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脸上。
睡意全无的同时，我睁开双眼，注意到一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我看着那双眼睛愣了片刻，心想这不就是我梦里见到过的黑猫Ruri的眼睛吗？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你猜猜这时候我脑子里想到了什么？
这只猫要是能变成某位黑长直哥特洋装萝莉美少女就好了。
“给我变！”也许是我睡蒙了，直接把心底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黑猫Ruri的脑袋高傲地扬起，在她那略显鄙夷的视线中，我扭过头去看向床旁的柴犬Cheems。
柴犬Cheems看上去一如既往的欢乐，她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蹲在床旁。
柴犬Cheems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随后出言提醒道：“醒醒，别睡了。”
“Cheems，晚上好啊。”
她伸出手来似乎想和我握爪，而当我握住她那软乎乎的狗爪时，Cheems出言问候道：“晚上好，苏杰。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这么晚了你们也不没睡么。”我揉了揉Cheems的脑袋，她并不抗拒被人抚摸的感觉，反倒是把整个身子凑了过来。
黑猫Ruri似乎不情愿主动向人撒娇，她冷哼了一声高傲并不屑地说道：“两个蠢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我知道多数猫猫都是只死傲娇，于是尝试着把左手放在猫猫的头上，结果被Ruri一爪子给拍了回去。
“...蠢货。”她不屑地别开头去。
一上来就摸人家脑袋是不是有点太过大胆了...毕竟Ruri又不是Cheems那样活泼的狗狗。
我想了想，勾起左手食指，放在Ruri的下颚处，轻轻逗弄着她的小脑袋。
这一次Ruri并没有一爪子拍开我的左手，反倒是露出了相当享受的目光。
看来正如我所料，刚认识的猫猫确实不喜欢被人摸头。
片刻后，Ruri似乎满足了，她挪开身子从床上一跃而下，来到柴犬Cheems的身旁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收回逗弄着Cheems的右手，随后环顾四周。注意到这里还是病房的模样，甚至可以透过铁窗看见灯火通明的夜晚。
借着窗外的月色和灯光，我正好能看清楚黑暗里到底有些什么。
但是...我现在的所见所闻，真的是我的梦境吗？
“我是在睡觉吗？”我冲着这两只小动物露出笑容。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黑猫Ruri突然说道。
当然，她的嘴巴还是没动，只是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
黑猫Ruri：“但你醒了，不是么？”
“我真的醒了？还是说，我其实是在做梦？真实的自己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黑猫Ruri突然冷哼了一声：“哼...真实......你愿意见到的真实就是——你不是个杀人犯的真实么？”
“......”
柴犬Cheems出言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一直都是你的同伴。”
黑猫Ruri与柴犬Cheems相视一眼，随后黑猫Ruri说道：“当然我们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如果你相信这是梦...随你好了。”
“就当我们从未出现在你面前。”黑猫Ruri优雅地转身，迈着猫步正要离开此地。
柴犬Cheems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准备离去的黑猫Ruri，她也摇晃着尾巴跟上黑猫准备离开。
“等等！”我突然出声叫停这两只小动物，紧接着，我又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吵醒一旁的室友。
我扭头看去，只见隔帘幕后...哪还有室友的影子？
黑猫Ruri和柴犬Cheems再次转身来到我身前，黑猫Ruri更是一跃而起跳到我床上跟我对视。
黑猫Ruri：“既然你选择相信这都是现实，那么...我们仍旧是‘共犯’关系。”
我点了点头：“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柴犬Cheems突然插嘴到：“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嗯哼...谁需要一个蠢材的帮助？我看只会帮倒忙。”黑猫Ruri不无傲娇地说道。
我挠了挠头：“好吧、好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丧尽天良，我当然会帮你们。”
“跟我来。”黑猫Ruri从床上一跃而下。
我连忙起身穿上拖鞋，跟上这两只不知要去哪的小动物。
又一次的，整个世界安静得出神。
当我越过病房的房门时，注意到护士站内值夜班的人员通通消失了，而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午夜12点刚过。
我浑身上下一哆嗦，心想该不会是见鬼了吧？
周围的病房也是出奇的安静，甚至就连睡觉时打鼾的呼噜声也没有，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我和这两只小动物。
如果连这两只小动物都消失不见了......我怕我真的是在什么噩梦里头。
出乎意料，前面不远处的房间的门缝里头传来亮光。
我随着这两只小动物来到那房间的门前，立刻意识到这间房就是主任办公室！
两只小动物止步在办公室门前，抬头望着我并对我说道。
黑猫Ruri：“打开它。”
柴犬Cheems：“去见医生。”
“......”
