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讓過去喚醒未來
“如果你在見識了內心深處，那最深的黑暗之後依然能夠維持自我。”
“那你將擁有這個資格。”
黑洞幻境 ？？？
一陣強光閃過，黑暗的虛無空間瞬間被照亮了，但這只是林楓眼中的景象，其實是他的意識進入了更深一層的境界。
“唔……怎麼視野突然變得這麼亮？”林楓用左手捂着眼睛。
漸漸的，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了起來，眼前浮現的是幾棟老舊的民房和旁邊的大片稻田。
其中一棟民房的房間里，一個單馬尾的年輕女孩正在和一個黑髮的孩子交談着，女孩那青春陽光的臉上總是洋溢着笑容，讓孩子感覺十分親切，孩子也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
“阿楓，今天姐姐帶你去稻田裡玩好不好呀？”女孩用自己的雙手，溫柔的撫摸着黑髮少年的頭。
“呃……可是姐姐昨天在山上受了傷，應該好好休息的，還是，不去了吧。”少年的心裡是渴望出門玩的，這是孩子的天性。但是他也擔心姐姐腳上的傷。
“姐姐沒事的，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擦了草藥了，今天已經不怎麼痛了，估計明天就會好了。阿楓在家裡也悶壞了吧，姐姐帶你出去玩一玩，小孩子應該多走走。”
少年似乎在和自己的內心作鬥爭，不過他到底還是個孩子，終於妥協了。
“唔……那就出去一下也不是不行，不過！姐姐你得把葯給我，還有，你得允許我帶上那把小刀，這樣有什麼麻煩我一定可以保護好姐姐的！”少年考慮了很多。
“啊哈，好的好的，那阿楓也要保護好自己呀。”
“嗯，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姐姐的，一定。”
漸漸的，眼前的人和事逐漸化為點點星光消散於空中。
……
“……呵呵。”林楓苦笑着。
十幾年前的記憶被人從深處拖了出來，重現於此。
灰暗的記憶。
“給我看這些，是要我做出什麼反應么？如果不說的話，那你可就麻煩大了。”
關於姐姐的事，一直是林楓心底里最深處，最不可觸摸的陰霾。
“你把我惹火了。”林楓的手上，已經環繞着大量氣流。
這是【引風】的效果，由於黑洞空氣稀少，將身邊的氣流纏繞於拳頭之上。
人類在極端情緒的影響下，總是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能量，因為痛苦回憶而激發出的悔恨與憤怒，讓林楓突破了黑洞的一部分限制。
“我才不管你是什麼……敢拿這個刺激我，就做好毀滅的準備！”他的雙眼鮮有的流露出如此重的殺氣。
“去死吧！”
一發急速沖拳，帶着一股勁風，實打實的打在了面前的無形之牆上。
而那面“牆”受到了攻擊卻是開始動了起來，牆面看起來像湖面一樣，波光粼粼的。
“呃，應該是擊中了，但是為什麼手感這麼的……軟？”
“這是……水？不對，好奇怪的構造。”林楓試圖將拳頭抽出來，但是整個人反而被吸了進去。
這是一片雜亂記憶的混沌之地，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
時值金秋，東方之國的稻田因為風的吹拂而湧起浪潮，少年和他的姐姐在一旁的道路越走越遠，一路上有說有笑。
一旁干農活的老者瞧見了他們倆，招呼着。
“夏葉，又帶阿楓出來玩啊。”老者慈祥的笑着說。
“是啊，這兩天他都悶壞了，我帶他出來走走。”女孩兒也笑着說。
兩人就這麼一直的往前走， 老者看着他們倆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被稻田淹沒。
周圍的稻子像樹一樣高，兩人就這麼在裡面摸索着前進，
“姐姐，為什麼這裡的稻子這麼高呢，看起來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少年有些不解的說。
夏葉沒有回答他，只是牽着他的手向前走着，少年感覺更奇怪了，以前的姐姐可不是這樣沉默寡言的。
