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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余嘯遠……我這個人還真是霉運不斷,前一天接觸了縫紉社的眾人,結果第二天縫紉社就遭遇大危機!

原本被藏匿保護着的六隻無惡意CDS不知緣由地發生異變,體型變大了數倍不說,而且不受控制地暴走,並且在學院北側的體育館中集結。

因此,我被凌兒和雪兒拉出文學社趕往增援。

來到體育館門口后,我被縫紉社五人組團結一致的精神所感動,也毅然決然地走上前去,擋在五人組面前,既然被認為是志同道合的夥伴,那就以實際行動來證明!

“怎麼了?他們這幾個人搞什麼呢?”

“不知道呢,一眨眼就來了這麼多人。”

“聽說有意識裂解體衝進體育館裡了呢!”

“那可真可怕!”

“他們為什麼阻攔魔擊社團呢?”

圍在體育館門口不明真相的學生都開始議論紛紛,我咽了咽口水,張開手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希望平定大家聽見意識裂解體而稍具緊張的情緒。

“大家靜一靜!並不是大家想得那麼可怕!裡面都是無惡意的傢伙!一場誤會!”

體育館門口的近百號人都對我一致投來“這傢伙在說什麼呢?”的整齊眼光,此刻我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沒啥準備就開口的下場便是如此。

說回來我和這個世界的人有一個在常識上的差距,在我原本的認知里是不存在CDS這個概念的,因為我才來這個世界沒多久,並不清楚它們的本質和由來,所以才會去不斷想象和臆測,簡而言之就是因為不懂不了解,所以在一開始才會對CDS這種生物恐懼。

可明明該害怕的我,在短時間內機緣巧合和這些盈川這種特別的意識裂解體接觸后,在那原本的黑色版面上塗上了一層名為好感的彩色,這份彩色在繼續遇上縫紉社后慢慢擴散,並沒有像大部分人因為害怕恐懼,拿出了絕對排斥的態度去否定它們。

可這裡的人對這些生物的了解程度很淺,只是盲目地把這群具有威脅的生物划入危險區域,沒有仔細去研究裡面其實還有是善意、愛好和平的個例。

正是因為源自恐懼的情緒,為了自身安全而將善良與溫柔蒙蔽,扼殺了本應能看清真實的雙眼,選擇一味地消滅。

“大家別害怕!”槻零和尤維兩人張開雙手向前站了一步,只為了保護身後的小傢伙們。可她們兩個在開口的一瞬間也感受到為難,想要穩定圍觀大家的情緒和不解,可該怎麼解釋才好呢?

體育館裡面的意識裂解體其實是很可愛的小傢伙,我們會想辦法將他們變回來的!這種話說出來,我更感覺別人會以為我們是來唱相聲的。

而且面前這些魔擊社團的成員們已經忍受不住了,他們不會給我們解釋的機會。

“余嘯遠!給我適可而止吧!別一而再再而三地胡鬧下去了!”雖然開學才沒幾天,但這張討厭的面孔實在讓章意鳴印象深刻。讓我特別憤慨的是,我的那些光榮事迹多半也是他傳誦出來的。

“這可不是胡鬧啊!”身後披着絨布所制的魔擊社團披風,鑲邊是淺灰鐵色,章意鳴和社長黒宏峻相比,那威懾力和壓迫感完全是天與地的差距。

我當即挺胸毫不畏懼地向他反駁起來:“這都是誤會啦!你們不要貿然行動!”

“哦——?又來了么!你個礙手礙腳的廢柴學長!”在章意鳴還想和我爭論時,一個滿是嬌氣的少女聲從遠處飛傳而來,尖銳地進入了我的雙耳。

“喂!太缺乏起碼的尊重了吧!”面對月夜當著全場人向我做出侮辱性質的稱呼,我當場不悅了起來,於是我也跟着開口揭短道,“如果還在為前幾天的事情置氣,也太小孩子氣了吧!就算能力是A級也只是個沒氣量的小丫頭罷了!”

