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布身旁,一團團包含了不同人的特徵,沒有確切形體的血肉正在緩慢成形,那正是倫納德軍火公司的最新研發成果——“變形者”。

這種生物兵器具有優秀的再生、模仿、變化能力,能夠天衣無縫地模仿不同目標的外貌、體型、聲音,可作為優秀的間諜武器在實戰中運用。

巴布瞥了變形者一眼,不由滿意地笑笑,隨即又轉過頭來,揶揄地對被趕到河中的俘虜們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都市傳說:有的爬寵愛好者會飼養鱷魚作為寵物,但隨着鱷魚的成長,其佔用空間越來越大,性格也越來越兇惡,唯有將之放生,更有甚者將之沖入馬桶中一了百了,這就造成了下水道中時有鱷魚出沒......”

香月千尋等人緊咬嘴唇,沒有應答,只是對巴布怒目而視。

“而現在,如果我告訴你們,這是真的呢?”巴布獰笑着將一枚筒狀手雷丟到他們之間,敢死隊成員們見狀本能地躲閃,卻見那手雷並沒有爆炸,只是釋放出一股煙霧。

“混賬!你丟了些什麼?”一位敢死隊成員咬牙切齒地問。

“放心,只是一些無害的信息素,它的作用只是告訴下水道里的大寶貝,可以開始享用大餐了!”巴布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就在這時,敢死隊成員們附近的一個下水道出口處,傳來了重物移動的聲音。

聽到這動靜,敢死隊成員們的眼中都不由流露出一絲驚恐。

只見一隻體型足有卡車那麼大,全身生滿膿包,薄薄的肉膜中充滿着蠕動的肉芽與觸鬚的巨鱷緩緩從下水道中爬出。

巨鱷用充滿凶光的豎瞳掃了眼前的獵物一眼,接着便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低沉而凌厲的咆哮。

帶有血腥味的風頓時從香月千尋等人的臉龐呼嘯而過,刺激得他們不由將眼睛閉上,噁心的想要作嘔。

他們曾想過自己或許哪天就會被呼嘯而過的子彈削掉半個腦袋,或者被炸彈炸成粉碎,但真沒想過會死得那麼噁心!

“這個大寶貝本是不知哪家遺棄在下水道里的普通鱷魚,沒想到僅僅在接觸了我們公司排出的廢水后就發生了變異,雖然其目前尚不可控,缺乏實戰價值且模樣醜陋,但用來處決一些不知哪來的老鼠,讓它們感受到絕望,還是綽綽有餘的......”巴布獰笑道。

飢餓難耐的鱷魚對眼前的獵物發動了攻勢,它大張着嘴巴,朝敢死隊成員們飛速爬行而去,在渾濁的河中激起了大朵大朵的水花,

已經被繳了所有武器,手無寸鐵的香月千尋等人見狀不由闔上了眼眸,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然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既如閃電,又若太陽的光束驟然從天而降,直直擊在了巨鱷的頭上,在周圍的水面上激起了一圈巨大的浪花。

在這巨大的動靜后,香月千尋等人因為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而緩緩地重新睜開雙眼,卻不由為眼前的景象而感到大為驚訝。

只見方才不知所蹤的江月明,正手持一桿卷着的戰旗,將旗杆頂端的尖刺深深地貫入巨鱷的頭骨中,暗紅的血液從創口邊緣汩汩溢出。

巨鱷遭此重創,整個身子頓時癱軟了下來。

江月明見狀將旗杆插得更深了一些,與此同時,他右手上不知何時多出的一枚鳶尾花與天使之翼交織的刻印散發出金黃的光耀,使巨鱷的整個身體像是遭到凈化一般熊熊燃燒了起來。

“月明!”香月千尋欣喜地喊道,將沒有沾染一滴濁血的旗杆從巨鱷的屍體上拔出的江月明聽后回過頭來,對朋友笑了笑。

“不可能——你和那個女人都應該死了啊!”巴布看着眼前的景象,下巴都要驚掉了。

“阿格尼絲永遠活在我們心中,而現在,我要你血債血償,連同她的份一起!”江月明用旗杆指着巴布,目光凌厲地一字一頓道。

聽到這,敢死隊成員們的目光不由沉了一下,他們本來以為既然江月明都平安歸來,阿格尼絲應該也沒什麼事,但沒想到她的命數還是薄了一些。

“你想的倒美,今天你們全得死在這!”巴布咬牙切齒道,隨後對身旁的生物兵器下達指令:“快!撕碎他們!”

