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菜鈴……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

講台上,神戶川一對着花名冊念出了一個名字,然後又朝台下看了看。尷尬的是,沒有一個人站起來應答,他不禁有些緊張,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這副景象莫名讓他想起了過去自己在高中時,有不少同學組織起來給新老師顏色看的事,該不會自己也要經歷那種事吧?

“老師。”

這時,最左邊一組的一個梳着雙馬尾的女孩子舉起了手。

“七菜她今天沒有來。”

“沒來?”

神戶又對着教室掃視了一圈,討論的聲音瞬間從教室各處響了起來。

“從早上就沒見到過她。”

“班主任也沒說原因什麼的。”

“是逃課了吧?”

“啊,我、我明白了,”神戶抬起手做出了下壓的動作,示意恢復安靜,“那,你叫什麼名字?”

神戶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最開始說話的女孩身上。

“我叫橘亞麻依。”

女孩站了起來,聲音比神戶要輕鬆得多。

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教師的氣勢就全無了。神戶急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說道:

“你來回答這個,可以么?”

“嗯。”

橘點了點頭,開始說了起來。

神戶暗自嘆了口氣,要是換做自己突然被叫起來回答問題,肯定會結結巴巴的,真不知道像橘這樣的學生是怎麼做到的。

雖然緊張,不過接下來倒沒有出什麼問題,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下課鈴聲響起后,神戶鬆了口氣,收拾起書本走出了教室。

神戶離開后,教室里也放鬆了下來,幾個女孩子圍到了橘的身邊,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

“七菜今天是怎麼回事啊?”

橘在座位上轉過身,看了看和七菜關係最好的木下。

“不知道呢,昨晚一放學就沒再看到她了,今天早上也沒接電話。”

木下搖了搖頭。

“那個……橘……”

這個時候,一個頭髮有些亂的女生跑到了橘前面空着的座位旁邊小聲地叫她。

“嗯?”

橘剛看了她一眼,突然就被一聲大叫打斷——

“我知道了!”

是正坐在木下旁邊的石井喊出來的,她伸出一根手指,很篤定地說道:

“橘,你還記不記得隔壁班的那個天野美帆?”

“嗯……記得。”

橘點了點頭,天野美帆的名聲整個高中的學生都多多少少聽說過,據說她經常跟着一些大學生和社會上的人鬼混,甚至有人說她打過胎。

“啊……那個天野,最近確實總是看到七菜和她說話來着。”

木下也反應了過來,補充道。

“之前我就聽說過了,那傢伙不但自己干那種事,還經常聽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話,幫他們誘拐其他的女學生。”石井誇張地比劃着雙手,說出了一個有些駭人聽聞的猜想,“七菜該不會是……”

“不會吧……真的有那種事么?”

木下一臉懷疑地看了看石井。

“這些可都不是空穴來風啊!你們聽我說哦,以前的那樁案子,死的那個叫井上……井上什麼的……”

看到三人討論的氣氛正濃,站在橘旁邊的女生沒再說什麼,默默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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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集團總裁遇刺案,案發距今已經有兩年的時間。案發當時是午夜時分,不知名的殺手闖入了井上在郊區的別墅將其槍殺。當時井上的保鏢全被支走,別墅的監控也被替換了畫面,殺手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最後案件只能不了了之。

晚上,橘坐在桌子前,在電腦上搜索着關於井上冶源被殺案的相關資料。

據石井的說法,當年井上就曾經做過不少惡事,其中便有派人擄掠少女囚禁之類不可描述的事情。在他死後集團被別人接手,而那條暗黑的鏈條由於還牽扯着不少大人物,不可能被廢棄,所以也就傳承到了集團繼承者的手裡。

也就是說,擄掠少女的事還在井上集團的操縱下繼續發生着。而誘騙不良學生,再讓他們誘拐學校里的學生也是其中一種手段。

“真是的……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啊……”

橘翻了翻網上論壇的評論,果然,石井的說法就是裡面關於井上遇刺案各種亂七八糟陰謀論的其中之一。石井總是喜歡說一些網上看來的東西,還會繪聲繪色地說得和真的一樣,現在看來又是這樣。

打開聊天軟件,木下和石井還是在說聯繫不上七菜的事,七菜的父母似乎已經報警了。

報警了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吧,希望七菜沒什麼事……

橘打了個哈欠,關掉了電腦,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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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橘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卧室大小的房間里,坐在了一個化妝台前。看着面前的化妝鏡,橘習慣性地理了理頭髮。

鏡子里照出的仍然是熟悉的充滿了活力的可愛少女的臉,身上穿着水手服,但是橘卻總覺得哪裡有些違和感。仔細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后,橘才反應過來,違和感並不是從自己身上出現的,而是在周圍的環境上。

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回想了一下,之前在電腦上查閱井上遇刺案以及看到木下和石井的聊天的事都從腦海中浮現。

“然後……我好像是去睡覺了。”

橘又轉着腦袋看了看周圍,這裡讓她有種虛幻又真實的奇妙感覺。

“難道說,現在是在夢裡?”