是的，這並不是真實的記憶，夏葉在林楓的記憶中從來都是那個溫柔陽光的姐姐，絕不會是今天這種陰鬱的樣子。而之所以小孩子的他會想這麼多，是因為現在的少年的身體里，存在的不是少年的意識，而是林楓的。
這幅身體的意識是他的，但是他卻說不出一句話，說話的只是少年，他現在就像一個旁觀者，什麼都做不了。只是看着眼前的這些事情在發展。
……
自從穿過那面牆來到這個空間之後，他就一直覺得特別奇怪。
去稻田的那一天並不是黃昏，而是正午，一路上也是和姐姐的話也是沒停過，稻田也沒有這麼高的離譜……
但是林楓在欺騙自己，他不願相信這些是假的。
他太想見到夏葉了，他能回想起姐姐的每一個笑容，每一句話，每一件為他織的衣服……
各種各樣的感情驅使着他，讓他已經到了只要能夠看見夏葉的臉就可以心滿意足的地步。
他已然沉浸在段不真實的回憶中了。
“開始判定……連接者已具有接納力量之資格，改造身體中……例行程序開始。”
“連接者序號，03。接受對象，死神之心。”
這段是系統暗中進行的程序音，林楓是聽不到的，但是這個程序的進行也就意味着黑色水晶的力量，已經開始與林楓結合了。
至於獲得力量的資格，是系統解析完他的戰鬥經歷，和他現在的心境之後得出的結論。
拋開林楓與整合運動的羈絆不談，單論他個人獨處時的心境，已經無限趨近於“死神”了。
黑色水晶——“死神之心”，是一種強大無比的力量。它是提取了北原邪魔、魔道神祇這兩者中的核心碎片，然後加以壓制其負面影響而製成的力量結晶。跟其他水晶一樣，是地球最後一批科技產物中“文明之遺”系列的其中一顆。
雖然壓制了負面影響，但是這股常人無法控制的力量，必須由冷酷無情的劊子手來控制，才能不被奪取心智，成為一個只會毀滅的怪物。
而滿足了心境冷酷這一條件后，邪魔的特性就無法影響到連接者了，但是神祇的影響還存在着，而且遠比邪魔的影響深。
理論上來說，就算是適合的人來接受它，意識模型也會極大的偏離人類模型，最終也會變成神性極高的存在，甚至會成為又一個神，因為它提取了一部分神祇碎片。
這是地球時代的人類科學家不願意看到的，他們研發出“文明之遺”，是為了對抗玩弄世界的神祇，而不是催生出神。
除非，連接者能夠在自己的過去中，找到那“珍貴之物”……
……
忽然天瞬間黑了，而夏葉也從他的旁邊消失了。
“姐姐？姐姐你在哪？姐姐！”
無人回應他的吶喊，唯一回應他的卻是空中傳來的一股血腥味。
少年和他的大腦都同時繃緊了一下。
“姐姐，我馬上來找你！”
【不！不會的，我才剛和姐姐重逢，怎麼會呢……】
……
過去是無法改變的。
奔跑着，不停的奔跑着，撥開一片又一片稻子，踩過了一處又一處泥坑。
那追尋早已消逝之人的少年，循着空氣中那唯一能稱得上線索的血腥味，不知疲倦的奔跑着，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他”則是不想知道。
回憶中做夢，本就是虛無縹緲。
隨着血腥味越來越濃，少年的步伐也加快了許多。
“不會有事的，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安慰自己。
終於，少年在在一處空地，找到了她。
？？？:“善惡值:－20。神性：無變化。”
幾十根彷彿來自地獄的稻子，自泥潭中生長出來，它們纏繞着一個女人，光是用眼睛看，就能夠感覺到纏繞的力度十分之大，女人的胳膊幾乎像是骨折了一樣。由於擠壓的原因，身體各處都在出血，鮮紅的血液從衣服的破裂處緩緩滴下。
……
世間的黑白是平衡的，但黑要想吞噬白，哪怕吞噬一點點，也只需一瞬間的功夫。
那些沒由來的惡，那些奇怪的惡，那些人間之惡。
那些無端之惡。
少年的大腦像停止運作了一樣，整個人失了魂。右臂上的黑紋又開始浮現。
？？？：“善惡值:－50，惡之顯現。神性:無變化。融合度:50%”
“啊……啊……姐姐！”少年的淚水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涌了出來，那是來自另一個文明的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倚靠。
但現在彷彿也破碎了。
他想要跑到夏葉身邊，哪怕只是能給她一點點溫暖，但是一面無形的牆擋住了他，少年無法前進分毫。
他發了瘋似的捶打牆壁，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浸濕了胸前。
