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光之王的聖光,照亮這危機四伏的漫漫長夜。”

“願光之王的烈焰,焚燒這世上污穢的惡魔亡靈。”

“願光之王的精神,指引着我們光明正義的道路。”

“願光之王的燈塔,永遠庇護着您忠誠的戰士與虔誠的信徒,在這恐怖的黑暗時代,將火與光帶給迷茫的世人。”

“願永恆之火不熄。”

“願永恆之火不熄……”

埃爾傑斯卡雙手合十,盯着餐桌上的晚宴。跟隨修女們念完最後一句餐前禱告。

莉薇德瑞卡一行與兩名獵巫人被安排在了長桌的左側用餐,而右側坐着的則是十三位光之王修道院的修女,珍妮也同樣在她們之中。讓埃爾傑斯卡好奇的是,身為修女的她們居然都穿着特質的板甲與寫有禱文的長袍。

“感謝您,小姐。願意讓我們作為客人,在修道院內與各位一同用餐。”

莉薇德瑞卡向修女長感謝道。

“這是我們應有的禮節,瑞卡利特家的莉薇德瑞卡小姐。”

坐在正座之上的修女長是一隻中齡的雌性白獅,一隻血統純正的北方埃登海姆帝國皇室子嗣。

面對百獸之王的壓迫力,埃爾傑斯卡甚至有些抬不起頭仔細欣賞她美麗的面容。如果不是身旁隔着莉薇德瑞卡與卡薩布蘭卡,他可能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來。

如果是帝國的皇室成員擔任修女長,如此豐盛的晚宴也多少能理解了,埃爾傑斯卡在心中想道。

“不用為這豐盛的菜肴所震驚,我親愛的客人。”白虎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伸出手指向坐在長桌對面最後一位白隼修女解釋道“所有的菜肴都是海莉碧絲小姐依靠法術製作出來的,是貨真價實的食物哦。”

“噢哦!法術居然能做到這樣,真的是太驚人了。”

吟遊詩獸抬起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卡薩布蘭卡,他看見母狼面無表情的吃下烤肉后,確認餐桌上的這些食物並非障眼法才叉起一塊沾滿肉汁的胡蘿蔔塊放入口中。

“哇,這比我在鍋爐堡貝克奶奶家吃的烤肉配菜都好吃!這是酒嗎?”埃爾傑斯卡拿起盤子旁盛滿深棕色液體的木杯一飲而下。

“是茶,麥茶。”

帕特里克一臉失望的比埃爾傑斯卡先喝完后回答道。

“在修道院要時刻保持清醒,酒精是不允許在這裡出現的,這裡可不是你們的堡壘。”

特蕾斯汀撕下一隻兔腿向帕特里克嗆道。

“咳!”

白虎修女長輕咳一聲,向準備拌嘴的二隻獸人提醒道“你們兩個等吃完晚飯回房間慢慢吵,現在這裡有我們尊貴的客人在。”

“抱歉了,莉薇德瑞卡小姐。我還未向您介紹道我自己吧。我的名字是娜傑瑞達,您的名字我早已耳聞,能在這種小鄉村遇見您,是我的榮幸。”修女長白虎娜傑瑞達微笑着向雪豹騎士自我介紹道。

“也是我的榮幸,娜傑瑞達女士。”

“那邊那位尊貴的小姐是?”

修女長看向聚精會神吃着佳肴的卡薩布蘭卡問道。

“這位是來自隆美爾的卡薩布蘭卡,是一位遠道而來的星游者,也是我重要的同伴與貴客。”

白虎用她那雙清澈的雙眼,深深地注視着卡薩布蘭卡的側顏,如同注視着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

“這位是吟遊詩獸,埃爾傑斯卡大師。也同樣是我的同伴與貴客。”莉薇德瑞卡沒有注意到娜傑瑞達的表情,看着母狼盔甲后吃着蔬菜的小羊繼續介紹道。

娜傑瑞達隨着莉薇德瑞卡的介紹將目光轉移到埃爾傑斯卡的身上。突然,她的表情變了,有一瞬間彷彿進入了警戒狀態一般。

“哎?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娜傑瑞達大人?”

埃爾傑斯卡有些謹慎地問道。

卡薩布蘭卡也將手中的木勺停在了身前碗中。

“啊,沒事,埃爾傑斯卡大師。”娜傑瑞達將表情轉為微笑解釋道“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真抱歉讓客人見笑了。”

“啊,我還以為是出什麼問題了呢。嚇死我了。”吟遊詩獸拍了拍胸口安撫劇烈跳動的心臟,在與修女長對視上的一瞬間,他真實地感覺到了一種刺骨的寒意。

餐桌的氣氛略微有些凝重起來,只有帕特里克仍然在不停的往口中送食物彷彿沒有感覺到氣氛變得不一樣。

黑豹拉帕用肘部輕輕戳了一下正要吃下一隻鴿子的帕特里克。

“嗯?”

