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幽娜、露娜、賽斯,她們拿着各自的行李箱來到了城鎮邊境。
“那我們在這裡相互告別吧。”
……
……
告別了幽娜小姐和露娜小姐后,我a拖着行李箱走着。
“然後去哪裡呢?”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回家一趟,當然了,是以賽斯·道爾莫斯的身份。
不久,我來到了離家不遠處的那個旅館,這個地方讓我想起了科爾格,也去看看他吧。入住之後,我打開了行李箱,看着萊先生送給我的那身黑色西裝與白色面具。
“嗯——幻影死神,很帥氣的名字。”
換上西裝之後,我回到了家門前,那個風雪之夜又湧入了我的腦海,與艾奇小姐的邂逅……抬頭望去,太陽正燦爛地照耀着,不知不覺就到了夏季呢,不過,天氣並不熱。
很快,我離開了這裡,一段時間后,那座磚瓦搭建成的狹小鐵匠鋪映入了我的視野,而爸爸正在開心地打着鐵,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我拿出了那張白色面具,並戴上了臉上。
“應該認不出來吧。”
我走入了鐵匠鋪,而爸爸也注意到我的到來。
“先生,下午好。”我有些緊張。
“這個客人……有什麼需要嗎?”
呼~萬幸,雖然爸爸有些疑惑,但是他並沒有認出我。
“我想定製一個鐮刀(Scythe)的形狀的吊墜,作為禮物送給一位美麗的死神小姐。”
突然,爸爸的表情變得有些難受,看來‘賽斯(Scythe)’這個詞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
“怎麼了?先生?”
“沒什麼,像這類簡單的掛件,明天就可以來拿了。”
“務必做得精緻一些,這是定金。”
“不用這麼……”
“拿着吧,相比於金錢,有些東西更為重要。”我打斷了爸爸的話。
離開鐵匠鋪后,我把面具摘了下來,扮演角色真的好累。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到處閑逛着,漸漸地,天暗了下來,我來到了一家普通的快餐店裡。
“一份三明治和汽水。”我微微鞠躬。
“給。順帶一提,這身西服很適合你。”
“謝謝~”
看着手裡的三明治和飲料,相比於首都的餐廳,我還是更喜歡這個地方。
吃過晚飯我就回到了旅館,躺在床上。
“沒有書看,好無聊。”
自從那起事件之後,科爾格會變成什麼樣呢?
“來練練拳擊吧~”我揮着拳。
第二天早晨,我來到了科爾格的別墅前,意外的是這裡大門緊鎖,而且科爾格也沒有出來晨練,我感到有些擔心。
翻過圍牆,打開門扉,我潛入了別墅內部,儘可能地去尋找着這裡的生活痕迹,因為我不希望那個最壞的情況發生。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這個聲音讓我心中的憂慮瞬間消失了。
“是誰!?”
