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宅爆了,柳筱蘭不太懂那些東西,於是王渚雲陪她打悠閑的雙人遊戲,柳筱蘭說:“你平時玩什麼?”
王渚雲說:“很普通的生化危機,只是在裡面打喪屍,過劇情,玩的久了就什麼都知道。”
柳筱蘭說:“就跟工作一樣嗎?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王渚雲說:“啊,就是這樣。”
柳筱蘭說:“那不是很無趣嗎?”
王渚雲說:“無趣?但是,精準操作的感覺很爽啊,每遍對我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柳筱蘭說:“你不在意那些劇情和角色……”
王渚雲說:“這聽起來很殘忍,你肯定會問我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也是毫無感情。”
柳筱蘭說:“都說了是約會吧,為什麼還談工作?約會,就是應該更了解對方。”
王渚雲說:“你想了解我,了解什麼?”
柳筱蘭說:“你的家庭……”
王渚雲說:“很普通,父母都是廠里的工人,到城市裡打工,過年會回老家,也就是鄉下。沒有什麼時間來管我,所以我經常去網吧,玩盜版遊戲,在那裡過夜。”
柳筱蘭說:“我知道這樣的家庭很多,但是很難想象,說實話,我會有點同情。”
王渚雲說:“同情?”
他一邊用手柄操作,看着角色在電視上跑來跑去,一邊問。
王渚雲說:“還沒有人會這麼說,說實話,我很難接觸到女生,一般都是跟男生玩,同情的話,是覺得我可憐?”
柳筱蘭說:“不能給孩子良好的教育環境,就不應該生吧。”
王渚雲說:“還好,屬於我的,一樣都沒有缺,他們會答應我,給我買對於他們來說很貴的球鞋,考上本科的時候,我有一台屬於自己的台式機,配置還不錯,只是上了大學,有錢的人太多了,有點難以想象。”
柳筱蘭說:“你愛他們嗎?”
王渚雲說:“我表現得很愛他們。”
王渚雲只是單純在電視上陪柳筱蘭打球,柳筱蘭有很多破綻,但他知道柳筱蘭的心思已經沒有放到遊戲上。
這就是約會嗎?男人和女人更了解彼此,他要問柳筱蘭什麼?
好像他不能對柳筱蘭產生一點外表以外的好感,他對女人的接觸只停留在外表,一個淺淺的輪廓,刻在腦子裡。
王渚雲說:“我是不是也應該問你什麼?”
柳筱蘭說:“你什麼都可以問。”
王渚雲說:“你有被別人傷害過嗎?”
柳筱蘭說:“沒有,男人女人都別想傷我。”
王渚雲說:“那有什麼事令你感到憤怒,會控制不住理智?”
柳筱蘭說:“很多啊,工作上的,基本都……”
王渚雲說:“以前我就覺得,大家都真厲害。看足球賽事會緊張,會歡呼,會喝彩,我想過,我無數次地試着理解他們,想要用邏輯來解釋情感,我學會了他們那一套,不過我,不會從內心感覺到那些。”
柳筱蘭說:“如果打遊戲失敗了呢?”
王渚雲說:“我會打下一次,直到成功為止,但我不會有什麼感覺,只是時間比較難耗,我讀書也是如此,時間對我來說太漫長了,我需要做一些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的活。”
柳筱蘭說:“那你為什麼想來冥都工作?”
王渚雲說:“這個事我已經解釋了成百上千回,因為你很美啊,我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就來了,看美女心情會變好,僅此而已。”
柳筱蘭說:“沒有什麼深意,也不是命中注定。”
王渚雲說:“我對自己的命運不是很有所謂,我活着好像對你們好處更大,那我就活着吧,父母那邊我已經賺了這麼多錢可以給他們養老。”
柳筱蘭說:“還真是出離地冷漠呢。”
王渚雲說:“不過你會到冥都工作,也差不多吧?柳筱蘭小姐。”
柳筱蘭說:“我想拯救更多的人,這就是我想做的,哪怕犧牲自己也無妨。”、
王渚雲說:“我一直嚮往着就是這般,有正義感,能當故事的主角。”
柳筱蘭說:“你不是也救了我們嗎?還得謝謝你吧?”
王渚雲說:“原來你還記得啊。”
柳筱蘭說:“我們看電影吧,約會都要看電影。”
王渚雲用手機操作,讓電影在電視上播放。
柳筱蘭說:“情侶看恐怖片的話,會因為懼怕,彼此更加緊密,像是一種弔橋效應一樣。”
王渚雲說:“你喜歡恐怖片,不是因為這個理由吧?”
柳筱蘭挽住了王渚雲的手臂:“你跟蜜兒約會也是這樣嗎?”
王渚雲說:“你身上有香水的味道……”
柳筱蘭說:“其實,在工作的時候,最容易增生感情。在那個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王渚雲說:“有一種……操縱別人命運的感覺,那時候,如果我不救你們,你們就真的死了。”
柳筱蘭:“……”
王渚雲說:“你是什麼想法?說吧,反正我得接受審判。”
柳筱蘭說:“我不知道怎麼說,你干預了現世,殺死了人。但是你救了我們。你……是英雄。”
翌日,詢審廳,王渚雲被帶來了這個地方,他環顧四周,確實有個白髮小男孩,聽說他的名字叫澤塔。座上全都是陪審團的成員,他們從上往下俯視王渚雲,好像在俯瞰眾生。
澤塔走到位子上,他的位子被機械裝置推動,根據軌道滑到了王渚雲面前,又調高了位置。
澤塔說:“你就是王渚雲?跟劍靈簽訂契約,是想做什麼?”