橘起身在房間里繞了一圈,房間里除了化妝桌以外還擺着沙發和茶几,布置得像是偶像在舞台後的休息室一樣。

看完了房間里的東西后,橘又推開了房間的門,探頭向外面看了看。房間外是一條走廊,一邊通向了一個樓梯轉角,另一邊則通向了一條黑色的玻璃鋼通道,絢爛的燈光從通道里映了出來。

橘好奇地朝玻璃鋼通道那邊走了過去,順着通道向左轉了一下后,一座舞台出現在了橘的面前。

橘愣了一下,從通道里走上了舞台。舞台對着一排排的觀眾席位,不過那上面全都是空的——除了台下第一排的兩個座位以外。

那兩個座位上坐着一男一女兩個人,兩人看起來都和橘的年齡相仿。

台下的少女的頭髮是奇怪的淺藍色,在腦後紮起了馬尾,上面還別著幾個金色的發卡。她的身上穿着藍色的水手服,看上去和橘的款式有些相似,只不過橘胸前的裝飾是大蝴蝶結,她的則是領巾。

在她旁邊的少年則穿着一件棕紅色的兜帽外套,外套里是黑色的T恤,腰間還系著一條奇奇怪怪的藍紫色腰帶。在他長長的黑色劉海下,一對死魚眼正緊盯着台上的橘。

“就是她么?”

少年開口問道,不過目光還是停留在橘的身上。被他這麼盯着,橘甚至有種自己正在接受審問的感覺。

“嗯,橘亞麻依,17歲。”

台下的少女回答道。

“就不能選個更成熟點的么?”

少年似乎不大滿意,不耐煩地說著,死魚眼上面的眉毛擰了起來。

“我們的眼光是不會出錯的。”

少女卻不大在意的樣子。

“請問一下,現在是在幹什麼?”

台上的橘聽得一頭霧水,出聲打斷了他們兩人間的對話。

“你現在是在自己的夢裡,而在夢的世界裡,總會出現一些叫‘魘’的怪物。我們打算選你來擊退那些怪物,保護那些人。”

少女抬起頭,對橘解釋道。

“誒?真的假的?”聽到這頗像玩笑的解釋,橘有些哭笑不得,“那你們是誰啊?”

“我是維護夢境空間的管理者之一的咲,這個是你的前輩,夢境空間的戰士Illusion。”

“那……那不都有他了,怎麼還要找我?”

“前輩上大學了啊,每天很忙的,經常會熬夜。他一熬夜的話,就不會睡覺進不來這裡,那些怪物就沒人處理了。”

咲又說出了讓橘更加哭笑不得的解釋。

“所以……維護世界和平的英雄也要上大學的么?”

“首先,戰士的職責只是維持夢境空間的秩序。其次,每個戰士都是人類,都有現實的身份,當然會有這樣那樣的情況。”

咲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的座位上拿起了一樣東西。那東西像是個奇怪的盒子,上面還有着一個小小的鐘錶錶盤。

“更多的之後再和你解釋吧,是真是假,戴上這個就知道了。”

“這是什麼東西?”

橘走到舞台邊緣,俯身接過了咲遞過來的東西。她把那東西拿在手裡看了看,發現和台下那個“Illusion”腰上的腰帶帶扣有些相似,只不過顏色不一樣。“Illusion”的那個是藍紫色的,而自己手裡的則是銀白色。

“這是夢境驅動器……”

“就是,那種用來和怪物戰鬥的關鍵道具?”

咲說到一半,橘就接續着她的話說道。

“看吧,悟性很高啊。”

咲伸出一隻手掌對着橘,興奮地對着Illusion說。

“如果這都想不到,那隻能說明智商有問題。”

Illusion還是那副惹人厭的語氣,似乎一直都對橘不滿意。

“這是什麼話,你不也是我們選出來的。”

“我懷疑沒了相川以後,你們的眼光就開始偏離正軌了。”

“我們能直接看到人的真實內心,你看到的都是外表,不要妄下論斷好不好。”

咲這麼一說,Illusion似乎也沒了反駁的理由,沒再說什麼。

橘插不上話,只好自己研究那台“夢境驅動器”。驅動器的材質既不像金屬也不像塑料,橘猜不出這東西是用什麼製作的。除此之外,驅動器上面的鐘錶錶盤也只有指針而沒有刻度,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意義。

