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因兒·塞菈修成神格成為世界第三神,以神力在大陸之外創造了新星萊卡。

因兒的神格“靈主”能力有三:

凝靈——將純能轉化為名為純質的物質

普照——控制純能的分布

威物——控制純質的物理量

在徠卡完成時,因兒將凝靈與普照保留,而將威物轉給了最親近的人安多,,沒有姓氏,不看重因兒之外的任何事物。因為一般情況下純能無法接觸到物體,這也直接導致因兒與安多的神力無法單獨做任何攻擊之用,至少萊卡人都是這麼認識的。

萊卡作為造物,並不能像大陸這種正格世界一般直接從恆星獲取能量,而是要依靠因兒的普照來從大陸擭取。

然而隨着萊卡文明水平的提高,他們似乎已經開始對更高的層次有所覬覦了。然而繼創世與對萊卡20億人口三千年的供能后,因兒已經沒有多少餘力了,若是再度加碼,便要付出危及生命的代價。

或許事太久沒有顯露出武力,抑或是因為過度的膨脹,凡人竟向他們的神亮出了刀劍。

皇宮大殿內,本應是在上早朝的重臣卻是劍拔弩張,殿外已經被軍隊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王座上的金髮少女面若寒霜,鮮艷的紅瞳中只有冷漠。

“這是叛亂,還是革命?”

“只是全體萊卡人為未來而做的嘗試罷了,陛下。”

重臣對上少女的雙眼,堅定不移。萊卡若想再進一步,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哪怕是要與護佑此間三千年的神為敵。這似乎是一次豪賭,賭上性命而向前邁出的一步。安多每幾十年才會進行一次的大陸外交活動,正是他們的機會,無法使用神力戰鬥的神,與一個凡人又有什麼區別呢?說白了,神只不過是更高階的生物罷了。

閃爍着寒光的長矛抵住了少女的軀體,系著二十億零一“人”的未來,讓他們都再無法回頭。

王都的中央有一座天梯,垂直高度足有百米,卻沒有任何支撐,從遠處看就好像是一條直通天際的灰白斜線。天體的末端連接着萊卡的核心,被稱為“萊卡之心”的能量庫,萊卡之心正下方的中心廣場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只有皇宮與天梯之間被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因兒身着紫裙的身軀仍舊是筆直,彷彿身後不是刀劍,而是華蓋。在身後的士兵處看來,她仍是豆蔻年華模樣的身體在寬闊的通道中央顯得有些嬌小,然而當她踏上天梯時,威亞又猛然湧出,令所有人都不敢抬頭直視。她的步伐十分規律,像是彈琴時的節拍,又十分輕慢,好像無視着天下萬千。

女皇轉了轉脖頸,不再繼續凝視遠方灰白的天空。朱唇輕啟,飄出的言語聲輕如彈絲,但卻如同臘月戶外的玉鋼一般冰冷,緊接着被神力送進了所有萊卡人的耳朵。

“三千年,我沒有相信過安多之外的任何人。”

高處的神沒有看到人類臉上的迷惑,只是閉上了雙眸。

恍惚間,最前方的幾名士兵莫名看到了幾朵鮮艷的紅花,似乎是由空中綻放開來,繼而開始扭過詭異的弧度,演繹起一曲彼岸之舞。

舞畢,隕首。他們死時還睜着雙眼,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與相識的眾人陰陽兩隔,又或者不是。

天梯上多了一名少年,他沒有姓氏,名字叫安多。

少女冷漠的臉上忽地有了笑意,是溫暖的微笑,與先前判若兩人。任由安多摟入懷中,因兒竟像一個小女孩一般開始撒嬌。

“你再不來,我可就要死了。”

“當然不會讓你死。”

腰間長劍出鞘,少年的身體又重新面向了下方的眾人,眼裡的溫柔蕩然無存。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我的殿下?”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右手,下一刻,狂暴的能量潮由世界各處湧來,又被壓縮到極致,逐漸凝出了實體,形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球,這其中蘊含了整個萊卡四分之三的能量。

事情的發展太過出乎意料,沒人想到因兒與安多的神格還有第四個瞬移能力。也沒人想到,他們的女皇三千年都沒有用過一次。

看到那個球體的瞬間,他們就都明白了。

台下一人喃喃自語:

“誰有有權評判對錯呢?是批判神的殺戮,還是人的貪婪與背叛?”

安多右手劃過半空,被壓縮到極致的純質爆裂,釋放出來一道波紋,這是死神的鐮刀。地上沒有了皇宮,沒有了廣場,沒有了生靈,萬籟俱寂,似乎什麼也沒有存在過,只有兩人站着的天梯突兀地立在廢土之上,彷彿舊時代的紀念碑。少女看着下面的一片狼藉,眼裡流露出的又是怎樣的神色呢?那鮮紅的雙眼中究竟是冷酷還是憐憫?是痛苦還是解脫?亦或是複雜感情的混合······

安多將長劍收入劍鞘,這是當年因兒創世時用最初的純質打造的,多年來他從不讓之離身。

她開始看天。這是的她不再是女皇,不再是萊卡的神,而僅僅是個五千歲的少女。她忽然開口:

“究竟是誰在叛國啊,安多?”

“誰說得清呢?”直心思的安多並不適合回答這個問題,思索片刻,又反問因兒:“你後悔嗎?”

“是指創世,還是滅世?”

······

”也許會後悔吧,但我已經不想再去糾結了。“少女笑了笑,給出了最終的答案,”萊卡已經成為了枷鎖,現在,該放手了。“

”無論你如何選擇,“少年的臉色很平靜,”我永遠都是你的劍。“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