“你,你,你,你說什麼!”只見月夜柳眉一豎,發出牙齒打顫的聲音,手中緊握着法杖指向我,看她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眼球里快噴出火了!只是說你孩子氣而已!這樣就說不得了?我還真是惹上了一個麻煩傢伙呢。

圍觀的人群感受到月夜的情緒激烈波動,驀地齊齊讓出了一條道,好讓月夜能直接走到我面前收拾我。

“咳咳,月夜……注意形象。”同樣身為閃翼雙星的小翅倒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如同降溫劑一樣的存在,輕咳幾聲趕忙拉住了月夜想上前和我干架的舉動。

此刻我安心地舒了口氣,真要和月夜正面對上,我肯定不是對手!別看我有180,她才151,那就是一個火球解決的事啊!

哎,小翅可真是個好人,正因為兩個人很早就認識,所以了解對方的小翅才能提前做出制止行為。我感覺黒宏峻在巡邏人手調配方面是刻意把小翅和月夜安排一起,月夜的脾氣這麼沖,極容易發生矛盾鬧出事。

“哼!不只是你余嘯遠!你們縫紉社幾個人都讓開!別妨礙我們行動!”原本身邊都是普通成員的章意鳴見精英成員來了,立即發威起來,對我們三令五申地指揮起來。

“切,狐假虎威!”感受章意鳴身上那趾高氣揚的態度,凌兒和雪兒不住地扭臉無視章意鳴。

“嗯……”此刻就連一直沒發過話的夜孟也發出認同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我們都聽見了。

“你們這些沒完沒了的傢伙,是要成為那個笨蛋的幫凶么?”被我們鄙視的態度所致,章意鳴氣急敗壞地揮動着手臂指向了我。

我則轉過面呵呵一笑,真想對他說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這次我才是幫凶……

“還不讓么?”章意鳴用着警告的語氣拍了拍跨在腰間的武器,如同下了最後通牒般。

“不好意思章意鳴同學,你的要求我們做不到……”身為縫紉社社長的槻零作為第一發言人閉上眼,用着道歉的口吻淡淡地說出這幾個字。

糟了,現在的場面在不斷升溫,如果魔擊社團強行突入的話,我們該如何阻擋?這裡的縫紉社五人組不是女生就是小孩,就我大男人一個,要有做坦克扛傷害拉仇恨的打算。

“哼!”章意鳴看着談判決裂,給了身後那些魔擊社團成員一個眼神,這裡有兩名魔擊社團精英壓陣,根本不用擔心什麼。

“一群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帶着怒意的章意鳴厲聲說完這段話后,腰間抽出一柄花里胡哨的短劍,向著我隨意一揮,在空中劃出了一記弧狀波刃,但看似沒什麼威力,飛來的速度也很慢,此次攻擊中包含更多的是警告。

“哇呀!各位小心!”看見這麼明顯的攻擊,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提醒身後幾位一聲,迅速避開波刃軌道側身閃躲。

今天這件將我顛沛流離的棘手事件就此開始了……

“呀!”身後的那名正太發出了驚呼聲。

我以為沒有躲開攻擊的夜孟受傷了,着急地轉過臉一看,原來是他在閃躲中,懷裡抱着的布娃娃肚子被不慎劃破。

我心說,那還好,只要人沒事就行,而且那布娃娃本就很破舊,稍微一扯就會壞。

咦?我的餘光掃到凌兒和雪兒兩人,發現她們表情有點驚懼,在沒有戰鬥能力的情況下面對魔擊社團會害怕也正常……但是,她們的恐懼來源似乎屬於同伴夜孟身上的……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給我分心的機會,章意鳴緊握着短劍,看見我們還沒有離開體育館門口的舉動,擺出架勢準備再次使用攻擊,看樣子他的特殊能力是能揮出劍氣波刃之類的戰鬥能力。

光章意鳴一個人就不能對付,談何阻止?更別說體育館裡的爛攤子了。

正當我擔憂時,身後的夜孟發出了細而長的嘆氣聲,感覺這位少年此時很是生氣。

嗯?奇怪?是我沒睡飽么?我擦了擦眼睛再次確認,發現承接體育館門口的短斜坡上的鐵質扶手在顫抖!

