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市郊某屠宰場

幾名黑幫成員正在吊滿被剖開的生豬的車間里搭起桌子賭博,他們一點也不覺得血腥味刺鼻,畢竟平時也沒少聞。

而在他們不遠處,正是被捆綁在椅子上,嘴巴被抹布堵住,頭髮凌亂的露西。

“哈,我又贏了!”一個黑幫成員高興地叫道。

“該死!”另一名黑幫成員極不情願地從兜里掏出一把鈔票,憤憤地一把甩到對方臉上,“省着點花,這錢是給你留着辦葬禮的!”

“嘿嘿!”贏錢的黑幫成員並沒有生氣,只是將散落在地的鈔票盡數揣入懷中。

“話說回來怎麼就咱們被老大安排來看這婊子,真沒意思!”另一位黑幫成員有些百無聊賴地翹起二郎腿。

“對啊,這破地方又沒女人,又沒酒和大麻,真是無聊透了!”其他人也抱怨道。

“咦,誰說沒女人的,這不就有個騷貨嗎?”剛剛輸錢的那個黑幫成員一拍腦袋道,隨即他將目光投向了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露西,笑容逐漸變得下流起來。

露西見狀眼神更加驚恐了,他掙扎着扭動身子,嘴裡發出吱吱嗚嗚的哀求聲。

“對哦,我們怎麼沒想到呢?”其他黑幫成員也不由發出淫蕩的笑聲。

“反正老大只是讓我們留住她的性命,沒說不能拿她爽爽,對吧?”,那位帶頭的黑幫成員笑着拿起槍,虎視眈眈地走向露西,接着將槍管抵在了她的下巴上。

“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夫人,畢竟哥幾個已經好幾天沒開葷啦!”黑幫成員獰笑着伸出另一隻手,想去解露西的衣扣。

露西見狀只好緊緊地閉上眼睛,額頭冷汗直冒。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屠宰場的玻璃窗忽然盡數破碎,數枚圓筒狀的彈頭投入室內,接而各自釋放出一大團霧氣。

“怎麼回事?”黑幫成員們一驚,趕忙拔出槍來警戒,其中一個還馬上撥通了聯絡上級的專線電話,然而他們吸入那些氣體不久便感到渾身無力,彷彿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鬆弛了下來,只得癱軟倒地。

“喂,怎麼了,說話!”摔在地上的話筒中傳來了急切的問話聲,但到在一旁的黑幫成員只能直勾勾地看着。

屠宰場的大門被一下踹開,一群人謹慎地端槍闖入,為首的是皆戴着防毒面具的卡彭、克拉克、克里斯和端着榴彈發射器的傑森。

“我發明的‘肌肉鬆弛劑’果然有效。”傑森看着滿地死屍般躺平的黑幫成員,點點頭笑道。

克拉克拔出搶來,上前一步,揪着一名黑幫成員的衣領逼問道:“說,是誰指使你們綁架露西的?”

然而‘肌肉鬆弛劑’使那名黑幫成員的嘴部肌肉也鬆弛了,即使望着黑洞洞的槍口,他也無法發聲,只能用充滿恐懼的目光望着。

“卡彭先生,您的情報網可真靈通,克拉克夫人果然被藏在這。”克里斯很是讚賞地對卡彭說。

卡彭聽后只是點了點頭,接着便跨過死屍般躺平的黑幫成員,徑直朝露西走去,並解開她身上的繩索,拿走塞在她嘴裡的抹布。

同樣受到肌肉鬆弛劑影響的露西順勢就要倒下,還好卡彭一把抱住了她。

露西靠在卡彭的肩膀上,不由流下了兩行清淚,在他耳邊小聲哽咽着。

卡彭見狀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露西,只是用手輕輕撫摩她的秀髮。

如果能把露西留在自己身邊,她是否就不會受到那麼多傷害了——他這麼想着,心裡如打翻五味瓶般。

這溫情的一幕恰好被正在審訊疑犯的克拉克看在眼裡,他很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然這時,摔在地上,還在傳出聲音的話筒引起了克拉克的注意,他拿起話筒湊在耳邊。

“我說,你們那邊現在什麼情況?!”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那正是迪恩·豪斯曼的聲音。

“是你?”克拉克下意識地說。

“該死!”認出克拉克聲音的迪恩趕忙掛斷了電話。

“真是那個混蛋乾的!”克拉克憤怒地把話筒一摔。

解救出露西后,大家押着疑犯離開屠宰場,準備打道回府。

然就在這時,多輛高級轎車恰好疾馳到屠宰場門外,急剎車所產生的刺耳的輪胎摩擦聲使剛才虎口脫險的露西不由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心臟。

