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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桐夜漫步走到了魔擊社團和縫紉社,這矛盾衝突雙方的中間處,我和他只接觸過一次,根本不熟,但以他的性格來看是個不會做和事佬的角色。

潘桐夜閑散地伸了一個懶腰將面孔仰着天空款款而道:“事情的經過我不是很清楚,但……這些人也有執着和堅持的東西在吧。真是很不錯呢。”

“不好意思,他們的行為阻撓了我們對這個學校的保護。還有,潘桐夜你的傳聞我也略有耳聞,雖然幫忙消滅了不少CDS,但你也在學院里造成了不少破壞,讓我們魔擊社團的很難堪呢。”面對這位二年級的學長,月夜都不願意用上敬語,在不考慮特殊能力的情況下,潘桐夜和我一樣,對魔擊社團而言完全是個搗蛋鬼的存在。

“所以——你是希望我別妨礙你們么?”潘桐夜拉長了語音佯裝疑問,微笑着看了一眼月夜,對月夜帶有攻擊性的態度並不在意,畢竟他和魔擊社團打了不少次交道,也許是習慣了也說不定。

“當然!!!”月夜厲聲肯定地回答道,身旁的小翅雖然微笑着,但聽見月夜的喊聲也跟着點了點頭,一向乖巧行事的小翅也能感覺到,潘桐夜和月夜在這三兩句話里已經擦出了濃濃的火藥味。

“他……他來這裡是想幹什麼?”站在槻零和尤維身後的凌兒探出腦袋,看着正在和月夜對峙的潘桐夜,猜測着這名男生此行的目的。

“對他沒什麼印象,但好像不怎麼樣,只希望別是來藉機向魔擊社團獻媚的就行。”雪兒抿着嘴,期盼着口中的情況別發生。

潘桐夜因為長期任意妄為的行為被魔擊社團排斥,所以負面流言蜚語眾多,縫紉社的五人組屬於並沒有直接接觸過潘桐夜,只是間接聽說了他的行為略有知曉,所以對他的印象並不怎麼好,面對他的出現多少是保持警惕和擔憂。

潘桐夜雙手枕在腦後,仰着頭將目光放在浩瀚蔚藍的天空上,嘟起嘴抱怨了幾句:“啊,我原來在樓頂午睡呢,雖然和這裡相隔很遠,但北側體育館吵吵嚷嚷的聲音總是不間斷地傳來,鬧得我睡不着,害我失去了寶貴的午覺時間。”

“切,沒時間和你浪費,男生就該有男生的樣子,婆婆媽媽的那類最討厭了……要睡覺就回宿捨去!”月夜桀驁地舉起她的法杖,杖首的寶石筆直對着潘桐夜那張還在笑嘻嘻的帥氣面孔,少女那兇惡的口吻顯示出她的心情已經很糟了!

“如果是兩不相幫的話,我也不會來這裡……”潘桐夜閉眼聳了聳肩膀,語氣裡帶着笑意開始表態。

這次小翅搶先開口了,她似乎對於潘桐夜的言行感到不明所以:“潘桐夜學長,據我所知,在你進入新阿卡迪亞第一學院后,經常在我們社團對付意識裂解體的時候搶風頭,以一己之力解決了不少敵人,可學長不顧周圍環境的行動風格,使得我們的善後工作倍增……聽社團里的前輩說過,我們派人和你商量冀望你可以改變做事風格,或者請你加入社團社,卻被您不溫不火的態度拒絕了。久而久之,我們社團的人大都對你比較反感排斥。”

小翅還有一些沒說全,在上次被他救了之後我稍稍調查了一點,從學生、教師、校工等方面了解,潘桐夜雖然一貫獨來獨往,但實際上本人的性格還不錯,除了隨性得讓人看不慣之外。因為不少流言蜚語導致沒人願意和他接觸,不僅僅是魔擊社團,學校里大部分不明白真相的人都以為潘桐夜以獵殺意識裂解體為樂,性格詭異的怪客。

也許小翅這句學長讓潘桐夜臉上的表情更為緩和了些。

“哈哈哈~”

他對小翅笑着揮了揮手,輕盈地轉過身,指向站在體育館門口的我們幾個,順勢望了體育館大門一眼,隨口問道:“他們身後是意識裂解體吧?”

