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晚六點,地點是在香憐的住處。

確切點來說應該是武裝學生會的總部——玻爾之牆。這座城牆一樣的巨型扇型建築,牆上開了兩道縫,據說可以進行楊氏雙縫干涉實驗,親眼見到物理學最神奇的【觀察者效應】。

走到了香憐的房門口,我把門禁卡對着門把刷了一下,只聽嘀的一聲門自動打開了。

裡面是寬敞而又明亮的客廳,當然這個【明亮】並不是指陽光可以照射進來,而是由燈光所形成的明亮。客廳后的走道連接着四個房間,分別是卧室、洗漱室、儲藏室和書房,無論哪個房間都超過了五十平米,就算是陽台也有十米長,可以說是奢華至極。

不過,畢竟她是這座永夜之城最有權勢的武裝學生會會長嘛。

“真好啊,被抓到這牢籠里來至少還有個妹妹,還能互相照顧。”

“哪裡好,今早還吵架了來着。”

“能有人吵架也不錯,像我就一個人……”圖靈望着窗外,就這樣凝滯了一會兒。

在這座永夜的地下城市,絕大多數學生都是孑然一身,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沒有親人指引方向相互陪伴,孤獨很容易會導致一些人出現偏激性人格。

我無法想象沒有伊莎、香憐,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顯然失去伊莎后我已經足夠頹廢了,如果不是香憐老是來鬧我煩我,搞不好已經被管理會暗地裡處理掉了。

“人臉識別:失敗。請進行聲紋識別。”

這個沒感情的聲音來自家庭管家系統。只有武裝學生會的幹事以上級別才會安裝這玩意。

“Pass。”

“請輸入私人密碼。”

“xy21190113”

“正確。”

話說剛剛那個密碼……貌似是我的名字和生日啊。為什麼不用她自己的呢?不過更奇怪的是圖靈居然知道我妹妹的房間密碼?

房門解鎖,客廳的顯示屏也亮了起來。

那是四年前一張祭奠時的照片,是香憐在武裝學生會當時的上級給我們照的。

那時候的香憐可會撒嬌了,個頭比現在也要小好多,拍照都是挽着我的手臂的。在另一側是伊莎,在外人看起來看起來就像是三口之家。

——這張照片在我的電腦里也有,所以我清楚記得應該是這樣的。但在香憐家裡的這張,右側被用圖章工具修圖修掉了。伊莎,整個人都被換成了背景。

“現在看來還是兄妹關係很好呀。”

“話說回來你怎麼會知道香憐房間的密碼。”

“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啊。”

不過圖靈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打開的卧室所吸引,沒有繼續理睬我。

“啊啊,這是香憐的卧室!快進去!……嘻嘿嘿。”

居然發出了詭異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但是香憐可是明確告訴我不能進卧室的啊,就在我阻攔圖靈之前——這傢伙已經打開了卧室門,接着一片狼藉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嗯,就是這樣,這位如此神聖不容侵犯高高在上令人神往的武裝學生會會長,實際上是個什麼家務都不會做就連整理都完全不行的超級廢柴。

所以床上的被子揉作了一團,換洗的衣物撒得滿地都是,我一直以為這段時間她應該有好好地改掉這些壞習慣的來着。

這傢伙真是廢柴到家了。這麼大的房間居然可以堆得連站的地方都沒有!早跟她說過了不想洗的話用管理會派發下來的一次性的就行了嘛,而且身材就跟男生沒啥區別還能省事了呢——可當我說出這話的時候卻被打了一頓。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過去每隔一天我都會來給這個廢柴妹妹收拾,這個嬌氣傢伙的鼻子可是靈敏到連洗衣粉都敏感的地步了,沒辦法只能給她全手洗了。不過去年香憐直接把門禁識別碼改了,還以為是長大了變勤奮了。哎,大失所望,這亂成狗窩了怎麼住得下去呀。

不,起止是亂,還有一股淡淡的酸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兄妹基因相近,或者是很久之前住在一塊的緣故,在我聞起來倒也沒覺得是酸臭,反而更有一種讓人安心的酸甜。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子不嫌母醜,兄不嫌妹臭”吧……

不過在外人聞起來可能就是臭不可聞了。

“都是香憐的味道誒!”

