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紛亂而不公,有着這樣一個女人,痛恨着所有幸福、美好與愛,卻最終又因自己的愛而生下了“孩子”,她也豪不在乎的稱呼自己為“無可救藥的可憐人”,既愁苦、又渴望着名為“愛”的事物,可不曾擁過“愛”的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着“愛”的替代品。

……

自記事起,她便不理解自己的父母,不明白自己究竟被予以了怎樣的意義而出生、存在,對父母而言,她僅僅只是給外人用以證明夫妻關係的產物,沒有憐惜、沒有珍愛,不過用完便可以捨棄的便宜工具,乃至她自己也這樣認為著。

這時的他,只是單純的發現別人擁有而自己不擁有的獨特事物,便錯誤的將痛楚、愁苦,父母施予自己的不快同慾望認定為“自己不擁有的獨特事物”。

但無比幸運的在這境遇下成長起來的她,卻又錯誤的發展成了異於常人的性格,使她變的既陰鬱、狂燥又面目醜陋,連原本孩童最後的天真也消失無蹤,可……這從來都不是她的過錯。

她那美麗又英俊的父母善於粉飾各種醜陋,在世界聯合政府的各項孩童保護政策下,父母在無奈中,將她送去了一所便宜的教育機構,在她自己那紛亂而不公的命運、悲慘的人生中,那裡或許是在他心中唯一留有餘溫的地方。

後來,因為自身性格,她也無法成為一個受大多數人喜愛的存在,她無法意識到自身的異常,也無法意識到別人的厭惡,但即使如此,也有一些同她年齡相近的孩子願意接納她,這讓她本應一片灰暗的人生得到稀少的光彩。

“你要找我做什麼?要打我嗎?沒關係,請隨意,如果你會開心。”

“不,才不會對你做這種不好的事!茉莉婭爾……我們來當朋友吧?!”那個男孩滿臉帶笑的說著,彷彿洋溢着世間所有的美好,這驚動了她的心。

“請,請隨意……”

“這個傷口一定很痛吧?!我背包里有葯,我給你醫治一下吧?!”男孩的心中四溢着天真的善與愛,熾熱而強烈的衝擊她的心靈,在親人的身上,她從未有過這種快感與幸福感。

原來最愛我的人並不是自己的親人,而是一個與自己毫無干係的陌生人。

“痛…難道是不好的嗎?這不是“愛”嗎?父親和母親時常給予我這樣的“愛”。”

“不好!”男孩的眼神中流露着她從未見過的堅定神情“這也不是“愛”!另外….有這樣差勁的父母真是糟糕!”

“那什麼是“愛”?請告訴我吧?!”

“我……我也不知道,但以後,一定會知道!”就在她向男孩詢問“何為愛”的時候,她便早已知曉“愛”在何方,命運就在這一刻迎來短暫的波折,她因他而改變,要去尋找“真正的愛”。

“你叫什麼名字…請告訴我……拜託了。”她開口詢問,眼角湧出淚珠。

“我,我叫托爾里德·娜萊里,拜託,請不要哭!”

在她的一生中,名為“愛”的疾病從未離開過她的心頭,在學校的那段時日,喚做“托爾里德·娜萊里”的生命成為了她僅有的良藥。

只可惜,在這段短暫的幼年時歲中,各自的命運都不受自己控制,也註定了這“愛”的解藥的藥效不夠長久而堅韌,致使那時的她永遠無法迎來屬於自己的生命的“拯救”,反倒落入了更大的渴求之中。

此後,對於父母的行為,她開始生出極大的厭惡與反感,那時的她已經即將成年,在思想與常識上也與大部分人相同,她的父母已經意識到了,她已然不是可以任自己擺控的木偶,但在名義上,她們仍有緊密相連的親子血緣關係,那對父母也打算髮揮她最後的價值。