體育館的大門關着,但時不時傳出類似野獸的吼叫聲,雖然不夠響,吵吵鬧鬧的圍觀人群不一定能聽到,但待在前面的魔擊社團一行聽清楚就足夠了,這聲音給予了潘桐夜回答,於是他再次迴轉身,給在場地位最高的閃翼雙星一個莫名的眼神,似乎是在打量。

呃,隱隱感覺又要多了一個敵人,我們的面色紛紛沉凝起來,真的沒辦法了……

“看樣子你們挺趕時間呢?”潘桐夜看了一眼MP4上顯示的時間,“那我就問個問題。”

“哈?”夜月受不了在潘桐夜那輕鬆悠閑的態度,聽見這句話愣了愣,面頰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潘桐夜抬起右手伸出了食指,做着“一”的手勢,語氣沒有抑揚頓挫地說了起來:“我有說過,我是為了消滅意識裂解體而做這些事的么?”

章意鳴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剛才還忌憚着潘桐夜現在猛然喊道:“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想說些什麼啊!!!”

“我再次重申一次!”潘桐夜語鋒一轉,宛如受不了八卦言語攻擊而爆發起來了,一直隨性的他語氣變得尖銳,“我不管現在被你們傳成什麼樣的,我在這裡做出唯一的澄清,我絕不會是想消滅意識裂解體而戰鬥的,那麼無聊的理由你們不覺得滑稽嗎?我只是順着讓我舒心的方向行動!”

“轟”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出乎了我們的意料,是火焰球爆炸的聲音……

潘桐夜所站的原地霎時被火焰轟焦,火球消失時散發出螢火蟲般的火星被微風驅散。

“月,月夜你……”小翅驚訝地看了身旁沒有徵兆就發起攻擊的搭檔一眼,急忙拉住她的衣角做出了阻攔,示意不合適。

之前我就奇怪了,月夜和章意鳴好像很着急?對於體育館裡的事情,希望能馬上解決掉,如果剛才潘桐夜反應慢一拍,那現在醫務室里就要多了一個躺着的人了。

“小翅!你沒聽出來么!”月夜撇開了小翅的拉拽,氣勢十足地用法杖前端直指還在微笑着的潘桐夜大喊道,“他現在是敵人!”

“哎呀……動起手來的樣子和外表反差挺大呢,長得那麼可愛,出手卻那麼狠……”潘桐夜臉上帶有嗔色,警惕地看了月夜一眼,默默將MP4和耳機線收進了腰間的挎包內,“唔,雖然被打攪了睡覺的興緻,來這裡被火球轟,撇開這些小插曲不管……這次事情牽扯的人我沒幾個是認識的,只是這些人眼神很是堅定,讓我比較想伸出援手罷了。”

“混蛋……”月夜不顧自身形象,咧嘴淬罵了一聲,沒有再把手中的法杖舉起,雖然氣憤,但從紅髮少女的面孔上暫時看不出繼續攻擊的意圖。

“明明今天天氣不錯的。”潘桐夜大搖大擺地來到我們身邊,無意義地抱怨了一聲,讓我們很是不解。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能伸出援手,我們實在是萬分感激,他愉悅地招了招手,“余嘯遠又見面了呢,我來的時候看你發揮很給力呢!”

呃,聽見潘桐夜的問候,我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還沒等我說話,潘桐夜又向槻零招了招手笑道:“看你的氣質應該就是社長吧?穿過人群時,大家左一句右一言的討論,讓我得知了大概情況。你們必定有你們堅持的理由,按你們所說,在體育館裡應該是六個可愛的小傢伙吧?那有機會一定讓我目睹一下啊!”

面色從陰轉晴的槻零宛如窺見了從封閉的山洞裡透進的曙光,用着發自內心的真誠口吻應答道:“一定!”