帕特里克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的鴿子,抬起頭看了看餐桌的氣氛。

“你扒拉我幹啥,我又打不過她。”倉鼠看了一眼埃爾傑斯卡身旁開始散發出警告氣味的卡薩布蘭卡說道“瓦爾特也見過他了,既然指揮官都沒有說什麼,我們還要管什麼?把那條烤魚遞給我。”

拉帕面對現在的情況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一隻普通的吟遊詩獸而搞得氣氛這麼尷尬。但長官的話應該是對的,他拿起盤子里一條用樹枝串好的烤魚遞給胡吃海塞的帕特里克。

“真對不起各位,讓大家……”

“閉嘴。吃飯。”

卡薩布蘭卡睜開雙眼,盯着碗中漂浮的肉塊,精準的叉了起來放入口中。

“該道歉的是我,埃爾傑斯卡大師。”娜傑瑞達歉意的解釋道“由於一些特殊原因,世界的魔力正在持續增長,來自其他位面的污穢也越來越頻繁的騷擾我們。從您體內散發的氣息是屬於世界原生精類,我卻誤認為是來自地脈的龍類。造成如此誤會,是我的失職與錯誤,還望您可以原諒。”

說完,白虎向著埃爾傑斯卡低下頭表示歉意。埃爾傑斯卡嚇壞了,平民僭越大貴族無疑是死罪,但這裡不是埃登海姆帝國,娜傑瑞達也不是法蘭尼斯王國的貴族。

“沒事的,娜傑瑞達大人,您別放在心上。”

白虎點了點頭。誤會解除了,餐桌的氣氛開始重新活躍了起來,大家都試圖聊些什麼,包括莉薇德瑞卡,她對剛剛提到的地脈很感興趣。

“修女長女士,您剛剛提到的地脈具體是什麼東西?我記得印象中好像聽過這個詞。”

“我想,您有讀過《紅龍與白馬》這本書吧,或者聽過。”

“那本給孩子聽的睡前童話?”

“是的,就是那本。”

白虎點了點頭確認道。

莉薇德瑞卡記得,小時候母親經常在夜晚入睡前抱着她講一些睡前故事,《紅龍與白馬》就是其中之一,一個講述了來自地脈中邪惡的巨龍與高天之上善良的飛馬的故事。

“我記得那本睡前故事裡講過地脈里有邪惡的魔龍,童話故事而已。”

“您是瑞徹斯王國大貴族的子嗣,也是一名高貴的騎士,我想您應該要知道關於地脈的真相。那並不是童話,惡龍是真實存在的。”

莉薇德瑞卡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白虎點頭確認這條消息是事實後接着解釋道。

“那些地脈中的邪惡生物,名字叫做Lanrefnl。它們是一種生活在另一個世界的怪物,依靠生物的血肉生存。”

“它們長得很像阿隆德王國的飛龍,但完全是另一種生物,如果那些東西能被稱為生物的話。”

特蕾斯汀接過話解釋道。

“我們很早就與地脈的生物對抗了,因為費瑞利亞是這個宇宙的中心,自然能量有時會吸引一些其他位面的生物來到這裡。我們曾經面對的只是一些火蜥或者小型妖龍這些來自地脈的零散個體,但七年前,我們真正的遇見了地脈了的污穢。”

“是書中提到的紅龍嗎?”

“不是,我們不知道那本書是誰撰寫流傳出去的,但如果沒猜錯,書中的紅龍正是地脈中八隻Lanrefnderl中的‘憤怒’,也就是地脈中的八大領主之一。召喚領主需要的魔法能量我們不得而知,但七年前來這個世界的Lanrefnl是地脈中真正的力量。”

“真是恐怖,但你們至少打贏了對吧。”

莉薇德瑞卡喝了一口溫熱的麥茶來壓驚。

“算是吧,莉薇德瑞卡小姐。我們目前只能做到殺死一些地脈中的雜碎,但有着龍血的純種Lanrefnl只能驅逐,我們的武器和法術對他們根本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說完,娜傑瑞達的眼神暗淡了下來。