她被父母買賣給了當時世界聯合政府外的坦安贊那·聯合王國的某個“貴族”家庭中,試圖反抗的行為換來更強烈的痛楚,無親無友的她沒有任何人可以施予援手,審查機構也沒有查覺到這件十分平常的國外旅遊。

在絕望的死際中,人世間最大而廣的痛苦與悲劇都走到她的身前,無悲憐的上天似乎在針對這個本就可憐的女人,為她呈上更為紛亂而絕望的人生。悲慘與幸運同在,但悲慘會更多一些。

“神明啊……如果您真的存在,還請不要再捉弄我,請將仁慈,憐憫多給我一些吧……但更重要的……請予以我愛。”

在此後的人生中,置身“貴族”家庭的她,如同籠中之鳥般只餘下玩賞與捉弄的存在意義,日復一日的堅辛幾乎壓跨了所有的期望。

她開始崇求一切,同花草傾言、同水流談心、與不存在的神明祈求仁慈、憐憫與愛,可當枷鎖束上雙手與雙腳的那一刻起,女人在這資本主義橫行的國家中已然喪失了最後的自由。

唯留下無盡而不得滿足的落寞渴求。

“高樹……請給我以落葉,花草……求給我以芬香,水流.……望回我以聲響,啊啊一一”

在那個“貴族”家庭之中,她甚至比不上家中圈養的名貴家犬,這厚重的生命甚至不如一片落葉珍貴,只因那落葉十分華美。

她終日苦苦哀求,只為換得一些食物,只為繼續活着。

在繁華的“家”中,她的外表被粉飾的如其他人一般珍貴,但內在的靈魂卻早已如塵埃般彌爛不堪。

家中獸性大發又或是醉酒的惡劣男人、女人都喜歡洩慾於她,如同最好的工具,她不得反抗、也不得呻吟,依靠着他人對自己犯下的過錯,她才能靠此索求一些不錯的愧禮。

這時的她尚且青澀,人生都未走過半途,還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所帶來的後果。

在自己懷有身孕的那一刻起,他便發瘋似的不顧一切逃離了那裡,在無法向任何人索求“愛”的時候,她將自己知曉的一切情與愛都予以了肚子里的孩子,將她視為了唯一的愛與珍寶。

至於原因……

在女人心中,那個孩子或許代表着另一個自己,而自己向孩子予以愛,等同於自己也得到了愛,對那個一無所有的女人來說,這個孩子便是唯一,或許,懷揣着這個病態妄想的她,無法迎來與自己有關的幸福、美好的結局,在這世上已經不存在任何可以解救此刻的她的良藥

那年,她29歲。

“我的孩子……我會很愛你……正如,我如何被愛。”

她來到了一片沙漠之中,終日疲於四處奔波,只為讓這孩順利降生,本是獲得自由的飛鳥,此刻又落入養育的甜蜜陷阱之中,除了孩子,她不在乎一切...

最終……在一個冰冷的寂寞深夜,沙漠的深處傳來孩子的一聲啼哭,她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名好母親。

但想法終歸只是一瞬的事物,因為深愛着孩子,便不想孩子遭受如自己一般的印!命運,她心裡清楚,在自己的現狀下,新生的孩子難以活的太久。

在生下來的第一個月,那個可憐的孩子便凍死在了冰冷的深夜裡,她欺騙着自己,試圖讓這一切不曾發生,直到兩個月後她再次見到孩子的屍骨時,她才接受了這一事實,她大聲的告訴別人。

“喂!我啊……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哦……!?”但沒人理會這個瘋女人。

蒼青的天空落下點點星光,熾熱的霜霧瀰漫在荒沙之上,趁着烈陽還未開上青天,女人將一位不相識卻交談已久的老人送予的食物再一次送予了或可能需要的人們。

“不好意思……請問您的名字……”

“呵娜……一個無可救藥的可憐人……”

言盡於此,女人踏上了赴死之行,她的身影消失在遠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