“為什麼！為什麼啊！姐姐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傷害她……為什麼要奪走我的親人！啊啊啊啊！”少年瘋狂的吼着。
？？？:“善惡值:－70。神性:開始提升。”
【是啊，我才是罪人吧，是我害死了姐姐。為什麼要替我承擔這些東西……】
“姐姐，你一定還活着，對不對？你說句話好不好……”
夏葉彷彿聽見了他的呼喚，艱難地抬起頭，看着少年，雖然全身都很痛，臉上都是血，但她並沒有對自己的弟弟展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是微笑着。
少年感覺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抬起了頭，正好和夏葉對上眼神。
那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神。
“姐姐，你還活着，太好了……你放心！我這就打破這該死的牆，放你出來！等着我……”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場景又開始消失了，先是那陰暗的天空，然後再是那些詭異的稻子。
“不……不，別走啊，別離開我！”
接着，夏葉也開始慢慢的消失，而擋在少年面前的無形之牆也在這時消失了。因為慣性，他往前栽了一個跟頭，但他很快又爬了起來，向他的姐姐跑去。
“差一點，別走！就差一點！”最後他把手伸向了夏葉，差一點點就碰到她的手了。
但是沒有成功。
而兩人也在這一瞬間一同消失了，少年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了林楓。
……
？？？:“善惡值無變化。神性:10%，緩慢提升中。”
“力量融合已完成。”
幻境消失后，他感覺十分恍惚，從不真實的夢中醒來的感覺，因為情景是虛構的，這讓他感到很虛假；但是他又特別想要見到夏葉，這又讓他感覺十分真實。
【這些都是假的，我的回憶根本沒有這一段經歷，可為何，這種假的回憶也這麼的令我難過……是我太沉浸在其中了嗎】
【剛才……姐姐是不是笑了一下？是我的錯覺嗎】
“你這是想告訴我什麼？”
他抬起頭，看着頂上那巨大的黑洞，它剛剛吸收完剛才的場景碎片。
“連接者，你從剛才的片段里，領悟了些什麼嗎？”冰冷的機械合成音道。
“都是些虛構的片段，這樣的情景能有什麼意義？我姐姐她，並不是這麼死……”
“有時虛假中也藏着真實……看來你並沒有從中領悟到，不過沒有關係，接下來是最後一段，對你來說，也算是最真實的一段。”
“而且剛才，有一個細節是真實的。”
林楓疑惑了。
“你說什麼？真實的？”
“真正的人類之子，應是堅定的。自己應知曉自己的心性是怎樣的，不管最終的結果是善是惡，那都是你們找到的結果。”
“但是你現在有的，只是迷茫。”
“嘖。”
雖然林楓嘴上對此顯得很不屑，但是他內心對這個地球的人工智能是很佩服的，能夠清楚的分析自己的問題。
“前兩位都認識到了自己的本性，成功的覺醒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力量，雖然過程如你一樣艱難。面對殘酷的過去，是為了讓你們找到深藏於灰燼中的那份珍貴之物。”
【前兩位？看來還有其他的地球人跟我一樣存在於泰拉么】
“……珍貴之物？”
“是的，你所經歷的悲慘，絕不是毫無意義的，其中一定藏有那一把能夠令你重生的“鑰匙”，只是你還沒有找到它。”。
“剛才的情景，主要是為了讓你明白你的姐姐因何而死，那種惡不是必要之惡，而是沒由來的無端之惡，是應該剷除的。”
“黑色水晶已經與你的身體完美融合，現在你試一試它的力量吧。”
林楓在意識深處尋找那顆水晶，結果發現它已經與自己的心臟結合在了一起，現在他的心臟，一半是人類的鮮紅色，一半是詭異的墨黑色，一下一下地跳動着。
【死神態】
他伏下身子，緩緩閉上了眼睛，如一位受封的騎士。
頃刻間，林楓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身上開始散發著絲絲不詳的黑氣，右臂上的黑紋很快就包裹了整隻胳膊，而且開始向脖頸處蔓延。