“我們光之王的信徒一直在獵殺那些偷學魔法的法師,用火將他們燒死的確殘忍了些,但為了不讓更多平民受苦,我們必須這麼做,這也是唯一的辦法。莉薇德瑞卡小姐,身為騎士的您,如果未來遇見了法師,一定要殺掉它,不然後果是極度危險的。”

“我記住了,娜傑瑞達女士……”

莉薇德瑞卡看着蠟燭上搖擺明亮的火光,切下了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咀嚼着,品味着烤肉的味道。

一顆流星劃過夜空,茶飽飯足的吟遊詩獸埃爾傑斯卡彈着小調走在鄉村昏暗的小路上,小鹿珍妮走在他的身後指着記憶中家的方向。莉薇德瑞卡跟在他倆的後面,而卡薩布蘭卡則一如既往的負責斷後。

他們沒有騎馬,馬留在了修道院的馬廄之中。村子並不算大,不遠處一所看起來像是被孤立的一層農舍就是珍妮記憶中奶奶的家了。

“回到家了,想做些什麼?珍妮。”

埃爾傑斯卡停下了撥弄琴弦的手指轉過身向戴着紅色兜帽的珍妮。

“嗯……給奶奶講個故事聽,奶奶曾說過想聽我說故事給她聽。”

小鹿抱緊了懷中厚重的藍皮書有些失落的接著說“雖然她已經不在了……”

埃爾傑斯卡放慢了速度,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她一定會聽到的。”

“前面這棟就是嘛?看起來不是很舊的樣子。”

莉薇德瑞卡指向面前這棟小農舍。這是一間看起來孤立於村鎮之外的房子,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被火焚燒過以及廢棄了七年之久的樣子,埃爾傑斯卡也覺得似乎有其他獸人在這間農舍中居住的樣子。

“也許是有村民覺得這是間空屋,所以住了進來也說不定呢。”

埃爾傑斯卡走上前輕輕敲了敲房門。

“您好!請問有人嗎?有人住在裡面嗎?”

“埃爾,聞一下,羊聞不出來嗎?裡面沒人住的。”

莉薇德瑞卡無奈地推開吟遊詩獸,門沒有上鎖,騎士小心的將門打開。雖然通過嗅覺確認了農舍內沒有任何生物的氣味,但這間房子還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推開房門時激起的灰塵讓莉薇德瑞卡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捂住口鼻,農舍內的傢具和地板上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但木質傢具並沒有絲毫腐爛的樣子。即使是積了這麼厚的灰,也仍然能看出精細的雕花與整齊的紋路。

在壁爐旁的地毯上擺放着一把草綠色的搖椅,舊的有些發黑。

“這是奶奶的椅子,我記得,小時候她就是坐在這張椅子上給我講那些故事的。”

珍妮興奮地跑到搖椅旁將藍皮書放在了椅子上。

“咳咳!”厚重的書激起的灰塵讓她忍不住乾咳了兩下。

“小心點珍妮,這間房子太久沒人住過了。”埃爾傑斯卡走到了壁爐旁邊檢查了一下爐中剩餘的柴火“木柴是乾燥的,今晚我們也許可以在這裡過夜,我想珍妮應該也想在曾經的家多待一會的。”

“我沒有意見,稍微清理一下,應該也可以住。”

莉薇德瑞卡掀開床上黑灰色的棉被,拍了拍床單,確認沒有灰塵後放松的坐了上去。

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照亮了整間農舍。埃爾傑斯卡坐在壁爐旁的地毯上,哼唱着關於夜與愛情的歌謠,珍妮則是在一旁整理着搖椅旁桌子上的花瓶,裡面有她剛剛在屋外採摘的鮮花。

莉薇德瑞卡饒有興趣的環視着這溫馨的小屋,這是她第一次進入平民的家中。房間內只有一把搖椅、一張圓桌、一張床和靠窗邊大兩把木椅以及一張早已塌掉的木桌,壁爐旁是用用泥土搭建的灶台,上面曾用鐵鏈吊下來的鐵鍋也銹的不成樣子。在床頭側方的牆上掛着一張畫像,看起來是一隻老鹿也許正是珍妮的奶奶,但可能是因為壁爐的光無法照到高處,莉薇德瑞卡看不清她的臉。

“我來講一個故事吧。”

珍妮努力爬上了奶奶曾經坐過的搖椅上將那本古老的藍皮書放在了腿上。

“好啊!”