好吧,當我沒說。

就在我開始收拾之前,圖靈已經用漂浮能力拾起了一雙襪子,白色的棉襪上面印了些草莓圖案。

嗅嗅……嗅嗅……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啊!?”

“emmmm……確認一下,是穿過的。得拿去洗了。”

“都攤得滿地都是了,肯定是穿過隨手丟的吧!?”

“如果沒穿過就反覆洗對衣物不好哦。所以最好聞一下確認有沒有體味。”說罷還撿起了下一條聞了起來。

“那你為啥滿臉通紅地說啊!?完全沒有說服力誒。”

“可能是發酵太久,出乙醇了?嗯,有點醉醺醺的了呢,據說喝醉的人會臉紅。”圖靈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我怎麼不知道我妹妹的腳汗還能發酵酒精!?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先停止您的痴漢行為。哦不糾正下,不是痴漢,是痴女行為!?”

她停了下來。

瞪着眼睛看着我。

糟了,是不是說她痴女很傷人啊。

下一個瞬間……這傢伙抓起一大把襪子和一大把三角形布料,塞進了兜里!

“你、你幹什麼!?”

“既然被發現了就沒必要裝腔作勢了!先存儲好一個月的用量!”

“用!?”

“補充香憐能量條啊。”

“不行,這樣等香憐發現有東西缺失就麻煩了。”

我一把抓住圖靈手上的三角形,好歹奪回來了一部分。

“嗯,你這個哥哥可麻煩大了。”

“為什麼是我?”

“因為只有你可能會拿去洗啊。誰會想到我這個懶懶散散的女孩子會出於什麼目的把私人物品偷走呢?順便一提我剛剛把家用監控給關了……喏,你先拿着。”就這樣把地上那一大堆都堆到了我手上,最後還剩一些索性像天女散花一樣散在我頭上,“好了,監控恢復了。對着鏡頭笑一個?”

“你、你是要栽贓我……”

“放心只要你不說,沒人會沒事看監控的。再說了,我也不會真的把它套在頭上的,這種事在外人面前是不會做的。”

要是我不在的話就會義無反顧地套在腦袋上么!?你是哪個漆黑小巷裡的奇怪變態大叔啊?

想到這,她又把我手上的這些布料也收走了,裝進了一個紙筒。很好,這是痴女外帶全家桶么?

“不行我要告訴香憐的,我勸你在那之前先收手。”

“我也會告訴她哦。就說她哥哥對她圖謀不軌。”

呵呵。

我這近二十年的哥哥也不是白做的。

就算再怎麼樣香憐一定會相信我的。嗯,大概吧?也許吧?多半?

“雖然我覺得香憐會更信任你一點。”圖靈說道,“但是在聽你解釋完之前,肯定會發動能力先把你這樣那樣幾下。砰砰啪啪地。”

好像……的確會那樣沒錯。

香憐在外人看來很穩重,武裝學生會上級有管理會,下級有各種學生社團……以這把年紀就能左右逢源,不得不佩服她的政治智慧。

但是一旦跟我扯上關係的事就毛毛躁躁的,很多時候不聽我解釋就會能力暴走——據說是在極度情緒失控時,能力自動地發起攻擊。

嗯,我死了其實沒關係的啦。要是給香憐的政治生涯添上不好的一筆就麻煩了。所以我盡量不惹她生氣。

算了算了,對圖靈的行為我就權當沒看見吧。不過我也是明白了,圖靈內心其實是個中年油膩男人,看到別的女孩子會流着哈喇子色眯眯地說“小妹妹吃糖嗎”然後被警察帶走的那種。

現在的圖靈穿上香憐的白背心,本以為香憐在普通女孩子中已經足夠小了,沒想到她穿上居然就像穿連衣裙差不多,從領口都能看到鎖骨了。淺色長發和白皙的皮膚,與這身白色搭配在一起,很是顯眼。

接着又穿上了制服,纖細的手指只能勉強從袖口中伸出一點點,看這身長莫非比香憐歲數還要小。

“太大了!”

