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雲同志,您確定三千六百位教員能幫助我們改善滄海郡的現狀?百姓的生活是逐漸穩定下來了,但民心依舊浮躁啊。”

廖雲聞言微微沉吟:“是啊,確實還有些不夠,往年我們改造起義凱神盟的一支萬人級別軍團需要五百至七百名教員,滄海郡人口近八百萬,三千六確實少了些……”

卧槽?黎冬一時間有些驚愕,他嚴重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萬人級別軍團起義只要幾百人?真的假的啊?您確定不是在開國際玩笑?

算了,還是眼見為實吧,黎冬打算仔細觀察一下教員們是怎麼工作的。

“會議我會參加的,時間定下來后通知我。”黎冬沒有拒絕。

“還有一件事,我手上有一批俘虜,可以的話想請龍山營的同志們替我暫時看管一下。”

“俘虜?”

“是的,他們都是修真者,平日里無惡不作,所以我想藉此機會,將他們和洪武門的殘黨一起明正典刑。”

廖雲點了點頭,沒有發表其他的意見,淡淡的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可以把人交給我,不過處理他們可能要等到教員們完成所有的工作以後。”

黎冬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只要能講這些傢伙繩之以法,稍微拖延幾日倒也無關緊要。”

因為是修真者的關係,龍山營集中了一批最精銳的武官。

而出於保險起見,黎冬廢掉了背刺他的那兩名修士的元嬰修為,同時布下一座【兩儀交泰】大陣。

此陣普通人可以自由進出,但嚴重限制了修真者的行動能力。

就在黎冬離開后不久,單營長來找廖雲。

當看到坐在空地上的一群身負繩索的陌生俘虜,他一臉困惑的問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按卯兔所說,他們都是修真者……”

“修真者?”單丹營長先是一愣,隨後想起了什麼,恍然道:“哦,就是之前給入駐荊州地區的兄弟部隊玄黓(yì)軍團造成巨大麻煩的那類型敵人啊,”

“除了着裝有些古典,從外表上來看還真跟普通人沒啥區別啊。”

“行了,單營長,不必糾結這種問題,你讓戰士們拍下他們的樣貌,上報給民盟,請示上級怎麼處理,順便查查他們的底細。”廖雲建議道。

“怎麼?你不相信自己的同志?”

“不,只是出於謹慎罷了,這是一名合格的民盟成員最基本的操守,而且……”

說到這廖雲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決定說出來:“卯兔這孩子臉上雖然掛着溫和的微笑,但是他眼中蘊含的殺意卻是掩蓋不住的,”

“這個年紀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安,所以我覺得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

單營長想了想覺得是這個理,於是贊同道:“成!我立刻去安排。”

滄海郡城外一輛輛迷彩軍車駛入城中,形成的車隊猶如一條長龍,

待到州府衙門前停穩以後,一位位身着軍裝年輕人從車上下來,他們看起來無比年輕,平均年齡甚至不到三十歲,而他們就是此次民盟下派的教員們。

這時一輛軍車的副駕上走下來一位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樸素莊重的軍裝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英氣勃發。

一名小戰士來到他的身旁,面帶憨厚的笑容,說道:“伍教員,咱們總算是到達滄海郡了,炁動車沒有直達的線路,幾個小時的山路您一定累壞了吧?”

說著小戰士掏出軍用水壺,遞了過去:“伍教員,請喝水。”

“謝謝啦,小王。”伍教員接了過來喝了幾口,然後看着四周的風景,感慨道:“好山好水啊,可惜沒有功夫欣賞了,聽說這次的任務很是艱巨啊,我們要做好打硬仗的心理準備……”

小王撓了撓頭,露出困惑的表情,道:“可是……伍教員,您每次都是這麼說啊,可也沒見您哪次完不成任務……”

伍教員瞪了他一眼,揉着他的腦袋,沒好氣道:“小王可以啊,現在都學會拆我台了啊!”