吟遊詩獸收起了魯特琴挪到了小鹿的身旁,卡薩布蘭卡向壁爐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坐到了碎木桌旁的椅子上,她的目光始終注視着埃爾傑斯卡的背景。

莉薇德瑞卡也站起身走的進了些將手臂搭在了搖椅的背上看着珍妮翻開了書的第一頁。

“Nitas nogard eleram。”

“Ataiv uad imas aerv sa,”

“Lutelfus uad imas aerv sa,”

“Top ec tot uad as supsid tnus。”

也許是錯覺,埃爾傑斯卡感覺身旁壁爐的火焰燒的更烈了些,為了不讓火星跳到自己心愛的外套上,他把屁股往外挪了兩下。

“Iulutnamap la merpus lummod。”

“Irotatpul icinretup iam iec itetimirt gor et,”

“Roleraif aemul ni ietimirt gor rt,”

“Emul nid elirurcul etaot adicu as iasal gor te。”

“Uem luruj nid eletelfus etaot aerv sa,”

“Iulutnamap atacided e ataiv ataot。”

一瞬間,壁爐的牆壁開始迅速的崩壞,火焰逐漸形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環。火環之中的倒五角星內逐漸顯現出一顆四角龍頭。

卡薩布蘭卡記得這顆頭。

“不要再讀了!埃爾!莉薇!帶着她跑到我這邊來!”

卡薩布蘭卡拿起劍槍,手中浮現出一顆閃爍着青藍色光明的圓球。

“伊莉絲…你做到了……”

珍妮如同提線木偶般扭曲地漂浮在半空中,她用着聽起來像老嫗般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她的眼神迅速的閃過了驚訝與恐懼。

“珍妮!你怎麼了?!”

埃爾傑斯卡坐的離她最近,他着實被這種景象嚇到了。他想伸手去抓漂浮在半空中的小鹿,但太遲了。

火環中,四條猩紅色的鎖鏈從倒五角星的四個角中射出並將珍妮的四肢牢牢困住。在埃爾傑斯卡眨眼的瞬間,小鹿便被鎖鏈倒吊在火環之上,而壁爐仍在隨着火環的逐漸擴張而不停的碎裂。

“珍妮!可惡,這是怎麼了?!”

莉薇德瑞卡拔出了長劍寒心,舉起鳶盾向前緩慢推進了兩部,並將盾擋在了埃爾傑斯卡身前。

“嘿嘿嘿嘿……”

珍妮的臉笑了起來,但在埃爾傑斯卡的眼裡,她的表情像是極度悲傷的一般扭曲的向下咧去。

“儀式已經開始了,你們已經阻止不了了嘿嘿嘿……”

“你是珍妮奶奶的靈魂嗎?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孫女做這種事!?快把她放下來!”

莉薇德瑞卡憤怒的咆哮道,她舉起長劍試圖往束縛住珍妮左腳的鐵鏈劈去,但一面如同魔法屏障的無形壁壘擋住了寒心的劈砍。

莉薇德瑞卡震驚了,打造寒心所使用的材料是奇境之心寶石磨成的粉末,這種寶石可以屏蔽一切魔法護盾與撫摸防具,卻沒辦法劈開這條來自法印中的鎖鏈。

珍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全身彷彿在反抗一般劇烈的顫抖,但她的嘴卻開始用着那聽起來沙啞又可怕的嗓音繼續念着無法理解的咒語。

“Tnamap ciniobzar cinretup,”

“Enim ca emul atsaeca ni oniv gor te!”

“Emul ni lutot asal,”

“Iulutnamap luicifircas ineved rov itot!”

隨着咒語最後一句的結束,農舍的空間彷彿被扭曲了一般,將埃爾傑斯卡一行推入了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

在最後的一瞬間,埃爾傑斯卡看見了珍妮的口中伸出了一隻巨大猩紅色的指尖。他知道下一秒珍妮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恐懼的禁閉雙眼,抱住了莉薇德瑞卡冰冷的腿甲。

“埃爾,不要睜開眼睛。看得見黑暗中的光嗎?”

聲音來自卡薩布蘭卡,她溫柔可靠的聲音緩解了他的恐懼。

在禁閉雙眼的黑暗中,他的確看見了一束宛如燈塔一般耀眼的光芒。

“我看得見!”

