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燦爛而平靜的清晨,光芒耀眼而溫暖,風將視線帶去,少女行走在人群稀少的大街上,她漫無目的的走着,在街道的樹下的石椅上,她見到了一個身着奇怪衣飾的男人,年齡看起來並不是很大,在那裡仰頭望着天空,手拿着一本書籍,嘴裡輕聲念着難以理解的話語,抱着好奇的心情,少女走到他的一旁坐下。

“你是從哪裡來的?看起來不像是這裡人……說話也很奇怪……”少女問。

那男人循聲看去,他低頭望着少女,只一瞬間,他似乎見到了所有,他回問少女:“啊啊~無知之羊,向在下詢問之前何不先問問自己,那形體、那言語、那模樣,與在下又有何不同,在異國大地上的異鄉之人,在漫長時間中苦苦找尋中自己的歸宿,我聽,我見,我來,要完成神明給予的巨大使命。”

“那你現在在這裡做什麼?”少女又問。

“我為完成使命而來,我之主教菲詩姆爾要在此無信仰之地建立神明殿堂,對苦難者、愁苦者……諸人懷以莫大仁慈,要給諸人以方向、目標,要知道,即使人世苦大於歡,也勿忘生命之真意。”

少女聽着,同時想了一會,才理解對方的意思,只聽她問:“我不懂呢~不過聽得出來,你是某個宗教的信徒吧,要來這裡建一個東西,對吧?”

“呵~如雪、如紙般的尋愛幼子,你的回答十分正確,你知我來意,我卻不知你的來意,站在同一處天枰上的兩人,我待你如至親,也請回贈以情,感謝……”他說著,將雙手輕放在胸囗,彷彿祈禱的神態。

“嗯,我叫莉亞納,無父無母,暫且算是這裡的住客,如果要說是外鄉人,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家在那裡,至於為什麼找上你,只是剛好在街道上見到你。”

男人說著,笑着向少女伸出了手:“一切因果緣由皆來自於意外,我善待這次與你的偶遇,我名為歐格斯特,是羔羊教會的信徒,目前正任四界主一職,是立法者、司法者、執法者,亦是踏入靈性界之人。”

少女看着那伸來的手,遲疑片刻后,又一邊伸手相相握,一邊說:“聽起來很厲害。”

“與信仰相較,功利稱讚不值一提,我亦不值一提,此次偶遇,並不長久,若你能與我同行,那我必然歡喜,但我並不能這麼做,在你已然書寫完畢的命運上,不可再與另一條命纏繞,所以……這日,我們暫且隨行。”歐格斯特說著,站起身來,向遠方走去,他仰望着天空,試圖追尋某物的足跡,而少女也緊隨其後,同時也問。

“你要去哪裡?”

歐格斯特回首看去,對行至身側之人細細解答道:“追隨着天空之鳥的身形,在茫茫大地上尋找這座城市最受光芒駐足之處,然後,在塵埃中修築殿堂,將來,會有一位神父與諸多信徒、騎士到達那裡,我真誠的希望他們不會是壓迫與施暴者,而是引導與實行者,否則,我將帶來此地的並非救贖,而是更大的苦難。”

少女倒也知曉一二,但這與映像中的又有所不同,她不解的問:“信徒也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嗎?”

“不論外在如何,內在終究是普通人,信徒並非聖者,都是尋求信仰之人……又或用信仰追尋自我的慾望與滿足,但只要是普通人,終究都會犯錯,有的錯可以諒解,有的則不可。”

“歐格斯特,你也會犯錯嗎?”少女問。

“當然,我也會犯錯,但我希望,我不犯錯,所以……我的人生註定要為成為聖者而前行,可我知道這不可能,世上那有一點錯都不犯的人呢,最後,我只求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這樣啊……這樣也很好呢,至少擁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不是嗎?”少女感嘆又羨慕的說著,似有幾分詢問的意味,而歐格斯特則在一棵大樹前駐足,原來已經走了如此之久,他細細觀察,說。

“永不飛舞的幼鳥只有待在巢穴中的宿命,即使世界茫茫無邊,但正因此,幼鳥才不會拘束於大地的枝葉上,渴求與愛或許能成為一切言行的動力,即使這是慾望的一縷,但慾望從不代表醜惡。”

歐格斯特蹲下身來,將墜地的鳥兒拾起,細細撫去羽毛上的塵埃,而少女也見了這一景象,反倒想起了過往的某事,只聽她似回憶的說。

“它從樹上墜落下來了呢?”

“是啊,巢穴就在樹上,只可惜,它嘗試飛舞之際便從天空的茫然中失重墜地,但好在,終究會有生命助它再次起舞,只做靜候,讓時間細細流過。”他說著,將目光放在了少女上,將鳥兒放回了枝幹處的巢穴中。

“要在這裡嗎?”少女問,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空地。

“正於此處,便是命運的扭角,看來,這裡是最好的地方,光會落在這裡,那在這之後,容我輕聲向你道別,再見,我的朋友,莉亞納。”歐格斯特仰頭看着,光芒落在瞳中,他吐出一囗氣,隨後笑着回道。之後,他便毅然離去,不做任何遲疑,留下背影與偶然的片刻記憶與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