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为凯恩的出租司机有意无意地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自己,维里斯托夫并不介意这点,因为他也有这种习惯,而且他现在的样子确实也挺可疑的,这也只能说明这名年轻的司机防范意识非常到位。不过说到底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凯恩用他那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扳机与保险,这是他年轻时带来的习惯,这富有金属质感的棱角总能让他的内心在紧张之中平静下来。

是美国的科技吗……不,他们应该不会把这种先进的科技配发给单个单位的,那这是什么呢?

维里斯托夫思考着梅林在他面前施展出的那套“魔法”,当时的自己差点就相信了,维里斯托夫苦笑了一下,缺乏冷静的时候人的判断力会明显地下降,这是特工培训的时候他所学到的东西,因此他时刻警醒着自己要保持冷静,可是刚刚在得知可能发生在妻女身上的遭遇的时候,他却久违的失去了理性。换做以前的他是绝不可能这样的,但是为什么呢?明明在到家之前不会有任何的证据表明那个人说的是对的,为什么那时的我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呢?

“先生,车里的温度不合适吗?需要我把温度调高一些吗?”车前的司机突然发话了,这让一直处于沉思的维里斯托夫反射般地握住了枪柄,但他还是在最后一刻反应了过来,撤下了搭在保险上的食指。

“先生?”

维里斯托夫摆了摆手:“不用了,开车就行。”如果此时在他眼前放一面镜子,他肯定会惊讶于自己那苍白的面庞。

“嗯……先生,前面封路了,好像出了车祸。”司机转过来用等待指令的眼神看着他,维里斯托夫望了望前方的道路,一辆大货车横翻在路中间,周围也被警车与救护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真是惨啊,您看,边上还有被压扁的轿车!”

“啧,绕过去吧,一定要快!”维里斯托夫随意摆了摆手,他没有闲心关心他人的安危。

“好嘞。”司机转过身去踩下了油门,“对了先生,您的包里装了什么东西啊?”

“你问这个干嘛?”维里斯托夫恶声恶气地说道。司机的问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现在不对任何人抱有百分百的信任,即便是给予了他不少帮助的梅林,因此眼前这个提出了相对于当下显得十分敏感的问题的年轻人,维里斯托夫很难好言相对。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年轻人略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头,“这个,先生,您假如每天看新闻的话,想必也知道这几年那些恐怖分子都干了些什么,我一个在国外工作的朋友,就被他们用背包炸弹的方式杀死了。”

“所以呢?”维里斯托夫弯腰调整了一下空调的拨片,让暖风吹在他的脸上。某样东西从背包中滑了出来,维里斯托夫用脚跟巧妙地抵住这东西不让它发出声音,而这一切都在他用举起的手臂进行的遮挡下没有被前面的司机发现。

“所以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您不是那些恐怖分子吧?我看您的右手一直不离开背包,而且上车之后也一副匆忙的样子,说实话很难不引起人的怀疑。”小伙尴尬地笑了笑。

“喏,你看吧!”维里斯托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把背包敞开,那小伙则是为了不影响驾驶而回过头来快速的看了一眼。

“真是抱歉,先生,非常对不起!”司机惶恐地道着歉。

“没事,在外面工作,有点安全意识是好事。”维里斯托夫无所谓的说道,他用脚把座位下露出了一半的步枪往里推了推。

处于下班的高峰期,所以这段路程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等红灯之上,诚然这附近大型车辆很多,行路实现也比较杂乱,需要严格的交通管制,但维里斯托夫不认为有必要为此设置这么多红绿灯。

明明只是多行驶了几分钟,但对于维里斯托夫而言却如同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维里斯托夫十分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几分钟的耽误可能带来的后果。他随手从钱包中取出一些钞票递给司机并示意不用找零,司机点了点手中的钱,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先生,电台里说今晚会下雪,请您小心喔!”

“我会的。”维里斯托夫在车脚踏上系着鞋带,趁着司机将钱收入钱夹的功夫,抽出了藏在座位底下的步枪。

出租车在身后宽广寂静的道路上绝尘而去,剩下维里斯托夫一个人在昏暗的路灯下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眼前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着的大型仓库,这里原本是一个位于城市边缘的轻工业园区,但是几年前全球性的经济危机爆发,像这种凭着进出口贸易发家的城市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再加上园区本身经营不善,资金周转不灵,业务被迫叫停,设备全部变卖,留下来的空旷厂房则作为仓库租给外界,虽然对这里的事情有所耳闻,但维里斯托夫所工作的公司并没有在这里租用仓库,因此维里斯托夫此前并没有来过这里。

维里斯托夫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手电筒,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在手电前端插上了一个遮光片,经过削弱的光芒只能勉强照亮前方四五米的距离,但对于维里斯托夫已经足够了,他打开步枪的保险,拉开枪栓检查了弹仓里的子弹,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开始以曾经训练过的方式缓慢而谨慎的前进着。

年过半百,维里斯托夫自知身体各方面都已经大不如从前,虽然相较于同龄人来说还是相当健康的,但体能和反应速度都比以前下降了许多。

但是,老人也有老人的好处,那就是经验上的差距。如果是年轻时的自己,肯定注意不到身后那被巧妙隐藏起来了的气息,虽然极力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躲避着他的视线,但他还是用几个短促的回头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该怎么办呢?最坏的情况下,自己大概已经被包围了吧?但是假如真的被包围了的话,对方也没必要这么躲起来,要么就是他们最开始就没打算动手?

就在维里斯托夫警惕着身后那尾随着的人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仓库里,发出了微弱的昏黄色的灯光。仓库边上正好停着一辆叉车,维里斯托夫爬到叉车的顶端,透过仓库顶部的窗口看向里面。

“女孩?”在看清仓库内部的情况之后,维里斯托夫不由得惊叫出来。

映入他眼帘的,是几名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和他的妻子以及黛拉。妻子的双手被某种纤细的绳子绑住动弹不得,而一名少女正拿着碗给她喂着饭。虽然几名少女面无表情一副严肃的样子,但妻子和黛拉好像也并没有被过分的对待。

疑惑涌上了维里斯托夫的脑海,在他的预想中,绑匪肯定会是几个精壮的汉子。

他扶着头跳下了叉车,这幅充满了违和感的画面一时之间打乱了他的思绪。

“嘿,先生!”突然,伴随着一声轻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维里斯托夫感觉有什么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颈。

ps:最近非常非常非常的没有灵感,要是说到了那种地步的话,大概就像作业没写时只能编出“放在家里”这种烂大街的理由时那样窘迫了。所以写出来的东西很烂,我自己也知道,但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改进,只能先写写番外,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以后应该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