對照着台下Illusion身上的驅動器,橘找准了驅動器正確的前後左右朝向,接着就要往腰上戴。

“等一下,”這時,Illusion卻突然出聲阻止了她,“你要清楚,如果戴上了這個的話,你一生都會背負這份責任。無論是什麼人,你都要幫他消滅掉來自魘的威脅……被魘拖進夢境深處的人會面臨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危機,和那樣的怪物戰鬥並不是開玩笑,隨時都會有送命的危險。”

Illusion說話的神態十分嚴肅,橘也放下了驅動器,認真地想了想。

“這個,是幫助別人的正確的事吧?只要是的話就沒有問題。”

接着,橘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看,多麼高的覺悟,我就說我不會看錯人。”

咲又伸出了手,像是給Illusion展示一樣沒有挑錯的珠寶一樣。Illusion則還是盯着橘,並沒有接她的話。

橘看到台下兩人不再有其他提醒自己的話,便重新拿起了驅動器,戴在了腰上。瞬間,驅動器的兩側伸出了兩條帶子,自動系在了橘的腰間。同時還有一道淡藍色的電流狀光線從驅動器上竄出,在橘的身上一閃而過。

光線閃過後,橘的身上隨之發生了變化。原本的水手服變成了一件格子花紋的偶像裙,雙手套上了黑色露指長手套,白色的過膝襪變成了更長的褲襪。

在看到身上的變化的同時,橘還感覺到頭上的感覺似乎不太一樣。伸手去摸了一下才發現,原本的雙馬尾變成了雙丸子髮型。

“誒!?原來這個就是那種什麼魔法少女變身的道具么……但、但是,他不是男的么?”

橘一手抓着頭上捲起來的一隻丸子,一手指着Illusion。

Illusion一臉無語地看着橘,咲則急忙擺手解釋道:

“戴上夢境驅動器之後,人在夢中的形象很大概率會發生改變。要啟動驅動器的話,先扭動上邊的發條,然後在按下另一邊的按鈕就可以了。”

“哦。”

橘答應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腰間的驅動器,果然在它的右邊伸出了一根發條,而左邊則有一個小按鈕。並且橘還注意到,驅動器的顏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淡藍色,錶盤上也莫名地出現了12到3的四個刻度。

橘伸手扭動發條,錶盤上的指針也跟着轉了起來。

“錶盤上面的時間就是你變身的時限,現在最高是三個小時。”

咲在台下提示。

橘便直接把指針都扭到了3的位置,隨後按下了按鈕——

“Good night,Magicolor!”

伴隨着驅動器發出的提示音,幾個彩色的光團突然從驅動器里彈了出來,嚇了橘一跳。光團在飛出了驅動器后就一個接一個地朝橘飛了回來,橘急忙抬手抵擋。

不過,光團並沒有撞在她的身上,而是貼合在她的身上,變成了鎧甲。橘放下了抬起的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胸部,雙肩,手腕和小腿都被鎧甲覆蓋住了,其餘的地方則由貼身的黑色革質包裹。

橘打量着身上淡金色和淡藍色相間,裝飾着粉色星星的彩色鎧甲,雙手捂到了臉上,卻又發現整個頭也都被硬質的假面和頭盔覆蓋著。

“這這這這是什麼!?”

“新的戰士Magicolor誕生了!”咲興奮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拍了拍Illusion的肩膀,“那麼,接下來的指導就交給你了,我會把魘的位置告訴你的。”

“一上來就要實戰么?”

“你當初不也是這樣,交給你了哦!”

說完,咲一伸手,身邊便有一道圓形的傳送門一樣的東西由小變大。

“誒!?那個是魔法?”

橘驚訝地指着咲打開的傳送口說道。

“不是魔法。”Illusion邊說邊爬上了舞台,“你把手伸出來,嘗試和她一樣打開傳送口看看。”

“哦……”

橘學着咲的樣子伸出了手,果然也有一道相似的傳送口在面前打開了。傳送口的另一邊是一個純白色的世界,無數的泡泡在那邊世界的半空中漂浮着。

“哇……”

橘被好奇心吸引着走了過去,觀察着這個奇妙的世界。

“現在可沒有時間欣賞,”Illusion跟在橘的身後,啟動了腰間的驅動器,“在驅動器的按鈕上按兩下。”

“Good night,Illusion!”