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車門霍地打開,多名黑衣男子人手一把被稱為“血色打字機”的湯普森衝鋒槍,就這麼向密集的人群開始射擊。

打頭的武裝偵探們紛紛倒地,血濺三尺,後邊的人們則紛紛退入各種掩體,不敢探頭。

黑衣人們不間斷地持續射擊着,這一輪子彈打完就換下一批人接着打,密集的彈幕籠罩在克里斯等人的頭頂上,彷彿只要微微探頭就會被削去半個腦袋。

“傑森——”克里斯對躲在另一個掩體後面的傑森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後便將肌肉鬆弛戰劑裝入榴彈發射器中。

噗的一聲,一朵霧團在黑衣人中間爆開,吸入氣體的人紛紛失去戰鬥能力,其餘的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震得失去陣腳。

就在這個當口,克里斯利索地舉起槍,使出“閻羅之瞳”,登時放倒了一大片敵人。

其他人見狀也舉槍反擊,打死打傷了不少黑衣人。

利用這一戰術,克里斯等人接連幾次打退了好幾次敵人的進攻,但由於在室外,空氣流動性強,傑森的肌肉鬆弛劑效果有限,再加上其數量本就不多,大家還是感到壓力越來越大了。

更何況之後又接連來了好幾輛車進行增援,黑幫成員們如潮水般湧來,看樣子迪恩是鐵了心要將克拉克等人滅口,所以幾乎把全城的弟兄都調來了。

“老爺——”就在這危難關頭,一個熟悉的叫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只見有幾輛敞篷車從另一個方向疾馳而來,這些敞篷車的後座皆被拆除,轉而改裝成威武的機槍支架,而站在打頭車輛的勃朗寧機槍后的,正是克里斯等人那天晚上見到的那位頭髮花白的老管家,他現在一掃往日的慈祥,臉上寫滿了快意恩仇。

“科勒!”卡彭見狀不由喜上眉梢,“你怎麼來了?”

“我擔心你出意外,所以就叫上人來看看,沒想到果然趕上了!”老管家邊扣動扳機邊爽朗地笑道,臉上的皺紋似乎也舒展了不少:“您說的沒錯——機槍總比衝鋒槍好使!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熱血澎湃過了!”

在過去的很多年,戰爭模式都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集群衝鋒是戰鬥的主流,戰爭實質上拼的是人數,但自從一位善良的醫生出於最善良的目的發明出機槍開始,戰爭格局便被徹底改變了——這個惡魔只要彈藥充足,便可無視人數,不管對面來多少,它照殺不誤!

“來啊!都他媽來啊!”科勒放聲大笑着,正如手中的機槍轟鳴不止,密集的彈幕如鋪天蓋地的火網般籠罩在黑衣人們的身上,他們如多米諾骨牌般接連被打成篩子,射倒在地,死狀慘不忍睹,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流淌成河。

得到科勒等人的支援,克里斯等人也受到了鼓舞,壯着膽從掩體後邊出來,積極朝敵人反擊。

眼見着敵人的進攻就要被打退,戰鬥即將取得勝利,但就在這時,不知是哪個膽大的傢伙,將一顆手雷丟到了科勒的車上。

“小心——”眼尖的克里斯注意到這一點,忙朝科勒大喊,然而科勒打機槍打得太忘我了,竟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隨着嘭的一聲巨響,整台敞篷車陷入了熊熊火海中,科勒被巨大的氣浪掀翻在地。

“科勒——”卡彭見狀顧不得和敵人交火,跑上前去,將奄奄一息的老管家扶坐起來,只見他的胸腹血流如注,怎麼止也止不住。

“你在流血!”卡彭焦急地說,“我得把你送去醫院......”

“咳咳......來不及了,老爺......”科勒咳了幾口血,聲音顫抖地說,“能夠跟隨並......輔佐你,是我三生有幸......我,永遠都不會後悔......”

終於,這位老者乾瘦而布滿皺紋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地,沒有了聲息。

“不——”卡彭凄厲的咆哮道。

戰鬥終於結束了,克里斯等人整理了一下自身,確認傷亡狀況並報警叫人清理現場,做完這些后,他們都神色凝重地聚攏在卡彭和科勒身旁。

“科勒他跟了我很多年,他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可說是孤家寡人一個......”卡彭說著將科勒的遺體輕輕放下,神色哀戚地站起身來,“願上帝能庇佑他這可憐人的靈魂......”

隨後,他猛一回頭,目光陰騭地望着在場眾人,斬釘截鐵道:“迪恩·豪斯曼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