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种蜥蜴真的很诡异。我们遇到的上一只蜥蝪差点儿就把我们俩害死,这一只蜥蝪却神奇地把我们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在我的认知里,蜥蝪只是一种低等的爬行动物,即便有些蜥蝪生性残忍,但是它们绝对没有能伤到人的能力,就更别说能救人了。我是失忆了,但是常识性的认知我还是有的,蜥蝪是什么动物,有什么特性,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要是这种蜥蝪真这么神,人们早就想尽办法把他们抓去做研究了,我没道理会对它们一无所知。这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

除此之外,在这等待的一个小时里,我还发现了蜥蝪第二个奇怪的地方,而且这个问题甚至比上一个问题更加的诡异⋯⋯该怎么说呢?我觉得这一只蜥蝪的行为实在有点太过于人性化了。我知道这样说很奇怪,但我真的觉得比起蜥蝪,它更像是一个人类。

人类之所以能胜过其他物种,是因为人类拥有一个复杂的大脑。大脑赋予我们思考能力,因此我们做事前会权衡利弊,而其他生物却只会依照本能行事。动物没有对与错的概念,在动物的世界里只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弱肉强食,不是吃掉对方,就是被对方吃掉。而这种蜥蝪分明不是吃素的,恰恰相反,从之前那只蜥蝪的表现看来,它们应该很爱人肉的味道才对。那么对它而言,刚才失去行动力的我和黎,无异于餐盘上的食物。按照常理,它应该从我们身上咬下几块肉来才会罢休的,即便它现在没有捕食的心情,也应该跟我们河水不犯井水。可是它不但没有攻击我们,竟然还治好了我们的伤。现在甚至还跟我一起等待黎甦醒过来。原本我还不确认这一点,但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它仍然在这里眼巴巴地看着黎,我就是想催眠自己说这只是巧合也不行。

想到蜥蝪种种过于人性化的行为,以及那些普通蜥蝪根本不该有的特点,我脑海中再次出现了一个名词。那就是生物实验。在我第一次看到这种蜥蝪的时候,我已经有这个猜测了,但当时我并没有细想。如果自然界中并不存在这种蜥蝪的话,那么它们十有八九是来自于实验室的产物。也只有这样可以解释它们身上的各种奇怪特性。

想到这一点,就像是在一团乱麻之中抓住了其中的线头,我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如果蜥蝪是实验品,那么这里就是生物实验场。这里是一个人造林,植物种类单一,而且并没有任何其他的飞禽走兽,这不就是一个人工做出来的生物实验场地吗?

现在想来,其实在遇到分岔路口后,乐早就说过这里是一个动物园。我当时听到这不着调的猜测,只以为他是在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过他说的话。但或许他并没有对我们说过谎,他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我们没听明白而已。那是因为他的猜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任何一个正常人听了都只会当成是一个玩笑话。但现在看来,他说的可不只是玩笑话那么简单。

这简直细思极恐,我越是深入去想整件事情,便越是觉得不寒而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现在已经可以十分肯定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蜥蝪,那么它有没有可能是人类和蜥蝪的混合体?它是不是人类和蜥蝪的DNA结合而成的产物,或者直接就是把人类大脑的一部份抽出来,然后再植入到蜥蝪的头髗里面,让蜥蝪有了人类的思想,或者说让人类变成一只蜥蝪?如果真是如此,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拥有人类的思维,却只能以爬虫动物的身份活下去。那个人将失去直立行走的能力,失去说话的权利,什至都失去作为人类的资格了。单是想像一下,我便觉得后背发凉,一连打了几个哆嗦。

想到真的有这个可能后,我感觉自己彷彿被捲进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之中,且越陷越深。人类与蜥蝪的身体混合在了一起的恐怖划面在我脑海中重复浮现,挥之不去,一滴滴的冷汗不断从脑门上渗出来。

我使劲地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阻止自己往更诡异的方向想。我重重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小声的嘀咕道:“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我想即便是生物实验,顶多也就是这些蜥蝪的基因被人编辑过。应该不至于拥有人类的思维的。以现今的科技水平而言,根本没有科学家能把人脑移植到其他物种身上。”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那只从一个多小时前就没有动过的蜥蜴猛然把头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我。

它为什么会对我说的话有反应?难道⋯⋯难道真的被我猜对了,不会吧?我试探性地问它,“你到底是人还是蜥蜴?”

话音刚落,它便对我吐信子,并且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嘶嘶声。

它⋯⋯它是在说话吗?这岂不是意味着它真的能听得懂人话?为了确认这不只是一个巧合,我重复问了一遍,“你是个人类吗?”

这一次它迅速爬到我的脚边,张大嘴巴,对我露出一口尖牙,并发出比刚才更尖锐的声音。

虽然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它肯定是在回应我。我被吓得头皮一阵发麻,不⋯⋯不会吧?这是开玩笑的吧?这只奇怪的蜥蜴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伏一下,并尝试给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设,但这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我还是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虽然我的想法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而推断出来的,并非凭空想像,但那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当猜测真的变成现实后,我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我没办法相信一个人竟然拥有一副蜥蝪的身躯!这不仅是令人匪夷所思,而且十分的不道德,单是想像一下也让我觉得恶心得想吐。

可是不论我是怎么想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那只蜥蝪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一边发出急速而尖锐的嘶嘶声,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它的叫声刺耳得就像警报声一样,听得我耳膜生痛。为了让它停下来,我只好硬着头皮蹲下身子,尝试着跟它沟通:“虽然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但我实在无法理解蜥蜴的语言。”话音刚落,它马上闭嘴,不再吱声,似乎是在静静地等待着我说下一句。

我看到此情景,心里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