“小女孩?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那時候的。”
“嗯~上午好,科爾格先生,我是賽斯·道爾莫斯,叫我賽斯就好。”
“歡迎光臨。”科爾格微笑道。
現在的他看上去十分和藹,狂熱情緒也完全消失了,繃帶纏繞在受傷的膝蓋上,走路姿態變成了一瘸一拐,眼前的這一幕,讓我感到有些難受。
科爾格熱情地接待了我,並向我講訴那天之後的故事。
“那一刀可以說是斬斷了我的犯罪道路,在那之後,我折斷了木棍、燒毀了制服、退出了比賽、也沒有再去教堂,我將自己反鎖在房屋裡,反思着自己的人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榮耀成為了我的追求目標,每一次勝利、每一次歡呼,都會讓我深深沉浸其中,直到演變為一種瘋狂。”
“拳擊是什麼?初衷是什麼?也許,我早就忘卻了它們。”
“有機會的話,我想找到我的妻子和女兒,並向她們好好道歉。”
在交談中我還得知,科爾格雖然退出了比賽,不過他的名氣依舊高昂,目前在一家體育館內當教練,這樣的結局真是再好不過了。
“科爾格先生,一起去體育館吧。”我揮着拳。
“很標準的刺拳,沒想到你也會拳擊。”
“嗯~會一點點。”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和科爾格來到了體育館,他指導着我的拳擊訓練,直到下午,我回想起來還要去爸爸那裡拿吊墜,所以,我必須要告辭了。
“賽斯小姐,一路順風。”
我轉過身,揮着手,告別了科爾格。萊先生的這個告別姿勢,很早就想試試了。
之後的行程就像昨天一樣重複着。回到旅館,我躺在床上,看着這個精緻的鐮刀吊墜。
“艾奇小姐一定明白它的意思~”
第三天上午,我來到了一所中學前。
“輟學之後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呢。”
我繼續向前走近着,不過一名保安注意到了我。
“我之前的名字叫賽斯·史密斯,曾經是這裡的一名學生,後來因為家庭原因輟學了,這是我的證件。”
“賽斯·道爾莫斯,綜合評價B+,還穿着西服,小小年紀不簡單呀,進去吧。”
“謝謝~”我微微鞠躬。
之所以會到學校來,自然不是為了回憶這裡的往事,圖書館才是我的最終目的~
走進圖書館內,裡面有不少的學生和教師都在靜靜地讀着書。我找到了幾本心理學和日語書,隨後在角落處坐下。
“開始閱讀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了一陣呢喃聲,抬頭望去,是兩張熟悉的面孔,這兩個討厭鬼是我的同班同學,在以前經常干擾我讀書。
“這不是史密斯小姐嗎?居然穿着西服,而且還在學外語。”
“史密斯小姐不是輟學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一個男生拿起了我的日語書,隨意翻着。
“彭格,這上面的符號都是些什麼東西?”
“我怎麼知道,快問問史密斯小姐。”
兩個討厭鬼大笑了起來,完全忽視了這裡是圖書館。
嗯……好煩,稍微給他們一點教訓吧,剛好可以試一試那個新技能。
我拿起了桌上的筆,然後將殺戮、威懾、暴怒、恐懼、驚嚇聚集在筆尖,並在一瞬間內全部爆發了出來,這時,筆尖距離他的眼瞳只有5cm。
看着兩個人的僵直表情,我知道成功了,幾秒之後,他們癱坐在了地上。
“史密斯小姐瘋了!!!”
“她…她要殺我們!!!”
這樣的瘋言瘋語自然是沒有人相信的,很快,兩人被趕出了圖書館。
此時,陽光從窗口處照入,零星散落在一排排書柜上,真是溫暖宜人,睡一覺吧。
“午安~”
……
……
告別了幽娜小姐和賽斯后,我繼續向前行走着。
對於我來說,答案顯而易見。
“以露娜·薇斯普之名起誓。”
“我願奉獻我的靈魂與生命。”
“永遠追隨艾奇·道爾莫斯女士。”
那一天許下的誓言,我不可能忘記。
之後,我找到了一間旅館作為據點,並借了一匹駿馬,為明天的行程做準備。
第二天黎明時分,我早早地騎上駿馬出發了,儘管心情還有些緊張,但現在的我已經有足夠勇氣去面對它了。
一段時間后,紅色的朝陽升了起來,而朝陽之下,種植着一片片金黃色的小麥——風鈴村,我的故鄉,一個充滿了溫馨和傷痛的地方。
不久,我來到了那間房屋不遠處,爺爺正在老地方抽着煙。
“小露娜……真的是你嗎?”
“爺爺。”我抽泣着。
“我從來都沒有期待過你會再次回到這裡。”
“現在的我…已經有勇氣去面對它了。”
“快進來吧。”
爺爺拿出了麵包、熏肉和牛奶,這頓熟悉的早餐,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見到過了。
“道爾莫斯小姐和佐藤小姐近來怎麼樣了?”
