”此刻我察覺到JIN說話內容里的破綻,當即點穿。

“隨意~”JIN面對我說的證據根本不願理會,聳了聳肩膀繼續道,“要抱着如此天真念頭也是你的自由,可把魔擊社團想得太簡單了。”

由於JIN的插話使得話題有些漸漸偏離了,槻零朗聲抬手對逸飛豎出食指:“最後一個問題!那些小傢伙怎麼樣才能變回原樣?”

“哦?”逸飛雙手不自然地抽動起來,並不是因為我們前面繁瑣的問答顯得不耐煩,相反這傢伙看上去無比興奮,一臉戲謔地掃了我們一眼,抬起右手抖動着自己的手指,少年手指前段那明晃晃的利刃,滿是挑釁與危險的意味,“嘿嘿,把我殺掉就行了……把我殺掉就能解除那幾個傢伙的暴走狀態了。”

“簡單……”此刻盧芥珏淡淡發出的兩個字,踏出一步站在我和槻零身前,重新擺出了戰鬥姿勢。剛才她一直耐着性子聽槻零和逸飛的爭論,沒想到解決槻零的問題就是擊殺高等CDS逸飛,盧芥珏的舉動已經很明了了,她那可靠的背影彷彿在說交給我了。

我也很意外,沒承想解決縫紉社事件的方法竟然如此簡單,只要打敗逸飛這個害人精就行了。

於是我偷偷瞥了一眼妮兒,給了她一個眼神,妮兒也懂我意思,如果盧芥珏不敵逸飛就讓小水動手支援,妮兒面露難色地輕輕點頭,似乎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喂,殘疾人!你就要被一個懦弱的傢伙殺掉了!”逸飛故意挑盧芥珏身體欠缺來說事,試圖刺激盧芥珏的情緒。

可盧芥珏那冰寒的面孔並未被逸飛的挑釁有所動容,她依舊是冷冰冰地看着逸飛,看來只憑逸飛這小鬼宛如尖刀般的惡語也沒法刺破盧芥珏內心牢固的冰牆。

“盧芥珏,那個小鬼就拜託你解決了!”我明面上向正在和逸飛對峙的盧芥珏吶喊助威,暗地裡用手肘頂了頂槻零的後背,暗示她準備行動。

槻零卻抿着嘴搖了搖頭一副為難的樣子,側身對我附耳細聲道:“余嘯遠,我的能力只能對人類有效……”

呃,我聽完又是一懵,沒想到還有這種限制條件啊!那槻零的能力當下是發揮不了作用了。我目前手上只有不屈的小劍士這個戰力,但他也是逸飛的手下敗將,而且對方當時還沒動真格,就算把裝備卡片全用上,也不一定能起到太大的效果。

所以唯一能起到作用的就只有妮兒這張王牌了么?當時約定幫她保密的,現在審時度勢不得不拿出來么?

“不好意思,我養好傷了……不會像上次那樣吃大虧了。”逸飛和盧芥珏過了幾招后,竟然略微佔著上風。仔細一想,上次是因為逸飛一時大意才被盧芥珏的道符炸傷。現在單純比拼近戰,少了一隻手的盧芥珏頓時顯得有點吃虧,明顯被逸飛壓制住了。

對了!道符!盧芥珏幹嘛不用道符?

我準備提醒她而向前邁開一步,稍稍擴大了視野,這才發現了環境因素,雖然這個教學樓大得讓人感覺不舒服,但東西兩側樓頂的地段卻小得可憐!撐死就一個籃球場的大小,逸飛與盧芥珏纏鬥就在我們面前,現在是逸飛掌握着戰鬥節奏,盧芥珏若是對逸飛使用道符,那產生的爆炸一定會殃及我們!

嘿!盧芥珏和我們待在一起但成天不說話,這種情況下還默默地擔心我們,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說么?是怕我們這些人因為幫不上忙而產生自卑心吧?外表冷冰冰沒想到還會這麼顧及別人,也太不把我們當同伴了吧!

“我們的存在會影響到盧芥珏絕招的發揮!”我叫了一下身邊的三位少女,揮了一下手,指了指樓頂的入口門示意準備要離開。

擋開逸飛猛烈攻擊的盧芥珏突然一怔,對喊出這番話的我投來了理解的眼神,我豎起大拇指精神抖擻地說道:“交給你了!”

“等下哦~”JIN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也不能算是擋在門口,她一直就在這裡,也許這就是她的目的?

“怎麼……”作為唯一的男生,我站出來質問着JIN,“你想做什麼?”