我深吸一口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拧开办公室的门把手，缓缓推开这扇仿佛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进来。”
我听见办公室里头传来徐医生的声音，心想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主任办公室里。
两只小动物先于我进入办公室，而当我进入办公室时，徐医生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已经恭候我多时了。
“我在做梦吗？”我甚至还没有坐下，就急不可耐地向徐医生询问道。
徐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先坐。”
那一猫一狗跳到徐医生面前的办公桌上。徐医生一手摸着柴犬Cheems的脑袋，另一只手托着黑猫Ruri的下巴，十分亲昵的模样像是这两只小动物都是她养的宠物。
只不过徐医生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不出来她是在享受还是单纯的觉得厌烦。
“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是在做梦，你觉得梦里的人物该怎样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唉？”我有点懵逼了，确实没考虑到这种状况。毕竟，在一般的梦境里，我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也不会问这种问题。
徐医生轻吸了一口气后给出了回答：“你确实在做梦，但又不完全是在梦里。”
“...那你是我的性幻想吗？”我原封不动的将这句话还给她。
“咳咳，”徐医生突然咳嗽了两声，然后拿起桌面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兴许是冒着热气的温水让她的脸蛋红润了几分。
她浅吸一口气，随后又缓慢而悠长地呼出一口气并说道：“另一个我并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超乎寻常的认知。”
我皱起眉头疑惑道：“另一个你？”
“说来话长，你可以简单理解成，白天里遇见的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试图用已知的一套学说去解释一切不同寻常的事物。”
我点了点头这才理解：“我确信白天你没有在说谎。”
“那现在的你呢？你难道不是人类么？”
徐医生继续逗弄着猫狗：“人类会理解猫和狗的语言吗？人类会和这两只小动物沟通吗？”
“我不是人？”我立刻意识到这句话像是在骂自己：“呸呸，你才不是人！”
我向徐医生伸出手：“能碰一下你的手吗？”
徐医生看了眼我的右手，她并没有伸出手而是缓缓说道：“还没意识到吗？你已经越界了。”
“...什么意思？”我把右手放在桌面上问道。
徐医生：“就像刚刚的那个问题，一般情况下梦中人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当梦中人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我们通常称之为‘越界’。”
“你们？你是指你和这两位小动物？”
“......”徐医生点了点头，“但有一点不同，我们判断‘越界’行为的标准并非是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是......”
她忽然抽出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右手上：“意识到超越认知的‘认知’存于心中。”
我触电般的收回右手，看着那再次感受到冰冷和死亡蔓延的右手...有些茫然地问道：“那是啥？”
“......”徐医生突然沉默了下来，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向我解释这一切。
黑猫Ruri突然插话道：“还记得我解释过的‘语言’吗？”
“你是说，我们之间并没有用语言交流，而是通过某种类似‘心灵感应’的方式，解码了彼此之间要传递的信息的含义？”
黑猫Ruri迈着优雅的猫步来到我面前：“那么...我如果说，你这类人自带对一切‘未知’的‘解码程序’呢？”
“......”
柴犬Cheems也在这时说道：“其实很简单，你的大脑会将一切‘超越认知’的东西，解码成你现在‘能够认知’的东西，但这类人确实十分罕见。”
柴犬Cheems补充道：“而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我们通常称之为——‘越界者/越界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