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8點10,又是晴朗的一天,我和賽斯集合在古堡外的院子里,她的精神狀態非常差,身體也很重的樣子。

“賽斯,你的狀態不太好,睡眠不足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的,圖書館裡沒有鐘錶,也看不到日夜的變化,所以不太清除時間。”賽斯揉了揉眼睛。

“不過沒關係,開始今天的訓練吧。”她晃了晃頭,拍了拍臉,繼續說道。

“那我說一下今天的訓練計劃,首先是3000米慢跑,然後是40分鐘的站姿和20分鐘的蹲姿,最後是100米x4組的衝刺,需要聲明的一點,這是你的訓練量的基礎值,之後的每一天會根據你當天的狀態,在此基礎上適量地增減,而最重要的閃避訓練和模擬對決將會在明天開始,剩餘的力量訓練則是在晚上進行。”

跟賽斯一起做完熱身運動后,就開始了訓練的第一項。不久,慢跑結束了,短暫的休息過後,接下來是站姿和蹲姿。60分鐘過去了,賽斯的身體變得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我有點擔心她的狀態。

“3”

“2”

“1”

“開始”

隨着號令的發出,我和賽斯從紅線處開始衝刺,第一組、第二組,直到第三組,她的體調瀕臨崩潰,幾乎是在托着身體跑,隨後,一塊很小的石頭絆倒了她。

“小心!”我接過了賽斯的身體。

“謝…謝…露娜…小姐。”

“不用勉強自己,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上午10點35分,訓練結束,賽斯回到了圖書館休息,而我搜集了不少的木塊和石頭,為明天的閃避訓練提供物質條件。現在我還需要兩大塊優質木頭,但是整個古堡周圍都找不到合適的,因此,我決定深入到叢林里尋找,為了防止迷路,以古堡大門為起點,每移動5米,我都用石塊壓住落葉作為識別標誌。

漸漸地,身後的古堡早已被樹林和植物所取代,在這裡,我聽到了猴子和鳥的叫聲,並且周圍還藏匿着什麼生物,不時地發出一些聲響,我拿出了匕首,保持警惕,這座叢林讓我感覺很危險。上午11點10,我終於找到了第一塊木頭,此時,我感覺腳踝處有些異樣,放眼望去,一隻紅色的大蜘蛛正在我黑色襪子上爬動,當我揮出匕首的瞬間,它敏捷地跳開了,然後消失在叢林中。

我繼續在前方尋找,不知道怎麼的,我的聽力和視力好像變得有些敏銳,心裡也莫名地興奮了起來,隨後,我的周圍零散地出現了一些白色薄霧,是幻覺嗎?我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當我睜開雙眼時,迷霧不但沒有退散,反而將我徹底地包圍了,整個周圍什麼也看不見,我這是在做夢嗎?那這種真實感又是怎麼回事?不管怎麼樣,必須集中精神,我握緊了匕首,警戒着。

這時,我看見前方有一個人影,眼部泛發著兩點紅光,正穿過一層層迷霧,向我走近。我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不久,她出現到了我的眼前,一樣的相貌、一樣的服裝、一樣的武器…..唯一不同的,是她猩紅的雙眼,以及詭異的笑容。

“怎麼樣,還是很懷念我吧,刀尖從喉嚨割過的快.感,鮮血的滋味,你真的能忘記嗎?”她十分挑釁地說著。

她的話語就像一根尖刺,貫穿了我的心臟,並在一瞬間內化作憤怒,讓我的情緒炸裂開來。

“少廢話!你根本不配評價我!”

我直接用匕首向她發動攻擊,可是,無論我怎麼去揮砍、去刺殺,她都能完美避開。我發誓我已經拼盡了全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弱了,這真的是你嗎?小露娜。”

“給我閉嘴!只會逃跑的懦夫。”

“哦?是嗎,那就來試試吧,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讓我感到更加地火大,一剎那,她也向我發動了攻擊,匕首與匕首之間相互揮舞,偶爾會碰撞出一絲火光。她的行動很是敏捷,閃避、速度、攻擊強度都在我之上,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她似乎只會朝着我的要害進攻,得益於此,我才沒有完全處於劣勢。這一刻,我感覺能贏。

“死!死!死!”