“嘿嘿,我帶你們來這裡也是為了讓他們的決鬥更加公平嘛~”JIN抬起手伸了一個小懶腰,滿面輕鬆地說道,“你們幾個在這裡就多呆一會吧~”

JIN也是高等CDS,是我目前遇上過的第三位高等CDS,前面盈川和逸飛的戰鬥力已經親眼目睹了,絕不是我這種人能夠匹敵的程度。

什麼為了公平,把我們這群人帶到樓頂,是為了能讓盧芥珏在戰鬥中分神!

槻零猜到這隻黑貓的小算盤,指着JIN說道:“你果然沒安好心!”

“咦?大姐姐你這話說得可太不好聽了~”JIN狡黠地笑了笑,看着我們幾個,“明明要來這裡的不是你們么?”

“可惡……”我瞥了一眼妮兒,看樣子她還處於猶豫中,還沒決定下來么?我轉過臉看着身後的盧芥珏,目前還能勉強和逸飛斗個平分秋色,可逸飛畢竟是高等CDS,出招不僅狠毒而且狡猾,他看着盧芥珏沒有左手,便不斷地攻擊盧芥珏的左側,這種行為確實讓盧芥珏面帶愁色,冷麵少女的額頭已經浮現出汗水,又過了幾招,這下盧芥珏完全只有防守招架的份,事態快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體育館裡還有六隻意識裂解體等着我們營救呢!如果沒法打敗逸飛就沒有解決它們異變暴走的問題!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踏前一步,抽出口袋裡的卡片舉在面前大喊道:“召喚!不屈的小劍士!”

應着我的喊叫聲,手指夾着的卡片發出了薄薄的白光,以卡片為中心湧現出的光粒形成了一個人形,手持鐵劍圓盾的少年在JIN的面前登場。

“咦?你還有召喚的能力啊?”妮兒一臉驚訝地看着我,而翠雖然愣了愣但顯得並沒有妮兒那樣吃驚。

“啊……下次再解釋!”我對着身後向對我發問的兩名少女揮了揮手,示意下次再說,我現在腦子裡儘是如何找借口來搪塞她們。

“看來你們沒法安靜獃著了。”JIN微微一笑,那對魔性的雙瞳盯上了準備動手的我,投來依舊動人的眼神。

哦,是我自我感覺太好了,JIN只瞥了我一眼,她看的人是站在我身後的槻零。

“我很好奇,你們這個社團的由來……”

“縫紉社已經存在很久了,創立的始末我不清楚,但這個社團里大家的心情一定是一樣的!”被JIN目光掃到的槻零,知道她這是警告,可她未有所膽怯,少女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創立縫紉社的第一任社長,也許一開始是純屬偶然地發覺了這個秘密‘意識裂解體中也有無攻擊性的存在’,並非需要全數消滅,於是不按照學院的規則逆流而上。靠着自身的抉擇,開啟了屬於這部分意識裂解體的庇護所,將這份想要保護的善良之心儘力感染周遭的人,每年招募都認同這個觀點的人。以內心那份純粹美好、善良和同情心所構成的支柱,將這個地方支撐起來!一年又一年,一屆又一屆!”

槻零的眼淚被內心肅然湧現的堅強止住,因為這種事情不能明目張胆地來做,一旦走漏了風聲對社團來說就是滅頂之災,所以縫紉社人數維持得很少。

槻零那堅定的語氣讓我都有些感動,為了這些小傢伙而甘願無私地付出了那麼多!

話說回來,我一直支持着縫紉社的原因,也是因為看見那團結如一的社團在面對重重困難窘境也沒發出一絲氣餒,只要保護的東西沒有破滅,就決不放棄的堅韌心情實在是將我感染了,所以我這個人即便是沒多少本領,也願意盡最大努力幫下去……

“看招了!”待在卡片里一直伴隨我的小劍士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二話不說抬起鐵劍向著JIN刺去。

“哼。”靈活的JIN縱身一跳,輕鬆地閃躲開小劍士的攻擊,脖子口的鈴鐺也隨着自身的大動作發出美妙的碰撞聲。

“轟!”在JIN和小劍士交手的瞬間,我們身後傳來了爆炸聲!是盧芥珏的道符攻擊!但爆炸的聲音沒有以前響烈的連環爆炸,那可以推斷出盧芥珏就用了一張道符!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

因為顧及到我們,盧芥珏而只使用了一張道符,對逸飛沒法起到擊退的作用,那個狡猾的傢伙發覺爆炸威力不夠,衝破了眼前爆炸產生的黑霧,一個箭步撲向正稍稍喘氣的盧芥珏,盧芥珏一時大意以為逸飛不會那麼快攻來,可惜她失算了!

“嘩”的一聲,衣服被利刃劃破的聲音,掩埋在爆炸留下的餘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