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艾奇小姐和幽娜小姐在不久前拜訪過這裡,由心地感謝她們。緊接着,我講訴了我在黑格爾家族與道爾莫斯古堡里的生活。
時間過得很快,午飯過後,我和爺爺在整個村落里散步,共同回憶着那段童年時光。
“小露娜,我能感受你身上有一股軍人氣質,這種氣質真是像極了奧黛麗。”
“奶奶永遠都是那樣正氣,她的背影就像一張堅盾,一直都在守護着我。”我微笑着。
“我們去告訴她這個消息吧,你的到來,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在附近摘了一些鮮花后,我們來到了墓園。我將花安放在奶奶的墓前,隨後深深鞠躬。
“小露娜,我們回家吧。”
“嗯~”
之後,我在風鈴村居住了三天。
第四天上午,我騎上了駿馬,而爺爺在後方目送着我。
“爺爺,再見。”
“一路順風,小露娜。”
在相互致以軍禮后,我離開了這裡。
下午時分,我回到了旅館,打開行李箱,換上了那身黑格爾家族的女僕裝,肩部處的那對彈孔讓我陷入了一陣回憶。
“一切都過去了。”
數小時后,我抵達了目的地的不遠處,這座氣派、高聳的城堡還是那樣令我感到懷念。我牽着馬駒,來到了城堡的入口處,他們兩個人依舊在這裡守衛着。
“露娜小姐!是露娜小姐!”
“下午好。”
我向他們鞠了一躬,隨後說明了我來意。
“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這裡女僕長了,所以快去吧。”我微笑道。
“是,露娜小姐。”
不久,我進入了黑格爾家族的內部,雖然僕人們都注意了我的到來,但嚴厲的規則不允許他們放下手中的工作。
“真是個美麗的地方。”
我回到了我的房間,不過,我的床位上已經居住了另一位僕人,我坐在貝蕾爾的床上,想給她一個驚喜。
直到傍晚,門被打開了。
“露娜!”
“嗯,貝蕾爾,是我。”我笑着揮了揮手。
她開心地坐在了我的旁邊,看上去有些激動。
“真是難以置信,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當然是現實,不過,我不會在這裡待太長時間。”我微笑道。
“糟了,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呢,我們晚點再聊吧。”
“那個,貝蕾爾,一起去工作吧,我很久沒體驗過這裡的生活了。”
“沒問題~”她得意地說道。
夜晚10點45分,我和貝蕾爾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房間,這時,一位戴着眼鏡的女僕正坐在床上,年齡很小,估計不到15歲。
“露娜,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新人——伊格莉亞·雷米,大約在兩個月前入職的這裡。”
“露娜小姐,我聽說你的事迹,我也想成為像你一樣優秀的女僕長。”
“過譽了。”我向她鞠躬回禮。
“辛苦了一天,都早些休息吧。露娜,你到我床上來睡。”貝蕾爾指着我。
“嗯。”我捂上嘴笑了出來。
就這樣,我在黑格爾家族生活了幾天,直到星期五,我和貝蕾爾一起來到了費爾中學,在這個地方,我還有一個相見的人。
不久,貝蕾爾和她的弟弟優先離開了學校,而我還在焦急等待着。
突然,我在人群中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我們相互對視。安琪兒向我沖了過來,她緊緊地擁抱住了我,狠狠地錘打我。
“露娜,最恨你啦。”安琪兒帶着哭腔說道。
對於那起事件,我的內心還是感到十分愧疚。
“實在對不起,安琪兒。”
“不行,我不接受道歉……除非,你給我買菠蘿包。”她擦着眼淚。
“放假的這兩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吧,想要什麼都可以,包括你最喜歡的菠蘿包。”
“真的嗎?”
“真的。”
……
……
告別了露娜和賽斯后,我拖着行李箱,緩慢地行走着。
看着身上的西裝,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一個決定幾乎篡改了我整個命運。
“留下?”