小王嘿嘿的憨笑着,這是一位面容粗礦的漢子走了過來。

“益壽同志,你去找廖雲司長吧,我們人多就在外邊列隊等着。”

“沒問題,老林,我這就去找廖雲同志”

就在伍教員轉身往府衙內走,正好與了剛從裡邊出來的黎冬擦肩而過。

兩方對視了一眼,黎冬微微回眸一瞥,暗道:‘他們就是軍教員嗎?年齡看起來也大不了我幾歲,希望他們能順利完成任務。’

伍教員並沒有特別的反應,倒是一旁的小王有些好奇的盯着黎冬的左臂看,說道:“教員,那人的左手似乎是墨家的仿真機關,製作的好逼真啊……”

小王拉着伍教員又問道:“教員,您說那個年輕人是什麼人啊?穿着打扮也跟普通人不一樣,似乎是位宗教人士?”

“不知道,你也不要多問,以後少打聽那位同志的事情。”伍教員似是警告的回了一句,而後便快步走進了府衙。

“這是為啥啊?”小王不解的撓了撓頭。

這時一名教員走了過來搭着小王的肩膀,笑着說道:“所以說啊,小王,你距離當教員恐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誒?林教員,您這話啥意思啊?”小王更加的困惑了,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粗礦的東北漢子。

“我問你,一名優秀的教員,首先要具備什麼條件?”

“時刻銘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時刻保持對政治的敏感性和純潔性,時刻教育和帶領軍民貫徹國家的路線和方針,時刻組織好學習討論……”小王幾乎是秒答。

“停停停,我指的不是職責和品德方面的,而是能力方面的。”林指導無奈的打斷了他。

見小王露出苦惱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答不上來,林指導笑嘻嘻的道:“就拿剛才那位同志來說吧,你知道伍教員為啥不讓你繼續問嗎?”

“為啥啊?林教員您就別跟我賣關子了。”

“莫急莫急,我且問你,一位能自由出入剛收復的州府衙門的人,你覺得會是什麼人?”

聽到林教員的話,小王頓時變得震驚:“對啊,他能從正門走出來,說明他至少不是局外人,很有可能是受邀前來的特殊人物,甚至是直接參与了收復府衙的重要人員!”

“我再問你,剛才門口站崗的同志在他出來的時候敬軍禮了,你注意到了嗎?而這又說明了什麼?”林教員繼續引導着小王進行推斷。

小王微微沉思后,恍然道:“說明龍山營的戰士都認識他,而他很有可能也是軍人,甚至還是軍中領導?”

“不……”

林指導剛要說什麼,另一位戴眼鏡的高個教員走了過來,說道:“老林,你就別為難小王了,還是我來直接公布答案吧,”

“那位同志並不是軍人,首先從他走路的儀態來看,他並沒有經過專門的軍事訓練,而且在正式的作戰中沒有穿軍裝,這是不符合我軍規定的,”

“可就算這樣龍山營的同志們還是對他行軍禮了,說明他確實是我民盟的一員,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小王瞬間明悟,他震驚的喊道:“他是六扇門的特派員!”

而小王此時卻有些不解的問道:“那為啥伍教員說不知道呢?還不讓我多問……”

林教員笑着解釋道:“伍教員你還不了解?他個人能文能武且不說,嚴於律己到最近乎變……咳咳,苛刻的地步,多餘的話他是一句都不會多說的。”

“原來是這樣啊……”小王有些慚愧的撓了撓頭。

這時候林指導表情有些猶豫的說道:“其實小王啊,作為同志咱么也共事有三年了,我覺得有些話還是跟你直說比較好,”

“說實話你個人文才那麼好,文章在軍裡面還拿過獎,你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文藝幹部,同樣是前途光明,何必執着於當一名教員呢?”