黑色長發先是被巨大的能量波動震得四散開來，然後慢慢恢復了原狀。身上的不詳黑氣也從四散的狀態變成了有規律的環繞着他。
接着他慢慢抬起了頭。
雙眼緩緩的睜開，原先的眼白部分已經完全變得漆黑一片，眼球則變成了有些偏深的藍色。瞳孔變成了豎瞳，和眼白部分一樣，也是黑色的。
這樣一雙黑藍相間的眼睛，彷彿能洞察世間和人心的一切騷動，幽深而寂靜。
黑暗的空間，無盡的沉默和那變了模樣的人。
“看看現在的自己吧。”AI滿意的說道。
林楓起身，此刻，他已然是一位執掌一方的王者。
他端詳着鏡子中的自己，全身環繞着一股淡淡的，黑暗的不詳氣息。面容和之前差距不大，唯一變化較大的就是那雙墨染幽藍般的雙眼，顯得震懾人心，又神秘莫測。
最明顯的就是感知力的大幅提升，由於幻境內空無一人，任何東西發出聲音就會有回聲。新獲得的【波動感知】無法施展，但也因如此，林楓能夠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以及血管里血液流動的聲音，那生命的律動。
【不算太難看……應該吧？】
【這個感知強度……這種聲音會影響作戰，有沒有辦法屏蔽了……】
“剛才的數據板，復刻一份給我精簡成手錶的模樣，能做到嗎？”
“如你所願。”AI的語氣變得恭敬。
空中，一塊數據板緩緩落下，下落過程中不斷的變形，重構。到了林楓手裡時，已經是手錶的樣子，通體黑色，結構按着地球時代的風格製成，充滿科技感又不失典雅。
但是原本的作用沒有變。
林楓將手錶戴在左手上，用雙眼看着它，將自己的數據選擇性的調出來。
個人資料
連接者:林楓
物理強度:優良
戰鬥技巧:卓越
生理耐受:標準
機動性:■■
戰術規劃:優良
源石技藝適應性:卓越
神性:15%【不穩定】
善惡:－70
戰鬥能力【融合后】
死神之心（低階）:擬態之鐮，陰影操縱，幽影僕從，傳影，靜寂領域，波動感知，負面情緒感知，負面情緒吸收，本源之惡，黑暗恢復
固有能力:能力無效化（初階）
……
【這股力量着實強大，看來，我原本的一些能力被用於融合了】
【但是絕對不虧】
“這個善惡值和神性的具體標準是什麼？”
“每個人一出生，善惡值皆為零。經過後天影響，零到一百為偏善；零到負一百為偏惡。”
“神性超過20%會影響人類思維，超過50%會時常丟失人的判斷，70%~100%意識模型會逐漸神化。”
林楓又抬起雙手，仔細地看了看。
左臂沒有變化，而右臂漆黑如墨，但是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反而有股力量充沛之感，而且多了一種奇特的感覺，一種與周圍的陰影連為一體的感覺，就像彷彿能夠驅使它們一樣。
之前的黑紋延伸到了脖頸處就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蔓延。
“這就是這顆水晶的力量嗎……或者說，是地球科技的力量。”
“嘖，真是可怕。不過太適合我了。”
簡單的觀察過後，林楓就解除了死神態，雙眼恢復正常，黑氣也快速消散。
“呼……繼續吧。”他抬頭說。
……
之後，AI又為林楓構造了一個雪原幻境。
黑洞幻境 泰拉紀元 1094年
烏薩斯東南部的一個小村子，這裡離寒冷的雪原已經很遠了，風雪沒那麼寒冷，相對來說，這裡更有希望。
但是有幾個烏薩斯軍的士兵逃進了這個村子裡，至於為什麼逃，是因為他們在路過另一個村子的旅社時，喝醉了酒，然後對那裡的感染者又踢又打，以此為發泄，差點鬧出人命。
結果，被一個恰好經過此地的炎國特工發現了，而這個特工，似乎極度厭惡迫害感染者的人。雙方戰力懸殊，本來是一隊的士兵死了好幾個人，他們眼見形式不對，連忙逃出了這個村子。
但是特工似乎並不打算放他們一條生路。
……
“嗯……反正出完任務了也是假期，不如給自己找點樂子。”
“但是這群迫害感染者的垃圾，要不是上頭命令在烏薩斯境內不能太過招搖，早就用風刃切死那幾個渣滓了。”一個青年正在這個村子的村口，幾個民兵擋住了他。
“大人您就行行好吧，我們這是真的沒有什麼官兵啊！我們這些百姓也對這些官兵恨之入骨呢，怎麼會藏着他們呢！”為首的一個人諂媚的說。