難道是地震?這才是真的說胡話呢,腳下踩着的大地沒有任何搖晃感,可身後的那讓我聽上去很不舒服的嘆息聲還在加大,一起一伏的喘息和眼前斜坡上在顫抖的鐵制扶手成相應的頻率顫抖,每次少年的深呼吸越是用力,那鐵制扶手晃動得更為劇烈。

被眼前場面所震驚的我,這才感受到身後之人所散發出的望而生畏的氣息……

我少許膽顫地回過頭一看,面對魔擊社團眾人踱步逼來的態勢,縫紉社裡唯一的男性成員低沉着臉,睜大雙眼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原先散發著那感染四周的低落感一掃而空,被一股莫名的氣勢所充斥起來。

夜孟縮了縮脖子,然後用力拽着身上的西裝領子,讓自己呼吸更為順暢。

嘿……不要難得變一次表情就這麼可怕啊!

“不許傷害我的朋友!!!”爆發般的吼聲從這個嬌小的身體中迸出。

“啪!”的一聲,斜坡上的鐵質扶手在夜孟的怒吼下,連根拔起詭異地漂浮在半空中。

“哇!”目睹着狀況場面的圍觀群眾一下子驚叫起來,說到底,除了那些A,B班的人之外,大部分特殊能力者都是沒有戰鬥或者自保能力的,他們紛紛後退至安全區域,觀看我們和魔擊社團的戰鬥。

果然已經演變成不可避免的戰鬥了!要將小劍士召喚出來么?

上前準備強行突入體育館的人員里,為首的章意鳴見狀不禁指着夜孟喊了一聲:“這傢伙不簡單!”

好在月夜和小翅這兩名精英成員杵在圍觀人群前,暫時沒有上前幫忙的意圖。

我面前都是漂浮着的鐵質扶手……呃,此刻它們被夜孟連根拔起的瞬間,應該轉稱為鐵條鐵棍才對,我心裡嘀咕了起來,難道凌兒和雪兒害怕的就是這個么?

瞥見我驚懼神色的尤維,向我解釋起來:“夜孟一但看見朋友受傷就會黑化!以前他在潘多拉學院(初中部)時就有過一次黑化!當時還把不少人弄傷了!”

“朋友?那……”我喃喃嘀咕了一句,貌似被章意鳴弄壞的只是一隻布娃娃吧?回憶起見夜孟的第一面,他總是形影不離地抱着布娃娃,可見他對那隻布娃娃的珍惜程度,被認為是朋友也很正常。

“那夜孟的能力是?”

凌兒和雪兒兩人則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念動力!”

我眉頭微張時尤維湊過來緊接着補充起來:“但是他的念動力只能對非生命體,而且受情緒波動影響,使用起來很不穩定,所以他才被分進C班。”

看尤維的臉色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恢復起她本來的活潑性格,只見她輕鬆地聳了聳肩膀,哼了一聲得意地道出緣由:“夜孟一但黑化起來,戰鬥能力可是超A級的!”

“超A級?!”我猛然震驚了,沒想到這個成天話不說半句,抱着一個破爛布娃娃的怪異小孩竟然有如此的實力。

正當我還在感嘆時,隨着夜孟那黑化的情緒,原先被他的念動力所拆卸下來的扶手,現在已經成功裂變成一堆大小不一、長短參差、形狀各異的鐵製品了。

凌兒和雪兒頗有默契地互通了一個眼神,轉身趕忙溜進了體育館裡。

“哇!”章意鳴及時低頭躲過了漫天鐵棍、鐵條等鐵製品的橫掃。

身後幾位沒有及時避開的成員下場就沒那麼好了,一大半都被這些飛來的鐵棍鐵塊猝不及防地打翻在地。

手握短劍剛才還挺囂張的章意鳴抹去額頭滲出的冷汗,駭然地後退了幾步,因為慌張而動作大亂,趕緊把他的眼鏡扶正。

仔細觀察一下,被夜孟用念動力所操縱着的金屬物品,雖然漂浮的軌跡無規律,但都是在一個範圍內遊走着,只要不靠近就沒危險。

而以章意鳴為首的魔擊社團眾人,無法突破夜孟所構成的防護網,無奈地退開至體育館門口十米外的安全區域。

現在的情況只允許我們喘一口氣,我們只是暫時拖住了魔擊社團強行進入這一關,裡面的六個小傢伙。哦不,現在是六個大傢伙了,它們的事情該怎麼處理才好?怎麼向高層瞞天過海?如何解釋清楚?這些都是后話,目前最關鍵的!這幾個傢伙怎麼才能還原呢?