然後脫下往我手上一甩。敢情我就是個洗衣工嗎?

接着她又找了條平角褲穿上,不知從哪掏出了黑色絲襪穿上,邊穿還邊說“小憐穿過的呢!”——我倒是很在意自家妹妹為什麼會有這種襪子。雖然那確實是她的穿衣自由。

接着她把襪子的弔帶去掉了。

“這個弔帶是為了防止掉落的,但我不需要。”

她沒有揮動手指,襪子就順着腿部曲線升了上來。可以操縱萬有引力定律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

黑色中摻雜着微微的粉色,特別是足尖還能隱約看到趾腹的粉肉墊。

“你好像從剛剛開始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的腿看。”

“啊啊啊啊啊啊……抱歉!”

“居然沒否認。放心吧,我不在意男生的視線,反正我對男的都不感興趣。不過使用引力的時候人難免會漂浮於空中,穿百褶裙就非常不便。如果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也就算了,還會私下裡議論羞辱。所以我就不穿裙子了。”

“確實,有些男生也會談論香憐【因為長得可愛才做上武裝學生會首席的】,沒法從能力上得到自信,就從性別上歧視。”

“你知道不,因為重力的關係,人的身體很多部位都沒辦法向最好的方向生長。比如頸椎、腰椎、還有部分羅圈腿什麼的……還有人為了長高去打籃球,不過我就方便多了,自身引力可以隨時調節。當然穿這個襪子也不是為了讓男性看,你摸摸看?”

說完就把右腿朝我這抬了起來。

“這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不行!……咕嚕。”

“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沒有沒有。”

“說錯了,我說是捏捏看。”

“為什麼啊?”

“你不捏我怎麼把對話進行下去啊?”

“所以為什麼要捏啊?”

“為什麼不行啊?我不會趁你低頭的時候踹你的。”

“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

“那就退而求其次捏下腳趾吧。”

“那就更不好了!”

“哪裡【更】不好啊?為什麼是【更】?腳趾哪裡色了更何況還隔了層襪子!我讓你碰你就碰,信不信我踹你!”

“噗哦!……為什麼威脅別人之前已經踹了,而且好硬!”

跟金屬一般堅硬的足部。

就像是被一根棒球棍狠狠捶了。

“這是可以操縱微觀世界的能力。萬有引力特能力的微觀能力,也就是將分子之間的萬有引力擴大到億萬倍以上,從而完全取代范德華力成為最大的分子間力。於是分子被強行擰在了一起,普通的布料可以變得無比堅固。”

“那也可以加固自己的皮膚啊。”

“特能力有一個特點,就是越是質量小的物體,改變物理定律的效果越好。和皮膚比起來,絲襪質量更小更好操作。”

“明白了。”

“所以香憐穿過的衣物我要全部帶走。”

“哈?”

這傢伙背後的一大袋衣物。

疲倦不已的我用手撐着頭,已經再也沒力氣阻止她了。

…………

……

但圖靈似乎不可能把這麼多衣物帶回去了。

剛走到過道上,從上望去,武裝學生會的總部玻爾之牆外,到處都是穿着黑色西裝的成年人。

這些都是地面上管理會的人。得知消息后,他們立刻就通過那個唯一能夠連接地面的羅素之柱,一個個前來逮捕他們的逃犯。或許是已經有搜查過我的住處了吧,現在他們正徑直朝着這兒走來。

“嘖……”

同樣躲在拐角處的圖靈咂了咂嘴。

“沒事的,武裝學生會雖然和管理會的人不會正面衝突,但也不會就這樣熟視無睹地放進來。”

香憐好像有些事情還要調查的樣子。在那之前應該不會把圖靈交出去的。

“這些衣物……沒辦法帶回去了!”