“哎是啊是啊，而且隨便放外人進村，帶時候那些官兵進村調查，要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說我們窩藏感染者，那我們可就麻煩大了！”
青年已經看着他們幾個在這唱戲唱了五分鐘，臉上的不屑與煩躁已然形於色了，突然，他改變了態度。
“行吧，那我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青年故作抱歉的說，隨後就轉身離開。
“啊哈哈，大人您能理解我們的苦楚真是太好了，感激不盡！”為首的民兵也轉身準備離開，但是轉身時他的臉上就換上了一副嫌惡的表情。
“嘖……這個蠢貨，居然還敢找我們烏薩斯軍人的麻煩，若不是軍人老爺們叫我們不要張揚，早就把他殺了，還在這跟他打哈哈。”
……
青年走到一個村莊外的視野開闊之地，這裡是大片的樹林，到處都落着雪。
“既然這個村莊也是助紂為虐，乾脆就一起毀掉好了。就讓你們為感染者的痛苦贖罪去吧。”他臉上流露出些許瘋狂。
“上頭說不能招搖，不就是怕多生事端么……那我就做的絕一點，接着再把整個村莊吹走不就好了嗎。”他開始催動自己的源石技藝。
原來，他也是感染者。
就在青年正要施法時，一個聲音制住了他。
“住手！不要讓你的怒火失去控制，戰士！”
青年轉身，將剛凝聚好的法術，轉而打向那個聲音的方向，順便想要看清那人的樣子，但是因為他源石技藝的影響，這片區域的風速快速提升，風雪遮住了那個人。
一道火焰從那方向襲來，兩股法術在空中僵持不下，逐漸消散了。而後才看清楚那人的樣子。
銀髮的德拉克女人，身材修長，身穿烏薩斯貴族的軍裝，左臂上系著一個橙色的袖章。腰間佩着一把長劍。
但是她卻不像烏薩斯的貴族那樣紈絝，俊俏的臉龐生出幾分英氣。神態堅定，彷彿不會動搖，彷彿一個真正的戰士。
而且，她的眼睛裡，有光。
那熊熊燃燒的，飽含悲憤的火光。
青年看着她的眼神，震驚了，他在這片大地上，從未見過這種清澈的，富含理想的眼神。
如一個天生的領袖，總是能吸引志同道合的人們，跟在她的身後。
他用能力探測了對方，發現她也是感染者。
“你也是感染者？為什麼阻止我？這個村莊里藏着的可是不久前才作過惡的烏薩斯士兵。”
“但你可是想要毀掉整個村莊，這是絕對不行的，這個村莊里並非全是奸惡之徒，必定有善良的人。”
“如果你這麼做了，和你仇視的那些敵人，有有什麼區別呢？”德拉克發問。
這些話語，直擊青年的內心，他從來沒在這些角度考慮過，從小承受了巨大的傷痛，使他的內心巨變，長大后，在炎烏邊境當過雇傭兵，當過間諜，當過賞金獵人。
最終效力於炎國的情報機關“禁衛廳”。
這些地方和人，只教導他冷血手段，從不教導他憐憫慈悲。
這些因素導致他是個人，又不像個人。
可這個德拉克的話，將他拉了回來，喚醒了他那作為“人”的本性。
回過神來時，青年看見德拉克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他本能的掏出雙刀擋在身前。
“我沒有惡意，我是來幫助你的，感染者……不，應該說是，戰士。”
青年雖然表面上很防備她，但是掙扎的內心卻不想再對她有什麼想法了。
他撤下雙刀收回刀鞘，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是他的敵人。
而他，也想要去相信。
……
他以前聽過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不要活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這時，德拉克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側
“你剛才說的話，的確有些道理，可是你要怎麼幫我，進去挨家挨戶找？”
“辦法總是有的，不過在此之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戰士。”她真切的發問。
青年看着她清澈的雙眼，有些猶豫。
“……職業原因，不方便透露姓名，不過你可以叫我楓。”
“好。那麼初次合作愉快。”德拉克伸出了手，隨後青年也伸出了手。
“我叫塔露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