王渚雲說:“我想把她當僕人看待。”
澤塔說:“好吧,讓我的玩偶看看,你到底合不合格。”
他說:“如果你不合格,玩偶會發射激光,我們來做一個試驗。”
另外兩個看守押住一個戴着手銬的誅,澤塔說:“你在現世殺人的動機是因為什麼?”
誅說:“我實在看不慣那個搶劫犯,他劣跡斑斑!”
玩偶立刻發射出了激光,誅的屍首分離。
澤塔說:“這種情況就是不合格。”
洒水裝置被觸發,立刻清掃血跡,看守把他的屍體帶下去,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所以詢審廳是不用地毯的,這樣清理起來很麻煩。
王渚云:“哦哦。”
澤塔笑了:“你再說一遍吧。”
王渚雲說:“好吧,讓我改變一下說辭。”
澤塔聽到這話,得意地笑了,其實不管王渚雲怎麼說,都會死,他是為了美色而跟劍靈簽訂契約,還是為了情感,沒有一條路是通的。
王渚雲說:“純粹是她的能力比較順手,就練了,我不喜歡換武器。那火焰可是能燃燒到千萬程度啊。萬一別的沒那麼好用怎麼辦?或者沒有她強,那不是很可惜嗎?誰知道我以後還能不能用到那麼好用的劍?”
在座位上方的盧飄說:“王渚雲,劍靈是能摸到的,你沒有任何一刻是想跟她有超過主僕之間的關係嗎?”
王渚雲說:“沒有。她只是比較好用。”
玩偶沒有產生反應。
澤塔愣住了,他居然沒有說謊?
王渚雲撒謊絲毫不會感覺心裡不踏實,因為他日常就是要撒無數的謊,比如看到人死他很難過,撒謊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不如說不撒謊才比較罕見,在這種情況,即便是玩偶,也沒法檢測出他的異常。王渚雲有一種出乎意料的真誠。
澤塔說:“靈剪。”
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把長剪刀,刺進了王渚雲的胸口,但沒有出現翻湧的詞條,王渚雲沒有激烈的感情,也不能產生心聲。
嚴喜笑着說:“蜜兒這個劍靈有着相當悲慘的一生,她的國家覆滅,她的哥哥戰死,而她本人也戰死沙場。”
王渚雲說:“我不會去了解劍的歷史,我不能算特別喜歡劍吧。”
嚴喜說:“請賀蔚橋上來吧。”
大門打開,賀蔚橋邁過長長的階梯,走到台上,對他們行禮。嚴喜說:“請你取出劍。”
賀蔚橋面犯難色,但還是照意思取出了王渚雲胸口的劍。
嚴喜說:“請王渚雲召喚出蜜兒。”
他們到底是想怎麼做?當庭對質嗎?
王渚雲說:“蜜兒,回應我的召喚。”
蜜兒身着盔甲出現,嚴喜說:“審判。”
蜜兒的嘴角開始流血,她害怕地抱住自己,接着全身開始出血,賀蔚橋:“……”
他想起王渚雲說,蜜兒把自己當哥哥看待。
但現在,他面對這種場景,什麼都不能做。盧飄看在眼裡,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王渚雲看着這一切發生,表現出了一種不耐煩。
賀蔚橋說:“雖然以前也見到過王渚雲這一類的誅,但是……他們大多都有很強的傷害他人的想法,王渚雲卻沒有。”
嚴喜:“……”
他放過了蜜兒,盧飄說:“澤塔,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蜜兒仍在地上抽搐,但沒有人去關心她一下。王渚雲說:“回到劍里。”
蜜兒被召回到劍內,王渚雲說:“你們這樣對她,不會對威力有影響吧?”
嚴喜說:“可以讓賀蔚橋修復。”
澤塔說:“暫時沒什麼要問了。”
這次審判宣布結束。王渚雲走在回去的路上,等到詢審廳已經看不見的時候,賀蔚橋說:“劍。”他抽出了那把長劍,用雙手撫過劍身,可以感到劍在微微地顫抖。王渚雲說:“這樣就沒事了嗎?”
賀蔚橋說:“那種痛苦……蜜兒還會記得。”
王渚云:“哦。”
賀蔚橋說:“把蜜兒召喚出來。”
王渚雲說:“蜜兒。”
蜜兒帶着滿身的血污,翻滾,賀蔚橋把她抱到房間里,治療她,那副關心的樣子真像哥哥。其實賀蔚橋一直在詢審廳就想那麼做。
蜜兒說:“好,好痛……為什麼,為什麼會忘記不了……”她抖着雙手,賀蔚橋抓住了她的手,擦去她臉上的血跡,蜜兒抱住了他:“哥哥,是哥哥嗎?”
賀蔚橋說:“你不會有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沒有人能傷害你。”
王渚云:“……”
王渚雲說:“那個,詢審廳那邊,不會再查了嗎?”
賀蔚橋說:“不會。”
其實這話他是說給蜜兒聽的。
過去一個小時,蜜兒才從痛苦中解脫。
王渚雲說:“梅鶴當時遇到的亡靈,超級強吧?”
賀蔚橋說:“很強。”
王渚雲說:“那麼,把那個亡靈殺死的話,我就是真正的NO.1了?”
賀蔚橋說:“你現在只有一把劍,就在想這個問題了嗎?”
王渚雲說:“蜜兒現在這樣,也不能用吧?”
賀蔚橋說:“我會賜給你新的劍,你就用他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