“你最關心的是這個啊!?”

“嗚嗚~~~~(>_<)~~~~ ”

真是的,搞什麼鬼嘛,為什麼要一臉哭喪的表情。

“哎呀,這不是咱們會長大人家的寵物嘛?”

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是艾茵絲卡爾,香憐的副官。

蔚藍的波浪卷長發,頭頂還扎着一根髮帶。平時話不多在人前是一個非常嚴肅認真的少女,但是一見到我就會立刻擺出一副見到垃圾的鄙夷模樣,很久以前還建議過香憐把我丟進不可燃垃圾桶的來着,只不過那次香憐立刻陰沉下臉“欸?你說什麼?”之後就沒有說過類似的話了。補充一下,是至少在香憐面前沒說過那樣的話。面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地苛刻啊。

——只不過,我想香憐不滿意的內容在於扔進“不可燃垃圾桶”吧,她的話一定希望把我這個沒用的哥哥直接燒掉那就輕鬆多了。

言歸正傳,艾茵絲卡爾的能力方面好像和香憐一樣屬於電系,據說有着與之同等級的能力。

她應該是得知管理會的人又來搜查,而且還聽聞我和圖靈在一起,所以放心不下的香憐還是派她留在這兒做防備。身後還有十幾個武裝學生會的成員,也算是一整個戰鬥群了。

“寵、寵物!?”

她是用寵物稱呼我來着嗎?

“抱歉,看來這個詞不是很貼切。那麼用寄生蟲形容會令你更愉快?”

“……”

“那麼這一位應該是我們的貴賓了哦?”

冷嘲熱諷的她瞥了一眼圖靈。看來並不像香憐,艾茵絲卡爾與圖靈並不相識。

“那麼,請你們趕緊回到房間里去。難道你們覺得被管理會看到也不要緊嗎?你們怎麼個死法我不關心,請不要給會長添麻煩。”

是的,她說的沒錯,如果我們被發現的話是很有可能給香憐添麻煩的。當務之急是先回到房間。

但就在此時——

啪!!!!!咚咚!!!!

回過神的瞬間,我的腦袋已被砸入了地面!

是什麼人從身後摁着我的頭!?如果不是及時減少了反作用力,這陷下去的可就不是水泥地了而是我的頭!

到底是……什麼人!?

“終於……抓到你們了。”

那有些嘶啞的聲音……那讓人渾身發麻的聲音!

就是那個黑衣人!

糟了!我早該想到這傢伙也是管理會的人,既然這樣他就應該也在這裡等着我回住所!現在我被從身後束縛住,腦袋被死死地摁在地上。

“喂。”(艾茵絲卡爾)

吱吱吱吱!!!

是電流!從艾茵絲卡爾手持的電擊器上閃出!

(她通過改變空氣的電阻,讓電流可以襲向任意方向。)

“——!”

那傢伙迅速閃開了。

不愧是加速度效果增強的能力,只是一蹬地就躲到了十米外的地方。

不過艾茵斯卡爾,你這樣很危險啊!如果真的噼里啪啦地把電流通過來,我可也要一起被擊中得啊!

“你,什麼意思……?”

“這裡是127區,不是地面上。就算是管理會的人,要抓個什麼人也應該通報一下吧?”

“管理會需要徵得你們的同意?”

“哎呀呀,沒想到你老了記性也不好了。既然是前武裝學生會的幹事應該明白的才對啊,五年前武裝學生會就已經有自治權了。”

“那種單方面宣布的東西……”

是的,上一任武裝學生會會長曾經宣布了我們的自治權,但至今始終未被地表世界承認。

話說回來,圖靈人呢?

“那傢伙人呢!?”

“誰?”(艾茵絲卡爾)

“那個銀髮的逃犯!”

