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定?”

凶犽回頭,咧嘴吐舌,猩紅長舌,滿是倒刺與黏液。

七筒莫名膽寒,回頭一把抓住要走的趙日天的肩膀。

“兄弟,咱們一起,其利斷金。”

“放手!”

“咱們要配合。”

“我不認識你啊!”

“你覺得凶犽會信嗎?”

“你們是什麼人?不要鬧事,不然我報警了。”前台收銀小姑娘,看着瘋瘋癲癲的兩人,感覺極其危險,拿起電話威脅地說。

“小姐姐,小僧是來住宿的。”

“我是路過的。”

“你們的身份證呢?”小姐姐警惕地問。

只是七筒和趙日天已經沒時間回答,因為凶犽已經有些不耐煩地掐住了女孩的脖子。

“果然是你們,破籠者!”

龍套問:“凶犽知道我們的存在?”

“就如同我們能看出他們真身,他們看我們興許也有什麼不同之處,或許我們在人群里格外地閃閃發光。”七筒猜測的回答。

如果是這樣,豈不是目標太明顯,這可不利於生存。

七筒看着凶犽,膽肥地道:“這位怪獸施主,你看那女孩也沒多少肉,不如換小僧來,破籠者應該對你們來說是相當美味的食物吧!”

那個之前被凶犽迷得神魂顛倒的醉酒女孩,在被殺意籠罩時,眼中也浮現出凶犽的本來面貌,她不敢置信的張開了嘴,然後就被恐懼所吞噬,完全不知所措。

前台小姐姐還在猶豫要不要報警,只是對突然闖進來的光頭,還有身後沒什麼辨識度的男人沒有好感,本能地覺得是壞人,就像電視劇里那些金牌反派,看到他們出場就知道他們不是好人了。

“救救我……”恐懼中的紅裙美女,看向了光頭。

凶犽咧着嘴,笑的實在是猙獰。

咔嚓……

手用力一握,脆弱的脖子直接破碎,鮮血大口的噴吐出來,生機盎然。

血液飛濺,血液的溫度落在臉上,前台小姐姐才發現不對,她眼中衣冠楚楚的帥氣男人,懷抱着一個腦袋歪向一邊紅裙女子,鮮血染了半個身子,十分血腥。

“啊……”

“記得報警,兩個匪徒,殺了我女朋友。”凶犽用那溫潤迷人的嗓子告訴前台小姐姐。

她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七筒和趙日天親眼目睹了生命被輕鬆的奪走,沒能救下這個女孩。

“怎麼辦?”趙日天也被血液刺激到,但此時凶犽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

“跑!”

七筒很無奈,低估了這些凶犽的行為了。

沒有那種死設定,凶犽看到破籠者就會放棄自己的獵物,進行追殺。

還以為能夠換人質,然後依靠自己的特殊能力解決。

凶犽是怪物,卻是有着不弱於人類智慧的怪物。

趙日天已經轉身逃跑,七筒緊隨其後。

然而運動能力,三米高的怪物,遠勝兩個人類。

幾乎是在兩人跑出酒店門口的時候,凶犽才起步。

呯!

無視酒店自動感應的玻璃門,直接撞的稀碎。

玻璃碎飛舞,尾部的長針快若閃電,刺向七筒。

光芒一閃,尖刺撞向七筒的後背!

叮!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的聲響,七筒後背的衣服劃出一道二十公分的口子,西裝和打底的僧袍全部被劃開。

露出來的肌膚,呈現金色,整個人都彷彿一瞬間變成了金人。

響聲讓趙日天回頭,不可思議看着變成純金打造的光頭雕像,雕像轉眼間褪色,七筒繼續拔腿跑:“分頭跑!”

這花和尚,還有這種能力?

超自然的力量?

我怎麼沒有?

趙日天顧不得詢問,只能跑。

兩人在大馬路上直接岔開,凶犽似乎對七筒念念不忘,直接捨棄了趙日天。

“大佬,去追他啊!”

“為什麼只追我!”

“他也是破籠者啊!”

“我是和尚,不好吃啊!”