一旦想到這個問題心就頓時涼了,再着急也無處施力。

還有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先是昨晚有人夜闖縫紉社,再是能從盈川手上逃脫開……今天又發生了原本溫和的意識裂解體暴走,莫名集結在體育館的事件,這都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有聯繫,只要把關鍵點找出來就行

但現在哪裡有這個機會啊……

“混蛋!”再次率隊突擊依舊以失敗而告終的章意鳴落魄地逃回了安全區域,看他一臉的狼狽相,對着眼神如痴如狂的夜孟罵罵咧咧起來。

站在體育館門口的夜孟怪異地側着腦袋,雙手下垂彷彿失去了支持的力量,向前趔趄地走了幾步,低頭一腳把阻礙前行的布娃娃踢到一旁!喂!這隻布娃娃不是你的朋友么!看見這一幕的我先是一驚,心裡有種想法油然而生——夜孟腦子已經混亂了!雖然沒有到敵我不分的情況,但絕對是能不顧他人死活毫不留情地攻擊!這下會出大事的吧?!

發覺不對勁的尤維俯身撿起被夜孟一腳踢開的布娃娃,那玩偶的肚子已經開了花,裡面的棉花填塞品都溢了出來,她趕忙交給槻零道:“社長拜託你修補這個孩子了!”

“嗯!”槻零應了一聲,掏出佩戴的針線,當場嫻熟地對夜孟的布娃娃進行着縫補。

隨着夜孟的前行,鐵製品構成的漂浮區域也先前擴大了一米,章意鳴等人只能後退。正猶豫該不該再次突擊。

原來以為我們這群人絕對不是章意鳴他們對手,而事不關己般杵在後方的月夜臉色難看地一沉,畢竟章意鳴等人的表現實在是難看。

如果月夜這位少女脾氣能好一些,踮起腳沖人怒喊的次數少一點,眉頭不要總皺起,那也可也算是個標誌的美少女吧?你看她那副雙手發抖等不及的樣子,似乎是不想再看章意鳴那群人丟臉了,該是她們閃翼雙星出手的時刻了。

章意鳴試着再次用手中短劍劃出的刃波斬斷了數根鐵棒,但沒有阻止它們繼續無規則飄動。

“吼!”從體育館裡冒出了奇怪的吼叫聲,喜歡看特攝片的人第一反應是怪獸,實際上也差不多,那些突然暴走變異的六個小傢伙在裡面開始鬧騰起來了,發出的聲響讓全場人員都為之一震。

槻零頓時擔憂地轉過頭向著體育館內望了一眼,卻看見凌兒和雪兒兩人前赴後繼地奔出了體育館,看她們滿頭大汗的慌張模樣就是直白地告訴我們,裡面情況也不容樂觀。

逃出體育館的兩位少女,由凌兒先開口:“太奇怪了……那六個孩子從離開我們社團到體育館集結后,就一動不動地待在裡面。”

接着雪兒細聲繼續說著:“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讓它們變回原樣時,剛才它們像是被刺激到了,開始大吼大叫四處亂跑。”

“哈?來到體育館后就一直一動不動地在裡面待着?”這個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

“嗯,我們進去后沒多久,它們沒有任何徵兆地再次暴走起來……”凌兒的目光漸漸放低,似乎在為什麼而疑惑。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就說!”還在縫補夜孟布娃娃的槻零問了一句,緊要關頭這位和藹溫柔的社長也嚴厲了起來。

雪兒不確定得說出了這句話:“這次暴走和離開我們社團的暴走不一樣,與其說是鬧,還不如說是來到新環境下,產生了恐懼……”

當我聽完凌兒和雪兒兩人的親身解說,我陷入了沉思,這個沉思沒保持多久,前方紅髮少女的急切叫聲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小翅不能再等了!”月夜邁開了腳步,提起搭配的法杖向著我們走來,還用灼灼的目光瞪了我一眼!

喂!我就這麼招你恨啊?!哦……忘了,我現在是拉仇恨的坦克……

進退兩難是現在最能描述我們這群人的修飾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