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幾道人影匆匆閃過。

禮記琛伸手一指,紮成馬尾的藍色長發隨之飄揚,如老鷹般的褐黃色眼眸凝視着目標。“消除。”他冷聲道。博伊莫爾納舉起槍,一道白光晃過,洞穿了一隻巨大DB的頭顱,DB僵住,倒下,化為點點白光消散。

這一下徹底驚醒了其他DB,它們發現了這敲門的死神,咆哮着沖向他。

“死者的遺言不是要報仇,而是永遠不再有(戰爭)。”

看着快速逼近的死亡之獸,禮記琛只是隨意地瞟了它們一眼,然後背對過去,如行刑般下了最後通告。

“以上,來自《西線無戰事》。”

博伊莫爾納抬起狙擊槍,對準了最近的一隻DB......

“真是輕鬆呢,禮。”博伊莫爾納撥弄着自己的栗色短髮,與禮記琛並肩前往集合點。

禮記琛一言不發,腦海中依然在思考。博伊莫爾納見此,嘆了口氣:”你也不必過多擔心暗天子閣下,他......“

話還未完,禮記琛便抬手制止了她,他閉上眼,彷彿在感受什麼。博伊莫爾納也警覺起來,與禮記琛背靠背·,槍口對着四周的樹林。

“呀呀,真是不錯呢。”腳踩在落葉上的聲音響起,而後是有節奏的鼓掌聲,,一個人影慢慢從黑暗中浮現,待到停步,月光剛好照在他身上。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微笑着看着他們,灰色的眼眸中卻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色彩。

來者不善,但也似乎沒有惡意。”放下槍吧,我們不攻擊同胞。“禮記琛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博伊莫爾納命令道,後者有點不情願,但還是照做。

“你作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少年眼中露出一絲讚賞。“少啰嗦,你究竟是誰?跟蹤我們做什麼?“博伊莫爾納向他喊道,手沒有離開扳機。

“散散步而已,這也要管嗎?”少年還是一副微笑的撲克臉。

博伊莫爾納還想追問,禮記琛卻搶先開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您可以走了,請您小心點。”說完便強拉着博伊莫爾納快步離去。只留下少年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直到二人視野里出現集合點,禮記琛才鬆開如鐵鉗般的手。博伊莫爾納還有點蒙圈,她按着剛剛被拉着的地方,有些結巴地問:為、為什麼......“

“因為很危險。“禮記琛簡單地說了一句,便再沒有說些什麼。

那時候,絕對有什麼什麼東西,在觀察着他們,隨時準備出手。還有那個少年......

呵,最近事情真多啊......

“對,很好...就是這樣!”暗無昔幾乎喜極而泣。

終於教會了,我可以吃飯了!

藍歌小心翼翼的夾起一口飯,送入嘴中,溫潤而陌生的口感蔓延到全身,這是一種極新奇的體驗,彷彿有什麼空缺被填平了。她半張着嘴,想說什麼卻無法言語,只是沉浸於其中。

“怎麼了,不好吃嗎?”暗無昔看到藍歌無聲地坐在那,一動不動,有些緊張地問。“不、不......“藍歌連忙否定,繼續吃起來。

暗無昔點點頭,之所以同意(被迫)與藍歌一起進餐,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為了通過感染她,讓另外二人對自己放寬那莫名其妙且無理取鬧進食限制,更好地讓自己活下去!

現在看到這一幕,他幾乎要用吶喊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藍歌啊,我以後一定會天天在內心默念三遍《葬禮藍調》的!

小說最基本元素之一是情節,大喜大悲總在一瞬間轉換,所以暗無昔沒有流露出任何錶情,只是嘴角滑稽地抽搐了一下,然後繼續用餐。

——這,真是太好了!!!

房車二樓的房間里——

“愛蒂斯娜,我感覺我們是把小歌白送出去了。”貝阿特麗切看了看手中的收聽器,嘟着嘴,火紅的長發耷拉在肩上。

“哦?要不你現在破開駕駛室的門去讓大師清醒清醒如何?”穿着真絲睡衣的愛蒂斯娜挑逗似的瞟了她一眼。

“可以的話我倒......“貝阿特麗切的聲音戛然而止。

“哦~”愛蒂斯娜不懷好意地看着早已漲紅了臉的貝阿特麗切,“那用什麼方式呢~”

“喂!”她連忙制止,不顧貝阿特麗切地呼喊,愛蒂斯娜一邊說,一邊慢慢靠近她。

“源裝的話呢,太殘忍了一點;拳頭的話雖然效果好,但很粗魯,不是淑女該做的;大喊大叫看起來像潑婦......果然啊......”

愛蒂斯娜此時停駐在貝阿特麗切面前,臉與臉幾乎貼在一塊,愛蒂斯娜露出曖昧的笑容,貝阿特麗切則泛着醉人的紅暈,前者輕輕把食指貼在後者的嘴唇上,聲音很低,但清晰地傳入貝阿特麗切的耳朵里。

——“用唇嗎~”

暗無昔放下扒拉乾淨的飯盒,準備給自己和藍歌倒杯熱水漱口時,似乎聽到了極為羞憤的驚叫聲。

八成,是幻聽吧(?)。——他這麼想,安慰着自己慢了一拍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