“你眼花了吧?哪有什麼銀髮的人。”

“嘖……我自己找!”

他將手伸向香憐房門的那個剎那——

——!!!!!

艾茵絲卡爾的手伸向對方的腕部!卻被一個閃身,躲開了。

黑衣人可以增強力的效果讓身體變得更靈活,原地起跳都能隨便躍過三四米,要躲開近身攻擊並不難。

——艾茵絲卡爾的能力是改變電流和電阻電阻之間的計算公式。打個比方說,她可以讓絕緣體甚至是空氣變得好像完全沒有電阻一樣,高壓線中的電可以隨意到達她想要攻擊的目標。如果是人體的話本身就有微電流,一旦被艾茵斯卡爾修改體內的電流電阻公式,就會像被電擊棒攻擊了一般全身筋攣,直到失去意識。

“你,做什麼?”

“會長的房間,不是你們說進去就能進去的!”

等等,怎麼感覺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了啊?

聽艾茵絲卡爾說,對方也曾經是武裝學生會的幹事?香憐在很小的時候就進入了武裝學生會,擔任幹事一職也有好幾年的時間,因為她的關係學生會內的幾個人我也多多少少認識一些……

——那麼這個人是?

順着他的視線,我看到了那兜帽下的面孔——金色的秀髮以及俊朗的面孔,但雙眼下卻掛着深深的黑眼圈,雙目無光就好像對什麼都已經毫無希望一般。

而且,我認識他。

哈里森,曾經的武裝學生會幹事之一, 同時也是伊莎,那個我無法拯救的少女的哥哥。 和伊莎一樣,擁有在陸地上歐洲人的血統。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他為什麼會變成管理會的人?

果然……是因為伊莎嗎?三年前伊莎墓前,他還質問過我為什麼沒有救她。當時如果不是香憐也一起去憑弔的話,可能我會被打一頓也說不定。事到如今我也沒法面對他,見到他總有種想要立刻躲開的本能。

“那麼至少,這個人我要帶走!”

他瞥了我一眼。但沒有盯着我看,彷彿是因為多看幾眼會污染了自己雙眼一樣。

“如果是要公報私仇的話,我勸你還是算了。”

終於,香憐也趕來了。可能是去羅素之柱迎接管理會的人了,但不知對方是故意的還是巧合地擦身而過了。不過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哈里森是想帶着人繞開武裝學生會,親自解決問題。

然而現在,快馬加鞭趕來的香憐身後還漂浮着一輛輛被她用電磁感應能力舉起來的電動汽車。這些的確要比帶上幾十個學生會會員更有用。

“對於你妹妹的死,星宇也很難過。但那的確並不是他的錯。”

“我,不是因為那些事來找他的。剛剛那個銀髮的傢伙和他在一起。”

“銀髮?什麼?”

“裝傻沒有用。是那個你我都認識的,應該為我妹妹的死而負責的傢伙。”

“說了不是星宇的錯。”

“我知道,不能說全是這白、痴的錯。我說的是主犯。”

“星宇一點錯也沒有。說到底大漂浮發生的時候,你在哪裡呢?當初如果不是你一定要找外因,去對伊莎姐姐的死負責,星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知道究竟是誰的錯……我沒空跟你在這繞圈圈!我現在要立刻進去抓人!”

可能是察覺到了對方的動向——轟轟轟!!!那些電線杆上的絕緣子一個個崩開,高壓線像是蠕動的蛇一般降了下來。

這雙方要是打起來誰贏誰輸可說不準,哈里森絕不想在這耗費太多時間。

畢竟,把已經逃走的工具抓回去繼續工作才是當務之急,對吧?

“嘖嘖……”哈里森又咂了咂嘴,“好吧,我會把你的態度源源本本地向上頭的那些人彙報的。”

“哼。”

香憐用鼻音做出了回應。

“希望你不會像那個人一樣的下場。”

轉瞬之後,哈里森就徹底從視野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