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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下田間,踩着雨後的黃泥,白色運動鞋瞬間染成了黃色。

夏飛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田間泥路小徑上。

“還有三公里,翻過這個坡應該就能看到了。”

夏飛擦掉額頭的汗。

手機上的地圖顯示路線很近。

但他背上已經滿是汗漬,背包里是厚重的符籙和一些東西。

雨後的下午更是潮濕悶熱。

田間里蚊蟲繞在左右飛着。

嗡鳴聲讓人心煩。

不應該穿着休閑服的,蚊子真多。

“原來...所謂的跨市兼職。”

“不過就是處於三個城市之間的小村子。”

“恰好同時兼職負責人接到委託罷了。”

夏飛喘氣說著。

一腳踏上石頭,腳底的黃泥很滑,夏飛穩住身子才爬上面前的小坡。

抬起頭。

眼前是靠着幾座山腳盆地地形建成的小村子。

夕陽偏下,黃昏的色澤讓村子染上一層寂寞。

常年留守在家的兒童應該知道。

這個點就是各回各家的時間,意味着從現在開始直到明天。

除了家中長輩,再也見不到其他小夥伴。

望着黃昏發獃,心靈感受着寂寞。

這便是居住間較遠的鄉村常態。

“好久沒來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了。”

“這種地方的兼職還是儘快解決得好。”

“畢竟很少有兼職者會來這麼偏的地方。”

雖然有點被騙的感覺。

但夏飛無所謂,只要是兼職,他都會接。

夏飛抓着路邊的雜草,小心翼翼滑下這個小坡。

從電話中得知這個兼職后已經過去三天了。

三座城市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接了這個兼職。

往前走着。

還沒靠近村子,狗的叫聲從村口大榕樹後傳了出來。

很快,在夏飛面前,黑嘴黃毛的狗四爪抓地賣力犬吠着。

威風凜凜。

看樣子是村裡的狗頭。

狗狗的頭子。

“大黃!”

“不是說不能這樣子叫嗎!”

八九歲的男孩沖了出來,一巴掌拍在狗頭上,大黃“嗷嗚”一聲夾着尾巴躲到一邊。

“真是不長記性,要不是昨天的姐姐說好話,你今天就上桌了。”

男孩說著,看向夏飛。

修飾良好的髮型,身材因為運動顯得健康修長。

名牌休閑服配上背包。

哪怕是染了黃泥也依稀看得出昂貴的運動鞋。

作為剛高考完的人,夏飛簡單穿搭就顯露出城裡人的時尚和一身昂貴。

這樣的人對於留守農村的兒童來說。

遠比任何老師更具有威信。

甚至直接成為他們眼裡的明星。

“哥哥你也是來我們村玩的!”

男孩興奮喊道。

“也是?”

夏飛注意到了男孩的用語,剛剛還有說了大姐姐。

腰扣打開,把背包放下,夏飛從裡面拿出一顆糖。

“除了我,還有一個姐姐來了?”

夏飛把糖伸到男孩面前問道。

男孩接過糖。

農村的孩子套路最多,但也是最純潔的。

“嗯!”

“昨天那個姐姐說是要做什麼作業,來我們村畫畫。”

“現在就住在我大嬸家!”

夏飛可不信這話。

哪有人專門跑到這地方來做作業。

真要畫農村風情,隨便找個靠近城市點的村子,不照樣是鄉土風情?

何必來這裡。

“其他城市居然有人接了這個兼職?”

這是夏飛沒想到的。

能有多少錢,做這個兼職一次的時間都夠做其他兼職五六次了。

“呀!”

“好巧~”

大榕樹后,少女穿着涼鞋跳了出來。

黃色頭髮在夕陽下染成金色。

黃髮黃瞳,嘴裡叼着棒棒糖爽朗的笑着。

普通的白T恤和黑色褲子。

一個簡潔的爽朗少女。

夏飛心裡下着定義。

“不巧,早知道有人接了這個兼職,我就不來了。”

夏飛有點無語。

對方昨天就到,說明更早之前就接了兼職。

但卻不在兼職負責人那邊反饋。

明明自己不用頂着蚊子環繞一路趕來的。

“噗嗤~”

“好慘啊。”

少女看着夏飛的慘樣,沒心沒肺的笑出聲。

“不過我昨天也好不到哪去。”

她踢了踢小腳,粉紅色腳丫露出涼鞋,一張一合。

顯然她的運動鞋已經覆滅了。

“陸雪婷,直接叫我雪婷就好。”

“你呢?”

陸雪婷牽着男孩的小手,轉身往村子裡走進去。

夏飛只好跟上。

“夏飛。”

“難不成這裡的兼職很棘手?”

“就算這樣,直接向兼職負責人說明就好。”

“用不着這樣坑人吧。”

夏飛碎碎念。

剛剛又被蚊子咬了幾口,痒痒已經多到懶得撓了。

總覺得不爽。

“夏飛,你這樣可是會沒有女朋友的。”

“諾,吃嗎?”

“就當賠罪。”

陸雪婷遞過來一根棒棒糖。

夏飛看了幾秒,再看向陸雪婷露出的笑容,接過棒棒糖狠狠咬了下去。

“咔嚓!”

“咔嚓!”

幾口就將棒棒糖咬碎。

“嗚哇,感覺到一股怨念。”

陸雪婷頭也不回拉着男孩就跑。

到前面的拐角,陸雪婷回了一句:“等一下來這小子家吃飯,錢我開了。”

“晚上再跟你細說!”

說完,陸雪婷頭也不回,跑了。

“呼~”

“這都是什麼。”

夏飛抬頭看着村子的天空。

從黃色變成深藍。

逢魔之時開始了。

希望那些山精鬼怪別出來鬧事。

“先不說兼職可以作為簡歷。”

“能接兼職的沒一個是弱的。普通的鬼滅殺起來分分鐘的事。”

“所以,陸雪婷是什麼情況。”

夏飛對這個爽朗的少女感到幾分疑惑。

“嗯?”

夏飛摸着自己手臂上的蚊子包,不癢了。

而且正在消退。

“棒棒糖嗎?”

“有點意思。”

夏飛感覺好受多了。

“就去看看,這丫頭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因為陸雪婷一出手就是兩千塊,即便是農村,飯菜也豐盛到一定地步。

飯後,藉著採風的借口,夏飛這個“班裡的同學”也跟着出來。

扛着畫板往深色的山裡走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

“為什麼刻意等到下一個接兼職的人出現。”

站在半山腰,看着村子零星的燈光,夏飛問道。

“從哪裡說起好呢。”

陸雪婷一副很多話的樣子。

“長話短說。”

“阿~醬。”

陸雪婷賣萌看過來,卻看到夏飛手裡的一張捏着的符籙。

臉色一正。

“咳咳。”

“我認真說。”

看着陸雪婷,夏飛嘆了口氣。

真難纏。

“其實,我是在發現自己完不成任務后,特意讓負責人去找你的。”

“隔着兩個城市。”

“所謂的跨市兼職也是假的。”

陸雪婷認真說道。

“為什麼?”

夏飛問道。

“因為,我是一名巫女。”

“就是那種衣着華麗,舉止端莊,身上帶有神靈韻味的神社巫女。”

陸雪婷一臉認真。

夏飛聽了。

然後上下審視對方一番。

黃色頭髮隨意披散,松垮垮的T恤加上隨處可見的短褲。

腳下扒拉着拖鞋,腳趾頭因為被咬出一個包,一緊一緊用力抓着鞋底緩解瘙癢。

這樣的人。

自稱自己是巫女?

“嘁!”

夏飛不屑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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