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身前少年的話，羽生涼子的腦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誒！什麼？什麼遊戲？什麼玩家？”
少年對於涼子的反應稍微皺了皺眉頭，面露些許擔憂的神色，但很快還是用微笑掩飾了過去。
又向前跑了一段路，繞過一片茂密的樹叢，可以瞧見不遠處一座紅色的木製鳥居非常突兀地立在雜草叢生的空地上。
“稍等一下，我來開門。”
涼子本想伸手去摸，但還是按下心中的種種疑惑，小心地向後退開一小步。
少年並沒有如同涼子期待的那樣，或是施展什麼法術，或者念上一大段咒語，只是伸出手指對着身前輕輕戳了幾下。
“密……密碼？”
雖然看不見數字和密碼盤，涼子還是一下子就從少年的動作猜到了他在幹什麼，不禁小聲嘀咕道。
“當然是密碼了，不然還能是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涼子臉色一紅，趕忙擺手說道。
很快，兩人面前的鳥居微微震動了一下，然後鳥居上出現了無數重疊的紅色影子，飛快地向後延伸出去，竟然在鳥居內憑空出現了一條延伸向遠處的石板路。
“我們走，那裡面就是玩家們聚集的庇護所了。”
涼子有些擔心地回了下頭，樹林的縫隙間還能隱隱約約看見些許白色的光芒時明時暗。
“那個人……不等她沒關係么？”
“哦？”少年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名同伴一樣，語氣輕鬆地解釋道，“那種等級的惡聞怪物（Notorious Monster），靜她一個人足夠了。”
少年說完便一臉笑意地伸手拉起涼子的手掌。
“我們走吧。”
“惡聞怪物是什麼？”涼子雖然不太習慣被人這樣拉着手走路，但注意力還是被這些奇怪的名詞給吸引了，“還有，你剛剛說這裡是什麼地方？公測又是怎麼回事？”
“又是角色代入后的共情導致的失憶么？”少年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一邊走一邊解釋。
“這麼多問題，我還是一個一個回答你吧。首先，這裡是應用了第二代全息潛行技術的首款多人在線角色扮演遊戲，後埔町的里鄉。”
“誒？遊戲？可是我不記得我最近有玩什麼全息潛行遊戲……”
全息潛行遊戲這個詞涼子並不陌生，遊戲頭盔在後埔町里也完全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但是她根本沒有任何關於自己戴上，也許是被戴上遊戲頭盔等類似的記憶。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出生在這個後埔町的人？”少年彷彿看透了涼子的心思，說完還衝着涼子眨了眨眼。
“什麼叫我以為……從幼兒園開始的事情，”涼子說到這裡時，臉色不禁紅了一下，“總之，小時候的記憶我全都記得，這裡怎麼可能會是遊戲。”
“不，”少年搖了搖頭，然後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胸口，又指了指涼子。
“你的這些記憶只是系統寫入這具身體的記憶，為了讓你更有身臨其境的感受而被捏造出來的記憶，遊戲公司當時可是大肆宣揚了這項新的技術，但實際上這項技術也很危險，不止你一個人把這些記憶當成了自己的……”
“胡說，我的記憶怎麼可能是假的！”
涼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語氣激動地一下子甩開了少年的手掌。
但很快涼子的臉上便掛起了摻雜着尷尬的歉意。
“對不起……”
“沒關係，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少年說著又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你還沒有領取這個據點的鑰匙，不拉着我的手會迷路的。”
涼子下意識地向四周望去，滿眼都是向著遠處無限延伸的紅色木質鳥居以及生着嫩綠色青苔的黑灰色石板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掌搭在了少年的手掌上。
“你自己的記憶會慢慢被回憶起來的，其他人都是這樣。”少年繼續走在前面帶路，“原本只要登出遊戲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卻有些麻煩。”
“麻煩是指？”涼子頓了頓，才試探着問道，“無法登出遊戲了？”
“你聽到我說的那句話了啊？”
涼子點了點頭。
“其實……”少年這句話沒說完，忽然改口說道，“我想了想，還是實際演示給你更方便一些。你先把菜單叫出來，然後按照我說的去做。”
“菜單？要怎麼叫出來？”
“連這個也忘記了嗎？不對，是偷懶沒有看玩家手冊才對吧……算了，叫出菜單的命令是，D級權限指令D003。”
“D級權限指令D003……這樣么？”涼子強忍着被迫中二的羞恥感，小聲說道。
“好，你看到菜單了么？”
“嗯……”涼子盯着面前的空氣皺了半天眉頭，“如果你沒有在騙我的話，我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怎麼可能，你確定你的面前沒有出現一個白色的菜單么？”
“我……應該確定。”
少年沉默了一會，皺着眉頭說道，“難道你是誤入了里鄉的NPC？這也從來沒聽說過呀？難道是什麼隱藏任務或者劇情？”
雖然沒怎麼玩過這一類的遊戲，但涼子還是覺得被人叫做NPC還是有點惱火的。
就在她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近乎完美中性的聲音在她的腦海里響了起來。
“D003指令錯誤。”
“分析錯誤原因……權限等級使用異常……查詢目標權限等級……您的權限等級為R，請嘗試根據等級修改權限指令正確后再次嘗試。”
“警告，由於保密條款，外部對象關於R級權限的認知已被修正為D級。”
涼子愣了一下，然後鬼使神差地重新念道：“R（外部認知已被修改為D）級權限指令R（D）003。”
“你剛剛說什麼？”少年也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疑惑地問道。
“誒，有了，菜單出來了。”
事情視乎順利地按照少年的描述發展了，這讓涼子也由衷地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看來這個遊戲，嗯，應該叫大型付費測試裡面的BUG還真不少。”
少年的眉頭也舒展開，吐槽了一番運營商之後才繼續說道，“接下來，你試着按一下退出遊戲那個按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