我一邊與她對抗,一邊思考着反擊的方法,漸漸地,她也開始暴露出一個缺點——她的理智,如果一切真的如我預想的那樣,那她已經輸了!隨後,我用了一個假動作,成功地騙取了她的防禦姿態,就在這個瞬間,她留下了一個巨大破綻,我改變了我的揮刀軌跡,並將方向對準了她的破綻。

就在即將成功的一剎那,我感覺右腳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根本無法前進!我向下看去,一隻黑色的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腳踝,我迅速地用匕首將其斬斷。當我回過頭時,卻發現她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我保持警戒,一步步地移動着。突然,伴隨着一陣聲響,有一個小黑影從我後方竄出,速度極快,以至於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它就在我的左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奇怪的傷口,我立刻轉身、揮刀,但是,除了迷霧,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一股疼痛感襲來,我感覺到我左手臂正在流血,情況變得更糟糕了。我索性閉上了眼睛,完全通過聽力和感知來判斷,一旦識別出方向,我便能迅速做出反擊。我靜靜地等待着,不出所料,有東西纏住了我的傷口處,並迅速地將我往一個方向拖拽,我本能地轉身揮刀,睜開雙眼,我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艾奇小姐向後躲避了我的揮刀,她的手上沾染着我的血液,並且,周圍的迷霧也散去了許多。

“艾…艾奇小姐?”我感到十分迷惑。

“嗯,是我。”

在艾奇小姐的指示下,我閉上雙眼,靜下心,坐下休息了一段時間,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艾奇小姐正陪伴在我身邊,周圍又變成了原來的那片森林,迷霧也消失得差不多了,但還有一堆疑問在等着我。

“幻覺蛛(Hallucispider),是蜘蛛中的稀有種類,行動敏捷、生存能力強,以哺乳動物血液為生,在吸食血液之前,它們會在口器上分泌一種極為複雜的神經毒素,以麻痹人的疼痛感,而這類毒素還會紊亂人的神經遞質,影響大腦的中樞神經系統,讓人變得情緒高昂,進一步地刺激視覺、嗅覺、聽覺,最終陷入極具真實感的真性幻覺(Genuine Hallucination)中,類似於致幻劑的作用。”

艾奇小姐搶先一步回答了我的疑問,雖然有很多的專業詞彙,但是我基本明白了一件事,整起事件的元兇就是那隻紅色的大蜘蛛,我捲起了我的襪子,才發現上面有幾個血孔,血液也浸濕了我的黑色襪子,此外,我還注意到,不遠處還有一段被斬斷了的黑色藤蔓,這一切讓我感到唏噓。

“而疼痛對大腦的刺激,會削弱你對幻覺的感知程度,這也是我攻擊你的原因。”艾奇小姐繼續說道。

我向艾奇小姐表達了謝意。在交談過程中我還了解到,艾奇小姐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因為她有幾項心理測試要找我進行,但那時候的我已經離開了古堡,出於對我的安全考慮,她也離開了古堡,根據鐵門前放置的標記,一路追尋到了這裡。隨後,我也向艾奇小姐講述了幻覺中發生的一切,特別是有關‘她’的事情。

“這場事件有着很重要的啟示意義,可以明確的一點是,那個她並沒有隨着治療的結束而消逝,此時此刻,她正沉睡在你的潛意識當中,並且在某些特定條件下,依舊存在着覺醒的可能性。最壞的結果,恐怕是你會與她形成永遠的共生關係,因此,在今後的時間裡,一定要多留意自己行為的變化。”

“嗯…”

對於這個結果,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我只是感覺很失落、很難受,就像是碎開的鏡子,一旦出現了裂紋,便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過去……

找到了第二塊木頭后,我和艾奇小姐便回到了古堡門口不遠處,我看到賽斯正站在鐘樓處,揮着手,呼喊着我們的名字,而我也微笑着向她揮手回應。處理完一些基本事項后,我把這段奇遇講述給了賽斯,再隨後,我將兩塊木頭製成了兩把木匕首,為以後的實戰演練做鋪墊。

剩下的工作,我依照昨天預設的流程大綱,有序地進行着。晚上11點00,我合上了書,並檢查了桌面上的預備物品,為明天的出行做準備。我關上了燈,結束了忙碌的一天。道爾莫斯古堡的生活,感覺還不錯。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