猿形怪物率先吼叫着發動了進攻,一枚枚火箭彈自它身上裝載的火箭發射匣里呼嘯而出。

江月明見狀握緊了旗杆,不僅沒有閃躲,還迎面朝猿形怪物疾馳而去,與此同時,一股龍形能量自他身上的紋身析出,他如流星般將迎面飛來的火箭彈徑直切割開來,爆炸的氣浪掀起了他的髮絲,他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向目標奔去。

當江月明來到猿形怪物近前時,他右手上的刻印也再度迸發出光耀,使環繞身周的神龍染上了一層聖潔的金光——

瞬息之間,他對目標完成了數十次肉眼難見的斬擊......

待江月明越過猿形怪物時,它龐大的身軀頓如鏡子破碎般崩解,混亂的血肉如雨般散落在地,卻未能再邪異地生長重組,而是紛紛燃燒起來。

“該死——都給我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把我花費苦心研究出的精銳全毀了!”巴布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於是各式各樣的生物兵器一擁而上,將“嬌小”的江月明團團圍在了中間。

但江月明見狀也並沒有驚慌,而是不屑地冷哼一聲,令右手上的鳶尾花與天使之翼交織的刻印爆發出比剛才更強烈的輝茫。

接着,他展開了繪有鳶尾花圖案的戰旗,那正是聖女貞德教堂地宮中聖女雕像所持的戰旗——

霎時間,空中的陰霾被一掃而空,神聖的光輝自天上灑下,恍如神降,使人難以睜眼直視。

在這奪目刺眼卻溫暖的光耀中,香月千尋感到全身上下有一股說不出的舒適,他們低頭一看,驚訝地發現先前戰鬥所留下的傷正在逐漸癒合。

與之相對的,那些即將對江月明發動進攻的怪物則紛紛癱倒在地,自焚燃燒,發出凄厲痛苦的叫聲。

“不——”眼見着自己的生物兵器們紛紛失去戰鬥力,巴布轉身就要逃跑,可還沒等他跑出幾步,他便感到自己喉頭一涼——只見一道尖刺貫穿了他的脖頸。

恍然之間,他彷彿又看見了在他發家之路上被坑害的人們,這其中有曾憨直地信任他的傑森,有被綁來做人體試驗的無辜者......此刻,他們無不對巴布露出了嘲諷般的笑容。

巴布終於倒下並結束了罪惡的一聲,他的鮮血濺到了展開的戰旗上,卻被瞬間蒸發,沒有留下一點污跡——聖女的旌旗不容許任何污穢沾染自己。

解決完敵人後,江月明向同伴的方向走去,此時敢死隊的成員們大多已從運河裡上來,但他卻遲遲未見香月千尋的蹤影。

直到他繞了段路,才發現香月千尋正半跪在一隻尚未燃燒殆盡的怪物屍體旁,緊鑼密鼓地像在搗弄些什麼。

“千尋?”江月明試探地問了一句。

香月千尋聽后整個身子顫了一下,連忙站起身來,將雙手背在身後。

“你在做什麼?”江月明一邊問一邊向他走去。

“沒什麼......”香月千尋,低聲說,儘管他已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眼中還是不由閃過一絲慌亂。

“沒事的,我知道有些事也並非你所願。”江月明重又露出笑容,拍了拍香月千尋的肩膀,“我知道每個人都有一些秘密,我不會逼問你是么,更不會懷疑你,畢竟,你是曾救過我性命的最好朋友啊!”

“謝謝......”香月千尋神色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背在身後的手不由攥得更近了一些。

而在他手裡的,是一支已注滿暗沉液體的采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