槻零那簡單而又生硬的回答包含着整個縫紉社成員的感謝之意。

“我們會帶你參觀的!”凌兒、雪兒、尤維三位少女擺出了一個組合POSE,除了可愛和熱情之外,我從中看見了一絲不懷好意,因為我是過來人。

就這樣,我們又和魔擊社團保持着寸步不讓的僵持階段,現在的場面彷彿警匪片那樣……嗯?我可不想說我們是搶銀行的匪徒。

隨着時間的流動,圍觀的群眾早就增加了不少,從最開始看見縫紉社發生異樣而聚集了十來人,現在已經進階為百來人了。而且一大半都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見人多才圍上來的,站在體育館門口的台階上望去圍了一大圈人,再看教學樓那塊,三樓那塊的教室,窗口前也密密麻麻地站着不少人。

哎呀,我不禁感嘆起來,我們這次捅的馬蜂窩可不小呢……

此時,隨着潘桐夜的介入,月夜和小翅還有章意鳴等人雖然着急,但沒有強行突破的舉動,他們也清楚就憑現在的情況有點棘手。首先是夜孟和我那能夠擋下月夜火球的護腕,這兩個不穩定因素讓他們很是忌憚。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這個護腕是怎麼回事,現在夜孟應該很難再次黑化了,但我們這邊虛張聲勢的效果起到的。再加上一個A級能力者的潘桐夜,以魔擊社團當前的戰力,他們沒可能來硬的,就算是好戰派的月夜和章意鳴也清楚,先前已經把社團的面子丟了不少了,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他們不敢亂來,從上次就知道月夜絕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所以,很明顯了,他們願意和我們僵持的理由只有一個,是在等待增援。

“還沒搞定么?”我的猜想沒錯,鏗鏘有力的聲音讓在場的魔擊社團成員都為之一驚,一個個挺直身板換成了標準的站姿,外圍觀看的學生群很自覺地給這位重量級人物讓開了一條寬闊的通道。

我身邊的潘桐夜聽見這個聲音后,眉毛下意識地一動,把目光投向那個聲音處。

從觀看的學生群里走出了三人,為首的青年我太熟悉了,正是魔擊社團社長黒宏峻!

黒宏峻英姿颯爽地揚了一下那及膝的披風,邊緣綉着顯眼的金色表示着他的身份,炯炯有神的雙眼掃視體育館,對現場狀況能有個初步了解。

從僵持時間開始就不淡定的章意鳴戰戰兢兢地扭過頭,不得不面對的事情來了,這下總算明白章意鳴急什麼了。還有月夜也不例外地抿着嘴,眼神中流露出被他人給予了希望但辜負落空的愧疚氣息。

從人群讓出的通道中走出了三人,另外兩人緊跟在黒宏峻身邊,左邊是一個走路都不安分還在投入地玩着3DSL的黑色馬尾少女,她那對琥珀色的瞳孔閃着光芒,緊盯着遊戲機的屏幕,手指沒有停頓的時刻,流暢地在按鍵上不斷落下,從那按鍵頻率來猜測估計是音樂遊戲。穿着翠綠色的襯衫,下身搭着一條米黃色的裙子,腳踏着稍顯清純的白色舞蹈鞋,顯眼的衣着加上少女可愛的外表,蓋過了她身後披風上的銀色綉邊。

黒宏峻右邊的男生就更奇怪了,穿着一雙淡黃色的人字拖鞋,每次走路鞋板和地面會發出不融洽的啪啪聲,穿着一條深紫色牛仔褲,褲腳邊還捲起到膝蓋處,褲子上的破洞不知道是流行元素還是懶得縫補。身上的白色背心,是在公園老大爺那常常能見到的款式,也許穿着很舒服,但實在是老氣橫秋,可就這樣的奇怪衣着搭配卻着一張帥氣嚴峻的面孔,頭髮是大多人奢求的銀色,但他把前劉海剃光,整着一頭怪異髮型,硬是把那頭銀色頭髮的魅力糟蹋了,身上的披風邊上綉着和自己發色一樣的銀邊。

做個比較,如果說潘桐夜是隨性,我行我素的那類人,這位從這種走路方式來看就是不拘小節並且形象有點不修邊幅。

左邊是名玩遊戲機的女生,右邊是一位無事可做的男生,和黒宏峻一對比顯得格格不入,彷彿是正巧走在黒宏峻後面的行人一樣。

圍觀的學生帶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黒宏峻身旁的兩人,當他們看見這兩人披風鑲邊時,疑惑的眼神更加愈演愈烈。

來到體育館門前的黒宏峻沒先忙着和任何人開口,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幾聲,提醒般地說道:“鍾兒!房雨賢!”