Illusion剛說完,身上便貼上了藍紫色的鎧甲。橘轉頭看了看他,立刻就被他假面上連在一起的V形雙眼發出了橙色光芒逼得扭過了頭:

“再不快點的話,那人可能就沒法再在魘的手下堅持多久了。”

“呃,哦……”

橘一邊伸手去按按鈕,一邊心裡嘀咕着:

還真是惹人厭的前輩。

“Motor!”

在橘按下了兩次按鈕后,一輛配色和她身上的鎧甲相似的摩托從她的身邊慢慢顯形了出來。

“摩托車?但是我不會騎這個……”

“騎上就是,在這裡的話,這些事不用經過訓練,只要想做就能做到了。”

Illusion說著,騎上了另一輛和他鎧甲顏色相同的藍紫色摩托。

“都準備好了吧?接下來聽我的指揮,先向前走哦。”

突然,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橘四處查看,卻沒看到她的身影。

“她在哪呢?”

“聽着指揮,跟着走就是了!”

Illusion沒有解釋,而是直接發動了摩托的引擎。

“啊,等,等一下啊!”

見到Illusion騎着摩托一下就跑出了很遠,橘急忙騎上了摩托,發動引擎緊追而去。

跟着咲的指示,兩人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和一路看過來的都不一樣的泡泡——它的裡面像是包裹着一團煙霧一樣,渾濁不清。

“這些像泡泡一樣的東西就是人的精神世界,也就是夢境,人在睡覺的時候,意識就會回歸到這裡來。像這樣的夢境,裡面就有魘的存在。”

Illusion難得好好地解釋了一下。

“只要把手放上去的話,就能進入這個人的夢境里了。”

說著,Illusion伸出一隻手放在了那個泡泡上,整個身體瞬間就被吸了進去。

“好像還挺有趣的。”

橘也試着把手伸了過去,泡泡果然也產生出了一股吸力,把她也吸了進去。

緊接着出現在橘面前的是一座破敗的城市,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濾鏡一樣灰塗塗的,建築物不是破爛不堪就是搖搖欲墜。

“這……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感受到這裡氣氛的不對勁,橘有些慌張了起來。

Illusion卻抬起一隻手示意她別出聲,同時伸出另一隻手指向了兩人左邊的那條街道。

橘聽話地靜默了下來,很快就明白了Illusion的意思——在他所指的街道的方向里,正傳來一陣陣怪異的吼叫聲。叫聲很像是老虎一類的猛獸發出來的,但還斷斷續續地伴隨着奇怪的咳嗽聲。

“這裡就是那個人做的夢中的場景,那個聲音應該就是魘的聲音,跟我來。”

Illusion揮了一下手,示意橘跟上,隨後就沿着街道朝剛剛聲音發出的方向走了過去。橘看了看周圍的樣子,又想起剛剛那奇怪的叫聲,不禁打了個寒顫,急忙跟上。

兩人一路順着街道前進,橘一邊走一邊朝兩邊的建築物里觀察。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些建築裡面的糟糕情況,它們像是都被匪徒砸過搶過一樣,各種桌椅或其他東西或是亂成一團,或是支離破碎。

突然,兩人前方的一條兩樓間的狹窄小巷間傳出了粗重的人類喘氣的聲音,同時還有之前那陣奇怪的吼叫聲。這次的吼叫聲明顯比之前要清晰了許多。

走在前面的Illusion停了下來,探着頭朝巷子里望了望,隨後轉過頭來:

“接下來就由你來行動,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看到的人,幹掉你看到的怪物。”

“啊!?”

聽到這話,橘愣了一下。她心裡還沒做好面對一場死斗的準備,眼前的情況顯然不像她想的那樣樂觀。

“快去!”

Illusion壓低聲音扭頭催了一下,橘也只好動身朝巷子里走。

“呃啊啊啊啊啊!!!”

走到一半時,巷子的另一頭就傳來了一陣男人的驚恐的叫聲。橘只覺得全身一涼,嚇了個哆嗦,從背後跟來的Illusion在身後推了她一把,催促着她趕快過去。

橘只好硬着頭皮跑到了巷子的盡頭,來到了一片由建築圍成的小空地上。在這片空地的左邊是一個癱坐在地上,用手撐着地一點點向後挪動的長發男人,而另一邊……

橘倒吸了一口涼氣。

另一邊是一個像豹子又像人的怪物,它的身上明顯有着豹皮的紋路,但體型比起豹子更像是人的——它用雙足站立行走,兩隻前爪分別垂在身體兩側。

而除此之外,還有個更怪異的地方——這隻豹子怪物全身都像爛掉了一樣不停地向下滴着濃稠的血水,身上有些地方還露出了骨頭。橘想起了自己聽說過的喪屍,她從來不敢看那類電影,但還是有所耳聞,面前的這一個簡直就是一隻喪屍豹子怪物。

“魘只是看起來可怕而已,夢境驅動器給你提供的力量可以和它相當。再不去的話,那個人就危險了!”