“不要睜眼,跟着我,跟着光。”

他站起身,緊緊地跟着面前的這束光前進,他知道這道光就是卡薩布蘭卡。

但莉薇德瑞卡沒有閉上雙眼,她看見了,四周並不是無盡的黑暗。在她們的四周,這個世界開始變得暗紅了起來,四周除了紅色的山脈與黑色的怪異高塔,什麼都沒有,只有在前面不遠處有一道與眾不同的矩形空間像是回到農舍的路一般。

就在她準備跟着卡薩布蘭卡前進時,四周暗紅色的大地上開始出現了無數的黑影。這些黑影慢慢的扭曲變形,變成了一隻只長相如同蜥蜴人般紅色的怪物,有的則變成了數米高的巨型龍人,他們都有着猩紅色的皮膚,穿着彷彿扣入他們血肉之中的黑色盔甲。

隨着卡薩布蘭卡邁出了前進的第一步,這些怪物彷彿受到了刺激般,舉起了燃燒着烈焰的武器向她們發瘋般的衝來。

“嗷嗚!!!!!!”

卡薩布蘭卡舉起手中閃着光芒的圓球,在像是發出了挑戰般的嚎叫聲后,這顆圓球開始劇烈的旋轉,光芒也更加閃耀,以至於莉薇德瑞卡不得不放下頭盔上的面罩來抵擋這耀眼的光芒。

光芒萬丈的圓球在沒有任何聲音的爆炸后,在一瞬間便焚燒了四周一望無際的猩紅軍團。莉薇德瑞卡只看見了一道絢麗的藍色光環在卡薩布蘭卡的手中一閃而過,隨後四周駭人的嚎叫便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了。

卡薩布蘭卡高舉左手,她手中的光球已經變成了一顆漆黑的球型虛空。莉薇德瑞卡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在一瞬間這顆小球便消滅了數以萬計的生物,並將視線內的一切暗紅色的山脈與黑色的建築掃平。

“Srotni as……”

虛空中,一個低沉的雄性嗓音說出了一句莉薇德瑞卡無法聽懂的話。

“她回來了……”

一個有着磁性的明亮雌性嗓音說出了這句話,像是為剛才那句無法理解的語言翻譯一般。

“Iopni oivil……”

“莉薇歐回來了……”

暗紅色的天空中開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血雨,但卡薩布蘭卡手中的黑球彷彿在向外輻射一圈立場一般隔絕了天空傾盆而下的血水。在閃着紅雷的雲層之中,莉薇德瑞卡彷彿看見了兩顆巨大的黑色龍頭在注視着他們。

“Adicu as eiubert ima tlum ed tac?Egurtsid av tlum ima tlum ed tac?”

“她還要殺多少?她還要毀滅多少?”

“卡薩布蘭卡小姐,你聽到了一些聲音嘛?”莉薇德瑞卡將手搭在埃爾傑斯卡身上,緊緊地跟着卡薩布蘭卡前進的腳步。

“不要管,不要想,跟着我,別停下。”

血雨之中,仍有黑影逐漸變成那些血紅色的怪物向她們襲來,但都被那顆恐怖的黑色小球攪成血霧捲入其中。卡薩布蘭卡保持自己的速度,好不動搖的向著那道空間的裂口走去,任何前來阻止她的惡龍與紅蜥都被這黑色的小球殘忍無情的攪成了血霧。

“Srotni maen ion is……”

“我們也回來了……”

“Srotni uas ie is……”

“他們也回來了……”

“Imreiv urtnep adicu as aunitnoc av oivil……”

“莉薇歐還要繼續為了那些蟲子殺戮嗎……”

“Surtsid iaen um……”

“你沒有消滅掉我們……”

“taromo iai ut nu……”

“你也沒殺凈他們……”

來自虛空中的低語不停的干擾着莉薇德瑞卡的心智,她努力不去思考這些話的意思,她心中不停的默念着月神的禱詞,並祈禱自己會堅持到走出這恐怖的位面。

裂口不遠了,再走幾步就要到了。

隨着他們越靠近出口,四周的怪物便越來越多,他們嚎叫着毫無顧慮的向她們撲來,隨後被能量攪成血霧。莉薇德瑞卡四周的半圓形能量場已經被血霧染紅看不見外面的情景,但越來越恐怖的嚎叫聲告訴她四周的情況有多糟糕。

她也撐不下去了,她緊緊的扶住埃爾傑斯卡,閉緊雙眼,跟隨着黑暗中的光前進。

“Edicu a ed airucub ed etarucub edicu edicu……”

“殺吧殺吧享受着殺戮帶來的愉悅……”

“Aehgevarpus rov et ie rai……”

“我們會注視着你……”

“Aehgevarpus mov et ion……”

“他們會注視着你……”

“izicu as ainutioc……”

“繼續殺吧……”

向著光走,跟着光走。黑暗中,那道宛如燈塔般明亮的光束如同在燃燒一般,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金色的光明。

“埃爾。莉薇。”

“我們從地脈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