“或是離去?”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也許時間會告訴我答案。
隨後,我來到了那間酒館,不過,店面非常冷清,只有兩個酒保。
“托爾斯在嗎?”我詢問道。
“老闆暫時不在酒館,預計今晚會回來一趟。”
“明白了,來一份碧色幻想。”
“好的,小姐。”
隨着夜幕降臨,酒館裡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討論着、歡笑着、哭泣着,這一天是那樣的普通。
“幽娜小姐,真是讓你久等了。”托爾斯匆匆趕了過來。
“托爾斯,山間一郎與風見由也,他們目前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處在秘密關押狀態,不過,他們最終會被釋放出來,但是必須等這場風波完全結束,預計還需要1年,或是更長。”
“麻煩幫我轉告一句話,【你們在佐藤府作出的貢獻,我不會忘記,但是絕無可能再回到從前】”
“好勒。”
“有勞了。”我微微鞠躬。
隨後,我離開了酒館,抬頭望去,星辰已經遍布夜空。
“下一步該去哪裡呢?”
我拖着行李箱,漫無目的地行走着,我還是沒有變,依舊無法適應脫離了忙碌的生活,一直這樣下去,我真的能找到那個答案嗎?
突然,一個想法誕生在腦海中——去首都看看吧。
第二天黎明,我在列車站以高價得到了一張列車票,做完身份改簽后,我便乘上了列車。
臨近傍晚,我再次來到了這個國家的首都。高樓大廈、轎車、霓虹燈光,一幕幕景象映入了我的視野,所有人都在為了自己的事業而奔走着。
我走進了那家熟悉的快餐店。
“一杯咖啡。”
“好的,美女。”
我坐在空位上,一邊喝着咖啡,一邊感受大都市中的繁華,又或是說在感受‘生命’?
天空完全暗了下來,燈光將這座城市照得璀璨,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快餐店的生意也越來越火爆。
我看着手裡的第五杯咖啡,不知道為什麼,今夜的咖啡有些醉人,就像那晚流星雨之夜一樣。
“這座不夜城真是美麗。”
“且殘酷。”
第三天早晨,我乘坐上了返途的列車。
“是時候回家了。”
夜晚時分,我拖着行李回到了家門前,敲了敲門。
“はい(來啦)”
不久,門被打開了。
“お嬢様?(大小姐?)”僕人有些疑惑。
“それ以外?(此外還會是誰呢?)”
這時,父親注意到了我的到來。
“幽娜,歡迎回家。”
我微笑着,向父親鞠了一躬。
隨後,我換上了那身櫻紅色的和服裙,和父親交談着近幾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
“在艾奇的幫助下,那個夢境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我繼續說道。
“是莉尤娜嗎……對不起,幽娜。”
“父親,不必為此感到愧疚,在那種情況下,誰又會做得比你好呢。”
我為父親斟滿了茶,我們相互敬了彼此一杯。
“那個困擾着你的問題找到了嗎?”
“嗯,是‘生命’,不過,我至今還在尋找着答案。”
“我不會看錯人的。”父親微笑道。
之後的時日,我投入到了家族事業,忙碌的生活總是過得很快,是時候做出決定了。
第十三天夜晚,我和父親入座到了房屋內,桌上放置着兩杯熱氣騰騰的綠茶,以及一把茶壺。
“幽娜,做好選擇了嗎?”
離開?還是留下?時間並沒有幫助我解決問題,我依舊是猶豫着。
“父親,如果有一天我死亡了,你將會如何去面對?”
“當然是悲傷和哭泣,也許這一生都無法走出陰影,我已經失去了莉尤娜,無法想象再失去你。”
“但是幽娜啊,如果你的人生被囚禁在了這片狹小牢籠里,沒有歡笑、沒有幸福,只有重重的憂慮,那我的心裡只會更加難受。”
“我明白了,父親。”
……
……
第十四天,傍晚時分,人流開始湧入酒館,而遠處,急促的步伐不斷行進着。
三名少女拖着行李,相互對視着彼此,突然,她們都捂上嘴,笑了起來。
第十五天早晨,艾奇正站在古堡大廳里,焦急等待着。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開門聲,艾奇立刻跑了過去,打開門扉,她看見了幽娜、露娜、賽斯。
“歡迎回家。”
陽光照耀在艾奇的臉上,她的笑容是那樣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