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皮埃爾法之城舉行了一場很小的宴會,據說城民們可以比平日里多吃些東西、多點幾根蠟燭。

我也同樣的,比往日多吃了兩塊食物,雖說惡魔並不會感到“飢餓”,但進食可以給自己帶來精神上的滿足就是了。

——「後來才知道,皮埃爾法之城的物資其實充實到可以即使是在浪費的情況下隨意浪費超過100年之久。但這勤儉的原因,是因為路西西弗希望可以在允許的範圍內在存活的久一些,同時,他也希望城民們可以快樂一些……」

——「於是,小的宴會就有了,但他本人,卻從不需要吃東西,也不參與任何事情。」

不過那時,我倒是也不知道“宴會”是什麼意思,更不理解這樣的理由……

只是粗略的當做了“一群友好的朋友聚在一起吃東西的事情”,事實上,也和自己猜測的差不多。

宮殿里比平日亮了一些,雖然吹入殿內的寒風依然疼痛刺苦,明靠坐在一處窗戶旁。

散懶的,用手輕輕撐着頭,將目光放到了窗外的天空中,大雪紛飛、純色一片的模糊遠天,依稀可見的星星倒映在眼中。

——「如此美麗、如此美好……與蠟燭的短暫之火不同,那也許是永不磨滅的光芒……啊……為什麼我會這麼喜歡。」

低頭向下看去,廣闊而昏暗的城市,偶爾會傳來一兩聲依稀的呢喃。

就像是幻聽一樣,在說著:救世主呀,我們需要你,來吧!快來吧……不,或許這不是幻聽。

救世主呀,如此偉大,又如此受人需要、尊敬……究竟是為什麼呢?

“咔——”

大門被推開了,刺骨的寒風在這一刻涌了上來,像是刀子要把溫暖的肉輕鬆割下來一樣。

和往常一樣,應該是路西西弗回來了……吧?

像往常一樣,路西西弗從外面回來了,但是奇怪的是。

他的身後又走進來三個樣貌不一的惡魔,從外表看起來,只比可可東年長一些,但……那種神情……

可可東皺着緊張的眉頭,三個惡魔的臉上充斥着感激與渴求的神情,是呀……這不就是被拯救的孩子應該有的表情……嗎?

但……在看向可可東的那一刻……目光中流露着厭惡與不屑。

——「有些……害怕呢……」

愣神的一刻,路西西弗看向了可可東,一如既往的用充滿領主風範的仁慈笑着對他說:“哈哈~可可東。你要有新的朋友了。”

接着,他開始一一介紹了起來:“先說一下,他們的名字都和你很像……這位是可可西,這位……是可可南,這位是可可北。”

雖然疑惑名字,但可可東依然笑着向那三個惡魔說:“你,你們好……我是可可東。”另外兩位無動於衷的扭過頭去,倒是可可西恭敬有禮的同自己握了手。

——「他戴了個帽子?真是奇怪……不過,他們為什麼討厭我……」第一次,他嘗試懷疑了自己,但是自己根本沒有錯吧?

“好,之後,你們一定要友好相處……”路弗弗西說完,便又離開了宮殿……想必,是有事情要忙。

就像將我帶回來一樣帶回來了可憐的他們……毫無疑問,路西西弗的確是個善良的領主。

那三個傢伙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走到遠處,像是在“觀察”什麼一樣露出了玩味的神情,就像見到玩具一樣……

可可東遠離了那三個傢伙,靠在窗外,將目光放到了天空的光芒中,內心既疑惑又緊張,同時,他也永遠記住了那種玩味的神情,深深厭惡着……

後來,那三個傢伙熟睡的第一個夜晚,我便深感不安的想去尋找路西西弗,剛走出大門的那一刻,我就在宮殿前的台階上見到了坐着的路西西弗,他回頭望來,驚訝又笑着,問:“怎麼了?”

“不,路西西弗大人,我只是有個疑惑的問題,希望您能告訴我。”可可東低着頭,面帶羞澀,低聲問。

“過來,說吧。”

“嗯……”可可東坐在路西西弗的身旁,終於開口問:“您……一直在幫助城民們……甚至不是城民,您也同樣給矛幫助……是為什麼呢?”

路西西弗望着他,笑道:“我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當上領主的,相反,我靠的是所有人的支持,有了城民們,才有我這樣一位無能的領主……這就是理由。”

“您真善良……”

沉默中,可可東依稀感覺到,自己在路西西弗溫暖的懷中睡過了一夜,醒來時,路西西弗已經離開了,而我又回到了宮殿里,又見到了那個傢伙。

奇怪的是,之後的幾天,他們都在暗地裡議論自己,不知為何,連目光都帶上了令自己害怕的惡意,我起初也不在乎,只是每日獨自一人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直到他們開始得寸進尺……

“喂~你是那個領主的什麼呀?不會是個雜種吧?哼……看你這麼柔弱,陪我們玩一下吧?!”

“就像對待動物一樣玩耍就行了。”

“喂!”可可東很生氣,但不是因為自己,而是路西西弗,但又害怕着,因為他也不會戰鬥,同時又不想動手:“你們太無禮了!”

結果是知道的,我被他們攻擊了,無力的我被粗暴的辱罵、嘲笑着,明明這麼令人討厭,卻又在路西西弗面前露一副乖巧的模樣來。

但為何不告訴路西西弗呢?啊……因為怕他因此傷心吧……不能讓一位愛戴子民的領主知道他幫助的存在如此討厭。

——「時到如今也明白了,只是因為那時的自己太愚蠢了,畢竟從來什麼都不懂、也會,太善良了……但現在不會了。」

我困惑了,思考了自己的意義,思考了許許多多的為什麼,後來可可東詢問了路西西弗,於是在高塔之上,我尋到了自己的期待、目標與生命的全部。

……成為如救世主那樣高貴且堅定的存在,擁有不懼任何東西的強大意志。

——「現在看來,我還是犯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