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時間來到了星期五,天空烏雲密布。艾奇和露娜騎上了馬,很早就從酒館出發了,根據地圖上的指示,她們來到了受害者瑪利亞的家。這裡正舉辦一場葬禮,讓艾奇感到奇怪的是,周圍所有人沉浸在悲傷中,唯獨兩個孩子顯得十分冷漠,此時,一個雙眼紅腫的男人注意到了客人的到來。

“請問兩位是?”

“SI,我們負責調查這起謀殺案。”艾奇出示了證件。

這個男人聲稱是是瑪利亞的哥哥,在交流的過程中,艾奇還了解到,瑪利亞的丈夫在幾年前因為意外離世,自從那時候起,瑪利亞變得更加獨立和自強,對孩子和學生的培養也變得更加嚴厲,以至於她的死去,她的兩個孩子都沒有為此感到悲傷。不過,瑪利亞在人際交往方面卻顯得十分和善,不大可能與人結下仇恨。

此後,艾奇回收了瑪利亞生前的教學日誌,在這篇教學日誌中,瑪利亞似乎對某個學生的關注頻率很高,而這個學生也在刻意地表現出抗拒,這本該是一個越發巨大的矛盾點,但是在兩個多月前,也就是第一起事件發生之後,這個矛盾點居然逐漸平息了。

“可以確定了,兇手就在受害者教學的班級里。”艾奇對露娜說道。

星期五下午,艾奇和露娜在費爾中學周圍找到了一間旅店,作為她們的臨時休息點。

“露娜,我需要去一趟費爾中學,在下周一,我和你會以老師、學生的身份進入這所中學,你可以趁這個時間熟悉一下周圍環境。”

“明白了。”

不久,艾奇來到了校門口,而一名安保人員迅速攔截了艾奇的去向。

“PSYCHO-PASS(心理測量者),這是我的證件,請務必不要用電話通知上級領導。”

“好的,好的。”保安連忙說道。

與此同時,露娜正在學校不遠來回走動,焦急地等待着什麼。下午2點10分,再過25分鐘就是學生們的放假時間了,不久,露娜終於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露娜!!!”

遠處的貝蕾爾揮着手,呼喊着露娜的名字,她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擁抱住了露娜。

“不久前聽說你病了,真是擔心死了。”

“現在已經沒事了,貝蕾爾。”露娜微笑地回應。

“露娜,一起回黑格爾去吧,你的職位和設備都還保留在原處呢。”

“謝謝你們的挽留,不過,我已經做好決定了,我現在在為一個人服務。”

對於這個結果,貝蕾爾並沒有感到太意外,不過她還是打趣地說道。

“哎呀呀,到底是誰,居然把我們這麼優秀的女僕長給搶走了。”

“是我自願的,我正服務於艾奇·道爾莫斯小姐。”露娜搖了搖頭后說。

“意料之中~”貝蕾爾得意地回復道。

學校的鈴聲響起,貝蕾爾結束了這場久違的寒暄,現在的她,正準備去校園接她的弟弟,當她走近學校門口時,突然轉過身,對露娜揮手喊道。

“露娜,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像你一樣優秀的女僕長的。”

“嗯,加油。”

而在學校內的校長室里,艾奇正抽查着各個班級的學生心理檢測評分,並對照着他們的歷史成績表,此時,瑪利亞班級里的一個學生引起了艾奇的注意——山德魯·威廉安(Sandro·Williams),除了瑪利亞教的母語課之外,他的各科成績都很優秀,尤其是在數學領域,一直保持在滿分100分,不過,他的心理測試成績並不是很理想,三次心理測試的分數為60、65、75。艾奇將目光鎖定在了這個學生。

“整個心理檢測流程都是嚴格按照標準執行的,不存在任何違規現象。”校長說道。

“此外,還有一件事。”艾奇出示了SI證件。

傍晚,艾奇拿着一大袋東西回到了旅館,她看到桌面上多了一個懷錶和幾把新雨傘,隨後,她將裡面的一個手提包和一套制服交給了露娜,並拿出一張座位表,同時對露娜說道。

“這是班級的座位表,總共27人,你的觀察對象是山德魯·威廉安,他坐在教室的右上角,靠近窗戶的一側。這兩天假期,你可以複習一下手提包里的教材,為下周一的入學做準備。”

“嗯,知道啦。”

星期一,在第一節課開始前的十分鐘,露娜拿着書包,跟隨着班主任走進了初三B班,這個距離畢業還有一年的班級。

“大家安靜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新同學,介紹一下自己吧。”

“大家好,我是露娜·薇斯普,希望能和大家友好相處,共同進步。”

而此時,露娜看清了嫌疑人山德魯的相貌,薑黃色短髮、褐色眼瞳、眼角處有一粒很明顯的黑痣,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男孩,正看着窗外。露娜入座到了教師中間的最後一排,在這個位置,她能很清晰地觀察到山德魯的一舉一動。

上課鈴響起,第一、二節課是母語課,艾奇走進了教室,並在黑板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安靜!我是你們的新任老師,你們可以叫我道爾莫斯老師,先強調一點,我不喜歡我的課上有任何的吵鬧和小動作。”

這時,艾奇發現了山德魯臉部表情的異樣,那是一種驚愕和憤怒的混雜表情,彷彿在表達着一種不可思議,以及對艾奇的不滿。隨後,艾奇拿起了教材和教鞭,開始了她的教學。

露娜翻開了課本,她看着一本本書籍、同樣的制服、整齊的讀書聲,這樣的氛圍讓她回憶起黑格爾時期的讀書會,很是讓她懷念。

“露娜·薇斯普,你來閱讀下面一段。”艾奇打斷了露娜的出神。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哪段。”露娜站起來后回答道。

“站後面去!”

