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被索香娜的話驚動。

「妳這是什麼意思?」

「瑕疵與人類,都只不過是同一個類,為了理想而活着的生物罷了,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也沒有任何的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就只有我們實現的方式。」

老人聽見,卻沉默了好一陣子,然後說道。

「荒唐!」

索香娜臉無表情,冷冷的說道:「是嗎?」

索香娜深知,說服這一個條件,就只有一方戰敗的時候才會發生。

他們總有一天或許可以明白彼此,但必須是在片地紅屍之後……

不,到那時候,所謂互相理解,都只不過建基於「我們都輸了」這一個層面上罷了--索香娜想到。

沒有衝突后的和平,在大型的對立之間,真的存在嗎?

不再說話,索香娜大步踏上前,再一次往老人靠近,而他依然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索香娜伸出前手,判斷了距離,然後用手猛的往前打出了拳與斬擊……然而,這並不是她的原意。

索香娜並沒有立刻打出拳頭,而是選擇再微微踏前一步,打開伸前的手抓着了老人的衣䄂。

「什麼!」

「既然都打不中,那麼就讓你躲不掉!」索香娜手用力,將老人的身體拉近自己。

以如箭般的速度,索香娜的刀刃朝着老人的臉上揮去,這是無論是以什麼角度躲避,都不可能無傷退陣。

電光火石間,「鏘!」的一聲,索香娜感覺自己的攻擊被彈開。眼前更迎來拐杖的殘影,回神過來,原來是來自老人的回擊。

老人終於使用他手中的「武器」。

索香娜立馬俯下身來躲過,然而老人此刻的姿態已經調整好,起腳襲向索香娜,只能選擇鬆開抓緊的手,以一個側翻躲開,風割過,在空中留下一片塵沙。

「終於不止是躲避了嗎?」

老人暴躁的神情已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安,沒有打算給予索香娜喘息的時間,以不合年齡的步速,猶如瞬移到索香娜的眼前,手臂一縮,用着拐杖的底部,手臀一伸,對索香娜刺去。

對此,索香娜一邊舉起手擋着要害,一邊往後退着,密集的攻擊令她找不到一絲的空隙。

索香娜知道,眼前老人的身手不凡,是來自他曾作為「傳報人」的身分,是必須每天要與野外生物對抗的人,以老人的年紀來看,肯定也有二三十年的經驗。

鐺——!

用小刀撥開拐杖的方向,在索香娜耳邊產出了激烈的碰撞聲。雖然是木柺杖,但卻異常的堅硬,能與鐵制的小刀碰撞而不失下風。

但是——索香娜心想,自己仍然擁有勝算。

單方面被壓制了好幾個回合,老人的攻擊也逐漸慢了起來,因此他轉換了攻擊的模式,抓着拐杖的中間位置,轉以用重心較重的頭部發起錘擊。

索香娜知道假若硬接必會受下不少的傷害,她決定先下手為強,又一次沖入老人的內圍空間,以同樣的方式伸出左手。

老人這一次沒有上當,雖對方速度快速,拐杖經已高高舉起,準備對迎來的索香娜打上當頭重擊。

「受死吧!」

但是,這一次看似也未能如老人所願,索香娜彎下身來,利用伸出的手為支點,突然一個半空翻,以倒立的形式往老人的臉上踢上兩腳,將老人踢開,重擊也因此而落空。

「嗯!」索香娜接着跟上,一個華麗落地后,再沖向老人身前,揮起刀刃,老人由於未從反擊之下調整過來,活生生的接下了傷害。

「唔!」發出痛覺以來的呻吟聲,老人也沒有一絲放棄戰鬥的意思,他轉而趁着索香娜完結了一波攻擊的瞬間,用盡全身的力氣用柺杖一掃,在索香娜的肩上打過正着。

「啊啊啊!」聽上去更難受的叫聲,索香娜感受到自己的肩有撕裂般的疼痛,因作用力向橫飛了一小段的距離,在最後才勉強的在地上蹲着,撫着受傷的手。

只是沒等她定下幾秒鐘,攻擊又有上方殺來,索香娜往左邊一翻滾,躲開后重新站了起來。

兩人都受到了一定的傷害,但比起老人只是受到幾下的皮外傷,索香娜的左臀是一陣的發麻。

力量怎麼會這麼強大,雖道那個拐杖有特別的設計嗎?--索香娜心想,同時盤算着下一步的行動。

「很久沒有活動身子,我這副老骨頭也有點打不動了。」老人一邊看着自己身前的傷口,一邊說道。

如果老人再年輕二十歲,不,十歲,也許索香娜現在已經沒有了站着的機會。

「乖乖投降吧,妳打不贏我的。」

「我到死也不會投降!」索香娜說。

老人覺得厭煩的再上前發起攻擊,此時受傷的索香娜沒能及時反應,被拐杖再次擊中,這次是本能用來擋傷害的手背。

「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肯停下來,你們這些瑕疵!」帶着憤怒的話,老人一下一下的揮動心中武器,即使索香娜想盡方法躲開,但因受傷,讓她這次沒法完全的躲過密集的攻擊。

「噫噫--!」

聽着對方的慘叫聲,老人並沒有停下動作。

此時,他腦中飄出的是家人的身影。

——「爸爸!」

小孩的叫聲。

——「這麼晚才回來?」

妻子的問候。

——「抱歉媽媽!」

日常的生活。

——「趕快去把東西放好。」

每一天的樂趣。

——「嗯!」

就是聚在一起。

然後,她那墨綠色雙瞳的目光投了過來。

——「你站在門口乾什麼?阿爾那多。」

當時,年輕時的他,沒能說出什麼。

——「不,我只是……」

當時的他,並不知道什麼是正確的表達自己。

但當危臨到達時,他後悔這一切。

「我來為你們復仇!」阿爾那多含着淚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