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奧羅拉話的教父輕笑了幾聲:“小奧羅拉真是很可愛……”

“女巫會詛咒人、帶來瘟疫這種事情小奧羅拉應該知道吧?”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教父眼底的光深了幾分、意味不明,但奧羅拉全然沒有注意到。

這個時候能怎麼回答?

“當然。”奧羅拉回答得有點急了。

這種細微的變化,教父收盡眼底,眼角彎彎,嘴角的笑意更濃,雙眼深邃,彷彿就像是深淵在凝望着奧羅拉,直透心底。

奧羅拉莫名心虛一下。

“而女巫所擁有常人而不能有的能力,是因為她們向魔鬼簽下契約,並且把自己的身軀貢獻於魔鬼……”

教堂里兩側牆的高處都雕刻着詭異的畫面——左側幾乎布滿了火的圖雕,而在這些火叢中露出來的是擁有人類的身軀,頭卻是山羊,身後擁有一雙像是蝙蝠一樣的翅膀,手中持着三叉戟。大概這就是魔鬼了,他們團團圍起來,舉起三叉戟朝無助趴到在地上的人類刺去,甚至還有魔鬼去追逃跑驚慌的人類;右側則雕刻了許多長着翅膀的天使,天使們的中央有一位無翅膀的女性模樣的神,她溫和俯瞰眾生,顯得神聖……

“女巫喜歡侍奉魔鬼,來獲取不好的特殊能力,同時,她們也擁有與魔鬼一樣的能力,喜歡用言語來蠱惑他人。”

教父的臉上出現厭惡、憤怒。

奧羅拉想到處刑女巫的那位教父,也都是這樣厭棄女巫。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這麼恨女巫。

所謂的瘟疫?詛咒?

奧羅拉可不信這些“東西”是真的存在。

興許是因為舊的文明時代都喜歡把鍋都丟給女性?她帶着惡意想,心裡浮起幾分對這個世界的人輕蔑。

教父下一刻意識到什麼,臉上的表情收斂:“抱歉,是嚇到你了嗎?”

語氣變得緩和一些。

奧羅拉笑了笑:“不,女巫是真的可恨。”

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會審視奪度的人。

應該說她從小就很會看別人的臉色,所以小時候,她總是非常討長輩歡喜,也很討周圍人的喜歡——

雙眼似乎亮了亮:“如果我能夠抓到一個女巫的話,神也會因此而高興吧!”

帶着天真的語氣,很符合她現在的年紀。

教父有點意外,思索什麼不過幾秒,就露出最初禮貌的笑:“是的,如果祂知道祂的天使能夠抓到女巫,說不定會降下神輝……”

“如果你真的是天使的話。”

對方的話,讓奧羅拉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甚至某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要是自己抓住一個該死的女巫,虛無縹緲的神沒能降下光輝,這個破教父就會把我當做是異端燒死或者是絞死。

奧羅拉裝模作樣禱告,並帶着微笑告別了這個教父——噢,這教父還朝她揮手。

要不是因為這個教父帶着某種無形的距離性,奧羅拉甚至覺得他已經“愛”上自己了。

她如此自戀、玩笑地想着。

畢竟現在擁有的“身軀”好看得……就像是傳說中的天使。

奧羅拉一時間只能想到“天使”這個詞,大概是那個教父“洗腦”。

原本她還挺噁心這兩個詞的,可一旦多聽幾次,就麻木,然後就接受。

她又回到廣場。

而廣場已經沒有處刑女巫時聚集許多人。

石平台上的木樁。

被捆綁在木樁的“女巫”,已經被燒成黑乎乎,看不清原本的面貌,甚至有點難以分辨出這是一位女性。

奧羅拉皺眉,捂着鼻子。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理的原因,若有若無地嗅到一股氣味。

像是人肉燒焦的氣味——雖然奧羅拉從來都沒有聞過人肉被燒過的氣味。

很快,她就察覺到胃部、喉嚨的不適,有一股想要吐出什麼的衝動。

被她強行“咽”下去了。

腦海里浮現着不久前自己回頭看到的畫面,還有那刺耳彷彿透過靈魂的痛苦嘶叫聲。

在一瞬,腦子閃過一個畫面——昏暗的室內,僅有微弱的暖色燭光,躺在床上的是一位女性,她連抬起手都非常艱難。

奧羅拉冒了許多冷汗。

那個女人是誰?奧羅拉的母親?

她抬起視線,只覺昏天地暗,整個人都快到倒在地上。

所幸她站穩。

來往的人有點奇怪地掃視她。

緩過來之後,她才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往家的方向前行。

而這條路,還有從外面看到的家,這一切都讓她覺得熟悉得很,就像是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一樣。

奧羅拉不解,木木進屋,走向製作粗糙的桌子前,視線落在賽利給她的籃子。

把鋪在上面的布掀開,就可以看到有六枚雞蛋,蠶豆、腌肉還有兩塊麵包。

看到兩塊麵包的奧羅拉:“……”

在生前好吃好喝幾乎被嬌樣的她覺得這些東西除了雞蛋勉強能吃外,其餘都不太能接受得了。

她又把布蓋上,默默想,要是自己餓到不行,就會接受這一切吧?

把這件事情拋擲腦後,奧羅拉開始在這個屋子四處探找。

為了找到在廣場一閃而過的房間。

她一下子就鎖定她二樓房間更里出堆了兩個柜子的那個房間。

奧羅拉覺得就是那裡。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身體,也不像自己的身體一樣嬌弱,如果換做自己的身體,一定拉不開這兩個柜子。

或許種族的優勢?天生就有神力什麼的……

拉着柜子,心裡還騷話着。

把兩個柜子都拉開的奧羅拉疲憊地直接坐在地上喘氣。

緩過來站起,發現門是鎖的。

奧羅拉:“……”所以我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

頓時,一股氣湧上。

直接一腳踹在木門上。

木門“害怕”地顫抖幾下。

“該死,不幹了!”奧羅拉咬牙切齒。

抬腳就要走,卻在第一步剛踏出的時候,她表情滯住,回頭面無表情盯着那扇被鎖的門。

奧羅拉重新站在木門前。

在她心生放棄念頭的下一瞬,似乎就有某種力量叫囂着讓她一定要打開這扇門。

木門上刻印着什麼奇怪的圖陣。

看着這樣的圖陣,奧羅拉腦子一片空白,前去自己的房間床頭櫃那邊,並且推開床頭櫃,就可以看到一個嵌在牆裡的暗匣,無阻地打開暗匣,就得到這個鑰匙。

在拿到鑰匙的一刻,奧羅拉回過神,看着手中的鑰匙。

雙眼布滿難以置信。

——我為什麼會知道鑰匙的位置?

不,剛剛的行動應該不是我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