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滿珠寶的羽翼在漆黑的夜空下閃看奪目的光,吸引無數高尚的人的厭惡,可不知那是珠寶本身的光彩、還是天空群星的光芒。

詩人都瞎了眼,用筆寫下的厭惡文字都源自同一道色彩,他已分不清自己所做何事,忘了愛與恨的界限。

……

“我日夜心繫的救贖,我那可愛而愚鈍的妹妹…在這金銀之島,我等你已有一萬六千七百個昏晨,在每個寂莫而清冷的美夢醒來,我多麼希望你是我眸中的真實…

你教會了我“愛”,教會了我深愛自己,我永遠銘記着。

可你卻還未學會,我恨不得罵你、打你,多希望你不是如此愚笨的人,可我從來不能。呵……如果你不這麼愚笨,這世上人的幸福又該如何尋得……

這難以忘卻的深情或許不曾出現....”

金銀之島的雲彩,永遠飄浮着,永遠映照着日夜的光彩,名為“珠羽”的醜陋女神正站在島嶼的一旁,在雲海與島的界限處坐着。

平靜而期待的目光注視着沒有盡頭的遠方,這顆得不到某物的一人獨行的空寂之心的深處早已無法容下任何人的佔有,那是屬於記憶中的愛唯一的寶座。

一行行金銀鳥的影子被光芒投映在流動的雲上,朝着遙遠的北方,它們將要飛回自己的故鄉、漂泊在外的浪子將要回到自己年邁母親那始終留有一處的溫暖懷中。

它們聚在一起,如同一團烏黑的雲,總計一萬六千七百隻。

珠羽便望着這場遠行,潔白的海中早已望不見桃心魚的身影,或許如那群鳥一般,它們也將回到自己的故鄉。

而那時,將會是塵世的冬季。生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可卻將這慾望的女神獨自人留在了這裡。

一時間,醜陋的神明想起一句話;“等金銀鳥捕完了桃心魚,那慾望的孤獨女神就不再需要愛了。”這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珠羽想着,莫名奇妙的笑了起來。

她再抬眼望着,已是靜如止水的平靜,只是這次,風將秋季落葉中的詢息帶給了那個傾聽的耳畔,終於在這日,她聽到了“愛”的消息,儘管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平靜的面容上流露愁苦的眉目,這心不自覺的便想去安慰,可她連她的所在都不知曉。

她開口了,輕聲告訴了落葉與風一一

“親愛的薇尼爾雅、我那令人疼愛的妹妹,我想安慰你的感傷,希望你永遠不要落淚,可“愛”的生命註定與淚水相伴,我除了擦去那眼淚又能做到什麼?

嗯…我多麼想去愛你,就像你愛我那樣。——可我做不到…我太柔弱…你太高傲,這是註定而永恆的平行…....”

“請不要着急、不要向任何人發怒……我的心還將話講完,真是對不起……我也見過那個少年,你的那個愛人

…有些話,只有此刻才能說出口。我親愛的妹妹,高傲如你,從未低頭看看自己、看看四周、看看身後。

那是一片冰冷而寂靜的黑暗,一場巨大的風雪阻攔了你同世人的方向。”

“…可…我竟見到了那自在的飛鳥、那自由的魂靈,傾盡自己畢生擁有的英勇與無畏來在這風雪中緊緊跟在你的身後。

只為告訴你:我來,只為給你愛,因為我從你這取得了愛——他是無私的、卻也是自私的。”

這位自卑的神明,為自己的心而勞累,她再次想起了那個無言的少年,一股敬佩與渴求由然而生。她多希望世人也能這般愛着自己,因為她早已將自己赤身的靈魂丟到了眾人間…可她不能。

落葉被風席捲過發梢,珠羽沉默了,緩緩抬手將它置在天際的群星間,慢慢做出了一個帶有弧形的手勢,如同將要把月亮從暗默的海中撈出的神明。她注視着自己的動作,金色的眸中不知想着什麼。

而後,她又好似泄氣的皮球一般垂下了手,接着對落葉說。

“即使…你的愛於那日離去了,但還請不要忘記,不要忘記在遙遠的彼岸、在此處仍有一份愛,我是一直一直深愛着你的…唯有這一點,不會改變…呵呵~時間的愛花、諸神的情人,待到何日,你才會來見我?”

她輕輕嘆息,將最後一縷話語送入落葉之中,輕輕招手,風兒便夾雜着那枚落葉去了塵世間。

珠羽的心中希望着,希望着唇間的言語能傳至那“愛”的耳中,可同時卻也後悔,希望這言語不為任何人知曉。但千風豈會為她停留。

……

“薇尼爾雅…不要為我落淚……”她痴痴的念着,漠視了一切,直到風將她拍醒。

“呃……風…你要告知我何事?請諒解我現在心緒煩雜,真對不起…”

在世間微不足道的一角,時間的愛花在此漸而哀敗,名為“不安”與“糾結”的情緒壓低了她引以為傲的花瓣,但風將落葉送來,她一如既往溫柔的說著,笑着取來了落葉。可她不知道遮掩在落葉之中的甜言蜜語。

“啊….這是…珠羽。”

那從落葉傳來的話語驚動了她沉寂許久的心,她望着天空,呢喃自語着。

“我多年未見的姐姐,謝謝你的安慰,我很對不起,猶其是你…明明向你立下約定,可我卻將它遺忘…我…從不需要你的愛,將她留給自己吧!”

而後,動身去了金銀之島。

…….

可我將目光窺去,在夕陽光彩塗抹的金銀之島、在華美而潔白的宮殿,飛鳥的雙眸已窺不見任何存在的身影了。

是那神明早已從此處離去,還是這雙眼的主人過卑微,不願仔細觀看,不...怎麼會有比這位神明更卑微的存在呢?連這心中赤誠的愛意她都害怕高聲歌唱、害怕飛鳥的長鳴中蘊含難以捉摸的嘲弄。

她已從此處離去,但宮殿四周的花草仍留着從她喉腔中傾吐而出的言語,野獸伏耳傾聽——

“或許是我自私不堪,但,我想讓你幸福,即使我會因此而不幸,但除了我?誰又會有錯、誰又會因此而傷心呢?世人中的詩人瞎了眼,他們居然以愛之名來唾棄“愛”…啊啊——我是如此氣憤!但我無法做到的事都需由世人去做,我不憎恨…我只為你而氣憤。我徹心痛明這醜陋的根源,因而我正如此醜陋。”

那愚頓的女神從金銀之島中離去,去了那燦爛至令神明都膽寒的眾生間,她去找尋到了那詩人、又找尋到了那高尚的人,於是明白了,真正的錯.…究竟身在何處。

“我忘了,忘了自己乃是慾望…是一切錯的原因,但我希望一切錯誤皆有改過的機會...所以,放寬心的去讚美、去享受那美麗的愛吧!那是不可由慾望染指的潔白!但錯的..從一開始就只有我。”

珠羽明白了一切錯的來源,便讓高尚殺死了自己,當珠寶和羽毛散落世間,名為“慾望”的焰火便步入了枯竭。而薇尼爾雅在到來之時,卻也只能眼看着最後的愛死在自己懷中——

“你做了蠢事….”

“呵呵…我從未想過,你竟會如此折磨我的心…我愛着你…”

“我..也是.

在哽咽的哭泣聲中,珠羽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愛,也心想意足的得致了理想中的答覆如此,只余更加痛苦的人留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