七筒大呼小叫,讓趙日天更加確認,就不該同意和他組隊,賣起隊友來,那有什麼出家人的慈悲心腸。

趙日天一口氣跑出一千米,穿過了巷子,直接去了另一條街道。

現在所在區域,乃是黃龍步行街。

不知和尚有沒有逃走,會不會被凶獸吃掉?

這傢伙好像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硬邦邦的,沒那麼容易死。

破籠者進入籠界,要和凶犽作戰,怎麼可能沒點特殊能力?

像之前遇到的紅背心,不也一拳將三米高的凶犽給干翻了嗎?

可我的特殊能力是什麼?

好一個花和尚,竟然隱瞞了這個。

龍套靠着牆壁坐着,還好這幅身體體力看起來不錯,就是運動的話,餓的感覺很快。

龍套發現自己竟然又餓了?

吃的食物算是夠多了,為什麼這麼快就餓?

籠界中,對體能的消耗比現實要強烈嗎?

很有可能。

所以與凶犽戰鬥,很可能沒打多久,自己這邊就先體力衰竭了。

客場作戰,還有這麼多DEBUFF,這要怎麼去破籠?怎麼去和凶犽戰鬥?

還好凶犽有眼光,知道追擊七筒這個花和尚。

龍套決定丟掉趙日天這個假名,因為自己配不上。

七筒說的扮演法很有道理,不然為什麼進入籠界,名字都記不住,卻清楚自己的職業。

只是和尚多簡單,頂個光頭,職業特徵明顯。

演員有什麼職業特徵?

特別是個龍套演員,又有什麼特色?能讓人聯想起來會馬上一句死跑龍套的?

好像除了片場,沒有適合的地方了?這破地方能不能突然出現一個劇組?

劇院?

龍套立即搖頭,劇院的話劇基本上都是固定的班底,不會突然需要臨時演員的,而且就這段時間,有話劇之類的上演嗎?

臨時演出活動,商場,學校,公司活動,這些都有可能,所以不是沒有方向,下半夜是沒有機會了,等新的輪迴,先找地方睡覺。

至於七筒,希望佛祖會保佑他吧!

龍套看了眼天上月,九個,好好的呢!

龍套向著現代公園而去,標新立異的城市坐標,一群超前意識到雕塑成堆,最重要的一點是免費,沒有保安,還帶有公共廁所,適合流浪漢晚上休息。

公園燈光熄滅,有幾台自動販賣機充當光源,不至於漆黑的令人發毛,長椅上已經有些落魄客,同是天涯淪落人,可惜感覺龍套的腳步,得到的都是警惕懷疑甚至略帶侵略的目光。

大概龍套還穿的人摸人樣,衣服乾淨,所以他們在思考要不要搶劫。

龍套很清楚的舉起手,告訴他們:“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不然也不至於來這裡找地方睡。”

有人繼續躺下,也有人繼續盯着,但顯然沒那麼深的危險氣息。

除了流浪漢,還有着流浪貓與流浪狗。

龍套顯然沒有充足的愛心,在一個堆起來半米直徑的圓筒堆里,趕走了一窩橘貓,這種怪異的藝術,也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但十分適合睡覺。

籠界的第一個夜晚,註定了難以安睡,夜風流動的聲音,和周圍的呼聲與貓狗的鳴叫,都顯得那麼焦躁不安。

高樓大廈的燈火,總是無法全部熄滅,強迫症的人肯定無法在任何一個城市入睡,因為夜間高樓大廈的燈光,從來沒有整齊的亮過,也沒有準時的集體熄滅。

龍套慶幸自己不是,但今夜註定無眠,因為天上的月亮少了一個,是七筒,還是其他人?

這麼多月亮,沒有讓黑夜如白晝,照亮着腳下,少了一個后,黑暗彷彿更深了。

誰死了?

龍套沒法確定,果真破籠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能不能什麼都不做,讓同行去做?

龍套想起凶犽猙獰的外貌,的確有無能反抗的恐懼,又想起了差點被殺的小女孩,和被掐斷脖子的紅裙女子。

如果不去管,會有更多的無辜人死去,甚至他們的死亡,都得不到認可,會被視為一種榮耀?

這樣的世界,太過欺詐人了。

龍套鑽出了鐵桶,打工人打工魂,八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不能浪費在睡眠上,數十萬人等着被拯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