“我、我……我只是覺得教員是很光榮的職業。”小王目光追尋着伍教員的身影,卻發現伍教員走到了很遠的地方,已經看不清背影了。

林指導繼續說道:“教員這一行確實很光榮,但是對各方面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平日里要能組織起戰士們學習和訓練,能掌握每一名戰士的基本信息和心理狀況,”

“這還只是最基本的,戰時還需要指揮戰鬥的軍事能力,並且至少在士兵三項里不能有一項比班長差,總之就是各方面都要會的全才,”

“若只是一方面特別突出的天才是無法擔任教員的,小王啊,這三年來每個季度舉辦的教員選拔,你都有去參加,可每次都落選了,這已經說明你並不適合……”

“我、我……我會努力的!”說完小王扭頭就跑,往伍教員的方面飛速奔去。

林教員本還想勸勸他,卻無奈小王跑的飛快,只得無奈嘆道:“唉,這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啊。”

一旁的張教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這種事何必勸他?說得好像某人一次就通過了選拔似得,不也是被刷下來七八次以後才通過的。”

“……唔,這不一樣的好不好,小王明明能選擇成為一名優秀的文藝工作者,完全沒必要在軍隊里跟我們一起卷啊。”

張教員點了點頭:“這倒也是,現在很多地方都稀缺人才,因才適用本是理性選擇,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小王的想法,畢竟那可是伍益壽教員啊!”

“七十二萬名教員中脫穎而出綜合素質常年保持第一的全才,和早年的那幾位前輩相比也不遑多讓,這樣優秀的人誰能不心生嚮往?”

林教員:“恐怕不僅如此,設身處地的為小王想想,當年他被東北偽保安團抓壯丁差點被殺的時候,是伍教員帶戰士聲東擊西救下他,同時還擊潰了偽保安團,”

“而且在小王家人都蒙難以後,是伍教員視他為親弟,教導他幫助他,讓他終於擺脫了舊社會的陰影,說句唯心主義的話,在小王眼裡,伍教員就是他的神明,就是他的信仰……”

張教員無奈一嘆,道:“這麼說倒也沒錯,可問題是這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五湖四海皆親朋,諸廈民族是一家,”

“然而凱神盟和它背後的利益集團卻不把窮苦百姓當人看,用殘酷的剝削方式將原本善良的百姓硬生生的變成了惡鬼,和當年的東瀛鬼子一樣罪大惡極!”

“說的一點沒錯!凱神盟和它背後的勢力必須被打倒!終有一天我們要解放全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們!”林教員緊握着拳頭,眼眸中燃燒着熊熊的火焰。

他的身後數以千計的教員都露出了微笑,不知是哪位教員帶頭。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一聲嘹亮鏗鏘的歌聲震撼着腳下的土地,他們不約而同的齊聲高唱起了國際歌。

府衙內聽到歌聲的伍教員也同樣哼唱着國際歌,直到見到了廖雲司長。

“伍教員久聞大名,辛苦啦。”廖雲面帶微笑的和伍教員緊握着雙手。

“廖雲司長不必客氣,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和百姓,談不上辛苦,我們出去談吧,其他同志都在外邊集合。”

廖雲點了點頭跟着伍教員來到了府衙門口。

廖雲看着面前一張張丰神俊朗的面容,心中充滿了感慨和欣慰:‘是啊,這才是一個國家的未來和希望啊!’

他朗聲說道:“同志們辛苦了,你們能趕來支援,真的是太及時了!”