Illusion又在背後催促,橘只好跑過去,擋在了怪物和那個男人之間。

“快跑。”

Illusion則走到了男人身邊,揮手讓他離開。

“然……然後要怎麼打啊?”

橘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而還沒等她聽到答覆,那隻怪物就一個飛撲沖了過來。

毫無防備的橘被一下撲倒,眼看着怪物張開巨口朝自己咬了過來,橘急忙伸手抓住它的喉嚨試圖把它推開,哪知稍一用力就輕鬆地把怪物甩到了一邊。

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粘上了噁心血水的雙手,自己的力量遠超出了想象,怪不得Illusion會毫不擔心地讓自己應對怪物。

“呃嗚……吼——!!!”

怪物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兩圈,隨後迅速起身,一邊狂吼着一邊手腳並用地朝橘沖了過來。雖然知道了自己並不是沒有應對對方的力量,但橘還是被它那極具穿透力的吼聲震懾住了,腦子裡想不到應戰的策略,只來得及在它衝過來時轉身躲避了一下。

誰知怪物的反應十分迅速,一次衝擊不成立刻停住了腳步轉身,張開大嘴就咬向了橘的脖子。

橘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這出其不意的一下嚇得停了一拍,下意識地伸手抵在了怪物的喉嚨處,勉強地阻擋對方前進。好在橘的力氣足夠,那張可怕的嘴大張着,在橘的面前沒法再逼近哪怕一點。

“呼——”

誰知道下一刻,從那張豹嘴裡突然伸出了兩根扁平彎曲的利刃,一左一右組成了一把鋒利的剪刀。橘的脖子這下正在剪刀的中間,只要一下,橘的腦袋就會瞬間落地!

完了!

橘的心裡只剩下了這一個想法。

不過就在剪刀合攏的前一秒,怪物的身體突然被拽得向後退去,橘一下就脫離了危機。

“果然是第一次,打得真不成樣子啊。”

Illusion搖了搖頭,揪着怪物的後頸處,一甩手把它扔到了一邊。

“呃呃呃哈——!!!”

怪物一邊鬼叫一邊重新爬了起來,張開了大嘴朝着Illusion示威,嘴裡的剪刀也“咔嚓咔嚓”地交錯開合著,迫不及待地像把敵人的脖子切斷一樣。

“A good night's dream by Illusion.”

Illusion毫不在意怪物擺出的架勢,伸手按了一下驅動器的按鈕,驅動器立刻發出了一聲提示音。接着,就見一股藍紫色的能量從驅動器流出,順着他的右腿流動到了腳上。

“吼——!!!”

怪物怒吼着撲了過來,Illusion則不慌不忙地在它到了合適的距離后,一記鞭腿踢在它的腦袋上。怪物的身體被踢得一下拋飛出去,衝著橘的方向飛了過來,橘急忙俯身蹲了下去,這才沒被怪物砸到。

“嘭!”

怪物撞擊在了橘身後的建築上,炸裂成了一團黑霧,逐漸向四周消散。

“這個樣子,不知道還要鍛煉多久啊。”

Illusion看着抱頭蹲防的橘,搖了搖頭。橘則心有餘悸地抬起了頭,看了看身後,又看了看面前的Illusion。

“行了,跟我過來吧,咲他們會再給你解釋一些東西。”

Illusion嘆了口氣,伸手打開了傳送口,扭頭招呼道。

橘驚魂未定地站起了身,又轉身看了看身後建築上被怪物砸出的大坑,心裡暗暗地為以後擔憂起來。

那麼簡單就接下了這樣的責任,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點……

……………………………………………………………………………………………………

“這次的事都調查清楚了么?”

咖啡廳里,一個身穿白色西服,頭髮花白亂蓬蓬的老人正攪動着杯里的咖啡。

“都清楚了。”

在他的對面正坐着兩個男人,一個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另一個則已經步入中年。在他問完后,年輕一些的那個回答了他的問題。

“沃森,你覺得這樣真的有意義么?”

這時,中年男人開口插話,把話題引向了另一個方向。

“什麼意思?”

短暫的沉默后,被稱為沃森的老人盯着中年男人問道。

“我只是覺得……我們是在治標不治本,沒有解決根本的問題,這些根本就是徒勞的努力。”

“我們只能,也必須只能做到這步。”沃森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回答道,“觸及根本的話,遲早會失去初心。”

中年男人沒再說話,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To be continued…