而這一行為,讓山德魯的表情變得更加憤怒,他轉過了頭看向窗外,突然,一根粉筆命中了他的太陽穴,他死死地盯着艾奇,緊握着他的拳頭。

直到艾奇的第二節課結束,課堂頓時從緊張中回歸了歡鬧,露娜剛回到座位,此時,她座位前方的一個少女轉過身,安慰道。

“太可憐了,被連續罰站兩節課。”

“只是罰站而已,沒挨揍就是萬幸了。”露娜微笑地回應着。

“我是安琪兒·夏洛特(Angel Charlotte),叫我安琪兒就好。”少女捂着嘴笑了笑后說道。

“我是露娜·薇斯普,也叫我露娜吧,很高興認識你。”露娜伸出一隻手。

“誒?握手嗎,太禮貌了吧。”安琪兒握了握露娜的手。

深紅棕色的頭髮,扎着馬尾辮,綠色的眼瞳,安琪兒的言語和動作,正散發著青春和陽光,這種氣場讓露娜感到十分舒適。

第三節課打鈴,數學老師進入了教室,在黑板上寫下一序列問題,並畫下了一個坐標系,坐標繫上有一個圓和幾條直線,此時,課堂上變得吵鬧了許多。

“上周布置的這道題,有同學做出來了嗎?”

“我。”

山德魯舉着手站了起來,甚至沒等老師回應,就直接走到了講台上,拿起粉筆在黑板上解題。山德魯在黑板上寫下了許多怪異符號,而這些符號,露娜曾在黑格爾里見過——是高等數學裡的微積分和矩陣,她猜測,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一個天才。

“答案呢,確實是很正確,不過我們實在不建議用這種方法去解題。”老師的表情有些無奈。

“還有其他的同學解出來嗎?”老師繼續問道。

露娜看見山德魯回到了他的座位,認真地研讀着什麼,此時,她座位前方的安琪兒舉起了手。

“好,數學課代表。”老師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第三節課剛下課,安琪兒就轉過身,並悄悄對露娜說道。

“喂喂喂,我看到你上節課一直在對着那個人看,雖然他是很帥氣,但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他怎麼了?”露娜有些疑惑。

“中午一起去吃飯吧~到時候再跟你詳細說。”

“嗯~”

午餐時間,安琪兒一邊吃着三明治,一邊跟露娜交談着。

“今天上午的數學課,你看到了吧,山德魯這個傢伙,他簡直就是天才,從初一開始,所有的科目都接近滿分,尤其是在數學領域上,聽說還有數學教授特意邀請他去當助理,但是被他拒絕了。”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那為什麼不能接觸他呢?”露娜托着下巴問道。

“所以才說青春期的少女容易被誘惑呀,我們不能光看表面現象,這個人性格很古怪,他不喜歡和人接觸,而且非常沒禮貌,一舉一動都像是在冒犯別人,為此,他也和不少人打過架。”

“看來是性格問題。”

“順帶一提,今天那個道爾莫斯老師,又讓我想起被瑪利亞老師統治的時候,最可怕的是,她的粉筆頭丟得又快又准。”

緊接着,安琪兒講述了這一年多以來,山德魯跟瑪利亞之間的矛盾。

“奇怪的是兩個多月前,山德魯和瑪利亞老師意外地和好了,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我不知道,這個班上除了我,好像誰也沒注意過這個問題。”安琪兒有些苦惱。

“真是個細心的孩子。”露娜低聲說道。

“什麼嘛,露娜的年齡明明和我差不多,不行,你冒犯到我了,懲罰你跟我一起去超市。”

“嗯~”露娜笑了笑。

午餐結束后,露娜和安琪兒去了學校內的小超市,在整個購物過程中,露娜注意到,安琪兒的眼神一直離不開一款菠蘿包,不過,安琪兒最終只買了一份文具,付了款后在外面等待着露娜。

“給。”露娜將菠蘿包遞給了安琪兒。

“嗚哇哇,是最新款的菠蘿包。”

安琪兒迫不及待地撕開了包裝,開心地吃了起來。

“喜歡的話,每天中午都買給你。”露娜微笑着說道。

“不行,這太破費你了。”安琪兒的表情糾結了起來。

“不過,如果明天中午你再給我買一份菠蘿包的話,我就分享一個關於山德魯的秘密,雖然這個事情我不太願意回憶起。”安琪兒繼續說道。

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起,露娜跟山德魯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來。

“露娜,真遺憾,我在這裡住宿,沒辦法跟你一起回家了呢。”安琪兒轉過身說道

“沒關係,我們明天再見。”露娜揮手告別。

傍晚,露娜回到了旅館,她看見艾奇拿着一疊厚厚的文件,還在練習瑪利亞的教學風格,隨後,露娜分享了今天的情報。

“安琪兒這個孩子很幸運,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會深入追查山德魯,這樣一來,她的處境就會變得非常危險,好在住宿迴避了這個問題。”艾奇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