“我想請問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開展工作?”人群中一名教員舉手提問。

廖雲說道:“這個不急,我準備晚上開個會,到時候大家可以集中討論,府衙現在已經提前安排了臨時住房,我先安排大家住下……”

教員們:“……”

見教員們集體沒有行動,廖雲頓時露出不解的表情。

這時林教員朗聲建議道:“還是按照傳統來吧,我們畢竟是來做群眾工作的,沒必要住在州府衙門。”

戴眼鏡的張教員舉起手表示:“嗯,對,我贊同老林的想法,跟民眾同吃同住才更方便開展工作。”

伍益壽教員轉過身來,詢問道:“贊成的同志請舉手。”

唰的一下所有的教員整齊劃一舉起了手,伍益壽教員見狀點了點頭:“好,既然所有的同志都贊成,那麼我建議先行開展調查工作,”

“初步了解滄海郡的情況以後,再通過晚上的會議制定往後的規劃和方針,如果同志們有其他更好的意見,現在就可以提出來。”

“我贊成。”

“沒意見,很好的想法。”

“……”

教員方面算是統一了想法,廖雲這邊自然也不好提出反對意見,話說也不可能反對。

廖云:“好,我尊重大家的想法,但同志們要是有什麼困難也要隨時跟我彙報。”

伍教員繼續說道:“那麼我們就按來之前的分組開始劃分工作區域,我們共有三千六百人,分為四個營,一個營分十五隊,一隊四十組,每一組六人,營長和隊長由各組組長輪流擔任,”

“我們的任務要求是每一名教員至少負責十戶居民,每一個小組差不多要完成一棟公寓的輔導工作,小組之間要互相幫助及時互通工作情況,”

“由於我們當中還有不少人是見習教員,所以每個小組裡至少要有兩位見習教員,對見習教員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少做多看,”

“見習教員們要多觀察和學習正式教員的日常工作,不懂的地方要多問,另外我還是要強調一下紀律問題,”

“在場的同志都不是普通的戰士,作為軍教員嚴格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是最起碼的要求,在和百姓同吃同住的期間,我們要積極幫助百姓解決生活上的問題,”

“不可以對百姓提出任何要求,有問題有需求可以向上級報告,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如果大家沒有其他問題,那麼開始行動……”

隨着教員一隊隊離開,府衙大門前還剩下伍教員的一組成員。

伍教員轉身向廖雲詢問:“廖雲司長,我聽聞這次行動抓捕了不少犯人,方便的話我希望我的小組能先和他們接觸一下,”

“這樣一來其他小組的成員在開展後續工作的時候就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好,我明白了,請跟我來。”

雖然滄海郡不少商會、幫派的頭領都被吊了路燈,但一些骨幹成員和死忠親信卻還未來得及處理。

他們被集中在府衙臨時空出來的廂房以及空曠的場地,由龍山營的戰士負責看管,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犯人們表情猙獰、面相兇惡,普通人見到了都會不自覺的畏懼三分,與周圍剛毅嚴肅的人民軍戰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他們小王有些獃獃的佇立在原地,伍教員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小聲詢問道:“怎麼了?還是會害怕嗎?”

“呃,啊?不、不會,就是有些……”

小王撓了撓頭,他無法形容此刻心中的心情,或許內心的深處還是比較抵觸跟這樣類型的人相處吧。

伍教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被他們現在的樣子嚇到,他們原本也是普通人,跟我們都一樣,”

“只是身處的環境讓他們不自覺的用最醜陋的模樣來應對外人,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這樣一副面孔,看起來兇惡可怖。”

小王深吸一口氣,彷彿是在為自己鼓勁,他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明白的教員!我會努力克服的!”

伍教員微笑的點了點頭,同時轉身對小組內的成員提醒道:“話雖如此同志們仍需要注意安全,工作方式主要還是以傾聽為主,儘可能避免刺激對方的話題。”

“明白!”教員們各就各位展開工作。

一旁的廖雲同志,說道:“那麼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嗯,請廖司長放心!”

伍教員敬了個軍禮,目送廖雲離開后,他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空地上坐着一群身着古裝的人。

他們被綁縛着看起來神情萎靡,這樣與眾不同的一群人自然引起了伍教員的注意。

‘看得出來他們身上有着不同尋常的故事,算了,我就從他們這兒開始吧。’

伍教員面帶微笑的朝邪派弟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