此時,被叫到名字的兩人,一個趕忙收起了3DSL,另一個稍稍端正了態度。

章意鳴扶穩眼鏡架子,唯唯諾諾地跑到黒宏峻身邊,彙報了一些情報,月夜和小翅也跟着站在一旁,等候着社長指示。

黒宏峻聽完報告也沒多指責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對章意鳴示意知道了。

在體育館門口的我們七人里除了潘桐夜外,個個神色惶恐,深知這次事情的嚴重性,畢竟社長都到場了,已經沒法簡單收場了。

“你存心和我們魔擊社團過不去么?又來了?”只見黒宏峻往前踏了一步,抬起手直指我,那嚴厲的氣勢讓我頓時身子一縮,這算是柿子挑軟的捏么?黒宏峻率先對我展開了質問。

“哎呀~黑……”潘桐夜想插話打招呼,可看着黒宏峻那愛答不理的樣子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事情我聽說了!這次不是縫紉社的事情么?和你有什麼關係?”

“只是覺得這次事情我該做而已。”我鼓起丹田不想被黒宏峻的氣勢蓋過,“縫紉社這裡有些小誤會!請給我們點時間……”

“解釋”這兩字還沒說出口,黒宏峻打斷了我的話:“所以你搞得這麼興師動眾?”

發覺我氣勢上漸漸不支的潘桐夜連忙接口說道:“同學之間有點小摩擦而已,我們也不願把事情弄得人人皆知,可以的話找個時間去家不錯的料理店促膝而談嘛。”果然是和魔擊社團打過不少交道的人,真是應付自如啊,態度保持着往日一貫的隨性。

可也許就是這個隨性勁以及潘桐夜那張“熟悉的面孔”讓黒宏峻臉上的表情弄得更加難看,在他眼裡這根本就不是協商,純粹是潘桐夜的油嘴滑舌。

“裡面的小傢伙都是沒有威脅性的,是有人從中作梗!”我也跟着說了起來,用着懇求的語氣,“給我們一點時間解決吧!暫時不要動粗!”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和魔擊社團緩和衝突,然後保證體育館裡面幾個小傢伙的安全,最後才是想辦法讓他們恢復原狀,可現狀是後者沒有頭緒……前者也是岌岌可危!

“你們在說什麼胡話?一下子有六隻意識裂解體出現,你竟然要我晾着他們不管?”認真負責的黒宏峻,當場回絕了我的請求,“學院里人員的安全大事,憑你一句話就能保證么?”

的確,我的請求在黒宏峻看來完全是沒有安全根據的胡鬧。而且我也沒法保證,這些發生異變的小傢伙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

但……我絕不希望眼睜睜看着這幾個小傢伙被魔擊社團消滅,身後的縫紉社五人組心情想必也是如此。

“請聽我說……黑社長。”身為社團領導人的槻零向前一步,試圖展開溝通。

彷彿聽見了什麼刺耳噪音的黒宏峻直接不悅地扭過頭,擺出一張凝重的面孔不願多搭理,完全是不給商量嘛。

這裡我真該給槻零道個謙,也許是我和潘桐夜在場把黒宏峻的心情搞壞了,讓他沒有留下半分耐心和槻零交談。

黒宏峻立刻臉一板威風地一揮手,喝道:“不用多說了,你們把事情弄得那麼大!還需要我親自為這裡的鬧劇收場了!”

“我也沒請你來啊……”我暗自嘀咕了一聲。

黒宏峻已經從章意鳴口中得知了他們行動不樂觀的情況,這次是要把臉面掙回來,重塑學生們魔擊社團的穩健又利索的行動效率。

此番有黒宏峻還有兩名精英社員壓陣,原先的平衡已經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