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我曾經沿着時間的潮水漫步。

時間並非是單獨一條自東向西的大河,而是無數支流匯聚的大海,每一次起浪都代表着一次終末,每一次波動都承載着萬物的變化。

在海中每一條魚,每一片魚鱗都可能是某個人的一生。

而在那堆色彩斑斕的魚鱗,我找到了——最美的那片。那是來自彼岸之人的一生。

天空高高掛着一彎下弦月,浮雲似仙女起舞的衣袖,在無言之間,水汽蒸騰,霧氣纏繞,青原上,水滴下濺起微波,紮起袖子的少女光着腳丫,帶着午夜泥土的清淡味。她緘默,只是抬起頭,月華籠罩,不知何時兩行清淚流過初生的小樹。

遙望着少女,我感覺自己的內心像是燃燒的橡木,炙熱感灼燒着我的心。

似空若無的少女奪走了我的靈魂。

遙遠無法歸去的過去。

近在咫尺的未來。

何時才能回歸母親溫熱的子宮?

少女重複唱着這三句歌詞。

深深的泌入我的心。

方塊,線條,色彩。

構成了一個小小的世界。

“天才畫家的新作——世界。”

少年看着很特殊的報紙上美術欄的內容,一邊撫摸,一般念道:“絕美的抽象畫。將現實以抽象的符號表現出來,色彩的運用技巧更是一絕。......這副畫,描繪了世間無處不在的慾望。這又彷彿人心。......我在其中看到了深邃的思想和冷酷無情的剖析。我想大家都觀賞過作者過去的現實主義,而這副畫卻如此抽象,可能會讓一些人十分震驚,但事實並非如此。作者只是以另一種方式表現出了這個世界而已!他永恆的主題依舊不變——真實。”

他端起印着描金禿鷲的純黑色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那咖啡的澀味幾乎可以摧毀一個正常人的味蕾 但他依舊喝的津津有味。

在寬大的空間里,極少的傢具零零散散,不規則的分布在四周。

幾乎所有的傢具都有着完全不同的顏色。

少年的上衣則全是黑紅色的三角形,褲子上全是是白綠色的正方形。

少年的長相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美男子,尤其是少年身上的文學氣息,讓他清秀的臉更有韻味。

少年對着身邊的人打趣道:“這副畫才不是這種東西。只是單純的無聊,然後把色彩胡亂組合在一起,居然會被稱為傑作。難道是因為抽象嗎?你的詩歌一直都挺抽象的,也算是貼合大眾,這就是藝術家的先見之明嗎?”

被戲稱為“有先見之明的藝術家”的人粗魯從他的手中搶過報紙:“無聊的色塊隨便組在一起就是藝術?只是愚昧無知又自以為是的人的吹噓。”

“我懂我懂,藝術不是這種玩意。”少年感覺自己的眼瞼有些發熱:“抽象藝術,真討厭啊。”他就是這副畫的作者本人。

“世界是無數的符號所組成,直接將這些符號赤赤裸裸的表現在畫布上,無異於將人的身體剖開,露出血腥的內臟。”

“極端的比喻,但是也很貼切嘛。”少年勾起嘴角:“不過總有些獵奇殺人狂喜歡這種直勾勾的殘暴行為。”

他們明明可以擁有健全的一切,卻追求殘缺的靈魂

而有些為了彌補自己靈魂的殘缺,甘願付出一切,卻苦求無果。

世界不公平。

也永遠不會公平。

少年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