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虛與物理老師
我作為物理課代表，平常去物理辦公室見物理老師的機會是很多的。
每天上課時要去，收發作業時要去，有時候還會把我喊去幫忙核算考試的分數……
物理老師艷老師大多數時候還是很“友善”的，她不會發很大的脾氣，只不過會陰陽怪氣的嘲諷幾句。
第一次月考結束後幾天，我去辦公室拿答案，正好艷老師在看我們班的卷子，一把拉住了我說：“虛，你這次考的很不錯啊，考了95分！”
由於平時被她在課堂上陰陽怪氣慣了，一時間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好是壞，連忙謙虛道：“老師您過獎了，這是您教的認真，加上我這次運氣不錯罷了。”
但艷老師搖搖頭說：“你可不用恭維我！我第一天就說了，我的水平只能讓你們及格，剩下的還是得靠你們自己！而且這次物理的年級均分也才剛過60分，尖子班的也沒幾個考95的，所以你考的真不錯了！不愧是物理課代表！”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在第一次月考時考的竟然如此的好，好到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而我也突然感覺到一絲久遠的驕傲和自豪，這不是佛系的我能感受到的。
事實上艷老師確實很少夸人，這也是開學來我第一次見到。
於是後來，我便經常去辦公室找艷老師問不會的題，艷老師也總是耐心的給我解釋。王老師雖然看起來沒有語文老師和生物老師那麼漂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不得不說她在解決物理題時還是很有魅力的。
不知不覺冬天到了，學校開了暖氣，辦公室總是最暖和的地方。
無論什麼時候，辦公室真的是教學樓里最舒服的地方，有暖氣片，也有空調（教室只有風扇），絕對是冬暖夏涼的寶地。而且有時候你還能在辦公室里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有一次物理辦公室，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饞人的香氣——
竟然是烤紅薯！！！
在北方，冬天的烤紅薯絕對是人見人愛的美食，此時老師們都在享用着，空氣中瀰漫著烤紅薯的香甜味。
“虛，你想吃嗎？我這還有一個！”艷老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指了指桌上的烤紅薯。
“啊，可以嗎？”話語中我還保持着小心和謹慎，但內心我已經要按捺不住了。
“當然！”
於是我在北方寒冷的冬天裡，吃到了熱乎乎的烤紅薯，一口咬下去，感覺不僅是香甜，更是滿滿的幸福。
結果我就在辦公室里坐在艷老師旁邊心滿意足的吃了5分鐘，然後就離開了，甚至都忘了自己來是找老師問題目的……
不知不覺，2017年就要過去了。不知不覺，元旦晚會就到了。
這是我們一年一度的狂歡節，每個班都要開盛大的元旦晚會來表演節目，我們可以忘記那該死的作業，盡情的享受屬於我們的藝術氣息。
當然，有些老師們在當天晚上是呆在學校的，所以班主任讓我們各科課代表使者用自己的方式去邀請老師們來班級參加元旦晚會，和我們一起共享歡樂。
班長說要不寫邀請賀卡吧，顯得有儀式感。
於是我便在教室里寫好了邀請賀卡，拿着它走向了物理辦公室。
天色已黑，整棟教學樓都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那是屬於元旦晚會獨有的色彩。
推開辦公室的門，很意外，辦公室雖然亮着燈，但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座位上都空無一人。
我很少見到如此空蕩安靜的物理辦公室，之前幾乎每次進來，都會有老師在改作業或者給學生講題。
走向艷老師的辦公桌，上面整齊的放着我們班的習題冊，看來艷老師已經把作業都改完了。習題冊旁邊放着寫得無比認真的課時教案，還有一張計算用的草稿紙。
還有幾個小橘子，艷老師似乎很喜歡吃橘子（好像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很愛吃橘子）。
不知道為何，此時的我有些許失落。或許是自己認真寫了賀卡但卻撲了個空吧。
但看着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我想，可能是老師們組團去團建吃飯了。
似乎再呆下去也不一定能等到人，我只能把賀卡放在桌上堆疊的練習冊的最上面，這樣艷老師回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到，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我還是很想看到艷老師一起來和我們玩的，但等到晚會最後也沒有見到。語文老師林老師倒是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狂歡，看來年輕人還是更能互相吸引啊。
後來就放元旦假了，賀卡的事也就被新年的喜悅沖淡了。
臨近期末，艷老師開始帶我們複習這學期的內容。有一次，她在課上讓我上黑板去做一道題。
我很快就用動能定理做完了，正準備回到座位，但艷老師告訴我再用能量守恆定律來做一遍。
我很疑惑，小聲地對艷老師說（因為此時別的同學也正在做題）：“老師，我這樣做應該沒錯啊？”
艷老師也同樣小聲地說：“做的很對，但這一步一般同學很難直接看出來，所以讓你再用比較通俗易懂的方法給他們再寫一遍。”
後來在辦公室，艷老師又給我聊了聊這事：“說真的，你們現在高一的物理難度比原來降了不少，難的內容全移到高二高三去了。像課上的這道題，在高三的考試一百個老師得有一百個用動能定理去做，因為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讓你去繞彎子。到了後面，很少有人會寫完所有的題，對時間的把握是拿高分的重要保障。”
“但班裡五十多個同學，物理水平參次不齊，又不能都用簡潔明了的方法給他們速通。說實話，我要是市裡面的出題人，我會把你們的期末卷子出的平均分過不了60分！出這麼簡單，人人都考七八十，到了高考的時候，怎麼可能人人都是七八十？這不是害人家嗎？”
到了期末領成績的時候，我看着自己95分的物理卷子，心裡想着：“怎麼還錯了五分……”
不過總成績還是很不錯的，所以這一絲絲的不快也轉瞬即逝了。
歡歡喜喜的離開教室準備回家，正好看到艷老師騎着自行車帶着她的小孩離開學校。艷老師的小孩看着不大，應該才上小學一二年級，那這樣推測的話艷老師也應該大不到哪去。
我本來想和艷老師打聲招呼的，但想了想並沒有去打擾她們。目送着艷老師和她的孩子有說有笑的漸漸遠去，我心中滿是尊敬和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